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遷戶口，借兩千元整。”
“1990年，找工作，借三千元整。”
“1999年，結婚，借兩萬元整。”
“2004年，買房，借五萬元整。”
“2005年，衆邦上幼兒園，借一萬元整。”
“2008年，換工作，借兩萬元整。”
“2009年，衆邦上小學，借三萬元整。”
……
莊自強一條一條的念着母親賬本上的記錄，舅舅趙美德的臉上越來越尴尬。
蘇家其他幾人的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
“大哥，這是誰記的？”蘇明成問道。
“這是媽的賬本，上回賣老宅的時候發現的。”
蘇大強喃喃道：“怪不得呢，咱們家雙職工，日子過的卻這麽緊巴巴的，我說這些年錢都上哪去了？”
蘇明玉問父親：“爸，我媽借出去這些錢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什麽啊？你爸在你媽面前什麽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家裏錢都讓你媽把着呢，我連問都不敢問。”蘇大強怨氣十足的說道。
趙美德見蘇家人群情激奮，道：“你們别瞎說，這都是胡編亂造的，我姐怎麽可能記賬？”
莊自強笑問：“這麽說舅舅你是承認我媽借給你錢了是不是？”
“沒有！”趙美德矢口否認，“你媽沒借我錢。”
蘇大強頓時急了，“你胡說，怎麽沒借你錢？你哪回來家裏沒拿着錢走？”
趙美德狡辯道：“那都是我姐給我的。”
莊自強提醒道：“舅舅，我媽這白字黑字的可寫在這裏了，是借。”
這時舅媽插嘴道：“你們可不要瞎說。當初是你媽說的要照顧你舅舅，還說我們家衆邦從小到大上學的費用她全負責。”
莊自強道：“好，先不說這錢是借還是給。舅舅、舅媽，你們是承認從我們家拿走了這些錢是吧？”
趙美德夫妻倆頓時感到了爲難，承認了的話很有可能會被讨要這筆錢，不承認的話外甥可能借着這個理由不借給他們錢。
莊自強慢悠悠的說道：“這些年斷斷續續，你們從家裏至少拿了二三十萬走，這裏還不包括我每年寄給家裏的五千美刀。”
“等會！”蘇大強打斷莊自強，“明哲，你說什麽五千美刀？”
莊自強解釋道：“爸，我自從在美國工作以後，每年都會給家裏寄五千美刀。”
蘇明玉立馬把目光投向蘇明成，蘇明成連連擺手，“别，别。這事跟我沒關系，我都不知道有這五千美刀，我媽也沒給過我。”
一家人的眼神齊齊看向了舅舅趙美德。
趙美德心虛的挪動了一下屁|股。
蘇大強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呢？”
蘇明玉問：“爸，怪不得什麽？”
“怪不得你舅舅、舅媽這些年一直沒有工作，日子過的還有滋有味！敢情都是你媽拿咱們家錢養的！”蘇大強咬牙說道。
蘇大強的眼神難得硬氣了一回，惡狠狠的看向小舅子一家人。
趙美德心虛的不敢看蘇家人，嘴上沒底氣的狡辯道：“那……那都是你們答應給的……”
“行了，舅舅。”莊自強打斷了趙美德狡辯，“情況大家也都看到了。你要借錢可以，先把之前欠我們家的錢還了。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是這個道理吧？”
趙美德嘴唇蠕動，終究是沒有勇氣否認這些錢的事。
“憑什麽說那是我們借的錢，你們有借據嗎？”
見丈夫當起了縮頭烏龜，舅媽頂了上來。
莊自強臉上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問道：“舅舅，你确定要否則這些錢的事？”
舅舅趙美德沒說話，他雖然沒勇氣否認這些錢的事，但妻子開口，他心中也存了那麽一絲僥幸。
萬一能賴掉呢？
莊自強見他不表态，點了點頭：“好。既然你們夫妻倆想好了要賴賬，那咱們就走司法程序，借錢的事以後免開尊口。”
趙美德一聽說要跟他打官司，急眼道：“你這小兔崽子，還要給你舅舅打官司？你還有沒有良心？”
“良心？”莊自強冷笑一聲，“跟一群吸血鬼講良心？”
“你……”趙美德怒視着莊自強。
舅媽喊道：“你别忘了，你們家明成還打人了呢！”
“打人？誰看到了？你說你被打了可以，去報警！警察是拘留還是罰款，我們都認。”
莊自強非常光棍兒的把弟弟抛了出來。
“诶，不是，大哥……”變化來的太突然，蘇明成還沒準備好。
“行了。明成跟你們的問題說完了，接着說錢的事。你們不是不承認嗎？那就打官司，初級法|院不行，咱們就中級法|院。一審不行，咱們就二審。
我有的是錢和時間陪你們耗。我不僅要讓你們把過去這些年拿我們家的錢吐出來，律師費你們也得一分不少的給我掏出來。”
莊自強如同舊社會欺男霸女的惡霸一般，仗着自己有錢爲所欲爲。
“你……”趙美德萬萬沒想到一向本分、講道理的大外甥，居然會露出如此霸道、蠻橫的一面。
舅媽這時也看出莊自強剛才并不是跟他們說笑，臉上充滿了惶恐。
平頭老百姓最怕的事裏就有打官司。
國内的司法訴訟，老百姓打過官司的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舅舅一家沒打過官司，聽也聽說過。
他們家連給孩子上私立中學的三萬塊錢學費都拿不出來，哪裏那個精力和金錢去打官司啊！
見莊自強真要和他們動真格的，舅舅、舅媽感到害怕了。
兩人鐵青着臉，沒有說話，剛才狠話放得太多，這會兒不知道該怎麽下台了。
“啪！”莊自強将賬本往茶幾上一摔，吓了夫妻倆一哆嗦。
“怎麽樣，想好了沒？是還錢啊，還是打官司？”莊自強盛氣淩人的說道。
舅舅猶豫了片刻，臉上終于擠出了笑容。
“明哲啊，剛才是舅舅昏了頭，咱們再商量商量。”
舅舅的口風變軟，明顯是害怕了。
蘇明玉立刻唱起了紅臉，“還有什麽可商量的？大哥，你知不知道當年媽爲了省錢，讓我放棄清華去讀師範，這都是因爲他們家。”
蘇明玉一臉悲憤的指着舅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