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樂看着她飒爽的背影,略微有點擔心,雖然高文蘭已是今非昔比,有練氣四重的修爲在身,但這一戰又比上場要艱難得多。
流焰兒那場看似兇險,實則難度不大,因爲對手再怎麽厲害也是十五歲以下,無論是自身修爲還是戰鬥經驗都不會高出她太多。
要知道流焰兒這個小丫頭,不愧單真命單靈根的超強資質,今早受到小師弟的影響,突然有所領悟,在出發前升到了煉氣四重。
果然焰兒這場也跟之前籌劃的一樣,先示敵以弱,再充分發揮自身天生神力,以雷霆萬鈞之勢,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一舉戰勝對手。
如今有了上場輕敵的教訓,這場對方肯定會有所防備,這陳聽湖也不是無名之輩,根據貝小貝打探到的消息,此人幾年前才投入玉清門下,雖是散修出身,但戰鬥經驗極爲豐富,修爲也在煉氣六重左右,絕不是周文西這種溫室裏的花兒可比。
玉清門先輸一場,這場肯定會拼死一搏,齊樂本想讓高文蘭見情況不妙便認輸罷了,可他又知道自己這弟子的脾氣,絕對不會輕易放棄,隻得全神貫注觀看比鬥,早作準備,防止意外發生。
兩人都站上擂台,比鬥開始前,照舊還是每人拿出一根頭發交給張福德,檢驗年紀。
結果這陳聽湖已有二十六歲,比高文蘭足足大了六歲,更别說她才修煉了兩年多時間。
陳聽湖五官平常無奇,雙手各持一把短劍,身上道袍雖然邋邋遢遢,但是眼神卻極爲銳利,一看就是久經戰陣之人。
果然此人在比鬥一開始就立刻進入狀态,絲毫沒有受到上一場的影響,一句廢話都沒說,第一時間就揮舞雙劍,沖向對手。
兩人交手了幾個回合,高文蘭雖然劍法不錯,但依然比不過對方經驗老道,很快就落在下風,被刺中幾下,好在她身上的僧袍非比尋常,并未受傷。
但這也不是辦法,高文蘭見自己拿對方神出鬼沒的雙劍毫無辦法,索性一發狠,中門大開,完全抛棄防守,全力進攻。
可陳聽湖也早有對策,并不與她正面交鋒,反而轉爲遊走,仗着深厚的修爲打起了遊擊,很快高文蘭就氣喘籲籲,有點支撐不住。
無上菩提宗幾人見高文蘭險象環生,全都看向齊樂,希望他能出聲終止比賽。
可齊樂隻是死死的盯着擂台,雙眉緊皺,始終沒有言語。
高文蘭見自己敗象已現,一咬牙,從腰間「儲物袋」掏出一尊赤紅色的古銅小鼎,運起心頭之血,朝陳聽湖砸來。
這小鼎正是齊樂給高文蘭準備的練命物,一階下品法器「赤炎鼎」!
法器!陳聽湖見狀不驚反喜,他還是散修的時候,就常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眼力不凡,一眼就看出這尊小鼎并非凡物。
他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激動之色,沒想到參加個宗門大比,還能遇到這樣的好東西,立刻動了殺意,隻想趕緊據爲己有。
陳聽湖絲毫不見慌張,側身向旁一躍,輕松躲開。
他經驗豐富,知道高文蘭隻有煉氣修爲,小鼎肯定沒有祭煉,再加上這法器本身就不是用來争鬥的兵器,速度并不快。
小鼎與陳聽湖擦肩而過,“咣”的一聲,重重地掉在地上,将「青剛石」制成的地面砸出幾條裂痕。
陳聽湖心中大安,正打算上前使出殺招,殺人奪寶,可就在此時,「土地神」張福德跳上擂台,終止比賽。
“無上菩提宗弟子失去戰力,第二場,玉清門勝。”
原來高文蘭在強行催動法器後,自身真元已經消耗殆盡,直接暈倒在擂台之上。
在高文蘭拿出法器的瞬間,張福德也略微有點震驚,不過兩人差距還是太大,當這女修倒地後,他便第一時間上台,宣布比鬥結束,盡職盡責,斷了陳聽湖的小心思。
這邊貝氏兄弟也趕忙跑上擂台,身材矮小的貝小貝一個箭步,先沖過去将地上的「赤炎鼎」撿回,再跟兄長一起将不省人事的高文蘭擡下。
觀衆的眼睛是雪亮的,同樣是戰敗暈倒,台下衆人對高文蘭的待遇可就跟周文西截然不同。
這姑娘年紀小,修爲低,以弱敵強,還能拼到最後一刻,雖敗猶榮。
散修們對這樣的修士可不會吝啬自己的掌聲,紛紛喝彩叫好。
還有凡人認出高文蘭的身份,告訴身旁他人,這女修可是土生土長的靈台鎮人,兩年前還隻是個凡人,竟然入了無上菩提宗,成了修士。
得知這個消息的本地人都與有榮焉,爆發出陣陣熱烈的呼喊,其中不少人都開始轉而支持無上菩提宗。
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兩年就能修到煉氣四重?!還是十八歲才開始修煉的?!
本來隻是湊個熱鬧的散修們聽到這些言語,全都無比震驚,這可有點駭人聽聞了!
這「無上菩提宗」明明是名不見經傳的一品小宗門,總共都沒幾名修士,怎麽一個兩個都如此妖孽,先有年僅七歲的小姑娘一招勝敵在前,現在又冒出來一個修煉兩年就有四重的吾離,跟人家一比自己這是修煉到狗身上了嗎!
此時衆人再看着石亭裏那年輕掌教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不約而同地都生出一股高深莫測的感覺。
不過齊樂雖然看着面如古井無波,其實心中也在苦笑。
他可沒有表現的這麽淡定,早就做好了出手的準備,擂台上若有什麽萬一發生,就算暴露修爲,打草驚蛇,他也會動手保下弟子。
之前說了,齊大掌教也不是沒動過叫停比鬥,替弟子認輸的心思,但他實在清楚高文蘭甯折不屈的性格,這既是她的長處也是短處,齊樂擔心貿然打斷比賽,恐怕在她心中留下遺憾,若是念頭不通達,将來還會阻礙到修行,果然,這位倔強弟子直到失去意識,也沒有出口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