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五用手臂抹去額頭的汗水，把不善的目光又投向大嘴。
大嘴如遭雷擊，連忙後退搖手，“不不不，阿五，我也打不動了。你找四眼吧。”
在一旁練習投籃的四眼突然身體一震，“嘴哥，你開什麽玩笑，五哥再怎麽找不到人單挑也找不到我頭上啊，欺負我沒有成就感。”
阿五搖了搖頭，又自顧自地投起籃來。
放學後的陵蘭球場，此時隻剩下留下來加練的奇葩四人組和擔心阿五的楊初晴。
胖子走到場邊對着楊初晴說，“大小姐，你勸勸五哥啊，你要再不勸他，我們可扛不住了。再陪他單挑下去，我這一身膘都要給他練沒了。”
楊初晴撲哧一笑，“胖子，給你一身膘練沒了還不好？人家陳悅可可說了啊，喜歡苗條的。”
一聽到陳悅，胖子可來勁了，“大小姐，您給介紹介紹呗。您那發小跟您一樣，都是極品啊。她是什麽學校的呀？”
楊初晴白了他一眼，嫌棄地說道，“胖子你這都用上‘您’了？我可沒那麽老。人家陳悅啊，有喜歡的人了。尚明籃球隊的。”
“尚明？不會是葉深吧？！”胖子張大嘴道。
“對啊，所以你啊，到時候給我好好表現，興許還有點希望。”楊初晴笑着說。
胖子一拍大腿，激動地說，“葉深，又是葉深，老子到時候跟你新仇舊恨一起算！”
這時楊川走了進來，說道：“跟誰新仇舊恨的？你們幾個小子怎麽還沒走，訓練強度還不夠大是不是。”
胖子一臉的委屈，“教練，小胖我也是身不由己啊……”這委屈的樣子跟古時候被拉去賣身了似的，“五哥說單挑赢了就放我回去，不然明天就把欠他的債務還上，你說有這麽不講理的嗎？教練，他威脅我啊。”
楊川都差點被這活寶胖子逗樂，強忍着笑說，“沒出息！那你赢一場不就得了？”
胖子一聽更洩氣了，“這麽多年也沒赢過啊，要不您教訓他一下？”
大嘴在一旁聽了，頭點的像小雞啄米一樣，“對對對！教練，阿五正愁沒人單挑呢。您教訓他一頓他就舒坦了。”
楊初晴一聽不樂意了，指着胖子和大嘴的鼻子罵道，“你們這出的是哪門子主意！找死啊你們！”
楊川一開始也沒當回事，可看到阿五不知疲倦地在那邊練習投籃，若有所思，說道，“我的确是要跟你們幾個小子談談。”
随即走到場中，“都停了！阿五，四眼，過來。”
阿五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浸濕，顯然已經消耗了極大的體力，但臉上還是神情平靜，叫了聲“教練”便站在那兒不再說話。
楊川掃視了一圈衆人，高大的身材，不怒自威，“有些話其實早就想和你們說了。木老對你們幾個新生很是看中，這你們是知道的。今天的三對三，雖然輸給了高三……”說到這，楊川看了看阿五，阿五隻是握緊了拳頭，沒有說話。
楊川頓了一頓，繼續說道，“輸了比賽，但是暴露出了很多問題。大嘴，你現在知道自己的不足了嗎？”
大嘴認真地點頭說道，“球性。趙凱倫學長的球性讓我很佩服。”
“沒錯。其實你自己也應該體會到了，好的球性在球場上，特别是對一個後衛來說是多麽重要。這就是你努力的方向。”
楊川又看向胖子，“小胖，你的問題在哪兒？”
胖子滿不在乎地說道，“問題在哪兒？還能在哪兒，我要是一米九七還有鐵柱什麽事兒。身高不夠呗，這也怨我呀？”
楊川聽了突然臉色一沉，“胡說！按你這麽說，内線就是誰的身材更高誰就赢了嗎？死腦筋，難道内線就隻有硬打一種得分方式嗎？再說了，你的運動能力已經很大程度上彌補了身高的不足，而這些運動天賦是那些像鐵柱一樣的大個内線所沒有的，你不會從這上面想辦法？還有，好好去跟四眼學學投籃，别就知道蠻幹。”
胖子見楊川生氣，也不言語了，故意對四眼擠眉弄眼地說，“四眼哥，我向你學習。”
四眼一陣汗顔。
最後，楊川看向阿五，說道，“阿五，你自己也知道，你應該是現如今陵蘭綜合能力最強的球員，超過了趙凱倫和冷俊，在球場上，本來就是能者多勞，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隻有真正的全能，才能成爲球場的統治者。”
阿五擡起頭，直視楊川的眼神，喃喃自語，“球場的……統治者……”
“沒錯。你對自己的定位，一定不是一個得分機器這麽簡單吧？而且作爲球場統治者，一定會面對比别人更難的處境，受到包夾更是毋庸置疑的，你應該想的是如何做到在面對超高強度的防守中，把球打進！”
楊川的話正是戳到了阿五的心結，阿五略一沉吟，再看時，眼神中已經炯炯有神，“教練，我明白了！”
楊川贊許地點點頭，“你們幾個小子，也别心急。有你們練的時候。”說罷，表情“詭異”地一笑。
胖子看出不妥，“教練，你這是……難道有魔鬼訓練？”
楊川故作高深，“魔鬼訓練？不是不是，沒那麽誇張。隻不過是我們陵蘭的傳統，普通的軍訓罷了，不過他們喜歡叫它————‘地獄軍訓’。嘿嘿。”
胖子悄悄對大嘴說，“大嘴，我怎麽看教練的笑這麽瘆人呢？”
大嘴噤若寒蟬，聲音發抖：“我要回家……”
……………………
“媽，我回來了。”
“小五，今天怎麽這麽晚啊。洗洗吃飯。”
阿五媽媽還在廚房忙活晚餐，歲月和忙碌隻是微微在她的臉上和手上留下痕迹，盡管穿戴着廚房的圍裙，依舊讓人感到一種隽秀清麗的氣質。阿五的清秀在眉目之間多少遺傳了媽媽的基因，可以想見阿五媽媽在二十歲時也是一個大美人。
“小五，今天太學校怎麽樣？”媽媽的聲音從廚房傳出。
“還不錯吧。媽，我先進去了。”
“馬上吃飯啦。”阿五媽媽探出頭，阿五的房門已經關上了，隻能笑着搖搖頭，笑罵道，“瞧這孩子。”
阿五躺在床上，房門外傳來母親在廚房忙活的聲音，還有陣陣的飯菜香氣。
“球場的……統治者。”阿五喃喃道。
轉頭看向一張牆壁上的海報，那是一張美國NBA球星特雷西麥克格雷迪的海報。
“沒錯！球場統治者，這就是我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