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正寰道:“或許可能,等等看,總歸事情要水落石出了。”
我把頭埋在他懷裏,“小韓現在怎麽樣了?”
他笑着說:“已經會叫人了,前幾天一直在叫媽,我又教了他好幾次,這才會叫爸。”
說到孩子的話題,韓正寰再次興奮了,再次提起生個女兒的話題來,我被他纏的沒辦法,隻好應了。
誰想這家夥居然折騰了我一晚上,等到天都快亮了,這才停下。
第二天,我毫不意外的起晚了,幾個男人都不在,就剩下白影逗着小孩玩,看見我出來,笑着說:“小冉,你這體力有待于加強啊。”
我翻個白眼。
從我出來,人器就一直不錯眼的盯着我,等到我走到他跟前,更是上來抓着的手,小心翼翼的,生怕我把他甩開。
我疑惑的問白影:“他怎麽這麽親近我?”
總不能是我體質招鬼,他就愛找我吧?
白影說:“可能是你之前抱過他,可能你是第一個接觸到他的身體,卻沒傷害他的人,所以他比較信任你。”
說完,他摸着人器的黑腦殼,笑嘻嘻的說:“以後他就叫黑娃。”
“……你好歹是收過高等教育的,怎麽起了這麽個名字?”我無語的說。
她笑了,說:“不是經常說,賤名好養活。”
我無奈搖頭。
我和白影在家裏研究了半天人器,最後她得出結論,他應該是自己掙斷了鐵鏈跑出來的,畢竟他雙腿上被鐵鏈捆綁的痕迹十分明顯。
“你說他體内原本封着的魂是不是被袁圓師父給吃了?”我說。
白影道:“有這個可能。”
快晚上的時候,杜衡和袁圓回來了,他們說韓正寰在後面辦點事情,等下就回來了。
“你們出去幹啥去了?”我好奇的問。
杜衡答道:“去散大平山的陰氣,還有處理女魃的屍體,到底是旱魃,不處理好了,恐怕會引起幹旱。”
袁圓蹲到人器跟前,說:“你們說,我能不能通過他,把我師傅找出來?”
“有些困難,現在他體内的東西都被掏了出去,沒有留下任何痕迹。”白影說,“我現在更好奇的是,你師父把他體内的東西弄出去,是要幹啥?”
袁圓臉色凝重,說:“許是爲了吃,我師父原本就是靠着韓正寰的血活下來的,跟這人器異曲同工,不同的是,她能将體内的魂魄的力量消化自己用。”
黑娃知道我們在談論他,不住的往後縮,最後叫了聲,再次鑽到床底下。
天黑後,韓正寰才回來,身上還帶着血腥氣。
問他事情怎麽樣了,他說把女魃的身體毀了,但多少還有後遺症,比如這地方要旱一個月,不過到時候這地方隻要有人找個有本事的道士過來求雨,這幹旱也就解了。
剛說完這些,袁圓就過來,問韓正寰:“關于我師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也好奇的看着韓正寰,挺想知道的。
韓正寰回道:“跟你差不多。”
袁圓不相信,“你現在掌管幽皇城,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韓正寰笑了聲,道:“若是說冥主和竹夏的事情,我知道的都是比你多,但你師父,我是真的不知道什麽,說白了,她就是寒天利用我的血造出來的,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的存在。”
說到這裏,他語氣一轉,眯着眼睛,瞅着袁圓:“倒是你,跟她生活那麽多年,你真的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袁圓立馬站起來,舉手發誓,“我跟祖師爺發誓,我是真的不知道。”
韓正寰嗤笑道:“祖師爺?你無門無派,哪裏來的祖師爺,要想找到你師父,最好把你知道說出來。”
袁圓怔了片刻,臉色灰敗,最後沉默的坐在凳子上。
過了好久,他才說:“跟你們分開之後,我師父來找過我。”
我和韓正寰對視一眼,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她說讓我幫她,這世上也就隻有我能幫她。”他艱難的說。
我想了想,說:“她讓你幫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人器,把女魃給解決了,是不是?”
他歉意的看着我,點頭。
我攥緊拳頭,奶奶個腿兒的。
“袁圓,繼續說,等你說完了,我一起揍。”我說,
他往後挪了挪,接着說:“我想着除掉女魃,多少是件好事,也就答應了,但人器的事兒我卻沒底,本來她抓走那小孩,我就覺得事情不對,可我又攔不住,現在看着人器變成這副模樣,裏面的冤魂都被掏空了,我更是沒底。”
我懂了,袁圓這是怕他師父用人器裏面的魂做啥壞事。
韓正寰卻搖頭,“我要聽的不是這個。”
袁圓身體一僵,雙手都有些發抖,過了好半天,他突然站起來,逃也似的離開。
我驚訝不已,他這是怎麽了?
韓正寰看着他的背影,喜怒不辨,片刻後讓陸十跟上去。
袁圓出去,直到晚上都沒回來。
韓正寰和杜衡商量了半天,制定了往外引軍師的計劃。
“爲什麽下一個目标定在軍師身上?”我好奇的問,現在不是竹夏或者冥主更顯眼嗎?
韓正寰靠着凳子,說:“他一直在渾水摸魚,卻又不知道他要幹什麽,甚至不知道他現在的功力到達何種地步,所有先要試一試,至于冥主和竹夏,等着吧,她們兩個會自己打起來,咱們還不如省點力氣,看場大戲。”
他說的确實在理。
他跟杜衡說好計劃後,就說要帶我會幽皇城去看看,說是給我準備了一份大禮。
我立馬同意,好奇他的禮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想小韓了,每次一看見黑娃,我就想到小韓。
這次再回到幽皇城,我發現峽谷下面的火已經熄滅了,現在就剩下黑漆漆的一片灰。
韓正寰帶我來到幽皇城的大門旁邊,四根柱子上面的土已經被擦淨,有了光澤,大門半閉着,還能看見黑影進進出出的,幽皇城裏面更是傳來說話聲。
我走進門内,發現城裏面已經煥然一新,街道整齊幹淨,除了各種樣式的房屋還讓人有些穿越感之外,整個幽皇城散發着一種勃勃生機,一點都不想鬼城。
韓正寰抱着我,說:“這就是幽皇城原本的模樣,我想着你是要生生世世跟我在一起的,但是讓你跟我守着個燒着火的峽谷,每天聽着萬鬼嚎叫,也沒啥意思,不如這樣,咱們就像是平常人家過日子。”
我轉身摟着他的腰,小聲說:“誰說我要生生世世跟你在一起了。”
他詫異,一本正經的說:“你不跟我在一起,還想跟誰在一起?”
“我自己過。”我忍着笑說。
他橫我一眼,輕歎一聲,說:“就在這裏,陪着我。”
“好。”我低聲說,
“走,去見小韓。”他說。
我跟着他穿過街道,看着街上的各色鬼魂,最後發現還有商店,裏面賣什麽的都有。
還看見穿着現代裙裝的女鬼追着穿着從長衫的男鬼,說是要跟他結婚,男鬼吓得白了臉,嘴裏念叨着女子要矜持。
看見這些景象,我想,跟老鬼一直生活在這裏,也不是不行,反正我除了齊爺爺、陸長風和齊洵之外,也沒有其他人親人活在陽間。
想通這些,我腳步輕快許多,
“老鬼,那咱們的冥契怎麽辦?”我郁悶的說。
他腳步微頓,安慰我說:“别着急,總會有辦法的。”
小韓現在已經能自己坐會了,看見我,咯咯地笑,張手讓我抱。
我忙着把小韓抱起來,可惜,逗了他半天讓他叫媽,他卻一直不張嘴,就是笑。
“小韓的眼睛怎麽比之前還紅了?”我驚訝的說,以前眼睛雖然紅,但也沒有像是現在這樣,好像下一刻就往下滴血,而且他耳側的聖火圖案也比之前大了些。
韓正寰說:“無礙,這是正常的事,他體内的聖火随着他長大,也會變強,等到他再大些,就能把聖火壓下來。”
我這才放了心。
跟小韓玩了一會,他就在在我懷裏睡了過去,
把他放在床上,我走到韓正寰身邊,跟他一起看着不遠處的街道,現在街上還好意思一派繁榮景象。
“真沒想到,這些鬼魂竟然還會像人一樣過日子。”我感歎說。
韓正寰道:“活着,始終是最幸福的。”
正說着話,我就感覺屋裏有些不對,忙着轉頭去看小韓,就見一顆黑漆漆的人頭正飄在他旁邊。
我心中一凜,立馬掏出棍子扔過去,把那顆腦袋打落在地,跑過去就要一腳踩上去,還是韓正寰把我給拉住了。
他看着地上的腦袋,笑着說:“這是月奴。”
“……月奴?”我詫異的看着地上被我一棍子打的翻白眼的腦袋,她咋成這副樣子?
韓正寰淡淡地說:“月奴甯死不屈,我便用了些法子,最後她熬不住,就把冥主的事情都給招了出來。”
我咽口唾沫,一具身體就剩下個腦袋還飄着,這法子得有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