驚鴻拍了玄冰十方劍、一些極爲罕見的靈草以及煉陣、制符的材料,雪玉拍了赤影鞭和一些煉器材料,雲祁和姬狄各拍了一件上品靈器、兩件下品靈器以及一大堆煉丹、煉陣、煉器、制符的材料,其他諸如陶章等人也各自拍了自己喜歡的東西。
滿載而歸的衆人都有些興奮,不過想到離開這裏之後可能遇到的危險,衆人忙又不約而同地盡量掩飾着自己的心情。
交回銀質面具,恢複了自己的本來面貌後,驚鴻等人全神戒備着離開了拍賣會會場。
果不其然,會場門外早就聚集了許多看似在漫無目的閑逛、實則正暗暗注意着周圍動靜的修士。
這樣的情形,包括驚鴻在内的絕大多數人都已經習以爲常。
雖然該有的戒備一點兒不少,不過要說多麽緊張,那還真是沒有。
但凡有資格進入這青華拍賣會會場的修士,哪個都有兩把刷子,敢打他們主意的,十個有九個都沒什麽好下場。
不過今天的情形卻與以往有微妙的不同。
驚鴻等人雖然還沒有弄清楚到底是哪裏不同,但周圍那種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還是讓他們的心情下意識地緊繃起來。
一路保持着高度緊張的心情出了鏡離城,姬狄立刻祭出玉舟疾風,“我們走!”
他話音剛落,四野便有密密麻麻的人群朝着他們合圍過來。
雖然爲了避免在發動襲擊之前打草驚蛇,這些人躲藏的地方都很遠,但以他們的行進速度,這點兒距離卻又算不了什麽了。
姬狄隻掃了一眼就發現,這些人隻需要最多十息的時間就能形成一個裏外共計三層的包圍圈。
“迎戰!”他精緻的眉眼透着淩厲的殺意,握在手裏的绯心劍上也有大朵大朵的絢麗火花在不斷跳躍。
“這麽快就開始了啊。”鏡離城内,原本作爲拍賣會會場的建築物最頂端,一個身穿青色衣袍的長髯美大叔半躺在鋪滿青色瓦片的屋頂啧啧感歎。
他一手支着自己的頭顱,一手托着盛滿靈酒的大号酒杯,意态之悠閑讓人根本看不出他說的其實是一場一觸即發的血戰。
“姬狄、雲祁,這些人不對勁。”鏡離城外,驚鴻一邊對敵一邊忙裏偷閑的傳音給姬狄和雲祁,“他們不是來搶東西的。”
雲祁頭也不回的擡手丢出一打獸符,“他們是沖你來的。”
“呃......”驚鴻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你看出來了?”
雲祁奇怪的瞥她一眼,“這不是明擺着的嗎?”
驚鴻覺得自己手有些癢。
要不是場合不對,她一定要抽死這個每句話都把她噎個半死的混小子!
驚鴻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自然的不帶一絲煙火氣,“我有一個建議。”
雲祁與姬狄對視一眼,然後兩人異口同聲的來了一句,“我不同意!”
驚鴻語結。
這兩個家夥,難道就不能好好聽她把話說完再反對嗎?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心裏則一直嘀咕着“我不生氣,我真的不生氣”。
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設,驚鴻這才繼續道:“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那就打完再說!”這次雲祁和姬狄連眼神交流都沒有就齊齊抛了這麽一句過來。
驚鴻氣得瞪圓了一雙鳳眼。
這兩個家夥,關鍵時刻竟敢聯手對付她一個,她可真是看錯他們了!
驚鴻鼓着腮幫子狠狠瞪了姬狄和雲祁一眼,然後左手一個用力就捏碎了一塊一次性傳送玉符。
這玉符的最遠傳送距離隻有兩千裏左右,驚鴻無論從哪個方向冒頭兒都逃不過敵方那幾位散仙的追蹤。
姬狄和雲祁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吓壞了,兩人丢下自己對戰的敵人就朝她站立的地方撲了過來。
然而他們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傳送的光芒亮起,他們已經沒辦法再阻止她的魯莽行動了。
那個原本斜斜躺在屋頂上看熱鬧的長髯美大叔也變了臉色,他忙将酒杯一丢,然後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往鏡離城外沖去。
“驚鴻!”
“姐姐!”
“大人!”
伴随着雲祁、姬狄、羽靈、雪玉、陶章等人充滿焦急和擔憂的呼喊聲,驚鴻就像打地鼠遊戲裏那個随機出現在不同地方的可憐地鼠一樣,每次一冒頭兒都會迎來敵人的一陣迎頭痛擊。
朱鳳岐一邊帶着自己的一衆屬下對她進行圍追堵截,一邊在心内暗暗鄙視這個女人的愚不可及——如果不是主子交代了要抓活的,就這種自動從保護她的人中間蹦出來找死的蠢女人,他分分鍾就讓她知道什麽叫自尋死路、悔不當初。
被他稱作蠢女人的驚鴻卻絲毫沒有自己很愚蠢的覺悟,此時她正爲自己賭對了而沾沾自喜。
雖然她不知道這群突然冒出來的家夥是什麽來路,不過有一點她卻看出來了,那就是這些身手極高的家夥其實并不敢對她下死手。
這種鑽空子的大好機會她如何能夠放過?
作爲一個喜愛冒險的機會主義者,如果連敵人的軟肋都不懂得利用,那她簡直無法面對自己以往的機敏和英明。
姬狄他們急得直跳腳,可偏偏敵方實在是人多勢衆,雖然驚鴻已經幫他們吸引了部分火力,但他們卻依然沒辦法在短時間内突圍到她身邊去。
于是實力不濟又無人幫襯的驚鴻很快就被朱鳳岐等人逼得手忙腳亂起來,最後兩次甚至隻差一點兒就要被朱鳳岐等人抓住。
姬狄急得雙目赤紅,可偏偏他身邊的人全都被對方死死纏住,他就是想派個人過去救援都沒可能。
最糟糕的是,朱鳳岐那邊也有人漸漸不耐煩起來。
他們原本就是朱鳳岐手下一等一的精銳,自然受不了被驚鴻這種在他們看來與蝼蟻無異的小修士耍的團團轉。
所以驚鴻的數次逃脫,很快就讓其中的一小部分人起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