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次艾麗卡不局限于訓練保安隊了,她的訓練拓展到了開墾團所有人員。
艾麗卡帶着皮得,認認真真的把開墾團的隊員集合起來,開始進行整訓,整訓結束後,保安隊執行日常巡邏任務,其他人就去上工幹活。
艾格給艾麗卡講述過一種人員組成模式,叫民兵。艾格講述的很玄乎,什麽平時爲民,戰時爲兵,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既懂技能,又有戰力,等等,雲雲。
艾格說話就是太唠叨,艾麗卡聽幾個字就知道艾格講的是國民警衛隊。
國民警衛隊模式就非常适合現在的羅斯鎮,大部分開墾團的團員也适應半工半戰的生活了。
貝拉團隊的人雖然戰鬥素養略高一些,但是他們沒有接受過完整而系統的培訓,完全就是把一堆人丢在戰場上,活下來的自然就是老兵了。
這種做法看似沒問題,但是真實的實戰中,沒有經曆過訓練,完全在戰火中成長起來的人,頂天也就是一個第三世界國家的那種士兵。
精銳的士兵必然需要經曆完整而系統的訓練,學習各種防衛知識,改掉錯誤的認知和習慣。絕大多數的軍事動作在平民看來都死闆的可笑,但是他們不想一想爲什麽會有這麽嚴格的動作要求。
對于新兵,其實老兵更不好訓練,他們一旦形成了錯誤的認知後,又在實戰中強化的錯誤,因爲幸存者偏差讓他們活了下來,于是他們固執的相信了自己的錯誤認知。
艾麗卡的風格很硬,她喜歡讓手下人用身體來感受,比如說你這個動作爲什麽是錯的,它會在哪種情況下要了你的命。
艾麗卡的這種效果非常好,大家紛紛贊譽道,真是不學不知道,一學吓一跳,學了就會懂,好得呱呱叫。
就是貝拉會抱怨,說最近醫療物資消耗的有些多。
在這些接受訓練的人裏面,也有極爲出類拔萃的人,比如說比爾。比爾的身體素質非常好,而且他的神經反射速度極快,任何動作都很快,對抗訓練中就沒輸過。
但是真正讓艾麗卡刮目相看的,是瑪利亞。
作爲内務總管,瑪利亞不需要參加軍事行動,所以她沒必要和其他人一起參與安保課訓練,但是瑪利亞堅持加入,而且她的進步每天都看的見。
現在正是午休時間,希望大教堂的一件卧室裏,有兩個人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利用午間睡眠補充體力。
“艾莉森修女,現在跟着我一起做禱告。
我願意将身、心、靈奉獻與主,祈求主的寬恕與憐憫……”
瑪利亞一邊帶着艾莉森做禱告,一邊在将一堆零件拼組起來。當手裏的ar15拼裝完成後,瑪利亞拉動槍栓,瞄準,扣動扳機。
隻聽“嗒”一聲後,瑪利亞放下槍将它拆成一堆零件,然後重新進行再組裝。
這是一個隻有一扇小窗的卧室,卧室裏的陳設極爲簡單。唯一的衣服架上挂着一個陳舊的木十字架,一個身着黑衣的修女正在雙手合一,虔誠地面向木質十字架跪地祈禱。
在她旁邊,一個長發女人一邊擺弄着槍械,一邊領禱。兩人的禱告聲裏伴随着機械聲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韻律。
“我們都有罪。
阿門。”
……
急溪鎮的摩根大樓會議室,艾格正在做這次的戰鬥報告。
“由于這次突發的大火,普多市的商業區幾乎被完全燒毀,初步偵查,這一區域的感染者也被大火全部燒死。
根據聯合外勤隊這段時間分散作戰的經驗,目前普多市的感染者聚集區就隻剩下了貧民區。
我的作戰建議就是,對于貧民區這種低價值區域,可以考慮使用凝固汽油彈攻擊。”
艾格的作戰報告讓大家一直是聽得心起起落落,當艾格說到成百上千着了火的感染者從南城大廈裏沖出來滿地亂竄時,所有人的心都提起來了。
就這樣,各種巧合重疊在了一起,最後演變成了這樣子。
從好方面想,商業區雖然沒有了,但是商業區裏最重要的南城大廈保留下來了,而且南城大廈的地下商場和倉庫完好無損。
退一步說,從戰略目的來講,當前的任務中消滅感染者的優先度是排在了收集物資之上。
聽到了艾格的作戰報告,莉莉才确定艾格沒在對自己開玩笑,他這次真的消滅了将近3萬感染者,而且實際消滅數量應該還隻多不少。但是如果要在廣播裏播出的話,該怎麽講述呢?
莉莉低下頭考慮起自己的播音,她沒去在意之後的會議,隻是隐約聽到還要制造更多的凝固汽油彈。
阿倫沒想到自己做出來的凝固汽油彈最後造成了如此大的後果,他一半驕傲,一半蛋疼。今天脖子上的傷雖然還沒好,但是血疫感染已經消退了,阿倫覺得自己可以開始工作了。
不需要阿倫自己請戰,艾格原本也沒想讓他閑着。艾格需要阿倫做出在接下來行動中使用的凝固汽油彈。
接下來的第三個階段的行動,主要是對南城大廈的重新占領以及對貧民區的清理。
第二次行動結束後,目前的形式已經很清晰了。
首先是需要一口氣清理掉普多市貧民區,然後派出小隊殲滅之前故意引到普多市外遊離的感染者。
這些行動都需要将南城大廈作爲前哨站,以提供人力和物資支援。不過南城大廈被一場大火燒的不成樣子了,現在首先需要對它進行清理和修複。
别的不說,大門沒了,得想辦法把它重新給焊接或是怎麽搞上。這方面艾格不懂,聯合外勤隊裏也沒人懂,所以這個事情他需要回到急溪鎮來找幫手。
第二次外勤行動結束了,但是因爲出勤天數太短了,所以艾格決定繼續帶隊執行第三次聯合外勤行動。
外勤行動人員中,艾格帶過來的開墾團的人繼續接着上,但是急溪鎮的福音團隊需要換人了,首先他們不能讓已經幹了兩輪的尼古拉斯接着再打一輪,随後福音團隊需要把外勤隊員換上去,把保安隊給替換下來。
在休整了一天,帶上了所需要的工具後,聯合外勤隊朝着普多市出發了。
這才4月,天氣已經很熱了,幸好皮卡車的冷氣開的很足,再配合上啤酒拉罐,給人一種清涼的感覺。
既然需要請萬斯出山,艾格自然是下足了本錢,笑臉、馬屁、啤酒,一樣都沒少。這次帶着的啤酒足夠多,連正在開車的喬安娜都分到了一罐。
萬斯撓了撓頭後,也丢給了艾格一罐。
什麽不滿21歲不能喝酒都是狗屁,萬斯以前不給艾格啤酒完全就是舍不得。
皮卡車裏隻有萬斯、艾格和喬安娜三人,去普多市的路很長,萬斯決定和艾格聊點他不知道的事情。
“艾格。”萬斯坐在副駕駛,他一邊喝着啤酒,一邊頭也不回的問道:“你知不知道洛克以前是幹什麽的?”
洛克?
洛克神父?自己的教父?
他不是幹了一輩子的神父嗎,難道這裏還有故事?
艾格搖了搖頭。
萬斯又對着艾格問道:“你知不知道埃文斯家族的勢力有多大?”
艾格也搖了搖頭。
萬斯對着艾格繼續說道:“埃文斯家族的指定繼承人跑到一個鄉下小鎮躲藏起來,一躲就是幾十年,整個埃文斯家族連屁都沒放一個,難道就沒人覺得奇怪嗎?”
萬斯這一說,艾格才突然發現事情果真沒這麽簡單。他想起來了,埃文斯家族在偷偷聯系自己的兩個哥哥,說明他們是知道老爹躲在這裏的。
一個家族黑幫,最恨的人應該就是這種叛變家族的懦夫,然而自己既然能安安心心活到這麽大,說明埃文斯家族除了私下秘密接觸之外,并沒有拿自己家人如何。
難道,全部和洛克神父有關系?
“你知道c1a是什麽嗎?”萬斯說道,“他們是一群除了好事什麽都幹的人。幸運的是我們受到偉大的聯邦法律保護,所以他們都在國外活動。”
怎麽突然扯到這個了,艾格有一些摸不着頭腦。
“洛克就曾經是c1a的一個行動隊隊長。”萬斯冷不防來了這麽一句,他這話把艾格和喬安娜都吓了一跳。
萬斯的話勾起了艾格的回憶。
洛克神父那高大的身形極度具有壓迫感,艾格也一度思考過,這樣的一個人怎麽會當神父。
“洛克帶着一個小隊在我們南面那片國家幹了幾年的黑活,全是國家不予承認的那種。”萬斯對着艾格說道:“有一次行動,爲了殺死一名高價值目标,c1a小隊在路邊埋上了炸彈。
結果在目标車隊經過那裏時,有一個滿載着學生的校園大巴車也剛好路過那裏。
洛克沒有絲毫猶豫,他在最完美的時間下達了引爆命令。
這活自然是得到了上級的嘉獎,但是在行動結束後,洛克遞交了辭職報告。
他回到國内,抹掉自己之前存在記錄,隐姓埋名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鄉下當一名連教堂都需要自己動手修建的神父,一幹就是40年。”
聽到萬斯的講述,艾格和喬安娜大爲震驚。洛克神父竟然還有這樣的過往。
這一下就全部說的通了,爲什麽自己的老爹能夠平安的在鄉下混這麽多年。
得到洛克的庇護後,就算是強大到埃文斯家族這種可以輕松占領半個新聖城的黑道家族,也不敢派人過來清理門戶。
艾格又聯想到了洛克神父時不時掏出許多幫教友保管的“不方便帶回家”的玩意,自己居然從來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随後,艾格想到了一個自己壓根就沒有在過意的重要細節:血疫爆發三天後,所有人都意識到世界末日已經到來了。福音社區這個在地圖上連小黑點都沒有的微型社區,爲什麽在最後發“遣散費”時,能收到裝有極其珍貴的治療血清空投。
自己真的是太傻了,而現在才知道這些。
艾格心中升起了無限的悔恨。
“這些事情告訴你,就是想對你說。”萬斯将手裏的空啤酒瓶随意的丢出車窗外,他望着遠處的風景說道:“這個世界上并沒有純粹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