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小美啊!你别挂電話,你聽媽說,那房子是我們一家人用了半輩子的心血才買的,可不能說賣就賣啊!”
劉美蘭在電話裏哭了起來,哭的莊自強心焦又心煩。
要說爲了給樊父治病,可不可以不賣房子。
答案當然是可以的,隻要他肯幫忙。
mojito兩家門店現在日流水過萬元,他隻要肯拿十天半個月的流水來,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但這無疑會拖慢mojito的發展速度,莊自強還想早日完成任務。
另一個辦法是借錢,以他現在跟安迪和曲筱绡的關系,爲了給樊父看病向兩人借錢,毫無難度。
但莊自強不能這麽做,如果他這麽做了,那麽事情無疑又回到了老路上。
樊勝美又成了這一家人的救命稻草,不僅如此,有了兩個有錢的朋友,再加上以後mojito發展的更好了。
她的家人必定會像螞蟥一般爬在樊勝美的身上吸血。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靠什麽完成任務。
不給樊家人長一次記性,他們怎麽能夠改掉吸樊勝美血的惡習?
賣房子,恰好就是一個能讓他們長記性的方法。
可以說,樊勝美這些年在生活中所受到的百分之八十的苦難是因爲她哥哥樊勝英買的這個房子。
她不僅要出首付,還要還房貸,連雷雷的教育都要出錢。
别說是樊勝美這個小白領,就是個魔都的中産階級也禁不住這麽造啊!
“你好好想一想,到底是人重要還是房子重要。爸現在需要錢,家裏唯一能夠快速獲得大量資金的方式就是賣房子。
你覺得以樊勝英的德性,沒有我的幫助他還得起房貸嗎?即便是你把我爸的養老金都給他,也不夠他還房貸的。
與其到時候房子被銀行收回去,還不如趁現在賣個好價錢。”
莊自強說完,電話那頭劉美蘭仍在哭哭啼啼。
一邊是丈夫危在旦夕的性命,一邊是兒子的房子,哪頭都是大事,哪頭她也不願意舍棄。
可現實不會因爲人的左右爲難而改變,她再怎麽哭也解決不了問題。
“媽,我說一句不客氣的話。我們家是因爲什麽變成這樣?還不是爲了給樊勝英結婚買一套房子嗎?你看看這個家現在都變成什麽樣子了。
你、我、爸,我們每個月省吃儉用的供養樊勝英一家三口,換來的是什麽?是他的不思進取和惹是生非。
他今年都三十多了,不是小孩子了。不求他爲家裏分擔負擔,但起碼也别拖累這個家啊!
爸有病隻能強挺着,不敢去醫院。你每天扣扣搜搜,從牙縫裏省錢。我,三十了,跟兩個剛畢業的小姑娘合租,銀行卡裏連幾千塊錢都拿不出來。
媽,這個家再這樣下去,就毀了!”
劉美蘭的無聲和哭泣顯然是在垂死掙紮,她還寄希望于女兒能夠幫忙家裏。
但莊自強可不是樊勝美,斷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心軟,反而加強言語攻勢,企圖瓦解劉美蘭的心理防線。
“小美啊,你是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就幫幫媽吧,就這一次,媽就求你這一次,你就當可憐可憐媽,以後媽再也不找你要錢了……”
電話那頭,劉美蘭哭的撕心裂肺,莊自強甚至能聽見劉美蘭用頭撞牆的聲音。
說實話,人心都是肉長的。
莊自強即便再看不慣劉美蘭往日對待女兒的行爲,但見對方這麽可憐巴巴的求着他,他心中也有一些動搖。
但他轉念想到,如果他這次同意了,那麽未來樊勝美的日子恐怕不會比劉美蘭好過,她以後的日子恐怕會更加艱難。
樊勝美啊樊勝美,也算是用了你身體這麽長時間,又需要完成任務,這次我就算是幫人幫到底。
“媽,話我已經說完了,如果你還執迷不悟的話,那我就挂了。你願意帶着我爸陪樊勝英耗一輩子你就耗,我言盡于此。”
電話挂斷,莊自強再次慨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樊家之所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跟重男輕女的門風脫不開關系。
爲了讓兒子過上好日子,不惜把女兒逼成一個撈女。即便沒有能力了,也要榨幹吸淨才肯罷手。
這哪裏是什麽親人啊!簡直比仇人還要狠!
而此時電話的那頭,劉美蘭癱坐在醫院的走廊裏,肆無忌憚的嚎哭着。
“作孽啊!作孽啊!我怎麽生了這麽個無情無義的東西!”
“媽,小美怎麽說?”樊勝英問道。
“她要賣房子!她要賣房子!”
劉美蘭哭天搶地,仿佛莊自強提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
樊勝英怒罵:“這個喪天良的丫頭,虧爸媽辛辛苦苦把她養這麽大,把她供到大學畢業,她就這麽回報家裏?”
母子倆的在醫院走廊裏大聲喧嘩,招來了值班護士的呵斥。
“你們家怎麽回事,喊幾句得了,怎麽沒完沒了了?别的病人還要休息呢?要哭要喊出去。”
别看劉美蘭和樊勝英跟樊勝美肆無忌憚,但是面對醫院的護士卻謹小慎微,護士一出聲,劉美蘭立馬收起哭聲。
樊勝英将劉美蘭扶起來,“媽,我看咱不如直接把爸轉到魔都去,咱去樊勝美公司鬧,我就不信她敢見死不救。”
劉美蘭在樊勝英提出這個建議時,心裏猶豫了那麽一下,但她随即想到了丈夫的病情。
“不行啊,你爸現在剛搶救過來,要是到那邊醫院不收就麻煩了。”
“媽,你看這樣行不行?咱們假裝同意賣房子給爸籌醫藥費,先把爸送到魔都的醫院去,等小美接手了,你還怕她不盡力嗎?”
不得不說,樊勝英這人幹啥啥不行,但是在坑妹妹方面,絕對是專業級别的。
劉美蘭沒有說話,她知道兒子的方法可行,但問題是,如果她真的同意這麽做了,那麽以最近女兒表現出來的态度,恐怕這輩子的母女緣分真的就要盡了。
樊勝英見狀哪裏不知道母親的擔心,但他知道,在母親心裏自己的份量肯定要比妹妹重。
他跪下來,紅着眼睛懇求道:“媽,沒了這個房子,您兒媳婦就得跟我離婚,雷雷她也會帶走,您忍心看着咱們家沒了嗎?”
一邊是女兒、一邊是兒子、兒媳和孫子,這次劉美蘭沒有猶豫。
“好,那就轉院,去魔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