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妖豔男子名叫風千廣,正是指使黑袍老者和刀疤臉中年壯漢分别對拓拔紫雄和慕容清華下手的幕後之人。
不過,雖說是幕後之人,但其實他也隻是個執行者,真正的主謀者就連他這個做下屬的也沒見過。
而且在他們這種等級森嚴、崇尚重獎重罰的組織裏,風千廣的兩次失利已經将他推到了一個非常不利的位置。如果不是那刀疤臉中年壯漢機靈,幫他找出了導緻他兩次計劃盡皆失敗的元兇,此時他怕是隻能自絕以謝此罪了。
——之所以說兩次,是因爲風千廣已經猜到了破壞黑袍老者那次獻祭行動的必然也是驚鴻和羽靈這兩個扮豬吃老虎的小丫頭。
不僅将他的獻祭計劃全盤打亂,而且還害他折損了近八成的人手,那些可都是他的心腹!!!
尤其是那個刀疤臉中年壯漢,此人不僅是他手底下實力最強的,同時也是對他最爲忠心、處事最爲機敏的。
可現在他們卻全都死了,而且還死的毫無價值。
想到這裏,風千廣疼得心都要滴血了。
再一想到驚鴻剛才通過渾濁圓珠傳來的那句挑釁之語,風千廣更是氣得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檀木桌子。
跪伏在房間一角的兩名美貌侍女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然後兩人便不約而同地又将身體伏低了些,就像是生怕被風千廣注意到一樣。
風千廣卻沒有漏掉兩人的小動作,他眉目冷凝、一臉不耐的呵斥道:“滾!”
兩名美貌侍女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離開了這間極盡奢華的寝室。
之後,風千廣獨自一人在空曠的寝室裏呆坐良久,直到天色将明,他這才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傳訊玉符,将自己計劃失敗的消息以及準備将功贖罪的請求一起發送給了當初給他這枚玉符的黑衣人。
“秦州。”在他提心吊膽地捏着這枚玉符等了整整兩天後,玉符上總算出現了新的指示。
雖然這指示隻有短短的兩個字,但風千廣卻忍不住長長出了一口氣——有指示就好,有指示就代表他還不會被滅口,有指示就代表他還有翻盤的機會。
将那枚玉符珍而重之的收進儲物袋,風千廣帶着自己碩果僅存的十三名下屬直奔秦州,“臭丫頭,你給我等着!”
而另一邊,正被羽靈帶着策馬奔馳的驚鴻卻突然打了個噴嚏。
羽靈趕忙勒住馬缰,“姐姐,是不是風太大了?要不我們回馬車裏去吧。”
驚鴻笑着擺擺手,“不是天氣的原因,想來應該是有人在念叨我吧。”
羽靈半信半疑的看了她一眼,“莫非是夫人?”
驚鴻一笑,“有可能。”
羽靈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恭州那邊現在怎麽樣了,夫人可還懷着身孕呢。”
驚鴻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别擔心,娘親她不會有事的。”
聽她說的笃定,羽靈又想起一事來,“說起來,那天搜魂,您當真什麽都沒有發現麽?”
驚鴻歎了口氣,“也不能說什麽都沒有發現,至少我知道了那刀疤臉中年壯漢的主子是個曾經被魔物附體、但卻僥幸活了下來的人類。”
羽靈皺起了眉,“這種訊息根本不能作爲線索啊。”
驚鴻聳聳肩,“所以祖母問時我才會說沒有任何線索。”
“那接下來我們怎麽辦?”羽靈一邊策馬前行一邊問驚鴻,“靜等他們再次行動嗎?”
驚鴻點點頭,“隻能如此了。”
九月二十五日,長途跋涉了一個多月的驚鴻等人回到了秦州。四個多月未見母親和外甥女的端木子陵眼淚汪汪的将衆人迎回了領主府後宅正院,雲祁一向沒什麽表情的俊臉上也難得浮現出了兩分喜色。
落座後,驚鴻悄悄傳音給雲祁,“雲祁,這幾個月可有發生什麽特别的事嗎?”
“沒有。”雲祁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簡潔,“你們呢?”
驚鴻松了口氣,“說來話長,等回了我院子我再跟你說。”
雲祁挑了挑眉——看來,他們那邊是有事發生了。
許久不在秦州,慕容清華一回來自然是要優先處理公事的,所以在和端木子陵一起吃了一頓午飯後,她就将領主府的各位管家和執事都召集到了前院書房。
而驚鴻的首要任務則是檢查端木子陵的修爲進展,所幸這孩子倒也知道努力,在以十歲稚齡代替母親行使領主職權的同時,也沒有疏忽了自己的修行。
驚鴻很滿意,不僅口頭上大大表揚了一番端木子陵,而且還送了端木子陵許多她在路上買來的風味小吃和特色玩意兒。
可憐端木子陵自出娘胎就沒離開過明襄城,此時當真是見了什麽都覺得稀奇。
驚鴻也有耐心,她含笑靠在軟榻上,一邊看着端木子陵擺弄那些東西,一邊含笑将這個是哪裏買的、那個有什麽傳說和典故一一講給端木子陵聽,直聽得端木子陵兩眼放光、對外面的世界生出了無限向往。
直到哄得他開開心心回了自己院子,驚鴻這才跟雲祁說起關于魔物的事情來。
聽到驚鴻說不僅她們三人的樣貌暴露在了幕後之人眼中,而且她還特意去挑釁了人家一把,雲祁頓時皺起了眉頭,“雖然我知道你一向亂來......”
驚鴻哭笑不得的抗議道:“喂,雲祁,你不覺得自己過分了嗎?”
雲祁瞟了她一眼,繼續說道:“可你這次挑釁人家,應該是有别的打算吧?”
見雲祁幹脆利落的無視了她的抗議,驚鴻忍不住撇了撇嘴,“我想着若那人是個心胸狹隘的笨蛋或者有情有義的主子,或者就會來找我算賬了。”
雲起嘴角抽了抽——爲什麽這個人要把誇獎人和貶損人的詞彙并列起來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