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莊自強來說,幫人當個官兒可能困難了點。
給别人找工作,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關鍵在于,他願不願意幫忙。
曹德寶夫妻是跟周秉昆、孫趕超他們一起長起來的,這些年作爲朋友是夠資格的。
至于再過些年他們可能會因爲房子的事,作出一些過分的事,那也是未來的事。
再說了,貧賤夫妻百事哀,人們的選擇在很多的時候也都是生活所迫。
總有人說倉廪足而知禮儀,這話莊自強還是比較認可的。
他答應了給曹德寶安排個工作,把他放在了公司的采購部。
對于任何一個公司來講,采購部都是重要的部門,因爲它是替老闆花錢的部門。
莊自強不擔心曹德寶到了崗位上會出幺蛾子,機會已經給了,你自己不争氣,我也不能留你。
周秉義在蘇聯前前後後待了半年的時間,終于把那條退役軍艦弄回了國,停在了濱海港。
經過論證,一五八三工廠至少能夠在這艘軍艦上獲得兩千萬的收入,刨除國家爲了購買軍艦給一五八三工廠的三百萬低息利息,軍工廠還剩餘一千七百萬,足夠應對未來的改革轉産。
周末,莊自強帶着老婆孩子回政|府大院吃飯。
母親金月姬很是高興,女婿周秉義出國半年好不容易回來,一家人又可以坐在一個飯桌上吃飯了。
“瑤瑤,别亂跑!”
孫小甯端菜的時候躲過了亂跑的外甥女,喊了她一聲。
周瑤是郝冬梅和周秉義的女兒,跟她兒子郝樂天是同一年出生的,隻是小了幾個月。
等菜都上齊了,孫小甯叫大家吃飯,一家人邊吃邊聊。
“這次我們拆解從蘇聯帶回來的這艘軍艦,要盡最大努力縮短拆解時間。所以我就提出了讓工人們按勞分配的方法,手藝最好、速度最快的工人最多可以每天拿到八塊錢的補貼,這還不算工資。這樣一來,就可以充分調動工人的積極性,保證我們的拆解時間。
等鋼材和零部件都拆出來之後,我們把鋼材交給煉鋼廠回爐重造,把零部件交給造船廠,一魚兩吃。
蘇聯老大哥的重工業實力是有目共睹的,鋼材都是上好的特種鋼,零部件也有很多是我們國家造不出來的,保守估計可以拿到兩千萬的收益。
到那個時候,工廠就不用爲改革轉産的資金再發愁了,工人們的工資、醫療、保險也都有了保障。”
周秉義說起軍艦和工廠的事滔滔不絕,能用半年的時間把這件事做成,他内心也是充滿了成就感的。
母親點頭誇贊道:“秉義這次幹的不錯!”
莊自強調侃道:“這次幹好了快升官了吧?”
周秉義有些腼腆的說道:“跟二哥我不能說假話,我也想升官,官越大,能幹的事越多。不過我現在是在企業,想要再上一步是很難的,最有可能的是先平調到地方。”
莊自強兒子郝樂天天真的問道:“爸爸,姑父的官有爺爺的大嗎?”
全家人哈哈大笑,周秉義道:“姑父啊,跟爺爺的官差的還遠呢!”
工廠轉産很順利。
又過了半年時間,周秉義工作調動去了省裏的第二大城市哈陽市。
年前,周父在跟孫子周聰下象棋的時候突發疾病。
莊自強得到這個消息後趕緊去周家探望,周秉義現在在哈陽市工作,比莊自強來的還要晚一些。
醫生已經對周父的病下了定論,讓周家準備後事。
當天晚上,周父因病去世。
親戚朋友都過來吊唁周父,卻被告知,周母在父親去世的第二天也跟着走了。
兩天之内,父母接連離世,對于周家幾個子女來說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莊自強帶着一家老小前往周家吊唁,隻能無言的拍拍周家兩兄弟的肩膀。
逝者已逝,生活還要繼續。
春節過完,莊自強從周秉義處得到了一個消息,駱士賓要到哈陽市投資建廠。
“看來這駱士賓賊心不死,打算從你這走迂回策略啊!”
“是啊,我現在也很頭疼。現在哈陽市急需招商引資,如果就事論事,我應該表示一百二十分的歡迎。可是,我就怕他是帶着目的來投資的。
如果事情進展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提出了什麽過分的要求,我是答應也不成,不答應也不成,那可就坐蠟了。”
周秉義的擔心不無道理,但他并不是商人,對商人的心理并不了解。
“秉義,你要記住,商人從不會幹賠本的買賣。駱士賓幾次試探,應該已經了解你們家這些人都是什麽脾氣。以他的精明程度,是不會指望僅僅通過一次投資就能夠讓你們改變态度的。
我想這次他應該是想通過釋放善意的方式緩和關系,楠楠現在考上了水木大學,對他來說這個兒子更加重要了。你不用擔心他會拿投資的事做要挾,他這樣做是得不償失的。”
周秉義聽完覺得很有道理,便放心大膽的接受了莊自強的建議,一力推動外來資金對于哈陽市國有企業的投資。
孫小甯有時候會問莊自強,他現在生意做的這麽大,爲什麽不幫周秉義解決一下投資,反而讓周秉義爲了招商引資的事求爺爺告奶奶。
莊自強隻能解釋,他們家的情況有些特殊,因爲父母的原因,他即便是做生意也不會去碰那些涉及到權錢交易的行業。
餐飲這種行業在各行業各中相對來說,是和公權力打交道比較少的,會産生風險的機會也比較小。
況且周秉義現在是地方領導,自己和他的這層關系,如果到他執政的地方去投資,對周秉義來說是弊大于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