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自強其實已經做好了被學校和系裏問責的準備,甚至連被開除的準備都做好了。
畢竟是連着出現了兩起舉報事件,最後一次甚至驚動了警方,學校的老師和學生也被收了監。
在這個不分是非的時代,大家在意的不是真假、對錯,在意的是你是不是侵害到了大家的利益。
很明顯,莊自強的所作所爲已經讓學校的名聲受損。
系主任的态度卻讓他有些意外,但仔細一想,這樣的結果也合情合理。
知名學府出現了王永正這樣的惡性事件,學校第一時間要做的就是滅火。
如果真的在這個節骨眼上追究莊自強舉報的事情,很有可能會把事情越搞越大,到時候反而麻煩。
學校現在要做的就是棄車保帥,努力撇清和幾個犯罪嫌疑人的關系,保住學校的清譽,這才是頭等大事。
莊自強私心想着,即便以後系裏和學校不找他的麻煩,他在學校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在一團和氣的池塘裏,擠進了他這條鲶魚,别人頂多使點小絆子,他是受了委屈直接掀桌子,哪個同事、領|導不忌憚他?
不過沒關系,大學講師這職業就是一個面子工程。
這年頭有錢就是大爺,看看王永正在學校的待遇就知道。
搞點錢還不容易嗎?
王永正和幾個國際學生被抓的新聞在學校裏傳的很快,下午院辦就下達了通知,學校正在積極配合警方調查,嚴禁學校師生在任何公開媒體上讨論此事。
這一天時間,莊自強走到哪裏都成了學校老師、同學們關注的焦點。
八卦這種事傳播的效率是最快的,他和王永正之間的競争關系原本隻在系裏傳播,可有了這兩次接連發生的事件。
兩人之間的這段你死我活的競争關系也成了學校裏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不過這些對于莊自強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以王永正做的事十年八年都是輕判,希望他以後在監獄裏可以本本分分的做人。
沒有西門大官人的能耐,就别學着人家搞壞事。
否則到頭來隻會害了自己。
傍晚下班,蔣南孫早早的來到辦公室,辦公室的同事們看到蔣南孫,眼神中無不透露着羨慕嫉妒。
在他們看來,就章安仁這樣的人品,能跟蔣南孫談這麽久的戀愛簡直不可思議。
“走吧!”兩人離開學校。
莊自強開的車是蔣南孫母親爲了女兒給配的,爲的是方便女兒的通勤。
蔣家當年在魔都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這二三十年來因爲有蔣南孫父親這個敗家子,蔣家徹底沒落了,但到底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蔣家四口人,蔣南孫奶奶曆來寵溺兒子,對兒子有求必應,同時人又極好面子。
蔣父呢,純純的敗家子,偌大的家業交到他手裏幾十年每況愈下,不出意外的話,最近這段時間蔣父就應該徹底将蔣家折騰敗落,很徹底的那種。
唯獨蔣母,是這個家裏最清醒的人,她早已認清了丈夫的本來面目,也認清了婆婆和丈夫穿一條褲子的現實,她能做的就是給自己和女兒留一條後路。
可惜蔣母還是富太太的思維,根本沒有想到自己丈夫能夠敗家到什麽地步。
她所有的努力在丈夫的混賬面前都是徒勞的。
此時的蔣南孫還沉浸在幸福的生活之中,并沒有意識到蔣家所蘊藏的危機。
一路上跟莊自強說說笑笑,解除了對男朋友的誤會,男朋友如今也留校了,她自然心情大好。
莊自強在路上說起試探酒店工長的事,蔣南孫毫不在意,既然已經認清了王永正等一群人的醜惡嘴臉,那試探工長的事就完全沒有必要了。
她就是這樣的性格,總是會毫不保留的相信别人。
好聽點叫單純,說難聽了就是有點不長腦子。
蔣家住的是市中心的老洋房,這裏也是現在蔣家最值錢的資産了,市場價格保守估計能賣2個億。
此時蔣家祖母和蔣父都在家裏,就是不見蔣母的身影。
蔣南孫眉開眼笑的将莊自強的聘書雙手遞給父親,臉上充滿了炫耀的神色。
“爸爸,你看,這是安仁的聘書,三年助教、三年留校,我們系裏每兩年才有一個留校名額,可不容易了。”
蔣父接過聘書看了一臉,臉上露出公式化的笑容,“不錯,有進步。”
短暫的笑容過後,蔣父順手将聘書仍在茶幾上,對蔣南孫道:“南孫啊,給鎖鎖打個電話,看她能不能回來吃飯?”
朱鎖鎖,蔣南孫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好閨蜜,現在在精言集團當銷售顧問,通俗點說就是售樓員。
說起朱鎖鎖,也是一個極品人物。
此女拜金,而且是赤|裸裸的拜金,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那種。
朱鎖鎖從小沒有父母管,都是住在舅舅、舅媽家,她舅媽和舅舅是二婚,帶了一個表哥家明,家明從小就喜歡朱鎖鎖,舅媽也有意撮合兩人結婚。
朱鎖鎖呢,嘴上說自己追求愛情,不喜歡媽寶男,可轉頭就輕而易舉的被開着寶馬的司機馬師傅勾搭上,之後更是舔着媽寶男謝宏祖的屁|股上位。
這就是她的不喜歡媽寶男,她隻是不喜歡沒錢的媽寶男而已。
朱鎖鎖從小生活在舅舅家,誠然朱鎖鎖父親每個月都會寄給舅舅、舅媽生活費,可光靠生活費能養活一個孩子?金錢、操心、勞力哪樣不是投入?舅舅一家對朱鎖鎖是有恩的。
可在朱鎖鎖的嘴裏,舅舅家就是一個牢籠,是她拼命要逃離的地方。
似乎表哥喜歡她,就是要強娶她。
殊不知,替她擋下渣男馬師傅的是表哥,含辛茹苦把她養大的是舅舅、舅媽。
可到了朱鎖鎖這個白眼狼的嘴裏,這些恩人卻成了面目可憎的壞蛋。
她從來沒有想過,表哥是個程序員,工資不低,魔都本地人,這樣的條件即便在魔都也是中人以上的水準了。
她朱鎖鎖呢,辍學、無業、連父母都沒有,拿什麽嫌棄人家。
當然,戀愛結婚這種事講求的是兩情相悅。
伱不想跟表哥結婚,但舅舅舅媽一家二十年如一日對你的好,你總該認吧?
沒有,人家找到了工作立刻就搬出了舅舅家,從此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反倒是跟住了幾天的蔣家産生了“濃厚”的感情,給人家買這買那,說在這裏才有家的感覺。
是啊,老洋房才叫家嘛!
弄堂裏的破舊民居怎麽能叫家呢?
朱鎖鎖現在借住在蔣南孫家,蔣父本來對朱鎖鎖并不在意,隻是女兒的一個窮朋友而已。
可他有一次無意間得知了朱鎖鎖好像和葉謹言有什麽關系,頓時對朱鎖鎖上了心,好的不得了。
殊不知,那隻是他一廂情願的誤會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