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被韓正寰關在幽皇城的地牢裏,但我也知道你能接近他。”她道,“韓正寰最相信你了,不是麽?”
在她說這句話之前,還有些猶豫,但是她一說這句話,我立馬清醒了,我不能答應她。
正因爲韓正寰相信我,我才不能答應她。
剛想說話,就見她一揮手,一道虛影出現在她旁邊,正是齊林。
她冷笑一聲,手上突然出現一根鞭子,反手就抽在齊林身上,齊林慘叫一聲,抱着頭,蹲到地上,在她頭上懸着一張符紙,她根本就跑不開。
“林子!”我要上前,冥主冷笑一聲,隻随手一揮,一道淩厲的陰風把我吹得地上滾了幾圈。
剛停下,背上一痛,冥主已經踩在我的背上,她的聲音在我頭上響起,“陸冉,我不是來跟你商量,沒有寒天的心頭血,齊林隻有被我折磨的魂飛魄散的份兒,仔細考慮清楚。”
說完,在我背上碾了好幾下,才把腳拿下去。
我掙紮着要起來,她又是一腳踢在我的心口,我直接撞到牆上。
她目光森冷,“記住,你跟韓正寰不配,現在我還留着你,是你還有點用,再不老實點,我不介意讓你魂飛魄散。”
現在在我眼前這個冥主,仿佛又變成了第一見她時,那個氣勢淩厲,久居上位的女人,光是身上那種強者的壓迫力,就讓我擡不起頭。
我趴在地上,餘光看着齊林雙手抱着膝蓋,目光呆滞,身體瑟瑟發抖。
“好好想想我的話,七日後,我會再來找你。”說完,她冷笑着離開。
等到她徹底消失,我這才有力氣從地上起來,扶着牆,雙腿還在發抖。
不是心裏害怕,而是身體本能的反應。
緩了好半天,我才呼出口氣,進了病房。
白影和杜衡都已經睡着,我搬了把椅子坐在窗戶前,想着剛才冥主說的話。
她要寒天的心頭血做什麽?
而且,她明明這麽厲害,爲什麽那段時間要在我身邊裝瘋賣傻,她是想要利用我見到誰,還是想要印證什麽?
這件事,我要不要告訴韓正寰?
寒天是韓正寰下了大力氣才抓到的,肯定還有别的用處,我不能私自取了他的心頭血。
而且,韓正寰信我,我更不能負他。
我越想越發愁。
“怎麽了?”韓正寰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柔聲問。
我吓了一跳,忙着說:“沒事,我就是在想寒天和冥主的事情,你說那畫裏的人,怎麽不是冥主呢?”
“這事不急,總有水落石出的哪一天。”他說,
我靠着他,心裏安定了些。
沉默半天,我叫了他一聲,“老鬼……”
“嗯?”
叫完了,我倒是不知道該說啥了。
他伸手擡起我的下巴,凝着我:“怎麽了?”
我的話都到了舌尖上,最後也沒說出口,“我這幾天比較擔心齊林,也不知道冥主抓了她,到底要幹什麽。”
韓正寰道:“别擔心,冥主把她搶走,肯定有她的用意,現在她沒說,齊林就是安全的。“
我心中苦笑,她已經說了。
“韓正寰,冥主……”我猶豫再三,還是把事情跟他說清楚,别我糊裏糊塗的拿了寒天的心頭血,壞了他的事。
可話剛說一半,袁圓推門而入,“我有話告訴你們。”
娘的,他真會選時間。
我暗中歎氣,隻能把剛才的壓下,等着袁圓走了再說。
他抱着個小箱子,仔細的關上門,還要貼上符紙,這才把箱子放到桌子上,打開。
我往裏看,裏面鋪着好幾層絨布,在絨布上放着半截骨頭。
他帶個骨頭幹啥?
我倒是沒啥感覺,倒是韓正寰一看見這骨頭,臉色都變了,原本隻是牽着我的手,現在他一用力,倒成了抓着我的手了。
袁圓看着的右胳膊,說:“這是東嶽大帝坐化後,留下來的骨頭,我這塊是在道法昆侖上得到的。”
我一聽,忙着捂緊了我的右胳膊,在道法昆侖上得到的骨頭?
看見我的樣子,袁圓肯定的說:“對,你胳膊上的骨頭也是在道法昆侖上得到的吧?都是東嶽大帝的骨頭。”
他說到這裏,言語中帶着疑惑,道:“我拿到這骨頭,根本沒法用,說是東嶽大帝的坐化骨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可我卻怎麽也催動不了,直到我看見你的,這才明白。”
“不是我的方法不對,而是無論我用什麽方法,我根本沒有機會催動,隻有你能使用東嶽大帝的坐化骨。”他認真的說。
我咽口唾沫,這是東嶽大帝的骨頭?
韓正寰雙眼微眯,“你得到這個,還有誰知道?”
他搖頭,“沒人知道,我沒跟我師父說。”
他有些内疚,“其實,我要是把東西給我師傅,或許能幫她擺脫食腐肉和魂魄的狀況,隻是……我從道法昆侖上下來,就有些懷疑我師父的意圖,所以一直沒給她。”
“現在把這東西給我們,是什麽意思?”韓正寰問。
他一字一句的說:“我用這個東西,換我師父。”
“不可能。”韓正寰直接拒絕。
白影道:“對,袁圓,這根本不可能,她是寒天唯一的成功作品,心性随了寒天,現在放她出去,就是放虎歸山。“
我贊同的點頭,的确是,這次能抓到趙迪基本算是個意外,寒天爲了把我們引到大平山,方便他和竹夏去幽皇城,這才派出了趙迪。
而且,現在趙迪隐約的還像是跟軍師有了聯系,要是她再被軍師忽悠去,那今後就更加不好對付了。
她還說過,就算是我們弄死她,軍師都能把她再次複活,這話聽着玄乎,但一想到軍師這麽久不露面,又覺得或許真的有可能。
袁圓眼中有些失望,但也不意外,苦笑着坐下,道:“我就知道,你們不會答應。”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咋的,我感覺右胳膊的骨頭慢慢的發熱,那股熱流慢慢的往心口湧。
同時,我不由自主的向桌子上的骨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