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笑得格外狡黠,“我是沒有,但你有啊。”
風千廣頓時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豎起了滿身的毛發,“你收徒弟關我什麽事?憑什麽我要替你教他?”
驚鴻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就憑你打架的時候幫不上忙,每天都閑的發慌,不可以嗎?”
風千廣頓時沒了脾氣。
羽靈頗爲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這可憐孩子,幫不上忙就已經夠讓他郁悶的了,結果驚鴻還特意把這事兒拿出來說,這不是往人家傷口上撒鹽麽?
不過驚鴻顯然并沒有意識到,風千廣其實已經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她接過秦冬夔奉的茶喝了一口,然後又指着風千廣吩咐秦冬夔繼續敬茶,“小風也是雷靈根,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你的代理師傅了。”
羽靈在驚鴻的示意下端了一杯茶遞到秦冬夔手上。
秦冬夔偷偷看向風千廣。
風千廣臭着一張勾魂攝魄的俊臉,一雙水光潋滟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瞪着秦冬夔。
秦冬夔想了想,恭恭敬敬将茶捧到了風千廣面前,一雙小狗一樣濕漉漉的眸子滿是希冀的望着他。
片刻後,風千廣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然後又幹咳一聲移開了視線。
秦冬夔眼睛一亮,“代理師傅,請喝茶。”
風千廣雙眉一豎就要拒絕,蘇鳳白卻看不下去了。
他伸手扯了扯風千廣的衣袖,一雙澄澈如水的眸子裏滿是懇求。
風千廣一直對他心有虧欠,被他這樣一望态度不禁軟化了幾分。
“我教!我教還不行嗎?”他一把奪過秦冬夔手上的茶盞,咕咚咕咚将盞内的靈茶喝了個幹淨。
驚鴻掩唇偷笑,秦冬夔卻已經機靈的躬身行禮,“多謝代理師傅!”
風千廣瞪一眼驚鴻,然後才沒好氣的對秦冬夔說道:“什麽代理師傅,難聽死了!以後叫我風叔叔!”
秦冬夔眉眼帶笑,“是,風叔叔。”
風千廣自覺扳回一城,立刻示威似的看了一眼驚鴻。
驚鴻不在意的聳聳肩,叮囑了秦冬夔幾句後就帶着萬煌去了外面。
兩人晝夜兼程趕了六七天路後,驚鴻搖身一變恢複了自己本來的模樣。
如今他們已經來到了明熙堂治下的平州府境内,驚鴻覺得自己有必要再給那些觊觎天澤鍾的修士們一個追蹤的線索了。
她跑到平州境内的萬彙城大肆采購了一番,然後才帶着暗地裏的幾條尾巴出了城。
行至無人處,萬煌變回原形,馱着驚鴻筆直飛往定州的連鳳嶺。
躲在暗處盯梢的衆人再也顧不上掩藏行迹,除了被派回去報信的少數幾個,其他修士不約而同的或是祭出飛行法器、或是變回妖禽原形,前呼後擁的朝着驚鴻和萬煌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而作爲他們追逐目标的驚鴻卻絲毫不見驚慌,她一邊擺弄着剛剛入手的那些靈符、靈丹和法陣,一邊還不忘叮囑萬煌飛慢一點,好讓後面的那些尾巴不至于跟丢。
這樣你追我趕的行進了兩天後,驚鴻身後的追兵已經陸陸續續增加到了兩千多人,而驚鴻距離自己的目的地也隻剩下了不到兩百裏路程。
“好了,現在飛快一點吧。”她左手微微前伸拍了拍萬煌的背脊,右手則向後丢出十幾張靈符。
萬煌發出一陣悠長高亢的鳥鳴聲作爲回應,然後便趁着身後追兵忙于防禦的當口振翅沖入了連鳳嶺。
“姐姐!”早一步來到這裏進行布置的羽靈、萬熵和陶章一起迎了過來。
“辛苦你們了。”驚鴻唇角含笑,腳尖一點便從萬煌背上落回了地面上,“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羽靈取出兩塊陣盤,然後又将其中一塊遞給驚鴻,兩人伸出手,分别将各自的靈力注入到兩塊陣盤内。
下一瞬,連鳳嶺上各色光芒亮起,兩個大型法陣被成功啓動。
已經追到近前的一衆人修和妖修齊齊放慢了腳步。
一陣騷動之後,各個隊伍裏對法陣頗有研究的修士就先後走到了各自隊伍的最前面。
最先看出端倪的是一個頭發、胡子全都白了一半的黑衣老者,他隻掃了一眼就确定了驚鴻她們用的是何種法陣。
“一個是七煞劍陣,一個是鬥轉星移陣。”
老者此言一出,立刻有數人點頭附和。
其中一人甚至還裝模作樣的贊了驚鴻她們一句,“殺陣與幻陣結合的如此完美,看來對方很擅長用陣。”
那黑衣老者不屑的瞥了那人一眼,然後便帶着自己所屬的那支隊伍頭也不回的進了法陣裏面。
那人臉色又青又白,有心發作,奈何那老者跑得實在太快,他還沒來得及張口,人家就已經走的無影無蹤了。
其他隊伍也不甘落後,那黑衣老者的隊伍一進去,其他人立刻也呼朋喚友、你推我擠的湧了進去。
那人隻好強自咽下這口怨氣,跟着蜂擁而上的一衆修士一起進了連鳳嶺。
連鳳嶺内,羽靈早已取出了她的獨幽琴。
在第一撥人踏入連鳳嶺内的那一刻,她的琴音也緊跟着響了起來。
當然,這一次她彈琴并不是爲了驅邪除魔,而是爲了施展她的音控術和音幻術。
羽靈對音律的谙熟遠非驚鴻這個半桶水可比,在經過妘羲的一番教導後,她對音殺術、音控術、音幻術的掌握已然登峰造極。
以她如今的修爲,隻要機會合适,她完全可以獨力應付千軍萬馬。
所以這一次的連鳳嶺大戰,驚鴻的作戰計劃就完全是圍繞着她的能力制定的。
正鉚着勁兒破陣的黑衣老者等人做夢也沒有想到,布在連鳳嶺上的殺陣和幻陣都隻不過是這場惡戰的前菜而已,驚鴻她們真正的殺招還在後面。
而這片大陸上所有打着将天澤鍾據爲己有這個主意的修士同樣也沒有想到,原本作爲他們獵物的驚鴻已經不準備再繼續東躲西藏。
她已經不聲不響的準備好了屠刀,并且已經打定主意要在這連鳳嶺上掀起一場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