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跟我說了幾句話,精神就不大好,我讓她先睡,自己坐在院子裏想事情。
凡事都有個因果,我現在想知道墨爲什麽要這麽做。
他本來已經是幽皇城的城主,如果表現的話,肯定能通過東嶽大帝的考核,可是他爲什麽要這麽做呢?
我怎麽着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後半夜韓正寰回來,我跟他說這件事,“現在咱們算是正面杠上軍師和墨,可是咱們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弱點,他們爲什麽會走到一起,統統不知道。”
韓正寰聽後,雙眼微眯,瞅着我:“所以你想幹什麽?”
我笑了,“他們前面有人檢查,不好進去,但可以從後面靠近,雖然按照軍師的手段,後面的陣法肯定要比前面厲害,可守在後面的肯定是他手下的厲鬼,就是交手,咱們也有勝算。”
在大樓前面軍師布置了人守着,事情腦鬧大了會被送進局子裏,但是後面不一樣。
這大樓的後面是土坡和樹林,那裏面八成有軍師見不得人的勾當,守着的一定是他手下的鬼。
韓正寰想了半天,最後點頭,但是不同意我去。
我當即垮了臉,跟他好說歹說,最後我拿着東嶽大帝上次從城樓上的眼裏拔出來的寶劍威脅他,他這才無奈同意。
他拉着我往外走,說:“本來我就是回來告訴你,我和杜衡要進去一次,既然現在你要去,就讓杜衡留下來。”
我和韓正寰各自貼着隐身符,繞了好大一圈,走了近兩個小時才繞過去。
軍師在土坡外面都布置着鐵絲網,通着電。
韓正寰抱着我直接跳過去。
說來也奇怪,我們一跳進鐵絲網,卻發現這鐵絲網裏面根本不是樹,而是一個山村。
剛剛在外面看着還是樹來着。
我和韓正寰對視一眼,都打起精神來,生怕這是軍師布下的陣法。
我們現在站着的地方就是村口,剛要往裏走,就見原本平靜的村子突然亂了。
一對士兵騎着馬沖進去,挨家挨戶的找,手上拿着畫像,似乎在找人。
半晌,一個十五六歲的青年從一間屋子裏跌跌撞撞的跑出來,士兵看見後立刻騎馬去追,不過一會就把少年給抓住了。
他們給少年上了枷鎖,牽着往外走,
士兵經過我們時,完全沒看見我們,但說那少年卻驚訝的看着我們,沖着我和韓正寰啊啊的叫着。
他這麽一張嘴,我才發現他的舌頭已經被割了。
韓正寰牽着我跟在士兵的後邊。
士兵們把少年帶到刑場,讓少年跪在地上,劊子手擦擦大刀,掄圓了砍下來。
那少年的腦袋當着我的面被砍掉。
腦袋在地上滾了幾圈,那雙眼睛正好看着我,眼中滿是不甘。
我心裏一抖,把刑場打量了一遍,發現地上已經躺着三十多具屍首分離的屍體。
砍完少年後,劊子手和士兵們離開,幾個老頭子趕着驢車過來收屍。
其他人的身體都被扔到亂葬崗,但少年的屍體卻被其中一個人偷偷的藏了下來。
等到夜裏,老頭把少年的時候埋在屋後面。
老頭把少年的墳填好土,突然站起來,直直的看向我們。
我心裏一驚,還不等反應,老頭已經來到我們面前。
“你們是何人?”他質問道。
韓正寰把我護在身後,道:“探尋因果的人。”
老頭愣了一下,目光在我和韓正寰之間遊移,半晌說:“你們跟我來。”
這裏本來是漆黑一片,但随着老頭往前走,竟然憑空出現三間茅草屋。
不過老頭并沒有進屋,他坐到屋子前,點着旱煙,問韓正寰:“你們是仲少爺的敵人?”
“嗯。”韓正寰倒是沒隐瞞。
老頭歎口氣,吐出一口煙,說:“你要要是真能阻止仲少爺,也挺好。”
我一怔,他這是什麽意思?
老頭接着說:“我死前雖然是個沒用的老頭子,但做了這麽多年的鬼,還是有點眼力見的,仲少爺不是你們的對手。”
我默默的想,他口中的仲少爺是墨還是軍師?
韓正寰道:“您可否把當年的事情告訴我們。”
老頭目光悠遠,苦笑着說:“我把你們放進來,就是想要告訴你們。”
我暗暗皺眉,小聲跟韓正寰說:“這個人不會是軍師假扮的吧?”
韓正寰搖頭,沒說話。
根據老頭所說,仲少爺是觀主的小兒子,自幼聰穎好學,很是有道骨,小小年紀就頗有建樹,所有人都認定他就是下一任觀主。
隻是在仲少爺十五六歲的時候,世道大亂,道教被人排斥,仲少爺更是被賊人拔了舌頭,從此口不能言,這還不是最慘的。
在仲少爺被拔舌頭的第二天,觀裏就沖進去一隊士兵,把所有的道士都給綁走,說他們妖言惑衆,進貢的丹藥害死了王爺,按律當斬。
于是觀裏的三十多名道士都被斬殺,仲少爺原本已經逃了出去,卻遭人告密,被抓回來砍了。
我明白了,我剛剛一進來看到的情景就是仲少爺被抓回去砍腦袋的過程。
說到最後,老頭憤然道:“王爺暴斃與丹藥何幹,殊不知就連皇上都派人來觀中讨過丹藥。”
老頭罵完,說:“我家仲少爺苦啊。”
我現在也沒鬧明白,他口中的仲少爺是誰。
“您跟我們說這些,是想要我們阻止仲少爺?”韓正寰問他。
老頭忙不疊的點頭,“我雖然是個沒能耐的鬼,但我從你們身上聞到了仙氣兒,你們肯定能阻止仲少爺,雖然他死的冤枉,可總是拖着也不回事,還是趕緊入輪回才是緊要的。”
韓正寰點頭,問他:“最後你們仲少爺就被你埋在這裏了?”
他這麽一說,我連忙伸脖子去看後院的墳,卻發現老頭先前填好的墳包竟然不見了。
老頭搖頭,“沒有,後來仲少爺把自己的屍骨帶走,不知道埋葬到了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