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正寰說東嶽大帝的坐化骨已經融入我的骨血裏,所以現在這些東西根本不敢碰我的手。
但現在這小鬼竟然一點都不怕,就那麽嘿嘿笑的抓着我。
聽着身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我冷笑一聲,反手摁住那女孩,用匕首在手指上拉個口子,滴在三昧真火符上,反手就把符紙甩到後面。
然後用沾着血的扣住那小鬼的手,她痛苦的叫着,在地上打滾。
等到她一動,我這才發現那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小鬼的屍體竟然已經腐爛。
直到三昧真火焚燒光,也沒看見那偷襲我的東西到底是啥。
沾到我血的小鬼在地上滾了幾圈,魂飛魄散。
我拿着匕首往前面走,在路過那兩個孩子剛才蹲着的地方時,我目光一厲,在匕首上畫了個道血符,默念咒語,将匕首戳到地上。
這次終于見了成效,随着一聲尖叫,匕首周圍突然升起幽綠色的火焰,我又補了一張符紙上去。
好半天,那幽綠色的火焰才消失。
我再轉頭看剛才那具腐爛的屍骨,現在就剩下一灘血水,其他的啥都沒有。
看來那小女孩根本就是個幌子,真正神奇的是這個小男孩。
要是我沒有東嶽大帝坐化骨的加持,估摸着剛才就能直接被那男鬼給刺個對穿。
我剛走到門口,韓路也從上面跳下來,他情況不大好,捂着心口,臉色發白。
看見我,他自嘲道:“被自己揍的滋味真不好受。”
我給他貼上一張聚陰符,忍不住笑了:“你也算是古往今來第一個被自己揍的這麽慘的鬼了。”
他搖頭失笑,“誰書不是呢。”
說完話,我們繼續往前走,下面的墓室要比上面精細,起碼有排水系統,從上面留下來的水都順着溝槽流出去了。
走到盡頭,是一座石室,在頂子上嵌着夜明珠,四面點着燈,在石室中央是一個半人高的石頭圓台,上面坐着一人,身上穿着繡着金龍的袍子,面目栩栩如生。
隻看一眼,我就明白了,這不是軍師,這是墨。
雖然墨的下半邊臉毀掉了,但我卻見過他的上半邊臉,跟着圓台上坐着的人一模一樣。
韓路冷着臉,搶過我手裏的刀子,直接躍上圓台,想要把那屍體毀掉。
這時,一道勁風刮過來,他直接被吹得撞到牆上,軍師從外面跑進來,擋在那屍體前面。
韓正寰緊随其後,把我護在懷裏。
韓路從地上起來,指着軍師罵道:“你還有臉把自己的屍體養在這裏,也不怕遭天譴。”
論罵人,韓路顯然是個菜鳥。
軍師面不改色,“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何況你們都是我們從街上撿回來的,若不是我心善,你們早就死了,能跟着我安安穩穩的活那麽多年,該知足了。”
韓正寰沒有見過墨,所以沒什麽反應,但我确實渾身冰涼,墨和軍師竟然是一個人?
之前韓正寰說軍師将自己分魂了,我當時還在想,出了幽皇城地牢裏面那個傻的,另外兩個智商正常的去了啥地方,現在算是知道了。
一個以軍師的身份出現,一個以墨的身份出現。
如果真是這樣,恐怕他獻藥害死全觀的人,也都是一場局了。
幽皇城的城主,費這麽大勁,他到底要幹什麽?
軍師擋着他身後的身體,尤其是臉,不讓我們看見。
我拽了下韓正寰的袖子,跟他說:“快走。”
既然軍師和墨就是同一個人,那墨也可能到,憑着韓正寰和韓路根本打不過。
韓正寰低頭看我一眼,點頭,帶着我往外走。
“想走?沒那麽容易。”軍師冷笑一聲,嘴裏說着卻沒上來阻攔。
剛開始我還有些僥幸心理,但是等我出來一看外面的情況,差點坐到地上。
在正殿外面裏三層外三層的,都是黑壓壓的鬼魂,剛才還站在洞裏面的軍師,現在就站在那些鬼前面。
“想走?沒那麽容易。”軍師陰冷的笑着。
他說完,一揮手,他身後那些黑壓壓的鬼魂們不要命的朝着我們三個沖過來。
我捏着棍子,正緊張着,韓路突然道:“糟了,師叔把這裏的法陣破了,厲鬼四散,怕是周圍的人要遭殃。”
韓正寰看了他一眼,韓路沖上去,而韓正寰自己則是一躍而起,靠着裂魂刃布下法陣。
至于我,根本沒有鬼搭理我。
我就那麽大大咧咧的站着,都沒鬼過來打我,過了片刻我認命了,提着棍子去追着鬼打。
那些鬼魂碰都不敢碰我,看見我就跑。
于是出現一副神奇的景象,我滿院子的追着鬼,而韓正寰和韓路那邊則是被鬼堵着,那些鬼前赴後繼的,讓他們半步也前進不得。
最後,東嶽城裏面的老頭得意的說:“這便是東嶽大帝的威力,如今你身上隻是有些氣息,就足以讓這些鬼魂懼怕。”
我沉默,“那剛才在裏面爲什麽還有鬼敢來打我?”
“那裏面陰氣重,掩蓋了你身上的氣息。”他說。
我翻個白眼,心思一轉,抽出雕龍寶劍。
等我們三個把這些鬼魂解決,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我看着軍師帶着屍體離開卻沒去追。
陰屍保存起來極爲不易,他帶着這離開,反而是我們今後能拿捏他的地方。
況且,自從我知道他就是墨之後,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了。
從這裏出去的時候,韓路還抱着他那具已經被他自己打的不成樣子的身體,跟韓正寰說:“韓先生,看着咱們今天一起患難的份上,可否爲我超度?”
韓正寰答應的很爽快,“可以,反正剛從那裏面收了不少鬼,正好一塊。”
雖然一起患難的情分沒有換來一次單獨超度,但韓路還是十分感激的道謝:“多謝韓先生。”
說完,他喜滋滋的抱着自己的身體跑了,半路腦袋還掉了一回。
等到他走遠了,韓正寰才問我:“在墓裏面爲什麽急着出來?”
我把軍師和墨就是一人的事情跟他說了,“所以,這些事情從一開始就是墨計劃的,他準備了肯定不止千年。”
他已經幽皇城的城主,再進一步便可成鬼仙,爲什麽要一步一步把自己推入這萬劫不複的境地?
韓正寰目光幽深,“看來,他所求之事,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