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不已,“你怎麽知道?”
齊洵扶額,“如此狗血,一看就知道。”
靠,沒法正常說話。
我媽額頭的眼睛越睜越大,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我轉身看向身後朱雀門上的眼睛,發現那隻眼睛的形狀跟我媽媽的一模一樣。
我心中一動,毀掉這隻眼睛,是不是我媽頭頂上的眼睛也會消失?
可是,會不會傷到我媽?
就在我猶豫的空檔,一陣陰風朝着我們刮過來,帶動着地上長出來的藤蔓,像是鞭子一樣朝着我們抽過來。
韓正寰護着我避開,齊洵等人也四散躲避。
袁圓掄着大刀,硬杠了一根看着纖細的藤蔓,結果哐當一聲,藤蔓連葉子都沒掉,他手裏的大刀差點别震飛。
他臉色一沉,拖着大刀就跑,那根被他砍了一刀的藤蔓在後面追他。
雖說情況危險,但他那樣子真的很滑稽。
我仔細看了一圈,沒看見齊林和白影,看來她們沒出來,這也好,免得受傷。
我握緊棍子,看了我媽一眼,貼着城牆,悄悄地往朱雀門下走。
我媽頭上的眼睛發現了我,随後一揮,陰風如刀,沖着我的胳膊襲來。
我避開,直接攀着城牆跳上去,手裏的棍子戳到那隻眼睛裏。
隻聽我媽尖叫一聲,額頭的眼睛流出血淚來。
她原本的雙眼緩緩睜開,地上的藤蔓瞬間萎了,變得枯黃,直接斷裂。
她沖我欣慰的笑笑,轉身跳下高樓。
“媽!”
我看着她的白裙子消失在樓宇間。
好不容易找到她,我不能讓她就這麽消失了,我忙着追過去,卻在踏入前方主樓的那一刻,别人用劍抵住脖子。
榮欣陰笑着站在我跟前,現在她脖子上和臉上的皮完全掉了,臉上的刀疤像個蟲子一樣趴着,而她肩膀和脖子上的傷疤更是猙獰。
有海碗碗口那麽大的地方,都是血肉模糊,表面上一層血皮,許是之前外面又貼着一層皮的原因,現在她肩膀的傷已經有些發炎。
她冷笑着,往前用力,“陸冉,你終于落到我手上了。”
她說話的時候,我轉頭看着屋裏的情況,發現齊林和白影被捆得嚴嚴實實,正被劉家的人看守着,而劉家的負責人面容陰冷的看着我。
韓正寰悄悄出現我身後,他想要出手,我沒讓他動。
這屋裏,除了我之外,也沒人能看得見韓正寰,這麽一想,我也就不怕了。
“你們想要幹什麽?”我問道。
“把守城令交出來。”榮欣厲聲說。
我不解的問:“守城令是什麽東西?”
她擡頭就扇了我一巴掌,怒道:“你媽就是守城神,你問我是什麽守城令,你裝傻是不是?”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面上沒啥反應,但心裏卻炸開了鍋,我媽是守城令?
我無奈的說:“榮欣,你用腦子好好想,就算是我媽是守城令,可她剛才都要殺我了,就這樣的母女關系,她能把守城令給我?何況她自己現在好好的,爲啥要把守城令給别人?”
榮欣有些動搖。
我又說:“你們剛才躲在這裏面,難道就沒看見,是我把朱雀門上的眼睛戳掉,這才把我媽打退,何況,你們說她是守城神,有啥憑證?”
劉家的那個中年男人說:“她額頭的眼睛就是憑證,除了守城神,沒人有那隻眼睛。”
原來是那眼睛。
我點頭,攤手說:“反正,你們抓住我,沒啥用,她又不會爲了我把守城令交給你們,還不如你們自己去搶。”
榮欣眼珠一轉,冷笑道:“既然如此,你也就沒有活着的必要了。”
我挑眉,“狠話别太早說。”
我的話音剛落,韓正寰已經把劉家和榮家的其他人打倒,我趁着榮欣轉頭去看的功夫,一把搶過她的刀子,把她給踹到地上。
“守城令有什麽用?”我問她。
她不說。
我拿着刀子在她臉上輕點着,“想要保住你這邊完好的臉蛋,就說實話。”
她身體一顫,憤恨的盯着我。
我笑了聲,“說還是不說?”
她抖着聲音說:“我說,守城令不光是守城神身份的象征,還是調動東嶽城内數萬寶庫的憑據,隻要有守城令,以後就有用不完的法器和各色丹藥,城裏的書籍根本不用背,在需要用的時候,守城令就會将那符文調出來,供主人使用。”
我想了想,這就是個寶庫外加智能識别調用系統,要是這麽說的話,隻要得到守城令,就是個傻子都成成爲聞名天下的大道士。
這沒想到世上竟然還有這麽厲害的東西。
許是看出我的感慨,韓正寰說:“守城令雖然神奇,卻需要強大的魂力還驅動,每次使用後,都需要極長的時間來恢複。”
我想了想,問韓正寰:“你能用嗎?”
他搖頭,“用不了,在這世上能驅動守城令的恐怕隻有東嶽城城主了,就是寒天……拼盡全力也就是使用一次。”
需要那麽強的力量……
這麽一想,這東西對于普通人來說根本沒用。
那榮家要這個東西幹啥?
得到答案,我松開榮欣,也示意韓正寰放開劉家的人,讓他們離開。
他們起初不相信,最後看着我确實沒有殺他們的意思,這才連滾帶爬的跑了。
我把齊林和白影松開,确認她們身上确實沒受傷,這才松口氣。
“你們怎麽會把他們抓到?”我問她們倆。
白影憤憤然,“榮欣傻,但是劉家的那個負責人卻是個厲害的人物,身手也不差,硬是用陣法把我和齊林給困住,最後捆成個粽子。”
齊林看着榮欣的背影,“榮家爲什麽派出這麽個草包進東嶽城呢?”
“後招,榮家還有後招。”韓正寰皺眉道。
就着時,外面突然穿了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陸冉,将守城令交出來。”
随着聲音,一道氣流朝着屋子裏襲來。
除了韓正寰,我們仨都被吹了個趔趄,差點摔倒。
白影沉着臉,“榮家這後招還挺厲害。”
我們三個出去,就看見榮六爺和一個跟他長得有七八分相像的老頭站在院子裏。
榮六爺氣質陰沉,但他身邊的男人卻是眼神矍铄,氣質卓然,一邪一正,顯而易見。
站在榮六爺身邊的男人看見我,笑得一派祥和,“陸冉,把守城令交出來,我饒你不死,還會讓你回歸本族。”
本族?
我聽的雲裏霧裏,不過我現在身上确實沒有守城令,現在的情況還真像是門主當初留給我的那幾句控制聖火的話,全世界都說我知道,隻剩下我自己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很真誠的說。
那男人要說話,韓正寰突然現身,擋在我跟前,“榮九爺,我們也是才進來,确實不知道你口中的守城令在什麽地方。”
原來這正派的男人就是榮家的實際掌權者,榮九爺。
榮九爺冷哼一聲,眼中的鄙夷和刻薄終于溢出來,但是因爲他身上卓然的氣質,讓人感受不到絲毫的侮辱,反而讓人自我懷疑,甚至相信自己仿佛真如蝼蟻一般。
我搖搖頭,收斂心神,突然發現這榮九爺似乎也沒有那麽正派,或者說他的正派流于表面。
白影說:“榮九爺和榮六爺是雙胞胎,二人修習的道法正好相反,榮六爺修邪道,榮九爺修正道,隻是無論是正道還是邪道,他們心性不好,所以邪道更邪,正道也帶着邪氣。”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看見韓正寰,榮九爺有瞬間的驚訝,面色凝重,“你竟然在這裏。”
韓正寰把玩着手中的裂魂刃,道:“我妻子在此處,我當然在。”
榮九爺和榮六爺對視一眼,他重新拾起剛才那流于表面的正氣,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今天就爲民除害。”
這話說的不臉紅,我也是佩服他。
說完,他率先出手,拿着一柄桃木劍刺向韓正寰,明明就是把木頭劍,他卻耍的比袁圓的大刀還要威風。
榮六爺冷笑一聲,他用的卻是一把槐木劍。
還這是修的邪道,槐木,木中鬼,挺适合他。
我腹诽着,拿着棍子迎上去。
榮六爺的功力在我們三個之上,隻是三四招,我就有些招架不住。
榮六爺尋着空檔,槐木劍抽在我的胳膊上,雖然沒見血,但整條胳膊卻酥麻了一陣。
我倒吸口冷氣,低頭看去,發現手腕上竟然有條藤蔓環着,時隐時現。
我心裏咯噔一下,卧槽,這不會是他們說的守城令吧?
榮六爺也看見我手腕上的印記,眼中寒光大盛,槐木劍朝着我的胳膊橫削過來。
我忙着提棍子抵擋,同時向後退,堪堪避開他的劍,要是晚一步,我這胳膊估計就被削斷了。
榮六爺發了狠,把白影和齊林踢倒,朝我沖過來。
這時,原本時隐時現的藤蔓突然亮了下,全部浮現在我手腕上,我不由自主的朝着他扇過去。
他手中的槐木劍斷裂,撞到牆上,噴出口黑血。
在他的肩膀上,一個巴掌印很醒目。
榮九爺一驚,趁着他分神的功夫,裂魂刃從他的胳膊上劃過,他悶哼一聲,退到榮六爺身邊。
“東嶽令出,關城!”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我眼看着東嶽城上空的白霧越來越多。
韓正寰抓着我往外跑,白影和齊林跟在後邊,朱雀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