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這或許也是個法子,之前我一直沒用,就是想着這地仙兒隻敢給她弄了盞護命燈,應該是個怕事的。
袁圓聽他師父這麽說,也不再提離開的事情,認真的準備東西叫地仙兒。
我站在一邊,看着桃木瞎子上出現一道虛影,頭發披散着,正好把臉擋住。
她解釋說:“我的臉已經毀了,會吓到你。”
我倒是無所謂,隻要她不頂着那張和韓正寰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就成。
袁圓端坐着,他師父手上捏着一張符紙,進入袁圓的身體,而後袁圓雙目突然淩厲,看向蕊蕊卧室的方向。
片刻後收回視線,猛地把手上的符紙拍到地上,厲聲道:“出來!”
我被吓的身上一哆嗦,真橫。
符紙在地上冒出幽綠色的火苗,燒到一半的時候,一隻手從火苗裏伸出來。
我默默的往後退了兩步。
那隻手在上面劃拉了半天,一道虛弱的聲音從地下傳上來,“快……快拉我一把,卡……住了。”
我:“……”
袁圓正在做法,隻能我上去,把那人從下面拉上來後,我發現這跟我想象中的地仙兒不一樣。
我一直地仙兒就跟西遊記裏面的土地公公似的,可現在站在我眼前的地仙兒竟然是個書生模樣的青年,長得還挺俊。
他對我作揖道謝,然後拄着手裏的拐杖,很是疲累虛弱。
“你怎麽變成這樣?”我詫異道。
他這臉色比鬼還白,要是在外面,他不說自己是地仙兒,真沒人相信。
“我前幾天剛受的傷,還沒養好。”說完,他一陣咳嗽,肺都要咳出來了。
他咳嗽完,站直身體,皺眉思索,好半天不好意思的說:“我才上任沒幾天,地仙兒開場詞沒記住,你們有事就直說吧。”
……地仙兒還有開場詞?
既然他這麽說,我也就沒拐彎抹角,直接問他:“蕊蕊是這麽回事?她頭上的護命燈是你給她的麽?”
他一聽我這話,又開始咳嗽,一邊咳嗽一邊做賊似的往外看,似乎是确定外面沒人,這才說:“是我,我這傷就是爲了救蕊蕊,我剛上任,沒享受過香火供奉,法力低微,上任的第一天就遇見那東西在喝蕊蕊的血,我就上去阻攔,然後就被打成這樣。”
說到最後,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委屈的,眼眶竟然紅了。
袁圓師父問:“你打不過?”
他點頭,“打不過。”
我仔細的看着他,發現他雖然是個地仙兒,但道行竟然還不如我。
“你真的是地仙兒?”我冷着臉問,這也太弱了。
他輕咳幾聲,解釋說:“現在地仙兒青黃不接,原來管着這裏的那位坐化三百年了,我其實是前幾天上才死。”
他說着,把腦袋上的頭套拿下來,露出裏面的光頭,“我是個群衆演員,才死沒幾天,上面看我有慧根,就把我收了讓我來這裏當地仙兒,還沒受過香火供奉,所以道行低微。”
裝的跟個古代鬼似的。
我還以爲是地仙兒不作爲,合着根本沒本事管。
“你跟那東西交過手?”我皺眉問,
他耳根更紅,“也算是,那東西太厲害,當時一巴掌就把我扇飛,我就成了現在這樣。”
我坐到沙發上,“那東西爲什麽會看上蕊蕊呢?”
袁圓師父說:“鬼盯上人,無非兩種情況,不是極陽就是極陰,找到蕊蕊的生辰八字,測算一番便知。”
地仙兒拄着拐杖,身形搖晃幾下,“我先回去修養,外面陽氣太重,身子受不了。”
說完,又對着我們鞠了一躬,這才重新鑽回地裏。
他一回去,符紙上的火熄滅。
袁圓的師父從他身上下來,回到了桃木匣子裏。
“現在真是越來越胡鬧,一個死了才幾天的人居然給派到這裏來當地仙兒。”袁圓道。
他師父說:“沒聽他說麽,這裏原先的地仙兒坐化了三百年,都沒人肯過來,說明這裏的東西存在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如果這三百年來,一直那東西在這附近作祟的話,那豈不是他是能自由進出的?
他被關在峽谷下面的籠子裏,就是在做樣子?
我再也坐不住了,讓袁圓看着蕊蕊,我轉身就往小區外面跑。
這件事得告訴韓正寰。
可是這次我借着銅錢卻進不去幽皇城了。
試了好幾次,隻在最後一次到了幽皇城外面的大柱子旁,城門已經關上。
看着緊閉的城門,我突然想起韓正寰的話,隻給我三天時間考慮,三日後幽皇城關閉。
我一直以爲他還會再來一次,沒想到幽皇城竟然直接關上了。
我在外面站了好半天,這次不用裝,是真的害怕了,難道他真的要把城門關個幾百年?
回到家裏,我問我媽和齊陽知不知道韓正寰把城門給關上了,他們也是驚訝不已。
“他真的關上了?”齊陽道。
我點頭。
他們一陣沉默,我小聲說:“你們是不是玩脫了?”
我媽道:“我哪知道,反正我是按照劇本走的。”
我歎口氣,又去了蕊蕊家裏。
現在找不着韓正寰,那就先把蕊蕊的事情解決了,怎麽着也得确定那東西的意圖到底是啥。
我進去的時候,袁圓還坐在沙發,低着頭,手上不停的搓着個東西。
“你在幹什麽呢?”我問他。
“沒什麽,找到韓正寰了?”他說。
我聽着他的話,心裏咯噔一下,這聲音有些不對勁。
心思幾轉,我不動聲色的說:“沒找到,幽皇城的城門已經關了。”
我這話音一落,一枚桃木釘突然從袁圓手裏掉在地上,下一刻,他軟趴趴的歪到沙發上。
與此同時,我背後一道冷風吹來,我連忙避開,拿出棍子打過去。
我退到一邊,看着田國福,“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拿着劍再次向我刺過來,我躲避的時候,發現他腦後連着一根黑色的絲線。
果然是那東西。
我打起精神,謹慎應對。
找到個機會,我從兜裏拿出匕首,纏住田國福腦後的黑線,使勁的将黑線從他的腦袋裏拽出來。
他慘叫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