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說要更換平台?”吳總問道。
莊自強往椅背上輕輕一靠,沉着的說道:“吳總,我不知道您發現沒有,現在淘寶直播的流量實際上已經逐漸被頭部主播所壟斷。一個頭部主播的場觀次數能夠做到幾百萬,甚至是上千萬。
這說明什麽?淘寶直播的平均在線人數才有多少?
而我們所花費巨資引流來的流量,實際上隻是這些頭部主播篩選剩下的劣質流量而已。
這當然也很好解釋,因爲從合作商品的品牌知名度、美譽度、折扣力度、主播知名度,這些維度因素來看,我們的直播間全都籠罩在頭部主播的陰影之下,我們根本無法跟這些頭部主播做到真正意義上的公平競争。
除非公司願意花費天價的引流成本來打造直播間,否則我們隻能跟在這些頭部主播的直播間後面喝湯。”
吳總不自覺的點了點頭,他不得不承認,莊自強說的話非常有道理。
但芭樂傳媒的主戰場就是淘寶直播,如果去别的平台等于是重新開始。
再說了,全網有哪個平台的流量能夠跟淘寶媲美呢?
吳總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莊自強反問道:“如果一個平台的流量不能爲我所用,那麽這個平台的流量再大,又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一語緻命。
吳總不得不承認,莊自強的話讓他無法反駁。
芭樂傳媒現在大大小小十幾個主播,莊自強的直播間情況還是最好的,這十幾個直播間的流量加起來還不如一個頭部主播直播間數據的零頭。
吳總從一開始就沒有把莊自強當成一個公司内的普通主播,所以才有今天他和莊自強的平等對話。
他思索片刻後,問道:“你剛才說了兩個方法,一個是擴大引流範圍,另一個是轉換平台,這兩個辦法哪個操作起來都不容易啊!”
“正是因爲不容易,才更要做,我們做不容易,别人做也不容易。
我實話跟您說吧,吳總。擴大引流範圍這個建議我個人是根本不看好的,因爲把流量從别的平台引流到淘寶,那是淘寶官方應該幹的事,我們這樣做隻是給他人做嫁衣裳。
我有信心在一定的時間範圍内将直播間的規模做到淘寶平台的腰部直播間,可這樣的直播間在我看來并沒有太大的意義,我們不如進軍抖音。”
吳總心中大概也能猜到莊自強所說的轉換平台的那個“平台”,在全網能和淘寶比拼流量的沒有幾個,帶有直播基因的平台更是少之又少。
抖音現在毫無疑問是國内互聯網的流量天花闆,每天數億用戶在線活躍,海量的内容資源分享,已經讓抖音成爲國内移動互聯網領域的巨無霸,即便是如騰訊、淘寶這樣的巨頭也對他毫無辦法,甚至對其心生畏懼。
“抖音現在也在做購物和直播。”吳總念了一句。
“沒錯,而且是剛剛起步。”莊自強笃定道。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得到的紅利是最大的。
吳總明白莊自強的意思,“你舍得現在直播間的成績?”
莊自強笑了笑,“現在的直播間有什麽成績嗎?”
吳總默然,一天十幾萬的銷售額對于頭部主播來說當然是九牛一毛,但對于芭樂傳媒來說,卻已經是天花闆了。
吳總第一次如此正視着莊自強。
他發現自己以前還是小瞧了這個女生。
她的野心遠比自己看到的更大。
一時之間,吳總心中竟然生出幾分慌張,因爲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夠掌控住眼前這個野心勃勃的女孩。
他想到了和莊自強簽訂的那份合同,對莊自強的約束好像太小了一點。
吳總心中的思想,莊自強無從知曉。
他今天的行爲實際上已經醞釀了一段時間。
他在《三十而已》世界可是親自操刀過MCN機構從無到有的發展,自然知道在這個抖音帶貨尚未崛起的年代,這一波紅利到底有多大。
經過這些天在淘寶的觀察,他已經非常确定,像他這樣背後隻有芭樂這樣規模的MCN機構的主播是很難有機會成爲淘寶平台的頭部主播的。
原因也很簡單,淘寶是個天然的閉環生态,流量再大也有限,最關鍵的是現在淘寶的頭部主播已經開始有綁架平台的趨勢了。
甯當雞頭,不當鳳尾。
更何況,抖音直播帶貨未來的發展是另一隻鳳凰。
“想想還是有些可惜的。”吳總歎了口氣道。
莊自強聽出了吳總的弦外之音,他很明顯已經被自己說動,莊自強靜聽吳總的下文。
“這樣吧,我們先把你的抖音賬号做起來。這段時間,淘寶的直播伱還要堅持下去,等到未來抖音的流量形成了一定規模,再着手直播帶貨。”
莊自強對于這樣的結果非常滿意,不想吳總又開口道:“不過我們是淘寶官方認證的MCN機構,貿然去抖音開直播間肯定不行。到時候恐怕要再注冊一個公司才可以,你的合同可能要重新簽訂。”
莊自強立刻察覺出不對勁,“這個沒問題,反正合同都是以前的,換個公司名重新簽一下而已。”
他說到這裏,吳總的眼神閃爍,但沒有繼續說話。
兩人互相看了看,心照不宣。
“吳總,我還有一個請求,希望公司能夠答應。”
“什麽請求?”
“我希望新成立的公司可以讓我做主。”
“讓你做主?”
吳總眉頭緊皺,“你的意思是,你來當老闆?”
“我可以用我在淘寶直播期間獲得的所有帶貨傭金入股,和公司成立有限責任公司,公司的運營以我爲主。”
吳總再次陷入了沉思。
眼前這個女孩兒真是讓他又愛又恨。
愛的是她的能力和眼界,恨的則是她的野心。
成立一家MCN機構的投入可大可小,如果按照梁爽這段時間以來的表現,幾個月的時間賺到七位數的傭金并不是難事。
到時候如果她覺得翅膀硬了,甚至想甩開公司單幹也不是不可以。
她現在提出這樣的要求,無疑是看出自己的投鼠忌器。
吳總感到頭疼,本以爲是個公司簽了個搖錢樹,可這顆搖錢樹樹幹太硬了點,自己有點搖不動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