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路把那塊牌位踩碎,然後走到牆邊,在上面摩挲幾下,然後使勁一摁。
牆上突然凹下去一塊。
而後牆體從中間分開,出現一條墓道。
墓道的坡度很大,幾乎就是豎着的,一節樓梯就有我的胳膊那麽高。
牆一打開,從下面噴出來一股白氣的氣體,又酸又臭。
我捂着鼻子避開,等了好半天那股子氣體才停止。
許是有人進去,在墓道旁邊竟然還準備了手電。
韓路扔給我一個,“進去不?”
“進。”我打開手電,看了眼正跟韓正寰打架的軍師,他瞅見我們找到這墓道,比之前還要急躁。
韓路走在前面,我在後面跟着,越往下走越潮。
等到到了底下,水已經沒過膝蓋。
“韓路,你說水下面不會有啥東西吧?”我問他。
我是真怕他在水裏養個蟲子,養個長蟲啥的,到時候爬我一身,太惡心了。
韓路想了想,說:“應該不會。”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他面上也不大确定,而且他是魂,現在是飄在水面上的,而我确實結結實實的踩在水裏。
他讓我站到台階上,雙手蓄力,使勁的往水下一拍,一時間水花四濺,但也沒出來别的東西。
他道:“沒有,放心走。”
這墓室很簡單,前室,中室,兩側耳室和後室,前室什麽都沒有,兩側耳室卻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六具棺材,不過許是因爲受潮的原因,棺材和屍骨都已經腐爛,就剩下一堆爛木頭。
我開始犯嘀咕,這不應該是軍師的墓地吧,他會把自己葬在這麽簡陋的地方?
而且這墓地裏面找不到一點道士墓地的樣子,古時盜墓猖獗,更有官方盜墓團體,所以隻要是道士墓地都會布置上機關法陣,可這裏什麽都沒有。
走到後室,我發現棺椁都飄了起來,而這裏的水位已經到我腰了。
韓路現在也走在水裏,因爲這墓室太矮,他站在水面上總是撞到頭。
我皺眉說:“這肯定不是軍師的墓,他是不是就是弄了個這樣的地方,掩人耳目?”
韓路臉色凝重,在墓室裏看了一圈,說:“這墓地建造的匆忙,你仔細看周圍的墓磚,都沒有打磨過,一般來說在我們那會能建得起墓室的,都是有錢人,墓磚都是很講究的,墓室裏更會弄上滲水的地方,可這裏什麽都沒有。”
我仔細的看着,發現在墓室的頂子上還在往下滲水,磚縫很大。
軍師是李家人,墓室建造肯定很講究,不可能做得這麽粗糙,不僅防水工作沒到位,更是沒有排水系統。
“不對。”我突然說,“墓室如此簡陋,又進了水,這裏的棺椁肯定會受潮腐爛,可是你仔細看水上飄着的那棺材。”
也是我現在站的角度刁鑽,看過去正好是兩塊棺材闆的縫隙,雖然外面的棺材闆已經腐爛了,但還可以看見棺材裏面還有一副棺材,那棺材還是好好的。
我這話一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棺材似乎動了兩下。
我凝神看去,一歪頭正對上一雙眼睛,眼珠子黑漆漆的,看得我後背心發涼,卻怎麽也移不開目光。
身上越來越冷,原本齊腰的水,不知怎麽的突然變得跟我脖子一樣高,等我發現的時候,我的腦袋已經泡在水裏。
呼吸受阻,我想要掙紮,卻怎麽也動不了,眼前還是那雙黑黝黝的眼睛。
我心中大駭,用指甲使勁的在手心裏劃了一道子,那雙眼睛立即消失,我猛地站起來,這才發現不知道啥時候我竟然把腦袋伸進了水裏。
韓路呆愣的站在棺材前,也着魔了。
我冷哼一聲,幾步棺材前,一巴掌拍在上面,同時拿出一根桃木釘,釘入棺材中。
棺材裏傳來一聲吼叫,有東西開始在裏面四處沖撞,外面的棺材闆已經掉入水中,我這才看見裏面的棺材竟是上好的楠木。
隻是如今也被撞出不好裂痕。
韓路把我拉到後面,謹慎的後退。
剛走到墓門口,棺材闆碎裂,一團黑影從裏面出來,攀上墓頂,歪着腦袋看着我們。
看清那人的相貌後,我立馬看向韓路。
在墓室頂子上,身上長着綠毛的東西竟跟他一模一樣。
這不是軍師的墓地,而是韓路的墓地,軍師把他的屍體給煉成了綠僵。
韓路身體的頭顱被砍掉了,也不知軍師怎麽弄的,現在看着竟然沒有一點痕迹。
那東西張嘴朝着我們大吼,嘴裏果然是沒有舌頭的。
韓路臉色陰沉,罵了句髒話,沖上去跟他自己的身體打了起來。
我想要上去幫忙,這一直平靜的水面竟然還是咕咚咕咚的冒泡,水越來越淺。
我目光一縮,打着手電仔細的看着,最後發現剛才韓路身體躺着的棺材下面出現一個能容一人的洞,水都往那邊流動。
下面還有空間。
我立馬跑過去,剛走過去突然從裏面甩出一條鞭子,直接纏住我的腿,把我往下面拖。
反正都是要下去。
我手上拿着匕首,根本沒反抗,順着那洞跳下去,快要着地的時候,雙手拽着鞭子,借着力道避開地上的尖刀。
着地後,用匕首把鞭子割斷。
打着手電照過去,吓了一跳,在不遠處坐着兩個小孩,雙手抱着膝蓋,低着頭,都穿着紅衣裳。
我心想這難道是殉葬的孩子?
剛往過走兩步,那兩個孩子突然擡頭,速度奇快的朝我撲過來。
我還沒來得及躲,就被他們撲到地上。
一接觸到他們,我身體一哆嗦,倒不是害怕,而是他們身上跟冰塊似的。
我就着手上的傷口,把血摁在他們額頭上,而後摸出兩張鎮魂符貼在他們身上。
剛把符紙摁上去,後背心一陣劇痛,可還沒等我叫出聲來,就有人叫的比我還慘。
我忍着疼,拿着匕首朝着後面紮過去,卻紮了個空。
我用手電把四周看了一遍,沒看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