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端木子陵盛情相邀,拓跋紫莺派往恭州送禮的管事們推卻不過,隻得到秦州領主府打擾了一晚。
次日一早,端木子陵将慕容清華昨晚寫給拓跋紫莺的問候信件和秦州的各色土特産交給這些管事一并帶往闾州,然後又親自将他們送到了領主府外。
“娘,孩兒已經将闾州領主府的管事們送走了。”一回到後宅,端木子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慕容清華彙報情況。
“辛苦你了。坐吧。”慕容清華正和兩個孫女閑話家常,當然,說話的基本上都是她和拓跋雪玉,驚鴻隻偶爾才會補充那麽一兩句。
三人的談話主題一直是端木子萱和才出生不久的拓跋明宵,慕容清華沒能親自去看外孫,現在逮着了知情者自然要好好探問一番。
因爲拓跋雪玉講起話來條理清晰、口齒伶俐,所以驚鴻也就懶得浪費口水,幹脆由着她和慕容清華一問一答,而她自己則坐在那裏喝着靈茶躲清閑。
端木子陵見她這麽有空,幹脆将她叫到一邊問起了他在修煉中遇到的問題,驚鴻遂認認真真指導了他一番。
等到兩邊的談話都告一段落,慕容清華這才問起驚鴻離開的日期。
驚鴻大概一算,發現自己已經離開濟雲幫一年多,當下便決定兩個月後啓程回山。
兩個月的時間對于修仙之人來說不過是彈指一瞬,不過卻也足夠她爲端木子陵答疑解惑,并且看着拓跋雪玉打好基礎了。
時間轉眼就到了十二月初一,已經在家裏住了兩個多月的驚鴻帶着慕容清華和端木子陵爲她準備的一大堆東西,和羽靈一起離開了秦州。
當然,臨行之前她也有留下數套小型防禦法陣、一套中型防禦法陣、兩盒高級符箓以及若幹丹藥、靈石、靈茶、靈米、靈果給自家祖母和舅舅。
一月初十,驚鴻平安回到了濟雲幫。
到執事處報備完畢,并且領回自己這一年多應得的份例之後,驚鴻這才慢悠悠晃回了自己的那處小院兒。
用禁制玉牌打開門,迎面便有兩張傳音符朝她飛來。
驚鴻伸手接住,發現一張是柳啓輝的,一張是苗秀的,說的也無非都是讓她回來了就與他們聯絡。
驚鴻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聯系苗秀。
她離開了這麽久,總要先八卦一下濟雲幫目前的情況才行。
苗秀來得很快,驚鴻才用清潔術打掃完樓上樓下的灰塵,她就已經出現在驚鴻的小院兒外。
一年多沒見,兩人的個頭都長高了不少,苗秀更是已經初見少女風姿,窈窕的身材配上清秀的面容,那一身樸素的藍衣早已經遮不住她蓬勃的青春氣息。
當然,她的成長不僅體現在身體方面,同時也體現在修爲方面。
就在驚鴻下山的這一年多,苗秀已經成功突破到了煉氣後期,在門派内的地位也有了一定提升。
因爲驚鴻正在假裝煉氣中期修爲,所以雖然看出了苗秀已經突破,她也不好直接出言恭喜。
而且她還發現,苗秀并沒有因爲突破而歡喜,她以往總是笑得一團和氣的蘋果臉上不經意間就會浮現出絲絲憂愁。
本來她想等着苗秀像以前那樣主動将煩惱說給她聽,結果苗秀卻隻是跟她說了一下幫内最近發生的大事小事,關于自己的煩惱卻是絲毫沒有提及。
驚鴻對苗秀的性格還算了解,此時苗秀一反常态的守口如瓶,驚鴻立刻就猜到了讓她煩心的必然不是小事。
不過想到以往苗秀對她的關心,驚鴻最終還是決定多問一句,“師姐,你有什麽煩惱嗎?”
在濟雲幫的這些年,因爲自身有太多秘密,驚鴻一直深居簡出,就連每個月門内的例行補貼都很少按月去領,就更不要說跟其他同門有什麽來往了。
所以除了柳啓輝這個偶爾會叫她過去問一下修行進度的師叔,整個濟雲幫也就隻有苗秀一個人跟她有較多來往。
而且這個小丫頭對她也算不錯,不僅在生活上對她頗爲關心,甚至還很多次義正言辭的跟那些看她不順眼的同門說“驚鴻人很好”。
驚鴻本人雖然不介意别人的閑言碎語,但苗秀維護她的這份情意她卻是記在心裏了。
此時看到苗秀有麻煩,她自然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可苗秀卻似乎并不想告訴她,聽到驚鴻詢問,她也隻是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容努力遮掩,“多謝師妹關心,師姐很好。”
驚鴻一挑眉,明擺着不相信苗秀的說辭。
苗秀趕忙岔開話題,“對了,還沒恭喜師妹你突破呢。”
驚鴻一笑,“師姐應該也突破了吧?”
苗秀點點頭,“嗯,就在兩個月前。”
驚鴻含笑幫她添了一杯茶,“恭喜師姐。”
苗秀笑着道謝,隻是那笑容卻怎麽看怎麽牽強。
驚鴻暗暗歎息一聲,決定等有了空還是親自出去打探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第二日,驚鴻帶着慕容清華精心準備的禮物去了柳啓輝的洞府。
柳啓輝對于她的修煉進度很是滿意,例行的答疑解惑結束之後,柳啓輝又叮囑她不要隻是埋頭苦練,閑暇之餘也要走出房門多和同門接觸。
驚鴻像往常一樣恭恭敬敬應了下來,然後又和往常一樣很快将柳啓輝的叮囑抛到了腦後。
從柳啓輝的洞府裏出來後,驚鴻決定久違的去膳堂吃個午飯,然後順便聽聽有沒有什麽關于苗秀的傳聞。
一路吹着山風來到膳堂門外,驚鴻還沒來得及進去,就聽到膳堂裏面傳來了苗秀的一聲厲喝,“走開!不要糾纏我!”
驚鴻一愣,一邊放出感知一邊加快速度往膳堂裏面走。
然而她一腳才剛邁進膳堂的門,苗秀卻已經哭着沖了出來。
擦身而過時,她甚至都沒注意到驚鴻的存在。
驚鴻轉身,看着落荒而逃的苗秀皺起了眉。
“媽的,又讓這小娘皮給跑了!”膳堂内,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穿着滿身绫羅綢緞、油頭粉面的年輕男子氣得一腳踹翻了桌子。
驚鴻聞聲,先是回頭看了那年輕男子一眼,然後才慢吞吞的邁步走進膳堂,跟掌勺的大廚要了一份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