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歪頭笑着,“怎麽,不行?”
“我對你一點都不了解,萬一你是寒天的人怎麽辦?”我道。
她想跟我合作,怎麽着也得告訴她的身份才是。
她道:“你回去問齊陽,他知道。”
說完,她眼神一厲,手上突然出現一把刀子,朝着馬東紮過去。
我忙着過去攔住她,卻不想她的目标從始至終都是我。
她中途調轉方向,刀子朝着我的手心劃過來,我想要收手,卻已經來不及,手上被拉了道口子。
她刀子上的血用符紙擦掉,嘴巴快速的動着,我指尖上突然出現一條血線。
我想要去抓,卻根本抓不到。
她拿出一根造型怪異的竹筒,血線繞在竹筒上,她看了我一眼,下一刻直接把竹筒插進了她的天靈蓋裏面。
我驚在原地,都忘了反應,眼睜睜的看着那竹筒一寸一寸的沒入她的腦袋。
她臉上還是雲淡風輕的笑着,等到竹筒完全進去了,還朝着我吹了個口哨,“行了,現在足以表明我的誠意。”
“啥意思?”我問她。
她笑呵呵的說:“你沒看見嗎?我已經把我的魂魄跟你的連在一起了,咱們兩個現在同同死,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回去問問齊陽,他知道這法子。”
我低頭看着剛剛被劃破的手指,發現上面的傷口已經好了。
同生同死,我暗暗咀嚼這四個字,遲疑道:“跟冥婚一樣嗎?”
我記得韓正寰說過,冥婚有這個功能。
“這沒什麽可比性,得了,現在事也成了,記住今天跟我的約定喲。”她笑容十分甜美,最後一個“喲”字更是直接把我驚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裏,我一臉懵逼,約定?我什麽跟她有約定了,我明明沒答應。
“小冉,你給我解開繩子,真的挺勒人。”馬東虛弱的說。
我反應過來,忙着過去給他解繩子,“對不起啊,我剛剛走神了。”
他擺擺手,活動着手腕,道:“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我和馬三攙扶着他,一起離開。
一路上我都在犯嘀咕,她到底爲什麽要找上我,要真的是爲了對付軍師,直接去找韓正寰去,不是更好?
而且,她還跟我弄了個同生同死,這都是啥玩意兒?
不過,我能感覺得出來,她對我沒有惡意,并不想殺我,轉頭一想,不想殺我,那就是要利用我了。
把馬東和馬三送回去,我這才發現我們兩家住的不遠。
馬東沒什麽大問題,就是餓的狠了,吃碗面,直接睡下,馬三也忙活着自己的事情,我看他們沒事,攥着手指頭回了家。
剛一進門就聽見我媽高分貝的咆哮,“不行,小冉絕對不能跟你走。”
我吓得一哆嗦,一定是韓正寰過來找我了,想到這裏,我忙着跑進去,直接撲到韓正寰懷裏,在他衣服上蹭了兩下,“你來接我啦?”
他本來臉色挺難看的,對上我期待的眼神,這才緩和點。
他剛要回我,一股大力把我從他懷裏拉出來,我媽叉着腰,兇神惡煞的,“回什麽回,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不人不鬼的,都是跟着他混得,不準跟他走。”
我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果然是我姥的親女兒。
“媽,你這是幹什麽,你以前不這樣的。”我無奈的說。
她使勁的抓着我,對韓正寰冷嘲熱諷,關鍵是齊陽還在旁邊挑火,根本不勸她。
韓正寰黑着臉,定定的看着我,“丫頭,跟不跟我走?”
肯定走。
我要過去,我媽卻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走什麽走,要走你自己走……”
于是,又開始新一輪的謾罵。
剛開始我是挺慌張的,但是聽到後來,隐約的有點明白了,心裏咂摸着現在的情況,開始給自己安排戲份。
“老鬼,你先回去,我勸勸我媽,等下再去找你。”我說。
韓正寰看我一眼,臉色更難看。
我心裏松口氣,看來摸對路子了。
“幽皇城的城門就要關閉,再次開啓就是百年之後,你這次若是不跟我走,就沒機會了。”他說。
我臉色一白,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眼淚滾下來,要往他那邊跑,卻被我媽和齊陽攔住,韓正寰閉了閉眼,轉身決絕而去。
不過,他走到門口的說:“三日後你若不來,便再也進不了幽皇城。”
我想着應該有人在暗中監視,于是拼命的往外使勁,哭喊着要過去,齊陽和我媽發狠的抓着我。
等到韓正寰消離開後,我又跟她們吵了一架,正是激烈的時候,突然有人在外面敲門。
我哭聲頓了下,然後惡狠狠的問:“誰呀?”
“我是齊陽的朋友,特意來找他。”門外一人說。
我心中一凜,還得按照劇本演,“這裏沒這個人。”
齊陽把我推開,去開門。
我一臉憤怒的回了房間,關門之前還跟他們撂下狠話,明天就去找韓正寰。
直到趴在床上,我這才放松些。
有些不明白他們爲什麽要演這麽一場戲,這是給誰看?
不一會,齊陽敲門,讨好的說:“丫頭,你出來一下,有個事想求你幫個忙。”
剛開始我沒理他,他在門外說了二十來分鍾的好話,我這才出去。
“怎麽了?”我冷着臉問。
他說來人是他一個老朋友,十來年沒見了,當初一起闖蕩江湖,到處殺鬼來着,現在他這朋友改行經商,也算是順風順水,可是最近他女兒突然變得不對勁兒,性情大變,對他們惡語相向。
他朋友勉強能看出來是邪祟作亂,但抓鬼的本事多面沒用,業務生疏,試了幾次,均以失敗告終,測出齊陽在附近,這才過來求助。
我聽後沉默片刻,看向齊陽,“讓我幫忙也行,事成之後,放我去見韓正寰。”
齊陽猶豫半天,才點頭同意。
他那朋友說明天派車來接,歡歡喜喜的離開。
我籲出口氣,齊陽對我使了個眼色,将我劈頭蓋臉罵了一頓,摔門而去。
我把他噴到我臉上的唾沫抹掉,默默感歎,就這浮誇的演技,暗中觀察的人能上當才怪。
半夜,我睡的正香,突然感覺到熟悉的氣息,轉頭一看是韓正寰,我笑着撲到他懷裏。
他攬着我。
“老鬼,你不覺得你策劃的劇本太狗血,選的演員太浮誇了麽?”我說,
他堅定的搖頭,“有人将我想太蠢,明天我還會來,千萬别露餡。”
他隻待了不到五分鍾就走了,第二天上午他還帶了個活道具。
小韓在他懷裏哭的震天響,他眼中帶着祈求,“小冉,如今我無法對付峽谷下面的東西,隻能把幽皇城給關閉,讓他永遠沒有機會出來,沒有個百十來年是不會再開門,你真的舍得我和小韓嗎?”
這一次,我跟他來了場有情人生死離别的催淚戲碼,大腿掐的青一塊紫一塊,眼睛哭的生疼。
當然,最後我還是被我媽和齊陽給留了下來。
下午,一輛轎車停在門口,昨天過來的那人親自來接。
到了他家,我心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這人出現的時機太巧,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