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縮着脖子走出房門,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片茫茫白雪,然後看到的是滿地淩亂的腳印和車轍。
這麽早,居然有小隊早飯都來不及吃就出發了?
其實不用這麽心急,瑪利亞修女昨天說了,今天早飯點提前,吃了再走,不耽擱。
過了一會,人們陸續起床走出了房間,這時候大家發現不對勁了。
今天要出擊的人都在這裏,那麽誰開着車出去了?
等到安迪起床後,他警覺的發現出事了。安迪立刻叫醒所有人,并讓大家到摩根大樓二層集合。
經過逐一清點人數,大家發現有4人未到,随後大家快速找遍了住宿區和摩根大樓,都沒發現他們。
這4人失蹤了。
這失蹤的4人分别是本、奧利亞、布魯克、奧爾迦,其中本與奧利亞,布魯克和奧爾迦,是夫妻,而且他們都是“家庭即是所有”的成員。
少了三輛越野車,其中有兩輛是昨天晚上裝好了各類物資的備戰車輛,第三輛是弗蘭昨天駕駛着的,他用了很久的,還裝着他全套生存工具的越野車。
很顯然,這4人相約在半夜集體出逃,正好昨天晚上安迪帶人爲車輛補充了各類物資,他們順手就将車給開走了。
萬斯的皮卡車之所以逃過一劫,是因爲萬斯有将車鑰匙随身攜帶的習慣。
這不光是集體叛逃,更重要的是,他們還偷走了極爲重要的備戰物資。
食物和水這種物資就不提了,福音團隊僅有的三輛皮卡車都沒了,這些車輛是準備去與感染者作戰使用的。
而且,被偷走的車上裝着大量槍械。
這次一共被盜的槍械有2把ar-15步槍,4把獵槍,3把霰彈槍,可謂是損失慘重,這些武器原本足可以武裝3個小隊。
現在還有一個問題。
萬斯殺氣騰騰的盯着海德米醫生,他開口問道:“你爲什麽沒有走?”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海德米也同樣驚詫莫名,昔日的同伴相約出逃,結果偏偏拉下了自己。
這是什麽情況!
咱們可是十多年的閨蜜!
老娘和男人一晚上幾次都會和你們分享,你們居然把我給撇下了!
說到驚異和憤怒,海德米也許才是感情最強烈的那個,但是她同樣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嗨!嗨!嗨!!!”
突然一個人大聲喊了起來,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原來是安迪。
“啪,啪,啪。”
安迪用力鼓掌拍了三下,然後大聲喊道:“夥計們,當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出擊。我們先搞定這件事情。”
“一、二、三隊的人,全部站出來,我們要重新整理物資。”安迪對着大家說道,随後他對着瑪利亞修女說:“瑪利亞修女,我申請使用一些補給物資,要爲三個小隊預留在車上吃的早飯和午飯,或許還有晚飯。”
安迪這麽一說,大家已經知道時間緊迫到什麽程度了,别說什麽吃了早飯再走,這就連回來吃飯這點時間都耽擱不起了。
當瑪利亞修女帶着人一邊整理和補充,一邊快速清點了一遍物資後,現在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三個無線電對講機昨天晚上正在充電,于是逃過了一劫。
這是給三個小隊準備的呼叫器,不是讓他們之間相互通話,而是讓小隊保持開機狀态,一旦有什麽情況,莉莉好即時呼叫他們。
三個小隊的隊員們分組集合完畢後,大家發現二隊隻有3個人,原本分在第二隊的本,半夜已經跑掉了。
不少人臉上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神情。
原來這是臨陣逃脫啊。
安迪随後爲二隊又補充了一名叫佩妮的女士。
佩妮見到安迪點了自己的名,真是欲哭無淚,她提心吊膽的躲過了兩次抽簽,原本以爲自己已經安全了,結果還是被抽中了。
出擊隊員補充完畢後,現在輪到解決物資問題了。
其他的物資還好說,适用的槍支和汽車沒有了。安迪必須要馬上解決這個問題。
獵槍剛好還剩了3把,一個小隊分一把,另外兩個人分配手槍,隻要駕駛員将距離保持在20米左右,大口徑的左輪手槍一樣能放倒感染者。
.357的子彈雖然不是很多,但是每輛車先分配300發還是沒問題的。
“車輛的問題,一隊使用皮卡車,二隊和三隊挑選一輛轎車。”安迪對着二隊的萬斯和三隊的瑪利亞修女說道,“你們可以通過車窗進行射擊,隻需要讓汽車的右側面對感染者群,就能獲得射擊視角。”
這時候萬斯也把注意力從海德米身上轉移到迎敵任務上了,他皺着眉頭摸了摸後腦勺後說道:“把轎車的後窗玻璃給敲了,三個隊員跪在第二排向後射擊。安全員不要了,1個主射手2個副射手一起開火。”
“你們怎麽安排都行。”安迪對着萬斯說道,然後他對瑪利亞修女說道:“瑪利亞修女,萬斯,二隊和三隊就交給你們了,一定注意安全。”
瑪利亞修女默默的點頭點頭,但是萬斯覺得好氣又好笑,他可是福音團隊最早的那批外勤隊員。于是萬斯沒理會安迪,他轉身就走了。
在有序的分工和指揮下,大家的準備工作非常迅速,十多分鍾時間就搞定了車輛和物資,随後三支小隊按照任務分配,沿着鋪滿白雪的公路向着自己的既定目标飛駛而去。
出擊小隊出發後,洛克神父把海德米醫生單獨叫到自己的辦公室,細細的向她詢問起今天逃走的4人的詳細情況。
“就是這樣的。”海德米醫生歎了一口氣後說道,“我們以前的關系很好,非常親密,就連血疫爆發後也沒有改變。
我們6人在血疫爆發後,一起逃出了原來居住的小鎮,原本是準備跟着奧爾迦去找她在鄉下的姑媽,結果遇到了另外一幫人,于是我們就一起加入了進去。
之後的日子很艱難,但是我們6人相互幫助,相互照顧,相互支撐,最難的時候我們熬過來了。
說實話,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麽要走,我更不知道他們爲什麽會抛下我。
洛克神父,這事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我可以用上帝的名義發誓。”
洛克神父站起來輕輕拍了拍焦躁不安的海德米醫生,洛克相信她說的是實話。
至于爲什麽,洛克神父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
昨天安迪和艾麗卡的兩套方案,其實各有利弊。
艾麗卡隻看到了安迪方案的弊端,但是她沒有認知到自己方案的弊端,那就是容易給第一批次的二、三隊隊員一種“你們都是炮灰”的感覺。
昨天的安迪和艾麗卡的辯論,洛克神父并沒有插話,因爲這是一個兩難選擇。
既然是兩難選擇,你無論選哪邊,結果都不會讓你滿意。
安迪的方案雖然更爲穩妥,但是就像是艾麗卡說的那樣,效率太低了,現在團隊最缺的就是時間。
如果艾格在的話,他會提出什麽樣的方案來呢。
在海德米醫生離開後,洛克神父陷入了思考,突然他微微一笑,額頭上緊皺的眉頭舒緩開來了。
洛克神父在竭盡全力幫助老埃文斯長達十多年後,一切努力都失敗了。
眼看着老埃文斯在生活泥潭中越陷越深,洛克神父對老埃文斯失望透了。
“我們都是罪人。”
這句話放在埃文斯家族上尤爲貼切。
在老埃文斯的兩個孩子又返回新聖城的家族後,洛克神父對埃文斯家庭終于失去了全部的信心和耐心,他關注也日益見少。
血疫爆發後第三天,洛克神父在和萬斯去撿空投物資時,把埃文斯家老三奧利弗給撿了回來。
返回教堂後,看到即将屍變的奧利弗,洛克神父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他在責備自己不應該放棄對埃文斯家庭的指引。
随後,洛克神父可以說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帶着贖罪感把那針極爲珍貴的治療血清注入了奧利弗體内,沒想到真把他給救活了。
在那天開始,小奧利弗的表現讓洛克神父感到驚異,雖然也有讓洛克神父頭痛的時候,但是小奧利弗的種種努力讓洛克神父感受到了由衷的欣慰。
洛克神父覺得自己這十多年的心血沒有白費,奧利弗是他的驕傲。
“onegoodturndeservesanother(善有善報)。”洛克神父不由地自言自語說道。
不要去質疑艾格的靈魂到底來自何處,隻需要明白,這些都是天主的安排,這就足夠了。
洛克神父現在心中豁然開朗,他嘲笑着自己之前的焦慮,完全就是庸人自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