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比爾外勤隊,是尼古拉斯隊。”喬安娜說道,“洛克神父讓我來叫你。”
艾格他們幾乎是前腳剛出發,尼古拉斯外勤隊就回到了急溪鎮。
“萬斯大叔,麻煩你在這邊盯着點。”艾格對着萬斯講了一句後,轉身攀上喬安娜駕駛的越野車,随後越野車朝着急溪鎮方向快速駛去。
“具體怎麽回事?”艾格焦急的問道。
“不清楚。”喬安娜回答道,“聽說有人被感染者給傳染了,正在隔離。我就知道這麽多。”
回到急溪鎮後,艾格下了車就想往摩根大樓走,不過他走了兩步退了回來,轉身朝着隔離病房走去。
隔離病房門口坐着一個内勤人員,艾格示意他打開隔離房門。
“不行。沒有尼古拉斯隊長的命令不準開門。”内勤人員回道。
艾格點了點頭,他問道:“裏面的人情況怎麽樣了?”
内勤人員回答道:“沒有尼古拉斯隊長的命令不準随意透露信息。”
看來事情很嚴重了。
艾格轉身沖着摩根大樓快步走去,如果沒猜錯,所有人應該在4樓辦公室等他。
摩根大樓4樓,董事長辦公室。
艾格推開房門後,果然滿屋子的人都在等他了。
沒有客套話,艾格直接對着尼古拉斯問道:“出什麽事了?”
“報告隊長。”尼古拉斯下意識的又喊了艾格隊長,不過誰也沒在意,隻聽到他說:“你先看看這個東西。”
順着尼古拉斯的指引,艾格才發現辦公室的地闆上放着一個毯子,毯子裏裹着什麽東西。
昨天皮得在計算過用電量後,爲了方便摩根大樓的貨運,大樓重新開啓了貨運電梯。這玩意就是從地下車庫直接裝進電梯送上來的。
艾格走過去後掀開了毯子,隻見毯子裏面沾滿了粘稠的血液。血非常多,仿佛是有一雙大手捏着人體,用力擠了一下似的。
毯子的中心,是一具感染者的屍體,他身上的衣服和褲子已經早就撕爛不見了,隻見屍體上還裹着一層粘稠的血液,讓他仿佛成了一個上了一層紅色油漆的人。
這些血液絕對不是外力放出來的。
感染者的血液原本就呈現半凝固的粘稠狀,即使受到重創,他們血液流出也非常緩慢,然而這屍體上竟然滿身是血。
艾格盯着屍體看了一會後,一下子想到了很多,他對着尼古拉斯問道:“你的那名隊員,是被咬了,還隻是皮膚接觸了?”
尼古拉斯說道:“他是在和我擡這具屍體的時候,因爲手上沾了血液。”
外勤隊标配每人一副手套,艾格規定在接觸感染者屍體的時候必須戴上手套。
但是尼古拉斯在組建外勤隊時,忘記給隊員配備了,不過當時他覺得這是件小事,問題不大,随後一忙就又給忘記了。
尼古拉斯說道:“在接觸屍體後不到10分鍾,庫克自稱出現了血疫感染,回到急溪鎮後,海德米醫生對他使用鎮痛劑,現在正在隔離。海德米醫生說,庫克的問題不會太嚴重,幸好他隻是摸了一下,所以通過皮膚接觸,受到了一些感染。如果是被咬的話。”
尼古拉斯說到這裏搖了搖頭,大家都知道了他的意思。
艾格掏出手機打開離線地圖,他對着尼古拉斯說道:“你來講一下這次出勤情況。”
尼古拉斯伸出手指,把離線地圖放大了一些後,一邊比劃着一邊說道:“前天我們離開羅斯鎮後,考慮到很久沒到紅區執行清剿任務了,所以我帶領外勤隊從菲林大道出發,一路向西。
第一天,我們走到這裏。”
尼古拉斯點了地圖,那裏離安全區邊界大概有20公裏,他繼續說道:“原本我們以爲在這裏會遇到感染者,但是實際上并沒有遇到。于是,我們繼續突進到這裏,西北角的山區邊緣。同樣的,這一路上沒發現任何感染者。”
艾格點了點頭,尼古拉斯選擇的路線很謹慎,他按照的是之前外勤隊在與感染者作戰時的最外圍迂回路徑,他都是切着線在移動,并沒有冒然突入紅區的核心地帶。
“第二天,我們順着公路朝着這方向移動,一直走到了這裏。”尼古拉斯在地圖上點了點,那位置艾格知道,是化肥倉庫。在多次外勤中,那地方成了一個半永久營地,由于有鐵絲網圍欄保護,安全性很高。
“同樣,一路上我們沒有發現任何感染者。”尼古拉斯說道:“今天早上,我們移動到了這裏。”
尼古拉斯指着的是托多鎮。
托多鎮離普多市隻有10公裏,當初艾格的外勤小隊在那裏甚至被感染者潮給圍了一次,這是紅區中的危險區域。
“在托多鎮外圍,我們發現了一隊奇怪的感染者,他們渾身都是紅色的,像是被刷了一層紅色油漆一樣。我們小隊試探性的開火了,很快就将他們給擊斃了。因爲是稀有樣本,所以我們用毯子裹了一具屍體回來,想找誰研究研究。這個過程中,我戴上了一雙膠皮手套,庫克是直接用手的。
在将這玩意裹上毯子後十多分鍾,庫克出現了渾身抽搐和高熱現象,我決定停止偵查,立刻返回了營地。”
聽完尼古拉斯的講述後,艾格轉過頭又蹲下看着地上那具屍體,他突然頭也不擡的說道:“有沒有誰,幫我拿一副不透水的手套,還有一把尖刀來。”
艾格決定要解剖感染者屍體。
瑪利亞修女很快拿來了艾格要的東西,他戴上手套後,對着洛克神父和瑪利亞修女說道:“教父,瑪利亞修女,我覺得你們或許回避一下比較好。你們可以去隔壁秘書室裏休息,等一下完了後我再來叫你們。”
洛克神父沒有堅持留下來,他聽了艾格的話後,站起來帶着修女走了出去。
幾分鍾後,安迪也走出辦公室了,他在走廊上深吸了幾口氣也沒能壓住心中的反胃感,于是安迪抱着門口的垃圾桶嘔了幾口清水才好受了一些。
現在呆在辦公室裏圍觀的還有尼古拉斯。
解剖這事情,本來尋常人就很難接受,更何況是一個根本不了解人體生理結構的人在弄。再加上,艾格原本計劃就是破壞性解剖,這無論是場面還是氣味,都不是一般人能忍受下來的。
尼古拉斯跟着艾格看了半天後,也終于明白艾格的目的了,他就是想看看這屍體上的血,是這個感染者自己“分泌”出來的,還是找人疊的“buff”。
前者涉及到感染者生理結構的一種改變,後者就要考慮感染者的行爲模式進化。
通過艾格将近十來分鍾的破壞性解剖,那具感染者屍體已經看不出是人形了。現在艾格很肯定,這些血都是來自于感染者的體内,因爲他體内無論是器官還是肌肉,就連心髒血管裏都放不出多少血液了。
真不知道這鬼樣子,這東西是怎麽“活”下來的。
艾格把刀子扔在肉堆裏,他脫下手套也扔了進去,然後把毯子裹了起來,等下再叫人清理。
艾格走到窗前想打開窗戶,結果這個落地大窗戶是全封閉式的,他帶着尼古拉斯轉移到了秘書辦公室。
狹小的秘書辦公室現在擠滿了人,不過大家并不太在意,于是艾格準備對大家講述他的看法。
“我的看法有兩點,第一,感染者潮在收縮,原因不明。第二,這是一種新的變異,非常緻命。”艾格對着大家說道,依然是那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風格。
“第一,感染者潮在收縮,你們聽了尼古拉斯的外勤報告已經知道了,我就不重複了。我說下結果分析,我認爲,普多市某處,已經形成了一個新的血疫之心。”艾格頭痛的對着大家說道:“其實我們早就應該料到的,殺死蜂王幼蟲,并不會滅絕蜂群,隻要蜂群規模還在,它們會立刻養育第二隻蜂王幼蟲。”
“可能我們大意了,但是我覺得更多的是我們對此無能爲力,因爲我們這點人根本無法阻止感染者進化。
外勤隊在紅區拼了幾個月的命,才擊殺了5000左右的感染者,但是普多市的人口大約有8萬人,按照估算,感染者數量不下于7萬。我們擊殺了大概7%的數量,還是太少了,遠遠不夠。
普多市是我們的心腹大患,必須要想辦法極大的削減普多市感染者的數量,但是我們現在力量太有限了。”
說到這裏,大家都歎了一口氣。
其實普多市的幸存者很多,非常多,光是福音團隊見到過的就有數百人,但是他們除了十多個加入了福音團隊外,其他的都在急溪鎮短暫停留了一下,交換補充了一些物資後就逃了。
現在急溪鎮以西和北面,是感染者的完全控制區,失去了人類幸存者的牽制,感染者朝外溢出是遲早的事情,阻擋他們的第一道屏障就是急溪鎮要塞。
讓大家歎完氣了後,艾格繼續說道:“第二個消息,感染者有了新的變異。
說到這裏,我先提示大家一下,所有人都應該知道,這次爆發的這種不明感染叫‘血疫’吧?”
每個人都點了點頭。
“血疫”這個名字,不是誰給起的,而是每一個人都能在自己的人物屬性裏看到。
無論是“血疫感染”還是“血疫激發”,都是在講這次變異。
艾格繼續說道:“當初我就非常奇怪,明明是空氣傳播,然後全世界在同一刻時間突然爆發。在爆發後,啃咬并不會導緻再感染,爲什麽會叫血疫。
現在我明白這點了,導緻這次變異的感染源頭,那種感染體,它們寄生的環境就是我們的血液,所以這種感染者化的‘病’叫血疫。”
艾格說了這些後,大家點了點頭。
“既然感染體的寄生環境就是血液,而這些感染者把全身的血液通過毛孔排到皮膚表層附着,很明顯,他們是想通過血液作爲媒介,傳播更多的感染。
再能打的軍隊,作戰能力也是有上限的。
也許通過空氣、身體接觸、唾液、其他體液等等非血液的方式,感染體也可以感染人類,但是對于免疫者而言,感染濃度不夠。
但是,血液就不一樣了,它有足以讓擊穿我們身體免疫力的濃度。
千萬,千萬不要被這些家夥給咬到了,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