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去,我們眼前的景物都消失了,我和韓正寰重新站在土包上面。
這後面的土包從外面看着是栽種着柳樹,但其實裏面都是槐樹。
而老頭剛剛消失的地方就是一棵兩人粗的大槐樹。
我和韓正寰繞着土包走了一圈,後面的法陣和鬼魂要比前面多,我們兩個倒是能進去,但往生門的其他人估摸着進不去。
大緻的情況探查出來,我們正準備退出去,突然看見一道人影從裏面往外走,步履有些蹒跚,走近了才看出是沐然。
他情況不大好,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傷。
他從裏面出來的時候,還有隐匿在旁的厲鬼現身檢查他的身體,确定他沒藏東西,這才讓他出來。
沐然徑直走到老頭消失的那棵大槐樹前頭,往地上一座,說:“軍師讓我來看看你。”
說完,他就仰頭看着天,也不再說話。
但的他的手卻在動,手指一直在地上劃拉。
過了會,他從地上起來,對着老槐樹鞠了一躬,然後回去。
我和韓正寰站在原地,上面寫的是盡快行事。
他怎麽知道我們過來了?
韓正寰上前把地上的字抹掉,也對着老槐樹鞠躬,道:“多謝老前輩。”
說完,不再停留,帶着我離開。
等到從樹林子裏面出來,我才疑惑的問韓正寰:“剛才那老頭知道咱們什麽人,沐然是他給叫來的?”
“嗯,他不是普通的鬼,是老頭的魂寄生在一棵快成精的老槐樹上。”韓正寰說,“我這隐身符能瞞住人鬼,卻瞞不過他,那棵槐樹紮根在此,這裏一草一木的變動他都知道。”
怪不得軍師讓他守着後大門,隻是看着他的樣子,似乎對軍師不是很忠心。
“他口中的仲少爺,到底是誰?軍師還是墨?”我郁悶的說:“要說也不說明白。”
韓正寰笑着說:“這才是他的高明之處,看着他說了不少,但其實都沒說到點子上,比如仲少爺的屍骨在何處,是什麽年代的人,都沒說明白。”
我和韓正寰回去把事情跟杜衡和白影說了,他們兩個很是驚訝。
白影摸着肚子,說:“我覺得這仲少爺是軍師,隻有軍師才一直用别人的屍體,因爲别人的屍體有舌頭,他可以說話。”
是有點道理,但也不能肯定。
我心裏想着,沒說出口,發愁的說:“咱們去什麽地方去找仲少爺的屍體?”
韓正寰說:“如果是軍師的話,不妨從之前囚禁我的地方下手,軍師的三魂也是經過淬煉的,與我相似,或許囚禁他的地方,跟我的有相通之處。”
我眼前一亮,“對,以前趙家大媳婦還給我一張圖,上面連成個北鬥七星圖,八成軍師的也是這樣的。”
研究好半天也沒個章程,我扶着白影去睡覺。
她笑着說:“不用扶我,我身體好着呢,再說孩子還沒顯懷。”
“這可不行,現在在軍師的大本營外面,都得小心點,誰知道他下一步有啥陰險的招數。”我說。
等走到屋門前的時候,我突然停住,看了白眼一眼,讓她去叫韓正寰,我踹開門。
軍師竟然站在屋裏。
門一推開,他面無表情的看過來,看得我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陸冉,咱們談個交易如何?”他說。
我鎮定下來,“什麽交易?”
他道:“你把東嶽大帝的那把雕龍寶劍給我,我可以跟你保證,今後絕對不再打幽皇城和東嶽城的主意,我和墨就在這裏,不會再摻和别的事情。”
有這麽好的事?
“這件事你得讓我想想。”我說。
他輕蔑的笑着,“你盡管想,左右你們不是我的對手,就算是今晚你們知道了仲少爺的存在,仍舊奈何不了我。”
我心頭一震,他竟然都知道。
“老槐樹早就有背叛我的心思,隻是以前找不到機會,今晚你們過去,也算是給了我一個收拾他的借口,好好想,想好了點燃這香,我便會出現。”他說完,身形消失。
在他剛剛站的地方,躺着一支香。
韓正寰和杜衡過來的時候,我正拿着香研究。
“他說隻要我把東嶽大帝留給我的雕龍寶劍給他,他就不再打幽皇城和東嶽城的主意。”我說。
白影着急的說:“那你沒給他吧?”
我搖頭,“當然沒給,我說想想,他就說等我想好了點燃這香,他就出現。”
杜衡說:“難道他計劃了這麽久,就是想要那把雕龍寶劍?“
我聳肩,這個還真不知道。
韓正寰靠着門,冷笑着說:“他口氣還真不小。”
我走到他身邊,拍着他的肩膀說:“别傷心,一山更比一山高,你碾壓别的鬼,自然有更厲害的鬼碾壓你,習慣就好。”
他白我一眼,拿走我手裏的香。
“哎,你幹啥要把香拿走啊,我還要點着玩玩呢。”我在他後頭喊。
他擺擺手,轉身就把那支香扔到了泔水桶裏。
白影笑着說:“你還真是膽肥了,敢跟韓正寰這麽說話。”
我拍拍她的肩膀,一副過來人的模樣,“你和杜衡也會有這麽一天的。”
許是感受到了軍師的挑釁,第二天一早韓正寰和杜衡就就畫出來個北鬥七星圖,圖裏面七個地點,除了現在軍師藏身大樓之外,還有六個地方去探查。
韓正寰說:“按照軍師的警惕性,咱們肯定沒有時間一個一個的去,也沒有那個時間,隻有一真正次出手的機會。”
杜衡也贊同,“引蛇出洞。”
在這一點上,杜衡和韓正寰很有默契,當場就商定了計劃。
事後,韓正寰還跟我感歎說他要是跟杜衡早認識幾年,肯定能成爲知己。
我們這邊剛有點頭緒,就有在前面監視的弟子傳回消息,說是軍師把後山土坡的老槐樹給移走了。
夜裏說出手,白天就有動作了。
這時候,陸十出現在韓正寰身邊,說是有人要見他。
等到那人進來後,我一看,竟然是韓路。
他還是一身儒服,手上拿着扇子,笑吟吟的看着我和韓正寰,說:“你們要找的仲少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