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暗罵驚鴻狂妄無知、不知死活,一邊飛快地思考着借這個機會狠狠教訓她的可能性。
北翟、袁岫和華英也是一臉愕然,而且他們也跟海鴻一樣,都覺得驚鴻一定是瘋了。
就算她暫時占了上風,可這也不代表她就真的比他們強啊!
如果沒有法陣,就她一個小小的元嬰修士,他們四個随便拎一個出來,她都絕對不是對手。
可就是這樣一個根本不被他們看在眼裏的小修士,此時竟然敢大言不慚的讓他們四個同時攻擊她,而且還要求他們全力以赴!
這是什麽?這分明就是對他們實力的侮辱!
尤其是海鴻,驚鴻将他與作爲叛徒的北翟、作爲俘虜的袁岫和華英相提并論,這讓他覺得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就算她是雲祁寵信的人,可她這樣打他海鴻的臉,他又豈能就這麽乖乖算了!
想到這裏,他眸中閃過一抹狠色。
既然她如此不知死活,那他這次就非得讓她吃個大虧不可!
驚鴻将衆人各異的神色看在眼裏,她吩咐陶章喂了一粒解藥給北翟,然後爲了避免牽連到站在她身邊的慧鯉等人,她又微笑着往旁邊走開幾步,獨自一人站到了最空曠的地方去。
伸手取出一摞靈符,驚鴻淺笑着對海鴻四人招招手,“來吧!”
海鴻臉色鐵青,磨着後槽牙,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問驚鴻,“驚鴻姑娘,你确定自己不是在開玩笑麽?”
驚鴻歎了口氣,“海鴻長老,這種事是能拿來開玩笑的麽?”
海鴻的臉色愈發不好看起來,“那驚鴻姑娘就是仗着雲祁大人的庇護在爲難我等了?”
驚鴻冷哼一聲,“海鴻長老,你也未免太小看我端木驚鴻了。我若是連自己的安危都要仰賴雲祁的威勢,他又如何能放心将自己的親衛交到我的手中?還是說在你眼裏,雲祁就是個任人唯親的昏聩宗主?”
海鴻臉色陰沉的都能滴出水來了,“驚鴻姑娘,還請你慎言,我海鴻可從未懷疑過宗主的英明神武。”
驚鴻卻沒有繼續與他針鋒相對,她一改剛才冷凝的臉色,蓦地對海鴻露出一個璀璨的笑容,“那海鴻長老還猶豫什麽?盡管放手來攻就是!”
海鴻心裏暗罵驚鴻小小年紀竟然這般狡猾,短短幾句話就将他帶進了坑裏。
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到這個地步,他若是不動手,事情就變成了他懷疑雲祁的識人能力。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猜到了驚鴻必然還有什麽底牌沒有亮出來,可他卻依然不相信他們四個化形期的妖修會輸給驚鴻這個元嬰期的人類女娃。
慧鯉緊張的不行,她實在想不出驚鴻要如何同時對付四個化形期的超級強者。
不過想到驚鴻一貫的行事作風,她終究還是選擇了一言不發的靜觀事态發展。
幾位副宗主本來還想勸一下驚鴻,可一看到慧鯉這副态度,它們隻好也跟着靜觀其變了。
華英和袁岫都有些摸不準驚鴻到底什麽意思。
剛才他們立誓的時候,她隻是讓他們立誓效忠雲祁,關于她自己卻是隻字未提,此時更是讓他們和那個海鴻一起攻擊她。
這個女人,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啊?
袁岫下意識地看向北翟,卻見北翟竟然真的做出了一副要動手的架勢。
見袁岫看過來,北翟趕忙傳音給他,“義父,她要殺雞儆猴,我們配合就是。隻是,出手一定要拿捏好分寸。”
袁岫想了想,也覺得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不管怎麽說,他們都已經發了誓要效忠雲祁,那麽,日後他們總是要在這青雲宗搶下一席之地的。
可看那個海鴻的架勢,顯然根本沒打算給他們分權的機會。
他野心勃勃、且對北翟懷有極大的怨氣,一定不會按照之前驚鴻答應的條件來安置他們。
搞不好,他還會趁機滅了他們三個,然後好在青雲宗做個一人之下、衆人之上的二把手。
雖然他們三個也不是坐以待斃的軟腳蝦,那海鴻一個要對付他們三個也不是那麽容易。
可北翟和袁岫目前畢竟還是重傷,猿靖宗和豹榮盟的妖兵又全都出氣多進氣少,他們一方的實力早已大打折扣,和幾乎沒有任何損傷的海鴻以及他所率領的青雲宗妖兵比起來,他們的處境可謂是壓倒性不利。
這種情況下,他們當然不能讓代表雲祁接受他們加入青雲宗的驚鴻失去她在青雲宗的話語權。
所以,在發現海鴻有意與驚鴻争權的時候,他們幾乎立刻就決定了要站在驚鴻這邊。
可誰知這丫頭竟然突如其來鬧了這麽一出,輕飄飄幾句話就把他們推到了海鴻那邊。
四個化形期妖修的全力一擊,如果打在他們腳下的這座山上,這座山都會被夷爲平地,更何況她還隻是個弱不禁風的人類小丫頭。
華英忍不住暗暗叫苦,“這個人類小丫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啊?胡鬧也該有個限度吧?”
雖然他知道驚鴻肯定留了後手,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這丫頭一個不慎死在他們手裏,那他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即使他們能夠扛過海鴻的爲難和打壓,等到雲祁出關他們還是一樣沒有好果子吃。
旋即他又想到了留在石室裏的羽靈,“不,或許根本等不到雲祁出關,那人就會趕過來把我們全都殺了。”
想到這裏,他趕忙傳音給袁岫,“白老大,我們做做樣子就行了,不要忘了石室裏還有一尊大佛。”
袁岫神色凝重的微微點頭,“我知道。”
華英這才放下心來。
他同情的看了一眼臉色陰沉、滿眼怒火的海鴻——這家夥恐怕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小小的元嬰修士拿來殺雞儆猴吧?
華英的念頭才剛轉完,驚鴻就已經再次開口催促他們,“幾位,如果你們再不快些,我可就來不及救治那些受傷的妖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