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是挺吓人,但這哭嚎……
我轉頭問韓正寰:“爲什麽你們鬼一想要吓唬人,都是幹嚎?”
韓正寰本來是擰眉看着朱雀門内,聽見我的話,當即笑了起來,“這你就要問其他鬼了,畢竟,我從來沒有幹嚎過。”
我斜了他一眼。
他偷偷地抓住我的手,說:“别生氣了,好不好?”
我哼着說:“看你時候表現。”
我們這邊正說着,就見夏梅和夏榮捂着頭從裏面出來,身上帶着火星。
齊洵連忙帶着人上前,把他們身上的火給撲滅。
“誰讓你們進朱雀門的?”齊洵冷聲道。
夏梅和笑容對視一眼,夏榮往前走一步,說:“是我提議的,我聽說朱雀門裏有寶物,所以想來看看,而且……”
他頓了下,這才接着說:“剛才榮家的弟子說,東嶽城的護城神就在朱雀門内。”
朱雀門還有護城神?
這次還沒等我問韓正寰,他就解釋說:“據說東嶽城是東嶽大帝所建,但到底是不是沒人知道,不過在道家史書中倒是有東嶽城護城神的記載。”
他又詳細的把護城神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這才知道,原來在百年前,東嶽城每隔二十年都會開一次城門,會有護城神主動把城裏收藏的道法借給道士看,但百年前,護城神突然失蹤,這東嶽城就再也沒開過。
這次,說百年來東嶽城第一次開城門。
我想起在外城的時候,那個開門的女人,她不會就是護城神吧?
但是轉瞬我自己就否定了這種想法,她更像是護城鬼……
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我擡頭望朱雀門看去,發現城門上面刻着一個大眼睛,很是兇狠,
再往眼睛上面看,就是朱雀門的城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似乎看見城樓上站着個女人,她也正看着我。
但我卻看不見她的臉。
等我眨巴兩下眼睛,想要再去看她的時候,她已經消失。
齊洵走到韓正寰身邊,問他:“進去嗎?”
韓正寰看我一眼,說:“進,但不好進。”
他說話的時候,朱雀門裏又是一聲驚天的吼聲。
我雙腿不由自主的顫抖,感受到裏面強烈的威壓。
這時,榮家和劉家的人趕過來,他們每個人的包都裝的很滿,看來拿到了不少的好東西。
榮家是榮欣帶隊,劉家是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
他們走過來後,那中年男人走到我跟前,說:“我侄子頑劣,在路上得罪了你,你把他關了幾天,也出了氣,現在是不是能告訴我,你把他藏在什麽地方了?”
我眼皮一跳,沒想到劉家竟然知道那孩子在我手裏。
“你侄子?你侄子丢了,你來找我幹什麽?我人在東嶽城裏,怎麽藏他?”我耍賴說。
那孩子不能給他們,他肯定知道一些劉家的内幕,我還沒逼問出來。
那男人聽後竟然一點不生氣,很平靜的說:“既然如此,是我找錯人了。”
說完,他就回去,不再說話。
榮欣嘲諷道:“就會用些小偷小摸的伎倆。”
說完,她轉身跟身後的榮家和劉家弟子說:“我們已經進城,不能空手而歸,朱雀門是最後的目标,敢不敢進?“
她說這話,本來沒人應和,直到她臉色陰沉,要罵人的時候才有人三三兩兩的說要進,她這才笑了。
然後得意的看我一眼,轉身往裏走。
榮家和劉家的弟子跟在後面,迎着裏面沖天的火光進去。
白影撇嘴說:“空手而歸,她臉可真大,包塞的那麽滿,好意思說空手而歸。”
我笑着說:“她語文不好,别怪她。”
沒過一會,裏面再次響起動物的吼聲,火勢更加旺盛。
榮家和劉家的弟子渾身是火的從裏面出來,比剛才夏梅和夏榮要眼中許多。
夏榮臉色發白,說:“這裏面是不是有東西?”
我轉頭看他,“你們剛才進去沒看見?”
他有些尴尬的說:“我和夏梅進去後,瞧着不對勁,就趕緊往外跑,隻看見一團火朝着我們撲過來,其他的啥都沒看見。”
怪不得。
如果我沒猜錯,這朱雀門裏有神獸,因爲從外面看,現在的火跟我在乾坤裏看見十分相似。
這也是我遲遲不敢進去的原因,就是想等着其他道士進去,看看到時候裏面的東西會不會追出來,好歹也要看清他們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榮家和劉家進去将近二十名弟子,但隻逃出來八名,榮欣和劉家的負責人在最後面。
二人身上倒是沒火,但身上有很多的傷口,尤其是榮欣,她臉上的皮都裂開了,從肩膀上一直到額頭,被火燎的皺起來。
臉上的那層皮一揭開,她臉頰上的傷十分顯眼。
我這才明白,她身上的傷根本就沒恢複,這是被她掩蓋起來了。
白影攥着拳,沉聲道:“她臉上的皮是用剛出生十天的嬰兒制成的,先把嬰兒的血放幹,然後把身上的皮剝下來,跑進血裏,再将嬰兒的魂魄打散,把怨氣引入血中,就可使皮薄如蟬翼,貼在臉上,遮擋痕迹。”
我聽的一陣反胃,全身血衣冰涼,許是因爲生了小韓,現在最受不得就是聽見虐待嬰兒的事情。
齊林冷聲說:“她可真是夠狠的。”
我看着榮欣跑過來,攥着棍子,想要上前直接把她結果了,省的她出去再去禍害别人的孩子。
韓正寰攔住我,示意我往她身後看。
我擡眼看去,倒吸口冷氣,在朱雀門下,一個豹身雕翅鳥嘴牛鼻的怪物緩緩走出,他步伐很慢,鼻子裏噴着火。
走到朱雀門下面,就不再走,站着看着我們,目光裏帶着鄙夷。
榮欣先前沒反應過來,這是一個勁兒的哭,後來發現我們都看着她的臉,連忙捂住臉上的皮,狠狠的跺了兩下腳,轉身跑了。
榮家的弟子趕緊跟上去。
劉家的人猶豫半晌,也跟着榮欣離開。
不過,榮劉兩家的人都沒走遠,估摸着是等着我們把這東西弄死,再趁機進去。
韓正寰把我護到身後,跟我解釋說:“這是蠱雕,吃人噴火,你們要小心。”
蠱雕仿佛聽見韓正寰的話,喉嚨動了幾下,吐出一條斷腿。
我仔細看着它,最後在它尾巴下下面發現一張金符。
果然還是用符紙凝起來的怪獸。
不過這個比乾坤中的更高級,畢竟乾坤裏的怪獸根本動不了,隻能原地待着,而這個會動。
齊洵跟韓正寰說:“蠱雕鼻子中的火是三昧真火,你不要靠近。”
這東西能吃人,又能噴火對付鬼,也算是個全才,怪不得讓他來守着朱雀門。
韓正寰點頭,沉聲道:“我總覺得事情有些簡單,從外城進來,除了城門口的法陣之外,這城裏面竟然這麽安靜。”
我點頭附和,“我也想不通,我一直以爲東嶽城不說是白骨成山,也該有點孤魂野鬼啥的,可現在我除了牌樓下的三隻厲鬼之外,其他的什麽都沒看見。”
齊洵抽出軟劍,轉頭道:“你們等着我,我上去看看。”
他說完,快速的跑上前。
蠱雕本來就是用符紙凝成的,所以道法對他根本沒用,想要把它解決,隻能實打實的用劍砍。
齊洵的功夫算是厲害的,但對上蠱雕還是不行,我推開韓振好官,拎着棍子沖上去。
韓正寰叫我,我轉頭跟他喊:“你别過來!”
看我上去,齊林和白影也沖了過來。
一靠近蠱雕,身上就是一層的熱汗。
蠱雕像是豹子一樣,左跳右跳的避開我們,背上的翅膀更像是鋼闆一樣,被掃到的話,就是一道口子。
就是用武器擋着,人也會震的雙臂發麻。
它仰頭怒吼着,随着他的吼聲,朱雀門内的火勢更加厲害。
我避開蠱雕揮過來的翅膀,在地上滾了兩圈,來到它身後,揮着棍子朝着它尾巴下面的符紙過去。
“小冉,小心!”
齊林喊道,蠱雕感覺屁股後有人,已經不理齊洵他們,任憑他們的劍打在它身上,尾巴就像是鋼針一樣,朝着我抽。
我咬着牙沒躲開,把它尾巴吓得符紙挑下來,此時它的尾巴已經來到身前,卻在我身前停住。
我原以爲符紙拿開,蠱雕會消失,不想它突然暴躁起來,兩隻前爪子要來拍我。
韓正寰沖過來把我帶開。
蠱雕在原地亂轉,卻好像被困在一個圈裏,動彈不得。
随着一聲輕嘯,蠱雕跪在地上,身體逐漸燒起來火來,最後消失,隻在原地留下了幾塊木炭。
我鬼使神差的朝着朱雀門上看去,發現上面站着的人再次出現,哪隻眼睛似乎還眨了一下。
我不由得抓住韓正寰的袖子。
蠱雕一消失,朱雀門内的大火也滅了。
還沒等我們動,榮家和李家先跑過來,繞過我們,進了城。
白影氣的直罵娘。
我撿起地上的金符,想不通爲什麽剛才那蠱雕爲什麽在符紙被拿走之後,反而更厲害。
韓正寰解釋說:“可能是我們平常說的回光返照,蠱雕知道自己即将消失,這才調動起全身的靈力。”
我點點頭,牽着他的手往裏走。
朱雀門裏,以左中右三條路,齊洵說他帶着夏梅和夏榮走右邊的路,白影和齊林走中間的,剩下的左邊就是我跟韓正寰一起走。
韓正寰牽着我的手,我明明緊張的要死,他卻十分悠閑,過分出來遊玩散心一樣。
良久,他說:“牽着你的手,感覺真好。”
我心裏開心,面上卻沒說話。
他又說:“孩子媽,你就别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我扭頭,想要把手抽出來。
他把我攥的更緊,最後索性把我抵在牆上,直接親住我。
我瞪大眼睛,卧槽,這可是在東嶽城裏,他咋浪起來了?
我伸手推他好半天,但他動都沒動,反而吻得更加熱情。
于是,從外面跑進來的袁圓正好看了個正着。
“咳咳,我說,你們能不能出去再親?”他尴尬的說。
韓正寰離開我的嘴,卻沒動,直接說:“齊洵走右邊的路。”
“哦。”袁圓應了聲,笑呵呵的看我們一眼,轉頭跑了。
我抓着韓正寰,問他:“你過來,就是專門給我道歉的?”
他點頭。
我凝着他的眼睛,“不接受。”
他臉色一僵。
我終于忍不住笑了,推開他,繼續往前走。
過了一會,他追上來。
他的誠意我老早就收到了,以前都是我問三句,他說一句,今天他過來,碰見我不知道的東西,他居然主動給我解釋,還說得很細緻。
“丫頭,我習慣算計,如果我不會算計,當初根本活不下來,更别提在分魂後還能熬到現在。”他突然正經的說:“很多時候,我不光把你算計進去,我也把自己算計進去。”
“隻有這樣,才能讓寒天相信,我對他毫無威脅,我才有喘息的機會。”
我轉頭看着韓正寰,莫名的心疼。
他摸着我的頭,道:“所以,不要生氣,以後我會注意的。”
我抿唇,艱難的說:“嗯。”
聽到他這些話,心裏後悔極了,他已經這麽苦,我爲什麽還要跟他鬧脾氣呢。
我使勁的握着他的手,“以後,我再也不跟你生氣了。”
他笑着說:“好,夫妻一體,以前是我忽略這問題了,我忘記我的小丫頭現在已經能跟我共抗風雨了。”
我在他胳膊上捶了下。
“等等!”韓正寰突然拉住我。
我轉頭看他。
他臉色凝重,看着前面,帶着我慢慢後退,退後九步,他松口氣,“這裏有陣法。”
說完,他從地上撿起一枚石子,朝着前面一扔。
我隻聽見嗖嗖的幾聲,那石子落地的時候,已經變成石頭渣。
我仔細的看着兩邊的牆和地上的石闆,沒發現前面有什麽不同。
裂魂刃出現在韓正寰手上,“你在這裏等我。”
我點頭。
他謹慎上前,看着他走一步,我心跳一下,生怕他出事。
往前走了十來步,兩邊的牆上突然出現一個個小孔,一道道氣箭朝着韓正寰紮過去,與此同時,空中一個大網罩下來。
韓正寰臉色一凝,立馬退回來,饒是他動作快,袖子還是被割破了。
我心中詫異,這牆裏出來的東西竟然還能傷鬼。
而且,我發現這次牆上的氣孔還跟剛才扔石頭的時候出來的氣孔不一樣。
我想了想,路上撿起一塊大點的石頭,順着地闆扔過去。
石頭在地闆上滾着,一進陣裏,地闆猛地轉開,出現一條裂縫,正好把石頭漏進去。
鬼魂沒有重量,所以剛才韓正寰過去,地闆才沒反應。
韓正寰說:“這陣法不好破……”
他話還沒說完,我看着從路的那邊緩緩走過來一人,穿着白裙子,長發披肩,赤着腳。
等到她走近,看清她的臉後,我心裏一沉,“媽?”
在進入内城的時候,我已經遇見過一次,當時我一眼就能知道那是假的,但是眼前這個,我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走入陣法中,陣法根本沒動,在距離我們三十步的時候,她停下,朝着我伸出手:“丫頭,過來。”
我不由自主的想要上前,卻被韓正寰抓住,他對我搖頭。
我看看他,又轉頭看着那邊的母親。
她臉上帶着淡淡的笑,“丫頭,到媽這邊來。”
我掙紮着,身體卻不由自主的想要上前,我想要扭頭,讓韓正寰幫我,卻發現他離我越來越遠。
走到我媽媽跟前,她牽起我的手,在我臉上摸了一下,我腦袋裏一片空白,等我有意識的時候,已經跟她走過陣法,拐了個彎,來到一個院子裏。
我一看這院子,身體猛地繃緊,這是我和瘸子的家,是我們在村裏房子的模樣。
她讓我坐到院子裏的額石凳旁,笑着看着我:“不認識我嗎?”
我點頭,“認識。”
她給我倒了杯水,說:“看見這裏,親切嗎?”
“親切。”我說。
現在我的身體完全體聽她的話,我想要離魂都不行,整個人像被罩住了,根本掙脫不了。
也不知道韓正寰現在怎麽樣了。
“你不用擔心他,既然他是你喜歡的人,我便不會傷他。”她說。
我愣了下,理智上她的話毫無可信度,可我還是想要相信她,“謝謝你。”
她聽後笑的更加溫柔,眼中滿是憐愛,摸着我的頭說:“陪我坐一會,好嗎?”
看着她這樣子,我終于放松下來,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或許真的是我的媽媽。
“你爲什麽會在這裏?”我問她。
她神情寂寥,道:“我一直在這裏。”
看見她這樣,我竟也十分悲傷。
我猶豫半天,問她:“你真的是我媽?”
她說是.
“那我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姥和齊陽都說,你是被齊陽給……”我頓了下,接着說:“才有的我,還說你剩下我就死了,你爲什麽在這裏?”
說完,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應該問的委婉一些的。
她還是那麽溫柔的看着我:“他們告訴你的?”
“嗯。”
我這話剛說完,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聲道:“齊陽這個王八蛋,還有臉造謠說我死了。”
我被吓的沒差點掉到凳子底下去。
她罵完,又換上一臉溫柔的笑,“别害怕,媽沒罵你。”
我咽口唾沫,默默的往後退一下。
一提到齊陽,她整個人就殺氣騰騰的,“乖,告訴媽,齊陽還跟你說啥了?”
我終于想明白了,她這是跟齊陽不對付,當初把我生下來肯定别有隐情。
想到這裏,我瞬間堅定了,說:“齊陽還跟我說,他看不上你,是你纏着他的,還要跟他私奔。”
我把齊陽賣了個幹淨,“對了,他那會還找了個很醜的女鬼來假扮你,還給我看你在墳地裏,哭着求他留下來的畫面。”
我面上說的義憤填膺,其實心裏樂開花。
齊陽占着父親的名頭,我不能打不能罵,但我媽總能吧,不管我媽現在對我是啥态度,但她讨厭齊陽是真的,我再添把火,就不信下次再見到齊陽,她抽不死他。
我媽第二次拍桌子,“太過分了,這傻逼玩意兒。”
我縮縮脖子,說實話,還是有點幻滅的。
畢竟,我媽現在穿的特别淑女,臉上一直笑着,典型别人家的那種溫柔和藹的母親。
她看見我驚訝的目光,意識到不妥,把氣的都要飛起來的頭發摁下來,然後對我溫柔的說:“别害怕,媽沒說你。”
“媽跟你說,當初是齊陽哭着跪着求我留下來,還讓我跟他私奔,爲了讓我答應跟他結婚,足足纏了我一年。”
我:“??”
她看着我不大相信,點頭堅定道:“你要相信,就是這麽回事。”
說着,她摸着自己的頭發,道:“不然,就能他那磕碜樣兒,我才看不上他呢。”
齊陽長得磕碜?
不能吧,當時他剛來我們村的時候,我們那塊十裏八鄉的可是找不到比他更俊的男人了。
也不對,其實瘸子打扮一下,跟他差不多,但是當時瘸子太邋遢。
不過看着我媽期待的眼神,我隻能跟着她點頭。
她這才開心了,笑容更加真摯。
我又問:“那你爲什麽出了事?當時到底發生了啥事?”
既然是齊陽追着她不放,爲什麽她死後齊陽再也沒出現過,而且齊陽要真的追了她一年的話,爲什麽村裏人,包括我姥姥完全不知道。
至于齊家人,他們肯定不知道,畢竟真正的齊陽已經死了。
對,齊陽死了。
我猛地一驚,緊緊地抓住我媽的手,“你認識的是哪個齊陽?真正的齊陽已經死了。”
如果我媽媽認識的死去的那個齊陽,那我跟現在的齊陽可就不是父女關系。
我媽皺眉,“除了那傻逼玩意兒,還能有那個齊陽?”
“可是,我在榮家墳墓的暗河裏還看見一個齊陽的屍體,已經死了好多了。”我說。
她想了半天,說:“還是想不起來,你說的哪個齊陽。”
她說完這話,突然冷着語氣說:“你要記住,裏齊陽那傻逼玩意兒遠點。”
我鄭重點頭,就算是她不說,我也要離齊陽遠點。
我媽臉上的笑容消失,歎息道:“這些年讓你吃苦了,再忍兩天,媽媽一定讓你和我的小外孫過上好日子。”
“媽……”我猶豫好半天,終于還是叫了聲,在她期待的目光中,說:“你别逃避話題,你和齊陽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在東嶽城裏?“
她表情有些僵硬,有點想要逃的趨勢,我忙着摁住她的手。
她頓了幾秒,說:“其實,就是那些年的愛而不得,得到不珍惜,反目成仇,自相殘殺……”
我近乎絕望的看着她,“媽,你好好說話。”
其實我也看出來了,這可能是我親媽,但是她就是不打算對我說實話。
她幹笑兩聲,突然指着我身後說:“哎喲,你家那鬼來了。”
我沒動,直直的看着她。
她的手開始發抖,突然把我推開,表情一寸寸的開始猙獰。
我看得心驚膽戰,想要上前,她卻沖我揮手,“趕緊走,快走。”
最後一個字,是她從喉嚨裏吼出來的,聲音嘶啞。
在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韓正寰突然好出現,拽着我就跑。
我不想走。
“聽話,先離開這裏。”他緊張的說,
我回頭再去看我媽,發現她站在屋檐下,黑發飄揚,臉上挂着陰險猙獰的笑容,雙眼閉着,在她的額頭上憑空出現一隻眼睛,紅眼珠,跟我在朱雀門上看見的一模一樣。
“别看!”韓正寰反手捂住我,帶着我往前狂奔,可我媽始終在我們身後,不遠不近的跟着。
直到韓正寰帶着我拐了個彎,返回到朱雀門前,我媽才消失不見。
我腿一陣陣的發軟,問韓正寰:“爲什麽會這樣?”
他搖頭,“你母親像是被什麽東西控制了。”
“老鬼,我見過我那隻眼睛。”我指着朱雀門上的眼睛,說:“在進入洛水神陣前就開始頻繁的看見那隻眼睛,這次又在這裏看見。”
“而且,在外城的時候,我也看見了。”
韓正寰聽後面色凝重,“丫頭,朱雀門上的眼睛我的确是看見了,可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隻眼睛。”
我咽口唾沫,“嗯,我知道。”
我問過白影和齊林,她們兩個誰都沒見過。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朱雀門上的眼睛突然眨了下,然後門快速的合上。
門一關上,裏面的情景陡然變了,天空突然變黑,在正對着我們的小樓上,我媽一身白裙,額頭上的第三隻眼睛冒着紅光,氣勢洶洶。
她雙手擡起,打起一陣陰風,朝着我和韓正寰吹過來。
卧槽,剛剛還說因爲愛我,不會傷害我男人,現在就連我一塊揍。
我和韓正寰忙着避開,發現這裏一根根藤蔓從地闆縫隙裏快速的往上生長。
齊洵等人也跑過來,看着城樓上的我媽,個個面色凝重。
這時候,袁圓說:“哎呀,這白衣姐姐長得跟小冉真像。”
講真,我媽看着比他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