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韓青松在恭州并無故舊,拓跋紫雄還介紹了幾個隐居在恭州附近、實力和品行都還不錯的散修給人生地不熟的韓青松作爲新任領主的考察對象。
韓青松感念拓跋紫雄的盡心盡力,于是也順手賣了拓跋紫雄一個人情——他将拓跋紫雄一家住過的這棟宅子留給了拓跋紫雄,然後又将新的領主府定在了别處。
拓跋紫雄和端木子萱喜出望外,對着韓青松謝了又謝。
驚鴻見她娘高興,幹脆小手一揮送了來給拓跋紫雄他們送行的韓青松兩瓶續靈丹和兩打靈符。
韓青松一開始并沒有把這個修爲比自己低很多的小姑娘放在心上,所以驚鴻送他禮物,他也隻是客氣了幾句就将那隻紅漆木匣随手丢進了儲物袋中。
驚鴻也不以爲意,反正她隻是爲了讓拓跋紫雄和端木子萱能夠心安理得的留下他們的故居,并不是爲了讓韓青松對她另眼看待。
等到拓跋紫雄和韓青松寒暄完畢,驚鴻這才喚出她的極品飛行靈器——寶船禦風,“韓師兄,後會有期。”
韓青松禮貌的對她颔首,“後會有期。”
兩人說話間,那個原本隻有手掌大小的寶船已經變到了正常單桅帆船大小。
看着拓跋紫雄、端木子萱、拓跋雪玉以及少數他們準備帶走的仆從先後上了寶船,驚鴻這才對難掩訝色的韓青松微微點頭,然後便駕馭着寶船離開了恭州領主府。
韓青松仰着頭呆立了片刻,然後才像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取出了剛才驚鴻給他的“小小禮物”。
他伸手打開紅漆木匣,然後就看到那匣子裏靜靜躺着兩打靈符和兩瓶丹藥。
他将匣子遞給一直站在他身後一步遠處的青年修士,然後又伸手打開了其中一個藥瓶。
獨特的香味和濃郁的靈氣還沒來得及逸散出來,瓶内的丹丸就已經蠢蠢欲動的沖到了瓶口。
韓青松眼疾手快的将瓶塞塞了回去,那個幫他捧着紅漆木匣的青年修士卻驚呼出聲,“這......這不是續靈丹嗎?”
韓青松看了一眼他這個一向大大咧咧、粗枝大葉的師弟,“正是續靈丹。”
那青年修士啧啧感歎道:“那小姑娘可真是好大的手筆!不過是凡世的一處宅子罷了,她竟然舍得拿這種好東西來換。”
韓青松神色複雜的歎了口氣,“這不是大手筆。”
那青年修士一臉茫然,“不是大手筆?那是什麽?”
韓青松擡手指了指他們頭上那片早就已經空無一物的藍天,答非所問的道:“剛才的那艘寶船,那可是飛行靈器。”
“啥?!”那青年修士素來嗓門洪亮,這一聲飽含驚訝和難以置信的“啥”更是吼得韓青松耳膜直痛。
韓青松擡手揉了揉耳朵,“青楊,你就不能小點兒聲嗎?”
這青年修士姓韓名青楊,不僅是韓青松的同門師弟,而且還是韓青松親叔叔的小兒子。
他天賦不錯,但心眼兒卻不多,所以韓青松一直将他帶在自己身邊照看着。
兩人的感情比尋常的親兄弟還要好上幾分,韓青楊更是一向都對韓青松言聽計從。
這次也是一樣,韓青松一讓他小聲,韓青楊立刻就将聲音壓低了八個度,“哥,剛才那個小船真是......真是飛行靈器?”
聽到他近乎呢喃的小聲詢問自己,韓青松忍俊不禁的點了點頭,“自然是真的。”
頓了頓他又不無感慨的說道:“那拓跋領主也不知交了什麽好運,竟然能夠勞動這種大有來頭的修仙者親自來接他走。”
韓青楊卻是對驚鴻的寶船動了心思,“哥,你說那寶船......”
韓青松吓了一跳,“青楊,能用飛行靈器的又豈會是一般人?你可千萬别腦子一熱犯了糊塗!”
韓青楊連連擺手,“哥,你想哪兒去了?我隻是對那寶船有些好奇罷了。”
見韓青松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韓青楊又道:“你即使信不過我,難道還信不過咱們淩霄宮的規矩麽?我要是見财起意生了歹心,師傅他老人家又豈能容得下我?”
韓青松一想還真是這麽回事。
他們淩霄宮自開山立派以來就一直是人修門派裏的執牛耳者,這不僅僅是因爲淩霄宮的弟子個頂個的實力強悍,更是因爲他們素來立身極正,一向以深明大義、維護正道爲榮。
要是韓青楊真的因爲一件飛行靈器壞了淩霄宮的規矩、玷污了淩霄宮的名聲,那淩霄宮的前輩們還真是容不得他。
韓青松有些欣慰韓青楊的長進,他拍拍自家兄弟的肩膀,“你能想到這些,可見是比以前長進了。”
韓青楊擡手搔了搔頭,剛毅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名爲不好意思的紅。
韓青松一笑,“跟我來,我們去給師傅傳訊。”
“哦,好。”韓青楊下意識的跟了過去,待到發現自己還拿着之前驚鴻給韓青松的紅漆木匣,他趕忙快走兩步追上韓青松,“哥,這匣子還你。”
韓青松擺擺手,“不必了,我隻要剛才那瓶續靈丹就夠了,其他的你自己留着吧。”
韓青楊喜出望外,呵呵笑着将那些靈符和另外一瓶續靈丹收進了自己的儲物袋中。
韓青松無奈搖頭——他這個弟弟果然還是一副孩子心性,明明剛才還因爲人家的飛行靈器大感羨慕,結果一轉眼就又将注意力轉移到了他給的這點兒小東西上。
不過,看着韓青楊因爲他的饋贈而展露出如此純粹的笑容,韓青松卻又忍不住覺得,韓青楊能這樣單純的活着其實也很不錯。
“青楊,你在門外守着,不要讓人誤闖進來。”像往常一樣,韓青松跟韓青楊交代了一聲之後就進了房間裏面。
“好嘞!”韓青楊知道他是要給淩霄宮掌門傳訊,響亮的應了一聲之後就筆直地站到了房門外面充當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