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的有道理。“我附和道,看着他那般認真的模樣,我沒說一清還是死在我手裏的話。
竹夏現在明知不可爲而爲之。
從鐵屋子裏出來,我想了想,說:“現在無論竹夏想做的到底是什麽,都不能讓她養着女魃,本來女魃就是個禍害,再被她這麽折騰兩回,定是更難對付。”
杜衡點頭,說:“的确是這麽回事,現在還得想辦法找到女魃。”
“你們說,女魃會不會在人工湖裏?”我說。
杜衡和袁圓一怔。
“既然竹夏把人器和那天圓地方的陶罐子都留在那裏,那也有可能把女魃留在那。”我猜測道。
雖然這事可能性很小,但我還是希望過去看看,萬一有所發現。
然而,事實證明我還是想多了,女魃根本不在這地方,或者說就算是在這裏,也跑的沒影兒了。
聽住在人工湖附近的人家說,警方從湖裏挖出來不少的屍體,有傳言說這裏曾經是受到侵略那幾年的填屍坑。
人工湖的水早就被抽幹,湖底也被挖的亂七八糟的,啥痕迹都被破壞完了。
我失望離開。
回去的路上,冥主笑話我說:“我說你蠢,你還不樂意聽,就你這樣的人怎麽配得上我兒子。”
現在對着她,我白眼都不想翻了,“對呀,對呀,我蠢,但是你這個聰明人還不是敗在我的手上。”
她生氣的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袁圓朝着我撇嘴,指着自己的腦袋,搖頭,意思是這個冥主腦子有問題。
我很認真的點頭,絕對有問題,一點眼色都沒有,命還在我手上,也不知道收斂。
第二天,就有媒體報道了人工湖的事情,通過新聞我才知道,從湖裏面挖出來的屍體跟那小孩一樣,都是焦黑的,然後就有消息爆出來,說那不是填屍坑,而是個墓地,當天下午就有專門的考古隊到那地方去。
我盯着電視屏幕,詫異的袁圓,“你昨天有發現那地方有墓地嗎?”
他搖頭。
我也沒發現。
去了三次人工湖,我和袁圓都沒發現地裏有墓地。
經過這件事,我們兩個對自己的專業水平深深的懷疑起來,心情十分低落。
現在那地方已經被發現了,道士就不能在插手,是行内的規矩,凡是搬到人前的東西,真正的修道之人都不能沾手。
我垂頭喪氣的回到皇天,讓大長老他們檢查一下那個陶罐子,他們都确認沒問題了,我這才把齊林的魂養在裏面。
大長老說齊林的魂魄恢複的挺好,再有個幾百年就能有個發虛的人形了。
我呵呵笑兩聲,看來我得把這罐子當成傳家寶傳下去,讓我的孫子曾孫子幫我養着。
但願他們争氣點,别到時候沒錢,把這罐子當成古董給我賣了。
袁圓聽見我嘟囔的這話,笑的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你就得了吧,就跟着韓正寰了,他現在絕對不會放你入輪回的。”
我扯扯嘴角,笑不出來,冥契都毀了,我要是真死了,韓正寰還真沒理由把我的魂魄留下來。
在皇天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我們就離開了皇天,我跟大長老說我要去找女魃。
他驚訝的看我一眼,“你知道女魃在什麽地方嗎?”
我搖頭。
他笑了兩聲,摸着胡子說:“女魃主的是旱,但卻生性喜水。”
也算是個線索吧。
我跟他道了謝,離開的時候,他神色複雜的叫住我,問我:“祖宗最近可好?”
我反應了半天,他問的是韓正寰。
“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幽皇城裏面,我有段時間沒有見到他了。”我如實說道。
大長老點頭,讓我路上小心,然後離開。
剛走到皇天山腳下,突然有人叫住我,我轉身一看,竟然是沐然。
他走到我跟前,問我:“你把林子的魂,放在了罐子裏?”
“嗯。”我冷着臉應道。
他似乎松了口氣,說:“林子在裏面恢複的會更快。”
“你過來有啥事?”我問他。
他似乎根本沒感覺到我的冷淡,帶着笑說:“我本來想要去見見林子,但轉念一想,林子見到我怕是會生氣,我就沒進去。”
我蹙眉,“你不知道林子現在對外界完全沒有感覺?當初我從她的身體上保下來時,她已經是要魂飛魄散,按照她現在的情況,想要完全好的話,得用個幾百年吧。”
他先是一怔,繼而眼中滿是惱怒,咬牙切齒的說:“她竟然敢騙我。”
我詫異,“誰?”
他收斂了臉上的怒氣,搖頭,“沒誰。”
看他不想說,我也沒再追問,轉身欲走,卻被他叫住,他說:“你在找女魃,是嗎?”
我想了想,點頭。
“女魃藏身的地點經常換,除了竹夏和寒天,幾乎沒人知道女魃的确切地點,不過她昨天剛從人工湖離開,按照時間推算,現在還在趕往下一個藏身地點。”他說。
“她原先那麽厲害,想要換個地方,還不是眨眼的功夫?”我不解地說。
沐然解釋說:“女魃本已成魔,竹夏卻想用風水的靈力讓她再次成仙,這本就癡心妄想,更是使得女魃如今體内的陰氣被靈力削弱,根本無法像以前那樣,所以需要借助外界的交通工具。”
我把他說的記在心裏,打算回去後跟杜衡和袁圓仔細商量一下,面上不動聲色的問:“你爲什麽要幫我?”
他雙手背在身後,轉身望着皇天的方向,背影透着蕭索,“我想要讓林子活過來,更想讓她原諒我。”
在他離開之前,他歎息道:“曾經,我以爲我做的是天下間最正确的事情,如今一想,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說完,他轉身離開。
我在原地站了會,心中苦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回去後,就把沐然說的話跟袁圓和杜衡說了,剛說完,白影從裏屋走出來,皺眉說:“這事有些可信度,若是女魃沒入魔,靠着那些靈力會越來越強,但是現在她入魔了,跟那些靈力就是對立的。“
看見白影,我眼前一亮,“你怎麽來了?”
她笑着說:“我當然要來,你們這裏發生這麽大的事情,我不放心你。”
袁圓難得嚴肅的說:“白影說的在理,其實如今留下來的仙或者神,包括東北的家仙兒,這都是沒有正經的仙籍的,隻是挂了個名頭,說白了就是臨時工,受着百姓的香火,沒有仙籍就沒有正經的約束,極易入魔,這女魃就是如此,竹夏此舉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害她。”
白影贊同的點頭,“女魃受此重創,肯定無法自由移動,必定是要靠着咱們人的交通工具,但要是做轎車的話,肯定會被發現,現在這路上又是交警又是攝像頭的,隻有一個不會被發現,那就是靈車。“
隻有靈車才能光明正大的運送屍體。
杜衡立馬起來,說:“你們等着,我找人去問問最近幾天有沒有靈車出去。”
我和白影說了幾句閑話,就各自休息去了,等到天快黑的時候,杜衡終于回來了。
他說還真的發現最近有靈車出市,八九不離十就是運送女魃的,他已經準備好車,我們忙着追上去。
路上,杜衡跟我們說不用着急,他已經派人先追上去了。
我們走到半路,杜衡接了個電話,就讓司機轉彎,說是已經将女魃堵在了河裏。
我不由得驚訝,往生門的道士啥時候這麽厲害了?
白影笑着說:“這還要多虧你留下來的秘籍,杜衡和叔叔挑選了些天分高的弟子來修習,進步很大,現在往生門跟之前完全不同了。”
說完,她還揶揄道:“我還急得,你當時許下重諾,要帶他們走上巅峰,現在也算是真的帶他們走上巅峰了。”
我一聽,臉紅的不行。
那段時間,被韓正寰刺激的……整個人志氣分外高昂。
不過,我從白影的話裏捕捉到了重點,“都叫上叔叔了,看來我該準備份子錢了。”
她難得羞澀。
我們不緊不慢的到了地方,就看見女魃被往生門的弟子壓在水裏,動彈不得。
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知道往生門的弟子厲害了,但也沒想到會厲害到這樣的程度。
我突然有個想法,或許我也能從東嶽城裏弄點秘籍出來學學。
我剛想到這裏,腦海裏就想起一道蒼老的聲音,“丫頭,你就收起那個心思吧,東嶽城的秘籍,你沒法子學。”
“爲什麽?”我在心裏問。
“擁有東嶽令的人,禁止修習裏面的秘籍。”老頭說。
……日了汪的。
女魃被困在水裏,恨恨的盯着我,她現在的确是虛弱,就像是一隻蒼老的獸,隻能虛張聲勢。
“說直接殺了還是封起來?”我問他們。
以前或許殺不了女魃,但是現在卻可以。
我這話剛說完,冥主突然從我封着她的符紙裏沖出來,尖叫着朝着女魃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