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國慶問道：“自強哥，我姐從農村回來之後還沒着落，你看能來幹不？”
“當然沒問題了。隻要滿足我剛才說的那幾條要求，來了就要，不過眼下就要五個人，先到先得。”
“妥了，回頭我們幫着張羅，明天就能湊夠五個人。”
安排好了招人的事，莊自強準備離開周家，周秉坤等一行人出門來送。
衆人眼看莊自強的背影遠去，曹德寶道：“诶，你們說，這布政公子下海做買賣，是不是有點太掉價了？”
“掉價？有啥掉價的？清清白白賺的錢，有啥掉價的？”周秉坤的語氣中帶着些不爽。
孫趕超也瞥了曹德寶一眼，“人家能幹這買賣，說明人家是本分人。你想想，就他那種地位，搞點批條是難事？轉手一賣，那就是幾萬幾十萬的事。”
“趕超這點說的對，人家要真想賺錢，有的是辦法，可偏偏選這種辦法，說明啥？說明人家有底線。”
“你看看，你看看，你們這一個個的，我就問一句，哪那麽多話怼我？”曹德寶叫道。
喬春燕翻着白眼道：“沒事你就少說兩句。”
周秉坤道：“行了，都别鬧了。招人的事大家既然都答應自強哥了，回頭都找找人，現在城裏找不到工作的人有的是，先到先得。”
“成，放心吧！”
衆人齊聲應道。
自始至終，大家誰也沒提莊自強給的那兩種工資待遇模式。
傻啊？一個月四十五塊錢不要，去自己進貨出攤，虧了可都是算自己的。
等衆人走了之後，周秉坤對鄭娟道：“自強哥說的那兩種工資待遇，你想選哪種？”
鄭娟猶豫了一下，“我想選第二種。”
周秉坤意外道：“爲什麽？”
鄭娟臉上浮現兩朵梨渦，“誰都知道幹活拿工資，可自強哥偏偏提出了另一種模式，肯定是有原因的。這種方式等于是大家變相都當上了個體戶，也沒什麽不好的，就跟我以前跟我媽擺攤賣冰棍兒一樣。”
周秉坤颔首道：“确實，我也覺得自強哥這個方法是另有深意，那咱們就試試。生意不好肯定比不上拿死工資，但一旦要是生意好了，那就比拿工資合适了。自強哥前前後後在這上面花了上千塊，那個麻辣燙我還嘗過，很好吃，生意應該會不錯。”
鄭娟臉上的梨渦更深，“希望是這樣。”
……
麻辣燙這種小吃最大的好處就是可标準化程度極高。
湯底配方和菜品制作莊自強已經完全委托給了吉膳堂，每個月固定給吉膳堂150塊錢的挂靠費，進菜走的是吉膳堂的賬，但月底都得一分不少的結清。
除此之外，用到吉膳堂的人工，莊自強還得額外支付費用。
這倒是讓吉膳堂後廚廚師和小工們高興了一把，掌勺的何師傅、劉師傅每個月光是拿莊自強的工資就多了二十塊錢，小工們也有十塊錢，都快趕上他們的一半工資了。
即便是每天都要加班，他們也都甘之如饴。
搞定了湯底配方、菜品、人員，莊自強還有最後一項工作，就是制作出攤用的餐飲車。
還是利用周秉坤的人脈，在五金廠找了兩個工人，利用他們的職務便利，莊自強将後世夜市上常見的餐飲車打造了出來。
這一番操作下來，前前後後，生意還沒開張，莊自強手裏的三千多塊錢已經花了一大半，手裏總共還剩不到一千。
還要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一周時間内，出攤需要的人手已經招齊，除了鄭娟、吳倩還有一個是肖國慶的大姐，也就是吳倩的大姑姐，另外兩個也都是沾親帶故的關系。
經過三天時間的培訓，這些人正式上崗。
出攤地點，則是吉春市内幾所大學和工廠附近，江遼大學、吉春大學、江遼師範大學，吉春汽車廠、吉春拖拉機廠。
這幾處地點是莊自強精心挑選的，周邊原本就有一些小攤，生意也都不錯。
這幾天莊自強還專門給這幾個單位的保衛處送了幾條煙，确保不會被人找麻煩。
五個人當中，隻有鄭娟一人選擇了合作的方式，其他幾人都是選擇了拿死工資。
因此，第一天上崗，莊自強特地陪鄭娟來到了江遼大學的南門外。
校門口有幾個擺小攤的，肯定都是和保衛處打過招呼的，校門口對面還有幾家店鋪，學生們進進出出，人氣蠻旺的。
幾天的培訓，讓鄭娟對麻辣燙的制作工藝已經非常熟悉，她熟練的點燃蜂窩煤，将預先調制好的湯底加熱。
菜品都是提前加工好的，擺在餐飲車的台面上，就等着顧客來挑選好之後，上稱稱好下鍋。
等了很長時間，沒見有顧客上門，鄭娟的神色有些着急。
莊自強安慰道：“這會兒還沒到飯點兒呢，不着急。”
鄭娟神色放松了一點。
又等了将近一個小時，到了午飯時間，才有人注意到這個飄着香氣的小攤。
“同志，你這賣的是什麽啊？”一個帶着眼鏡的學生問道。
“麻辣燙。”
“麻辣燙？”
眼鏡學生的臉上有些茫然，麻辣燙對他來說是個陌生的詞彙，不過聞着倒是蠻香的，眼鏡學生深吸了一口氣，口中分泌出津液。
“同學，買一份嘗嘗吧，我們的麻辣燙很好吃的。有肉、有菜、還有湯，裏面還能下面條，好吃還實在。”鄭娟對眼鏡學生推銷道。
這年頭的大學生上學都是有生活補貼的，除了不小部分來自農村的困難學生，大多數大學生的生活都挺滋潤。
眼鏡學生看了一眼餐飲車台面上擺的那些菜，有些心動，“怎麽賣啊？”
“台面上這些菜你随便盛，盛好了約稱算錢，一斤五毛，然後我給你做出來。”
眼鏡學生指着台面上的魚丸、肉丸問道：“這些也五毛？”
“嗯！”
眼鏡學生頓時眼前一亮。
八十年代的國人距離實現吃肉自由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一聽說連肉丸都隻有五毛一斤，眼鏡學生怦然心動。
他操着鄭娟準備的鋁制盒飯盛了一盒各類丸子，最後可能是出于不好意思，挑了幾葉白菜和土豆片放進去。
“老闆娘，稱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