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父看着眼前的兒子感覺到無比的陌生。
這還是他那個軟弱怯懦的兒子嗎?
“你……你……”餘父指着莊自強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此時他的心中恐懼害怕多過憤怒,因爲他已經預見到了自己的結局。
如果自己今天沒有要回錢來,那麽他的後老伴必然會跟他分開。
按照餘歡水所說,就算是自己去告他,他也能拖着自己。
餘父回到家的這些年,餘歡水每月給的生活費是他唯一的經濟來源,如果餘歡水一旦切斷這筆生活費,他連生活都成問題,更被提找什麽後老伴。
莊自強從餘父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懼,他嘴角帶着一抹殘忍,“想明白了?”
餘父抿着嘴唇,他心中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他現在必須要依附着兒子餘歡水活着。
仰人鼻息。
“想明白就好。”莊自強沒等他說話,繼續說道:“珍惜這些生活費吧,因爲這是你爲數不多的生命裏唯一的依靠。别人老心不老,還想着繼續花花,你配嗎?”
莊自強對餘父沒有絲毫尊重可言,可聽在周圍所有人耳中,卻并未覺得有什麽不妥。
因爲他們都心中同樣浮現了餘歡水最後問的那句話。
“你配嗎?”
餘父再也沒有了剛來時候的趾高氣昂,如同一隻鬥敗了的公雞,頭頂那幾绺稀疏的花白頭發也沒有了剛才的張揚。
他的嘴唇嚅嚅,似有一些不甘心。
但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心中有了畏懼,再不敢放肆。
“跟我來吧!”
莊自強對他說了一句,餘父眼前一亮,以爲事情有了轉機,跟上莊自強。
不想,莊自強直接将他領到樓下,打了一輛出租車,把他塞上車,拉到了飛機場。
“回去好好生活吧,生活費我會定期給你打過去,自己仔細點花。别總想着找什麽後老伴,你自己什麽德性你不知道嗎?年輕的時候都負不起這個責任,老了就能負得起了?”
莊自強對餘父道。
餘父不想下車,可又怕真的惹惱了兒子,“歡水……”
莊自強道:“你我今生,不要再見面了。”
餘父終于明白了兒子的意思,臉色頓時僵硬,無比的慌亂。
“歡水,歡水啊,不至于,不至于的,爸不跟你要錢了!爸不要錢了!”
餘父眼中帶着無限的焦急和惶恐,他拍着車門對莊自強說道。
莊自強沒有理他,“師傅,開車吧!”
出租車駛離。
回到公司,同事們都在偷偷觀察莊自強。
吳安同溜進他辦公室,“經理,剛才……”
“沒事了,回去工作吧!”
吳安同碰了個軟釘子,讪讪的離開。
莊自強站在窗邊,眼前是這個城市的天際線輪廓。
餘歡水啊,你這輩子應該過點好日子,别總受别人的氣了。
……
最近弘強三巨頭越來越焦慮,魏總該給的好處都給了,也找餘歡水談了兩次,可他總是顧左右而言他,根本不承認U盤的事。
這個U盤就如同懸在三人頭上的一把利劍,讓三人寝食難安。
這其中趙覺民自然是裝的,因爲U盤是被他偷拿走的。
假電纜的生意盈利超過四千萬,可魏總卻隻拿出來兩千四百萬跟他和梁安妮分賬,他拿的還是最少的。
趙覺民心裏當然不平衡,于是趁兩人不備,在KTV偷走了U盤。
“跟他攤牌吧,不能再拖了,夜長夢多。”
辦公室裏,魏總最後拍闆道。
趙覺民怕魏總真跟餘歡水攤牌,餘歡水根本答不上來假電纜的事,因爲在他的視角裏,餘歡水壓根就不知道假電纜、也不知道U盤的事。
他趕緊道:“别,不能這麽做。這不是把底牌亮給他了嗎?我去跟他說,先探探他的底牌。”
魏總難得見趙覺民這麽有擔當,誇獎了他幾句,讓他去跟餘歡水談判。
“歡水啊,新辦公室感覺怎麽樣?有什麽不周到的嗎?”
趙覺民進了莊自強辦公室,跟他聊起沒營養的天。
他進來就是裝裝樣子給魏總和梁安妮兩人看,他也不會對餘歡水說電纜和U盤的事,反正到時候瞎編就行了,說個數字讓兩人出錢,就說是餘歡水要的。
莊自強和趙覺民不是能關起門聊天的關系,在趙覺民進來的第一時間他就察覺出了趙覺民的不自然。
這小子在搞事情。
莊自強正愁不知道從哪弄錢呢,趙覺民的到來給了他靈感。
他跟趙覺民哈拉了半天,趙覺民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欣然出去跟魏總複命。
……
下班後,莊自強從公司出來,路過一家工藝品店,看見一尊青銅的地藏菩薩。
“老闆,這菩薩怎麽賣?”
老闆皺眉,“顧客,這得說‘請’。”
“哦,請這菩薩得多少錢啊?”
“兩萬。”
“能便宜點不?”
好歹也是青銅的,怎麽也得兩千吧?
“多便宜?”
“兩千。”
“成交!”
卧|槽!
莊自強大意了。
……
帶着郁悶的心情,莊自強來到呂夫蒙女朋友唐韻開畫展的畫廊。
呂夫蒙正在畫廊中跟一群身着盛裝的人介紹着唐韻的畫。
“馬老對這幅畫的平價非常的高。大家看,那種對生命奔放的自由塗抹,體現了藝術家對于生活的熱愛……”
莊自強嘴角噙笑,站在人群中的呂夫蒙發現了他,心中咯噔一下,趕忙告罪一聲跑過來。
“你怎麽來了?錢不是給你了嗎?”呂夫蒙表情慌張,生怕莊自強給他搗亂。
“放心,這次來找你是有好事。”
“什麽事?”
“就這麽說?”莊自強指了指周圍。
呂夫蒙把他帶到樓上,這裏有冷餐,還有廚師在現場制作。
“來兩杯咖啡吧。”莊自強吩咐道。
呂夫蒙見他賣關子,心中焦急,底下還一堆人等着他呢。
“你今天來到底什麽事?我可沒空跟你打啞謎。”
莊自強不慌不忙,等侍者端來咖啡,抿了一口。
見呂夫蒙的耐心已經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他才緩緩開口道:“畫展開得怎麽樣?”
“還不錯。”呂夫蒙應了一聲,又催促道:“你到底什麽事?是不是還是錢?”
莊自強自顧自道:“還不錯,那就是不太好。”
呂夫蒙有些急眼,道:“餘歡水,你他麽有完沒完?到底要幹什麽?”
“坐坐坐,激動個什麽勁?都跟你說了今天來找你是有好事。”莊自強淡定道。
呂夫蒙忍氣坐下,“你趕緊說!”
莊自強再次抿了一口咖啡,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