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厮殺!
楊繼業率領最後不到十五萬的大軍裏應外和,在蕭牧等人終于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殺出了軍營。
順利的一塌糊塗,讓人有些不敢相信。
爲什麽會這麽順利呢?
原來,大蘑菇等人不知爲何抽調了防禦蕭牧這邊的二十萬大軍,要不然蕭牧他們能跑出來?跑出來才怪!
楊繼業等人很順利的被蕭牧等人接應了出來,這個時候楊家将已經損失兩位,重傷一位。
突然,正在突圍蕭牧突然感到右眼皮跳了跳,可是正在厮殺的途中,他沒有在意。
又是一天過去了,蕭牧他們并沒有回到數據線那裏。
因爲他們被追上了,幾十萬玩家大軍各方圍堵他們。
爲了縮短時間,他們絕不戀戰,可是就是這樣,他們漸漸被逼迫到了快到中路的地方。
蕭牧已經忘記了他自己挂了幾級了,他也忘記自己殺了多少人了,他隻知道敵人就要追上來了。
五十萬玩家大軍緊追在屁股後面,楊八郎剛剛斷後,已經被擊殺!還是萬箭穿心!
蕭牧緊緊的握着拳頭,他從來沒有感覺到這樣的憤怒,這是在打他的臉,這是在打所有護楊玩家的臉。(保護楊家将,簡稱護楊。)
已經死了三個了,楊七郎已經重傷了,不能再死任何一個了。
在再次突破一個幾千遼兵關卡之後,蕭牧停下了馬蹄。
“鐵騎兵團的人全部留下,斷後,保護楊老元帥突圍!”
蕭牧突然下達了這樣的一個命令。
他的臉色十分的堅定,渾身是血,他的白色戰馬已經變成了血色戰馬。
楊繼業之前對異人玩家都是不屑一顧,直到這一刻,他徹底推翻了自己的看法。
什麽樣的人都有好人,都有壞人,都有硬漢子,都有慫包!
“葉掌門,你走吧,他們是沖我們來的,你們走!也許老夫注定命喪金沙灘!”
楊繼業哪裏會離開,他拒絕了蕭牧的好意。
“砰!”
蕭牧從戰馬上跳了下來,單膝跪在地上,對着楊繼業。
“葉兄,你這是如何?”
“葉兄,你快起來!”
楊家将其他兒郎頓時慌了,急忙想要拉起蕭牧。
可是,蕭牧擺脫所有的攙扶。
“楊老元帥,我和我的兄弟,是拼了命來這裏救您的!外面還有數萬的兄弟等着您安全回去呢!您不要讓我難看。”
“楊家各位兄弟,兄弟我求你們了,快走!不要讓我的兄弟們的血白流!”
“我如果苟且偷生回去,這輩子就算死我都不會瞑目的。”
天地良心,蕭牧說的話都是實話,真心流露的話。
“葉掌門……”
楊繼業還想說什麽,卻又被蕭牧打斷了。
“請老元帥離開!”
“葉掌門……”
楊家兒郎想要勸阻。
“請楊家兄弟離開!”
“請老元帥離開!!!”
“請楊家兄弟離開!!!”
已經不是蕭牧一個人在請求,而是他帶來的五萬鐵騎,隻剩不到二萬大軍,二萬鬼面鐵騎紛紛調下戰馬,單膝跪地請求道。
聽着眼前震耳欲聾的聲音,楊繼業這個硬漢子流下了渾濁的眼淚。
“楊家衆人聽令!全速離開!”
楊六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淚水也留了出來,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此刻卻爲了說服他們離開,放棄了男孩膝下有黃金這句話的誓言。
誰說男兒流血不流淚?
那隻是未到傷心處,楊繼業知道這些孩子們都是在以他們的生命在爲自己斷後。
他必須好好活着,因爲他答應了這些孩子們要努力的活着。
那最後的撤退号令,是痛苦的,楊家将衆人每一個用無比堅定的眼神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鐵騎衆人,轉身離去。
兄弟,一定要回來,如果你們回不來,我們會爲你們報仇的。
楊家将策馬揚鞭,朝着數據線的方向趕去,已經有人哭了出來,他們卻不敢停。因爲他們怕身後的這些兄弟的血白流,他們一邊哭泣,一邊大聲趕着馬飛奔。
看着楊繼業離開,蕭牧微微一笑,站起身體對着一旁的副将說道:“兄弟們,雖然我們認識不久,但是我白林風會和你們同生共死的。”
副将哈哈一笑,也不顧上下級的身份說道:“白城主,末将一向對異人沒有好感,就算您是抗倭英雄。我一直以爲您當初是僥幸的。直到現在,末将我才知道我錯了,您是英雄,如果我們還能活下去,我願意叛出雙宋,跟随您。”
“我們也是!”
周圍的鐵騎大軍紛紛附和道,蕭牧看着這群虛拟的數據,他心中一片感歎,這是數據又如何,最起碼他們真心把自己當做兄弟。
“好!随時歡迎你們!”
蕭牧哈哈大笑,表示歡迎。
追擊蕭牧的是名爲高調之主的玩家,他親自率領五十萬大軍親自追殺楊家将。
高調之主看到遠處站在高處的蕭牧,他頓時來了精神。
“高調軍團,高坡上的血色戰馬,領頭的那個人,斬殺他!一百萬金币!誰殺了他,一百萬金币!殺!”
“殺!殺!”
數萬大軍被金币你混了眼睛,朝着蕭牧他們殺來。
“殺!!!!!!”
高調之主正爲他利用金币調動手下衆人的積極性而高興的時候,卻看到黑色的騎兵比他的大軍強十倍的信念殺來,他頓時吓了一跳。
說真的,高調之主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場面,這還是第一次。
蕭牧他們抱的是必死的信念,所以,信念強大無比,沖天的殺念,無人可擋。
“噗!”
蕭牧一槍刺進一位身穿藍色将凱的将領身體裏,将他挑下了戰馬,瞬間這名将領被随後的鐵騎踏成了肉泥。
鬼面騎兵的确很是生猛,幾乎是一個換三個。
蕭牧帶着騎兵沖殺在最前頭,沖殺完後,就退回高坡。
他拖得就是時間,爲的就是然後楊繼業順利抵達數據線那裏。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高調之主憤怒了,徹底憤怒了,三個時辰了自己的手下居然連不到二萬的疲憊之師拿下來。人家硬生生的堅守了三個時辰,而且還有七八千的人馬。
“系統提示:戰場提示:楊家将順利脫離金沙灘區域,幽州關大将趙信率領十萬大軍順利接應楊家将!”
“系統公告:戰神威武!楊家不滅!楊家将順利突破金沙灘死句,逆天改命!順利改變曆史軌迹!系統獎勵楊繼業老元帥升級爲 AAA級曆史名将!楊家其他兒郎升級爲AA級曆史名将!獎勵其天兵天将十萬!不受宋皇調遣,隻受楊家元帥調遣!特此公告!”
“啊!!!”
憤怒的叫聲在系統公告結束後,突然響起,正是高調之主。
聖遼皇朝二千多萬名玩家組成的大軍居然沒有殺掉楊繼業,還讓人家逆天改命了。
高調之主頓時覺得自己發瘋了,大意失荊州!這讓其他聖遼皇朝的玩家如何看待自己?高調軍團的榮譽毀了一半!
這次任務,他虧了,虧大了!
蕭牧聽到這個消息後,頓時長呼了口氣,可是沒等他緩過氣突然系統傳來了另外一個消息。
“系統提示:戰場提示:幽州關方向,其他聖遼皇朝關卡派出強兵支援,五十萬精銳聖遼皇朝的大軍構成新的防禦線!”
什麽?後路被阻攔了!
不過蕭牧瞬間就想明白了,系統本來就沒想過放過楊家将,或者沒有想過放過這麽多的楊家将。
他超額的完成了任務,系統自然找他的麻煩,那就是堵死他的後路,準備殺掉他。
蕭牧覺得已經不重要了,不就是站死嗎?他不怕!
但是,他身邊的這些兄弟不可以死!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不可以死!他必須帶着他們出去,他死了沒事還可以複活。但是,如果他們死了,那就不會複活了。
所以,在高調之主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蕭牧帶着騎兵朝着左路方向趕去。
因爲,他聽趙信說過,潘仁美的三十萬大軍駐守在那裏。
蕭牧相信就算潘仁美是奸臣,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害自己。
凡事有一線生機,那就不能放棄,人,有時候就是因爲一線生機而活下來的。
很快,整個金沙灘附近又上演了一幕你追我跑的畫面。
聖遼皇朝有些玩家因爲任務的失敗憤怒無比,退出了任務,此刻就剩下高調之主的人馬還有一些對蕭牧恨之入骨的玩家的人馬。
高調之主騎着一匹馬瘋狂的在後面狂追,一邊追,一邊罵罵咧咧。
“兔崽子,别跑!壞我好事!老子就是裝裝逼嗎?你居然讓老子這樣的吐血!你丫的别跑!跑這麽快,你是兔子嗎?”
高調之主如同一個八婆一樣,叽叽喳喳,就這樣追了一個時辰,蕭牧他們也聽了一個時辰。
“你丫的,别跑!”
“尼瑪,你家戰馬是不是和天馬外遇生的?”
“再跑,你的錢掉了!”
“你讓老子砍兩刀,就好了!”
“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别跑!”
“強者的尊嚴!懂嗎?别跑!”
“……”
蕭牧已經快要發瘋了,任誰聽一個八婆叽叽喳喳半個小時都是這樣。
七千鐵騎,一刻也不耽誤,朝着潘仁美的大軍趕去。
那是唯一的活路!
蕭牧卻不知道,此刻潘仁美的大軍駐地正發生着這樣的一幕。
“傳我命令,命大軍集結,退出金沙灘。”
潘仁美,中年男子,如同病色白一樣的皮膚。
他是一個奸臣,大奸臣,曆史中如果不是因爲他,楊家将如何會戰死金沙灘?
蕭牧朝着這裏奔來,已經有消息傳來,按理說潘仁美是要頂住一切壓力,等着蕭牧的歸來,然後殺出金沙灘。
可是,現在潘仁美卻立馬提出撤出金沙灘。要知道,現在距離潘仁美所在的地方不足五裏。
“元帥,我們撤退?據說葉掌門還在金沙灘被人追殺!趙信大将軍已經提示我們接應葉掌門。”
一旁一位剛正不惡的将軍急忙勸阻道。
“怎麽?反了你們?要知道皇上可是對姓葉恨透至極!當初如果不是他,李師……你們按命令去做,哪有那麽多廢話!”
“可現在不一樣,葉掌門他是爲了楊元帥!潘元帥你不能這樣!”
另一位大将也上前阻止道。
“反了,反了!來人将他們壓下去,強行撤退!”
潘仁美氣憤無比,命令心腹大将将其壓下去,他不能殺這兩名大将,他們都是威望無比的大将,一旦被殺,軍心受損,會有人反叛的。
“元帥!潘仁美!你這樣做!老天爺會懲罰你的!”
“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聽到被心腹大将拉出去的兩個人的詛咒,潘仁美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傳令!全軍撤退!”
“傳元帥軍令!全軍撤退!”
潘仁美的軍營立刻響起了軍令的聲音,無數的将士雖然疑惑無比,卻也按照命令開始開拔。
蕭牧已經筋疲力盡了,從來沒有這樣玩命的奔跑,他的小腿肚子旁已經磨出了血肉,這就是長時間騎馬的緣故。
何止是這樣,他的身上至少有十道傷口,雖然這是遊戲,但是蕭牧的感覺卻一點也沒有少。
他的痛感調的的是最高,百分之九十,想想就知道,這樣的傷口就如同現實中一樣。
蕭牧在堅持,身後這些虛拟npc他必須帶着他們殺出去。
這些npc雖然隻是遊戲中的一段數據,但是在雙宋帝國還有他們的父母,他們的妻子,他們的孩子在等他們。
這雖然是一個遊戲,卻也是一個世界,遊戲世界!
現在什麽想法都沒有,隻有一點,帶着他們活下去。
可是,爲什麽現實總是打擊人的。
蕭牧看到遠處巨大的軍營輪廓的時候,心裏頓時松了一口氣。
可是,當他看到軍營上方那偌大的聖遼兩個大字的時候,他愣了。
蕭牧感覺一盆涼水從頭澆到了腳,他從來沒有覺得聖遼兩個大字是無比的巨大,無比的沉重!
這兩個大字如同泰山一般,将他壓的喘不過氣來。
潘仁美果然是一個奸臣!自己果然是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