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身上的黑袍子使勁兒的往中間攏了攏,說:“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我接近不了你們,隻好找到了這女孩,她是齊林的同學,也是小若的同學。”
我明白了,那幾張照片恐怕不是從齊林那裏得到的,而是杜若給的。
“你爲什麽聯系我?”我皺眉問,直接跟杜衡聯系,不是更好麽?
杜芙低頭說:“小衡怪我,自從知道了我幹的事情,他就一直在怪我。”
我有些不耐煩,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心裏想着,難不成韓正寰在她身上布下的法陣被發現了?
杜芙說:“我得罪了寒天,他現在容不下我了,我實在是沒有法子,隻能來找你們。”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着我腳下,
葉勳昊現在還是影子的模樣,許是聽着杜芙的話,默默的往後移動了幾下。
“寒天爲什麽容不下你?”我皺眉問。
杜芙不肯說,但是似乎怕我和韓正寰不相信她,又着急說:“我可以帶你們去寒天藏身的地方。”
韓正寰攬着我的腰往外走,隻淡淡地說:“這些事情,想清楚了再來找我們投誠。”
杜芙在後面叫了兩聲,他也沒理。
走到客廳的時候,我就看見給我們開門的女孩立在牆角,直挺挺的,剛才看還沒發現,現在再看這女孩,嘴唇青紫,連聲畫着妝,但還是遮不住身上皮膚上的青黑。
韓正寰大緻看了眼,說:“心髒出問題去世的,杜芙能找到她,真是挺不容易。”
我想着杜芙剛才說的話,她不方便親自去找我們,難道是因爲有人在監視我們?
一直走出小區,韓正寰才說:“剛才有人在追查我的蹤迹。”
說着話,他帶我上了車,離得杜芙家遠了,他這才松口氣,厲聲道:”出來!”
他話音一落,一道陰風從車旁刮過,像是要跑,但陸十已經擋在前面,伸手朝着風中一抓,隻聽咔擦一聲,一聲慘叫。
一人跪在陸十前面,已經沒有動靜。
陸十抓着那人的腦袋,随意的扔到一邊,走到車旁。
“那咱們去了,會不會連累杜芙被他們找到?”我道。
韓正寰笑着,“當然會,所以我才去。”
轉瞬我已經明白他的意思,杜芙現在不肯說真話,是還沒逼到絕境,等我們這邊變成她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到時候她什麽都會說。
既然寒天已經知道了杜芙背叛了他,那杜芙所知道的藏身處,多半已經被棄了,去了也沒什麽用。
我靠着他的肩膀,感歎說:“韓正寰,我腦子不夠用了。”
他笑了聲,摸着我的頭,“我的夠用就行。”
我撇嘴,蹭着他袖子撒嬌,總是跟他說我長大了,可我每次受挫,又總是不由自主的像個小孩子似的跟他撒嬌要抱抱。
想到這裏,我連忙截住韓正寰要來摸我腦袋的手,坐直身體。
他詫異的看我一眼,我跟他的目光對上,隻感覺一下子就被他看穿了。
他笑着,把我摁到懷裏,“可算是知道,跟我撒嬌要臉紅了。”
我不好意思,把頭埋在他懷裏,不肯說話。
“我好像挺對不起杜芙的。”葉勳昊突然輕咳一聲,出現在韓正寰旁邊。
“所以呢?”韓正寰道。
葉勳昊爲難好半天,說:“我去看看她?”說完,又是搖頭,“不對,我不能出現,一出現她又不好好的待着了,萬一再出點啥事。”
“你爲什麽不能出現?”我不解的問,說實話,杜芙折騰成現在這樣,還都是爲了葉勳昊,還是他先把人家錯認成未婚妻的,現在當起了縮頭烏龜。
他歎氣說:“我怕她再折騰自己,當初她本來不用去執行姜健派給她的任務,可她剛跟我吵完架,我怎麽勸她,她都不聽,再後來跟着寒天,從好好的一個鬼把自己折騰的無法入輪回。”
我雖然不喜歡杜芙,但聽見葉勳昊這話也不開心,“什麽叫她折騰自己?她那會是以爲你的鬼心給了我,再也活不過來,想要給你報仇,這才去投靠了寒天。”
罵完,我掐了自己一把,這事說到底還有我的摻和。
“有機會你去勸勸她,能回頭也是好的。”我說。
葉勳昊點頭,低着頭坐在對面。
我們回到醫院,剛進杜衡的病房,突然從門口閃進來一人,我回頭,竟然是杜芙。
她神情慌張,說外面有人在追她。
我開門去看,走廊裏沒有一個人。
韓正寰淡淡的說:“不怕被歸在我們這一波裏面了?”
杜芙聽着這話,卻是看着杜衡。
杜衡轉頭,沒看她,
她緩緩點頭,說:“我原以爲我在跟命運抗争,可這兩天才發現,我不過是個傻子,被人玩弄在手心裏。”
說着,她深吸口氣,道:“竹夏和寒天不合,前天更是大吵一架。”
“爲什麽?”白影問她。
“爲了冥主,除了寒天之外,沒人知道竹夏也看上了幽皇城城主,但她藏得深,沒有表現出來,所以冥主以爲她睡了寒天會讓竹夏痛苦,其實竹夏心裏偷着樂呢。”她說。
她這話剛說完,剛從外面跳上窗戶的黑娃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朝着她撲過去。
我忙着上前攔住他。
杜芙後退幾步,顫抖着的指着黑娃,“他怎麽在這裏?”
“在我們這邊好幾天了,怎麽了?”我問她。
杜芙看着黑娃被我安撫下來,這才松口氣,說:“他是人器,與野獸無異。”
她說完,看我們沒人搭理她,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扶着牆站穩,說:“你們當真不想要找到寒天落腳的地方?”
我點頭,“當然想,還想抓住寒天呢。”
杜芙說:“我帶你們去,自從知道竹夏心中另有他人之後,寒天跟她已經快要決裂,但也難保他們不會爲了利益再次聯合起來,所以趁着他們關系僵化的時候,把寒天拿下,是最好的時機。”
韓正寰跟杜衡對視一眼,最後緩緩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