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戰地醫院,其實就是一樓的一間重新整理過的房間。要有醫生、儀器和藥物,這才叫戰地醫院,現在這裏隻有床位。
艾格走到阿倫的床前,他看到阿倫的脖子部位纏上了繃帶,艾格伸過臉蹭了一下阿倫的額頭,這是喬安娜教他的辦法,艾格感覺到了一陣熱氣。
阿倫在發燒。
“阿倫的情況怎麽了?”艾格對着旁邊的一名女外勤隊員問道。
“阿倫長官受到了一個特殊感染者的襲擊,他的脖子傷的很重,流了很多血,而且我們發現他的時候太遲了。”女隊員對這個艾格介紹道。
“會死嗎?”艾格直接問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呃,不會。”女隊員沒想到艾格問話這麽直接,阿倫還躺在旁邊的。
“他現在正在發燒,應該是受到了血疫感染,你們給他吃了什麽藥了沒有?”艾格對着女隊員繼續問道。
“沒有。”女隊員回答道,她說:“我們發現阿倫長官的時候,他還保持着清醒,他說自己已經吃了鎮定劑,血疫感染已經得到了控制。”
艾格聽了後點了點頭,他随後問道:“阿倫講述過他是怎麽遭到襲擊的嗎?”
女隊員說道:“沒有。不過我們把那個襲擊他的感染者給拖回來了。”
“帶我去看看。”艾格對着那名女隊員說道。
……
正在專心緻志盯着擺了一地電子元件的阿倫被人從背後撲倒了,就像是女朋友從身後突然跳到背上一下,阿倫覺得自己的脖子被一雙手臂給死死的勒住。
這一瞬間阿倫還沒回過神來,他還以爲是那位與他有暧昧關系女隊員偷偷返回來了,結果阿倫還沒開口說話,他脖子一痛,背上的那人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阿倫一聲慘叫,他雙手從地上一撐,從跪着的姿态站了起來。
站起來了後,阿倫一擰腰,雙手往後扯住襲擊者的衣服,想把襲擊者從背上給扯下來。
但是這個襲擊者的身體雖然輕巧,但是纏抱的非常緊,緊實的雙腿還死死的夾住了阿倫的腰。
阿倫費力扯了兩下後,他喘着粗氣左右看了一眼,想找找有沒有趁手的短槍或是工具,結果一陣眩暈感襲來,他兩眼發花,看不清楚四周的東西了。
該死,阿倫發現自己被血疫感染了。
更糟糕的是,襲擊者咬開了阿倫的脖子後,正在用力吮吸他的傷口。
“吸血鬼!”阿倫腦子裏跳出了這個念頭。
阿倫顧不上再去找什麽工具,他收回雙手,突然挺直了身體往後使勁一跳,超過兩百磅的身體重重的砸在了地闆上。
阿倫聽到了咔嚓的聲音,襲擊者的肋骨被他壓斷了。
然而襲擊者依然纏着阿倫,繼續在瘋狂的吸食着阿倫的血液。
阿倫喉嚨裏發出一陣怒吼,他用雙腳猛蹬地面,用身體的體重把背後的襲擊者按在地闆上強行摩擦。
撞擊、擠壓、挫傷,阿倫在地上滑了十多米後,襲擊者的肺被他給擠爆了。在一陣強烈的咳嗽和嘔吐中,襲擊者終于松開了咬住阿倫的口。
阿倫雙手撐地掙紮着坐了起來,然後又用力向後倒了下去,這樣用身軀對着身後的襲擊者砸了兩下後,纏住阿倫雙手和腿終于松開了。
阿倫翻身一滾,從襲擊者身上滾了下來,他連滾幾下拉遠了距離後,這才從地上爬起來。
阿倫一邊喘息着一邊脫下自己的t恤壓住脖子上的傷口。
襲擊者則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一邊咳嗽一邊朝着外面吐着夾着内髒碎片的鮮血。
這是一個女人,但是她臉上并沒有感染者那種極爲明顯的血管紋路。
阿倫沒有力氣去思考這女人是哪裏來的,以及爲什麽要咬他。他踉跄着走到遠處的一張桌子前,拖過來了一把霰彈槍。
當阿倫回到襲擊者身前時,襲擊者已經不動彈了,阿倫不管她是不是在裝死,他将霰彈槍頂着襲擊者的腦袋開了一槍。
随後,阿倫丢下霰彈槍,他一隻手壓着還在流血的頸部,另一隻手掏出一個小瓶,顫抖着倒出幾片藥片到嘴裏。
現在阿倫滿口幹得像是着火了一樣,藥片根本咽不下去。
硬漢不需要去找水,阿倫把藥片用牙齒嚼碎,然後伴随着星點唾沫用力咽了下去。
在吃下鎮定劑後,阿倫想去找醫療箱包紮一下傷口,結果剛走幾步他兩眼一黑摔倒在地上。
……
這是一個看上去是女性的屍體,脖子以上部位缺失,而且屍體已經高度腐爛,氣味極爲濃郁,以至于幾個隊員根本不敢把它拖到房屋附近。
這個屍體,它的描述和比爾提到的野狗很相像,他們都是穿着衣服的。
艾格檢查了一下屍體的手腳,并沒有發現什麽異于常人的地方,但是它的四肢肌肉非常發達,在這種軀幹已經高度腐爛的情況下,還能通過觸摸感受到四肢強勁的肌肉群。
這是一種新的變異,他們是特殊感染者。
如果艾格之前還不知道是怎麽會事的話,有了親身經曆後,他現在已經完全明白眼前這種特殊感染者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了。
幸存者在血疫爆發後對血疫感染産生了免疫,但是由于不明原因,有一些幸存者持續受到血疫感染的侵蝕。
在長期血疫感染中,他們的免疫系統最終一點一點的淪陷了,雖然血疫沒有能最終擊穿他們的大腦,但是血疫逐漸改造了他們的身體,他們的身體越來越接近感染者。
最後,這些幸存者就變成了感染者和人類混合狀态的東西。
從目前來看,特殊感染者會發生一定的強化型突變,他們或是向易于偷襲型方向突變,或是朝着易于強襲方向突變。
不知道這是和個體基因有關系,還是和特殊感染者在被完全感染前個人行動風格有關系。
這個女性特殊感染者,以艾格的認知,女性是很難練出如此發達的肌肉的,他聯想到了那天自己擊殺的大胖子,同樣應該也不會是吃出來的。
艾格回憶起了血疫之心的融合能力,這種特殊感染者極有可能是用過那種融合能力,和其他感染者融合出來的縫合怪。
對于感染體來講,人類的軀體并不具有嚴格的分界線,就像是我們的認知裏,石頭不具有分界線一樣。
人類可以用各種工具把石頭砌成自己想要的建築物,同樣,感染體可以按照它們的需求對人類軀體進行融合和改造。
原本這種改造應該是随機的,但是如果有幸存者的主觀意識參與,那麽變異就會朝着幸存者的意願方向發展。
而且更麻煩的是,這個特殊感染者明顯是擁有一定的智慧,她知道去伏擊獨自留守在南城大廈的阿倫。
說不定,這個特殊感染者已經在旁邊潛伏和觀察外勤隊很多天了,今天剛好阿倫一個人單獨留守,于是她就悄悄地去襲擊了阿倫。
至于特殊感染者爲什麽要對阿倫吸血,艾格倒是了解。感染者追逐的原本就是人類的血液,隻是普通感染者不懂得吸食,他們是連肉帶血一起吃下去。
艾格想起來了,今天喬安娜看到一個背着背包的身影,說實話,這個身影是幸存者的概率是1%,是感染者的概率是10%,是特殊感染者的概率是90%。(多給1%也不怕驕傲)
艾格有一些頭痛了,感染者就夠麻煩了,現在又出現了這種特殊感染者,艾格更擔心的是他們會不會主動融入血疫之心,特别是如果融合進血疫之心,會不會大幅度提高血疫之心的智能。
艾格可不希望這個世界出現一個蟲族的主腦,那将意味着全世界的感染者會完成真正的進化,組合成一個真正的智慧生命體,要是進化出了一個報複性極強的刀鋒女王,那更是完蛋了。
想到這裏,艾格搖了搖頭,他覺得自己似乎想得太多了,感染體應該是病毒型的單細胞生物,單細胞動物的進化,至少是用萬年爲單位。
現在艾格需要考慮的是派誰過去帶隊留守南城大廈的問題。
艾格考慮了一會後,他把尼古拉斯和昂德叫了過來,并他們吩咐了幾件事情。一是盡快把阿倫送到急溪鎮接受救治,二是艾格把營地的指揮權交給尼古拉斯,昂德作爲副手聽從尼古拉斯命令。
随後,艾格和喬安娜兩人駕車來到了南城大廈。
誰也沒想到今天居然會發生這種怪事,這個突發事件對大家堅守的信心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但是看到艾格親自過來坐鎮,大家覺得又穩了。
“把所有的門窗全部關上,鎖死。”艾格一到南城大廈,先下了這道命令。
感染者确實不會跳牆,但是不代表特殊感染者不會跳牆。别說跳牆了,你說他們會進化成蜘蛛人一樣爬牆艾格都信。
艾格可不想誰在半夜睡夢中被特殊感染者咬住脖子,拖出去給吃掉了。
“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随身帶槍,槍不離身。除非睡覺,不允許解下頭盔。”艾格緊接着又命令道。
阿倫今天犯了一個大錯誤,他又沒戴頭盔。
雖然阿倫穿着健身服,但是特殊感染者撕咬的部位是他的脖子,如果阿倫帶着頭盔,脖子就會被保護着。
連續出現兩個不戴頭盔的人受傷了,所以艾格不得不再次強調防護裝備的重要性。
天黑入夜了,大家帶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來到了4樓家具城。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位置,但是今天的人少了許多後,不少人心中就出現了強烈的不安感。
果真,剛睡到半夜,連續不斷的尖嘯聲又一如既往的從樓下傳來,雖然大家已經習慣了,但是大半夜裏這麽一嚎,正常人都會被驚醒。
随後大家聽到,樓下像是大合唱一樣,起伏聲四起。
第二天天剛蒙蒙發白,幾個整夜都沒睡好的隊員走到窗前往下看,結果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到。
過了好一會,等到天亮了一些後,又有隊員走到床前往下一看,他看到了樓下圍滿了的感染者,黑漆漆的全是感染者攢動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