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心吐槽,但面上卻很莊重,甚至擠出了兩滴眼淚來,“我隻要一想到我媽還被困在東嶽城裏,我就吃不下飯睡不着覺,我這裏心裏呀……”
榮九爺嘴角抽搐,打斷我,“所以,你是答應我要把萬獸符給我了?”
這老狐狸果然知道上次的是假的。
虧得韓正寰還說能騙過他。
我抹了把眼睛,“倒不是要答應你。”
他瞬間冷了臉。
我裝作沒看見,說:“且不說我現在根本不會用東嶽令,就是我能用,這用一次差不多就要要人一條命,我輕易也不敢用啊,要是我用了,你們反悔,我該怎麽辦?”
榮九爺深呼吸好幾次,“那你今天來,到底要說什麽?”
我看着二樓上的單雙兒已經被那隻手拉到柱子後面,露出半邊香肩和一條大白腿。
我咳嗽兩聲,繼續哭唧唧,“哎,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感覺,這人呐,到了最後還是自私的,再讓我回去想想,我膽小,怕死。”
榮九爺似乎胸有成竹,“去吧,想好了告訴我。”
“哎,好。”我應着,唉聲歎氣的離開。
走的老遠了,我轉身往小樓看去,還是覺得在二樓有個若隐若現的人影子。
啧啧,真不錯,那條腿真直。
一直回到家,我眼前還時常晃蕩着那條大腿。
低頭看看自己的,莫名有點悲傷,腿是不短,就是不直。
葉勳昊也蹲在旁邊,一臉的回味。
韓正寰昨天布陣,今天身體有些虛弱,就留在房間休息,看着我和葉勳昊唉聲歎氣的模樣,道:“怎麽了?榮九爺沒答應?”
我搖頭,“答應了。”
“那你們爲何歎氣?”他問。
我猛地擡頭,撲到老鬼的身上,“今後你不能去榮九爺的小樓,不能見單雙兒。”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了,摟着我的腰:“女性尊嚴受到沖擊了?”
我含淚點頭。
他摸着我的頭,哄我說:“單雙兒是被人特地培訓出來的,有那樣的媚态不奇怪,你放寬心,在我眼裏還是你最好。”
我被哄的眉開眼笑,美滋滋地說:“多虧你在山溝溝裏的時候我遇見你,近水樓台。”
他笑了,輕吻着我,柔聲說:“寶貝兒……“
我腿開始發軟。
葉勳昊叫喚着:“你們兩個喪盡天良,光天化日的,居然……居然……”
他居然了半天,最後自己悶頭離開。
韓正寰眼皮都沒動一下,繼續悶頭親我。
等我被他摁到床上的時候,這才想起來今天觀察到的還沒跟他說,剛想張嘴,他再次堵上來。
等事情結束,已經是半夜,我抓着他的胳膊掐着,心裏憤恨,最近他不知道看了什麽不健康的東西,居然開始嘗試不同的方式了。
他一副餍足的模樣,抱着我,有一下每一下的摸着我的頭發。
“還去小樓嗎?”他問。
我這才想起來今天觀察到的東西,“小樓外面守衛很嚴,現在還不知道那些守衛的換班時間,等查出換班時間後,可以趁着換班時間進去,不過我怕小樓裏面還有機關,甚至是他養着的小鬼。”
韓正寰繼續摸着我的頭發,“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握拳,“繼續奮鬥。“
于是,第二天上午我繼續去榮九爺的小樓,這次挑的是一條人少的路,去了也不進去,就站在不遠處深情的凝望小樓。
看着榮九爺出來了,轉身就跑。
等到下午再去,繼續深情凝望。
就這樣凝望了三天,我終于摸清了小樓守衛的換班時間,不過想要進道士的房間,最危險的不是人,而是裏面看不見的東西。
“老鬼,明天晚上我去看看。”我說。
韓正寰抱着我,“嗯,一起去。”
我點頭。
第二天半夜十一點,我和韓正寰悄無聲息的往榮九爺的小樓走。
十一點半是守衛換班時間,我趁着那會潛進去,我們身上都是隐身符,倒也不怕被發現。
一樓靜悄悄,榮九爺的房門打開,他盤腿坐在床上,胸口起伏,但魂魄已經離開。
我轉頭看向韓正寰,用眼神詢問他知不知道榮九爺在什麽地方,他搖頭,繼續牽着我往二樓走。
在二樓最裏面的房間,有陣陣幽光透出來。
剛要上前,我就被韓正寰摁住,片刻後,那房門打開,單雙兒舉着一盞本命燈從房間裏出來,榮九爺的魂魄跟在她身後,神情呆滞。
單雙兒在經過我和韓正寰的時候,微微頓住,皺眉思索,我屏住呼吸,生怕她發現。
好在本命燈閃了下,榮九爺的魂魄悶哼一聲,她這才急忙忙的下去。
我松口氣,等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這才跟着韓正寰進了房間。
房間内很空曠,就是在南牆根立着個桌子,上面供奉着盒子,點着兩根發黃的蠟燭,味兒比屍油蠟燭還難聞,直覺告訴我,這是個比屍油蠟燭還邪門的東西。
果然,韓正寰看我盯着那蠟燭看,解釋說:“那是僵屍骨油熬制出來的蠟燭,鎮邪驅煞。”
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在我們說話的時候,盒子裏的東西還在發光。
我瞅着四周沒有陷阱,就上前把盒子打開,往裏面一看,竟然是半截頭骨,隻有牙齒和下颚,而且被燒的有些焦了。
發光的是骨頭下面的珠子,跟夜明珠似的。
韓正寰目光一縮,臉上難掩驚訝,“這是赢勾骨。”
我驚訝,
這時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韓正寰忙着把盒子蓋上,拉着我退到窗戶邊。
我們剛站定,單雙兒推門進來,過來看着盒子裏的東西還在,松了口氣。
她跪在骨頭跟前,虔誠的磕了三個頭,然後就坐在蒲團上不起來了。
下一刻,從蒲團下面伸出一指慘白的手,就跟我那天在樓下面看見的一樣,開始對單雙兒爲所欲爲,而她也不反抗。
韓正寰一臉凝重,在她們幹柴烈火的時候,帶我離開。
跳下窗戶前,我扭頭看了眼,發現從蒲團下鑽出一個腦袋,那雙眼睛正陰邪的瞅着我。
隻一眼,看得我身上汗毛都豎起來了。
直到韓正寰帶我回到房間,我都沒緩過來。
他看着我臉色發白,緊張的問:“怎麽了?”
我聽見他的聲音,愣了半晌,才搖搖頭,“沒事,就是剛才咱倆離開的時候,我看見一顆頭從蒲團下面鑽出來,當時跟他看了個對眼,那眼神……”
我想了半天,卻不知道怎麽描述,狂妄,陰狠,有着毀滅一切的癫狂。
“那東西肯定是個瘋子。”我說。
韓正寰拍着我的後背,跟哄小孩似的,“沒事,不害怕。”
我心裏好受點,“嗯。”
“赢勾骨是赢勾的骨頭?有什麽功效?跟赢勾血一樣嗎?”我問他。
他解釋說:“赢勾骨是赢勾的骨頭,當年黃帝下令摧毀赢勾骨血身體,有人私自把他的血液留下來,卻沒聽說有人把他的骨頭留下來,今天看見,我也是驚訝。”
他坐到我旁邊,“赢勾血可以令身體重生,而赢勾骨,尤其是頭骨,可以生魂。”
我聽韓正寰說了半天,總算是明白了,赢勾骨生魂,平常來說,一人魂飛魄散後,再厲害的人也就這麽玩完了,但若是赢勾骨,在魂飛魄散三個小時内,可以将魂魄重聚,恢複如常。
不過,時間限制嚴格,一定是三個小時内,超過時間赢勾骨也沒用。
而且,天道輪回,自有它的規律,使用赢勾骨生魂違背天道,所以需要另外一完整魂魄來抵。
榮九爺竟然有這麽離開的東西。
我姥姥想要的,八成就是赢勾骨,但是她要赢勾骨要幹什麽?
想明白前半部分,我松口氣的同時,心裏也不是滋味,本來以爲我姥姥對榮家下手是爲了我媽媽,現在看來竟然不是。
“咱們接下來怎麽辦?”我問韓正寰。
他想了想,說:“明天去找榮九爺,攤牌,直接說。”
“啊?”我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
他摸着我的頭,眼露賊光,“赢勾骨,我勢在必得。”
我看着他這樣,突然很興奮,撲到他懷裏,好懷念跟着他一起坑人的感覺。
翌日,我早早的收拾好,跟着韓正寰一起來到小樓外。
之前我來了又走,榮九爺幾次想要跟我說話,都沒逮到我的人,這次一看見我,立馬叫住我。
“陸冉,你可是想好了?”他笑眯眯的說。
我點頭,猶豫着說:“想好了,就是我有個條件。”
我擡頭看了他一眼,“不對,是兩個。”
他道:“什麽條件?“
“你得放過我姥還有我媽。”我說。
他答應的很爽快,“當然,危機若是解除,我抓到他們毫無意義。”
我松口氣,感激道:“那就多謝了。”
他嗯了聲。
我眼含淚水,開始念念叨叨的說着小時候我姥姥的事情,說她對我多好,直到榮九爺眼中的不耐煩已經爬到臉上之後,我這才停下。
“那這一切就有勞榮九爺了,您布置好了,告訴我一聲。”我說。
“行,你盡管放心。”他笑眯眯的把我打發走。
我回去後不久,葉勳昊也回來了,他把身上的隐身符撕掉,說:“他們半信半疑,榮九爺倒是相信了,但單雙兒不信你。”
我今天是韓正寰的話去跟榮九爺示弱。
聽見葉勳昊的話,我不禁開始反思,難道是今天我演的不真?
韓正寰說:“無礙,榮九信了就行,榮家現在已經等不起了,丫頭,你今晚去東嶽城外面,在外面哭一通。”
于是,當晚我又跑到東嶽城外面跪着哭了兩個小時,最後在韓正寰的百般勸說下才回來。
這麽做,無非就是讓榮九爺相信我想要救我媽和我姥。
于是哭完的第二天下午,榮九爺親自上門,說是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晚上我姥姥他們再來,還把計劃跟我說了一遍。
他說現在他最得意的弟子已經快要不行了,他會想辦法去救他,到時候我姥姥一定會過來,到時候他幫我抓住我姥姥,但我要制住跟着我姥姥的人,隻能用萬獸符。
所以,他來的目的就是讓我今天下午就從東嶽城裏把萬獸符取出來。
我有些爲難,看向韓正寰。
老鬼到底是老鬼,放下手裏的書,目光停在我的肚子上,“她不能用東嶽令。”
榮九爺眯眼,威壓外放,“爲什不行?”
“懷孕了。”他說。
我不由得挺直脊背,雙手放在肚子上,懷孕了?
榮九爺陰沉沉的看向我,跟我說:“伸出手我給你看看。”
看着韓正寰沖我點頭,我機械性的伸出雙手,他摸了半天,連黑如鍋底。
老鬼從床上起來,說:“我用别的辦法給你制住那些東西。”
榮九爺有些不相信:“你能有什麽辦法?”
“我的辦法多了去了,榮九,我殺妖除鬼的時候,你還沒生出來呢。”他淡淡地說。
榮九爺臉色青中帶紫,最後說了句讓韓正寰看着辦,拂袖而去。
我坐在凳子上,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艱難的說:“老鬼,我真的懷孕了?”
他挑眉,“沒。”
“那你是怎麽騙過榮九爺的?”我瞪目結舌。
他呵呵兩聲,“我活了這麽多年,再玩不過他,還用不用活了?”
我閉嘴,不再說話。
“不過,榮九爺一直想要萬獸符幹什麽?”我納悶的說。
他在我腦袋上敲了下,“笨死你算了,赢勾如何從冥河複出?”
我倏地睜大眼睛,“犼!”
“對,萬獸符裏自然有犼,雖然隻是道法凝成的精魄,但也是兇獸,尤其是這萬獸符還是東嶽大帝親自畫出來的,效果根本不是普通的符紙能比的。”他說。
我捂着心口,有點佩服榮九爺的瘋狂。
他這是想要靠着那塊赢勾骨,通過犼,來重新召喚出赢勾來?
韓正寰冷笑着,“總有人癡心妄想。”
癡心妄想?是真的嗎?
我想起那天從蒲團下伸出來的腦袋,想起那雙眼睛中的癫狂,又覺得這不像是癡心妄想。
直到現在,我能想起來的,隻是那雙眼睛,根本沒注意看那人其他的部位。
當晚,我和韓正寰來到道觀中央的院子旁邊,榮九爺已經準備好陣法。
他們不會用隐身符,就擺了個陣法,讓我和韓正寰躲在裏面,等着我姥姥出現,韓正寰就出手,把我姥給留下來。
本來以爲事情就這麽定了,誰知道我和韓正寰剛要進去,就聽單雙兒說:“陸冉懷孕了,受不得陰氣,還是跟我進屋吧。”
說着,她意味深長的看了榮九爺一眼。
榮九爺恍然,“對,還是進屋來吧。”
他們這是要留下我當人質。
其實,我巴不得,在院子裏什麽都看不見,我本來就想近距離觀察他們在屋子裏到底要幹啥。
不過,做戲做全套,我還是不舍的攥着韓正寰的衣服,不想進去,最後韓正寰哄了我半天,我才跟着他麽進屋。
屋裏的擺設很簡單,木闆床,桌椅,牆上挂着祖師爺的畫像。
在木闆床上躺着一人,看着像是睡着了,但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他的魂魄已經不在了。
單雙兒想要來拉我的手,我躲開,她也不生氣,轉而擋在我前面,不讓我靠近床。
我看着榮九爺小心翼翼的從兜裏掏出那塊骨頭,捧在手裏。
等了會,這才把赢勾骨放在床上男人的心口,他放好後,就有另外一名弟子盤腿坐在床下。
我明白了,這名弟子就是那相抵的人。
隻是,那弟子剛坐好,就有人從牆上穿進來,目标就是赢勾骨。
等到那人到了床前,我看出這個姥姥。
我擋在姥姥跟前,不讓她上前,姥姥急得不行,這時候已經有其他的黑影穿進來,可一到床邊,就被一股無形的屏障震開。
榮九爺冷聲道:“誅。”
四面的窗戶突然被打開,外面站着一圈的弟子,每個人手裏都拿着一枚銅鏡,反射着月光。
我忙着從兜裏拿出一張鎮魂符把姥姥收了。
往窗戶外面看,這才想起今天是月圓。
我轉身往床上看,就見那隻慘白的手從附在昏迷男人的心口處,同時那人身上也有重影,多的正好是那天晚上我在蒲團下看見的那腦袋。
我恍然,榮九爺搞這麽一出,不是爲了救醒他的弟子,而是爲了重新把那男人的魂弄完整。
那些黑影終于沖破榮九爺布好的陣法,榮九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隻能朝着外面喊:“韓正寰!”
下一刻,韓正寰出現在房間裏。
他拿出十來張符紙,直接扔到空中,來了場天女散花,然後默念符咒,穿梭在房間裏,那些黑影全部被禁锢住。
這時,一道黑影突然從朝着我過來,猝不及防,我被撞到地上,恰巧封着姥姥的那張符紙落到地上,姥姥從裏面出來。
她雙臂張開,畫了個陰陽圖,猛地往床那邊推過去。
隻聽砰地一聲,赢勾骨掉到地上。
姥姥想要上前去搶,被韓正寰攔住。
最後,姥姥狠聲道:“榮九,赢勾骨我勢在必得,你應該知道你攔不住我,三天後,李家溝,讓陸冉帶着赢勾血來換你門下弟子的魂,要是不來,你們榮家就等着滅門吧。”
她走到窗戶邊頓了下,又道:“别忘了,你兒子的二魂還在我手裏,再搞其他的動作,我讓你斷子絕孫。“
說完,她轉身離開。
榮九爺臉色灰敗。
韓正寰揮手收了空中的符紙,那些被困住的黑影立即退出。
我從地上起來,看着榮九爺。
他小心翼翼的把地上的骨頭撿起來,歎息道:“還是不行。”
單雙兒要說話,我搶先道:“榮九爺,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怎麽聽着,你想幹的跟我媽沒啥關系呢?”
他看了我們一眼,說:“我本來想試着用赢勾骨把我兒子的魂養好,現在看來卻是不行了。”
我心裏一沉,那腦袋是他的兒子?
他抱着骨頭從房間裏出來,卻看見外面的弟子全部倒下,就連之前留在房間裏沒出來的弟子也失去了意識,都跟屋裏床上的男人一樣,身體活着,魂魄卻被取走。
他們這種狀态最多保持三天,三天後他們也就真的成了死人。
現在他們這樣,要是放在醫院裏,就是植物人。
榮九爺跌坐在台階上,“看來,隻能把骨頭交出去了。”
單雙兒上前,柔聲道:“還有别的辦法,肯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榮九爺搖頭。
他歎息着,跟我說:“我不知道你姥姥要骨頭幹什麽,但我用赢勾骨隻想要把我兒子的魂養好。”
“那你跟我要萬獸符幹什麽?”我問他。
他解釋說:“當年赢勾是靠着犼的力量才從冥河殺回去,現在若是有萬獸符,将犼召喚出來,定是會事半功倍。”
跟我之前想的一樣,但總又覺得什麽地方不對。
單雙兒面色變換,最後眼神突的堅定起來,把榮九爺扶起來,說:“先回去,明天一早就出發去陳家溝。”
榮九爺點頭,由她扶着離開。
走到院門口,單雙兒冷冷的看我一眼。
“韓正寰,爲什麽不直接把赢勾骨搶過來?”我問他。
他道:“現在還不知道姥姥身後的人,等等。”
“嗯,我覺得單雙兒今天夜裏會作妖,剛才我看她的神情,像是要幹點啥。”我說。
“那就讓她去做,反正她帶不走赢勾骨,至于别的,不讓她做又怎麽知道她的目的呢?”
我實在是不理解韓正寰的迷之淡定,但他都這麽說了,我也就沒再說啥。
後半夜,榮九的小樓還是出了事,葉勳昊吓得渾身發抖,抱着韓正寰的胳膊不撒手。
他說這附近的孤魂野鬼都怕得不行,膽小的直接吓得魂飛魄散了,而且稍微有點本事的都被吸進了小樓裏。
我想要去看,卻被韓正寰拽住,他說:“别去,他們在用赢勾骨。”
我詫異,“那還不去攔着?”
“不攔,我估摸這就是你說的,單雙兒想要做的大事,且等着,榮家跟東嶽城息息相關,你要是想要救你媽出來,最好把榮家握在自己的手裏。”他說,
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就沒去,
等到天亮後,小樓那邊才消停,我們來到二樓,發現榮九爺盤膝坐在地上,已經咽了氣。
而單雙兒站在窗戶前,看着窗外的陽光,“十年了,我足足十年沒有見到陽光了。”
說話的聲音是個男人。
我愣在原地。
等到單雙兒轉過頭來,我一驚,明白了這人是誰。
榮九爺的兒子。
雖然換了個身體,但他眼中的癫狂卻怎麽也從藏不住。
“陸冉是吧?咱們還會再見的。”他說完,推開窗戶直接跳下去。
我追過去,想告訴他,現在是在二樓,而且這房子後窗下面是灌木叢,沒有落腳地。
可惜,我慢了一步,等我跑到窗戶邊的時候,他已經離開,樓下的灌木叢被砸出個大坑來。
韓正寰站在榮九爺旁邊,皺眉看着他的身體。
這時,一聲厲喝想起,榮六爺黑着臉站在門口,“你們要幹什麽?”
他跑到榮九爺身邊,探探榮九爺的鼻息,暴喝道:“你們竟然敢暗害老九?”
他說着提劍刺向韓正寰。
單獨對陣,他怎麽可能是韓正寰的對手,韓正寰輕松的将他壓制。
不過韓正寰也沒殺他,把他踢出房間,揮手關門,任憑榮六爺在外面撞門也進不來。
他走到桌子前拿起上面的赢勾骨,仔細看着。
我也湊到他身邊,看了半天,發現赢勾骨比前兩次看見的更黑了。
韓正寰說:“這赢勾骨八成是榮家從東嶽城裏拿出來的,榮家肯定以前就要選榮家子女作爲東嶽城守城神的傳統,通過控制守城神,來從東嶽城中拿東西。”
“那現在榮家把我弄回來,會不會是因爲我媽媽不給他們拿?”我問。
“有可能。”韓正寰把赢勾骨裝好,“先去陳家溝。”
我想起榮家這麽多人的魂還在姥姥手裏,也有點着急,倒不是同情榮家的人,而是不想讓姥姥手上沾染這麽多人命,我想要姥姥有個善終。
韓正寰一開門,榮六爺再次沖過來。
韓正寰一腳踢在他胸口,直接把他從二樓給踢了下去。
榮六爺趴在地上,半天緩不過來,不過我們現在也顧不上他,陳家溝離這裏挺遠,理想狀态下過去得十個小時。
我和韓正寰開車過去,他仗着自己是個鬼不怕死,完全不管我是人,一路飙車,也不知道被拍下多少次超速。
就是這樣,我們來到陳家溝的時候都已經晚上。
剛一進去,我就感覺這裏不對勁,這是個挺大的村子,卻一個人都沒有。
“小冉?你怎麽來了?”白影突然從路邊的樹上跳下來,模樣有些狼狽。
她一出來,齊林和袁圓也出來了。
我說:“我姥姥說讓我來這裏找她,倒是你們,爲什麽在這裏?這地方可不是回往生門的方向。”
“别提了,我們半路遇到個人,看着被鬼纏上了,袁圓非要多管閑事,結果惹了不該惹的東西,我們就被追着打,一路逃到這裏。”白影翻着白眼說。
袁圓摸着鼻子,他的大刀上都有裂縫了。
我四處看着,“那追殺你們的東西在什麽地方?”
齊林道:“剛離開,他們不敢進村子,隻敢在外面亂轉,不過我們也快被困死在這裏了,這是個荒村,沒吃的。”
我和韓正寰對視一眼,他突然上前,拉着我往旁邊躲。
從村外扔進來一根棍子,上面還捆着紙,上面寫着字。
等到展開一看,六個大字:兔崽子滾出來!
袁圓看見這字,原地擡起來,嗷嗷叫,“完蛋了,我師傅過來了。”
白影無語片刻,“你師傅來了是好事,你叫喚啥?”
“我是偷偷出來的,讓我師傅抓到我,肯定要揍死我,哎喲,我的屁股不保。”說着,他就要往村子裏跑。
齊林抓住他,“那你師父直接進來就好,爲啥要弄個紙條?”
袁圓哭喪着臉,“我師父不見生人,她不認識你們。”
說到這裏,他好像找到救命稻草,死死地抓着齊林的胳膊,“我不能往裏面跑,我得跟着你們,這樣我師父就抓不到我了。”
我和白影對望一眼,好奇葩的師徒。
“你們是被圍在這裏面的?”韓正寰突然說。
白影點頭,“對,被圍住的。”
“可是剛才我和丫頭進來,沒看進外面有東西,人鬼都沒有。”他說。
我點頭,“真的沒看見。”
氣氛瞬間冷凝。
“丫頭,東西帶來了嗎?”姥姥才能夠村子裏走出來,在她旁邊跟着兩道黑影。
我沉聲道:“帶來了,你能告訴我,你要赢勾骨幹什麽嗎?”
姥姥擺手說:“這事你别管。”
“東西在我手上。”我說:“你不說你要幹什麽,這赢勾骨我不會給你。”
這下子,姥姥還沒說話,她身邊的兩道黑影突然像是離弦的箭一樣,沖向韓正寰。
我心中一凜,他們居然知道東西在韓正寰身上。
我想要去幫韓正寰,卻被姥姥攔住,“你怎麽就不聽話?我說了,這事你管不了,你……”
“我隻想知道,你拿來幹什麽?你對付榮家,不是爲了把我媽救出來嗎?”我冷聲說。
她語塞。
我掏出鎮魂符,趁着她沒反應過來,直接把她給收了,然後去幫韓正寰。
我和他雖然把這兩道黑影打退,但轉瞬之間又圍上來不少。
我們被困住。
“陸冉,把赢勾骨交出來。”沐然走出來,冷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