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那女人先轉身離開,這一場無聲的對峙才算是結束。
“你還是忘不了沐然?”我問她。
她緩緩搖頭,“不,現在是單純不喜歡這女人看我的眼神,你瞧着吧,稍後的比武,有的看了。”
等到比武令牌分發完畢,榮欣又說:“今天已經晚了,我們給各位安排了住宿的地方,有免費的,也有需要用符紙去換的,全屏各位的喜好,明天九點,比賽正式開始,在比賽期間,各位隻能呆在這裏,不能随便離開,失敗者會有榮家子弟帶你們離開。”
我們跟着榮家的人來到免費住的地方,沒差點被笑出來。
虧榮家拿得出手。
這免費的地方就是在空地上架個棚子,在棚子裏放一堆的稻草,上面扔着幾床破棉被。
現在雖然是夏天,卻是雨季,誰在這樣的地方,這不是找死麽。
不過讓我拿自己的符文去換住的地方,我又有點不願意,想了想,打算湊合一晚上。
卻不想白影和齊林拽着我,非要去看看需要用符紙來換的地方,條件怎麽樣,還想看看這裏的夥食。
我一想,更是覺得榮家奸詐,這住的地方能湊合,吃總不能,無論願意不願因,都得獻出來幾張符紙。
他們這是拿着東嶽城當幌子,明目張膽的搶奪他人的道法。
我跟着白影他們來到榮家準備好的地方,發現那地方這地方還分個三六九等,低級符文換來的住宿就是低矮的平房,中級的是比較的平房,三間一院,裏面有洗澡的地方,而高級符文就是樓房單間。
超市和食堂也是按照這個道理,劃分的很詳細,低級符文連個炒飯都吃不上,就是稀粥。
看了一圈,我都有些佩服榮家,連還真厚。
參加的道士們都是沖東嶽城來的,明後兩天又都是比武,他們自然要吃好睡好,所以我們隻是參觀一圈的功夫,無論是樓房還是平房,都已經被訂走了。
不管願意不願意,有個幾十人得去擠棚子。
有房子的事情在先,到了晚飯,就再也沒人舍不得符紙,都争先恐後的去那符紙換飯吃,生怕晚了連飯都吃不上。
我默默的站在人群後,看着他們擠,真心的有些佩服榮家,這是拿東嶽城吊着大家,來竊取各門派的道法。
我怔愣的時候,齊洵端着好幾個盤子出來,夏榮跟在他身後,說:“還不吃飯來?”
我回過神來,确實餓了,想了想,耳根泛紅的說:“明天我去換吧。”
總不能一直讓齊洵用他的道法去換。
誰知道齊洵神秘的笑了聲,帶着我走到事先占好的桌子前,小聲說:“這事,還隻能我去。”
我不解的問:“爲什麽?”
他道:“榮家想要道法,那我便給他道法,可他得到能不能用,可就另說喽。”
我有些回不過神來。
夏榮笑着說:“大師兄自己創出很多的道法,看着精妙,但實際操作起來卻極爲繁瑣,而且效果十分的不明顯。”
我對齊洵豎起大拇指。
白影納悶的問:“你沒事研究那種符文幹啥?”
齊洵道:“現在在外面行走,得學會裝,許多來找道士的都是有錢人,就算是普通撞邪的小事,你也要打起精神來,弄個複雜的程序出來,不然你一張符紙貼在人頭上,事情是辦了,效果也有,可人家不信呐。”
我聽後若有所思,仔細想着确實是這麽回事。
他搖頭歎息道:“所以我便鑽研出許多過程複雜效果卻不大明顯的符文來,遇見普通的鬼魂來裝下場子。”
齊林猶豫着問:“我可算是知道爲什麽在道上想要找你幫忙,價錢那麽高了,合着就是這個原因。”
齊洵笑了,“對,就是這個原因,我過程看着邪乎,收錢還多,卻有很多人要找我辦事。”
這些事,确實是齊洵說的這樣,我以前在村裏幫人驅邪下葬啥的,也要裝一下,起碼本來要走五步,吟三句頌詞,我要是真是這麽做了,主人卻不開心,而我走個十來步,弄個十幾句頌詞,他們反而更放心。
最後,齊洵笑着說:“你且等着吧,榮家這次算盤打得響亮,确當天下道士都是傻子麽?敢來這裏的,都是有才學的,蒙騙榮家個十幾日不在話下,他們想要奪取人家的道法,不容易。”
聽齊洵這麽一說,我心裏好受很多。
他又看我一眼,打趣說:“你就别皺着眉頭了,我已經換好房子了,是中等平房,但洗漱什麽的都挺方便,先對付幾天。”
“嗯。”
我喝口湯,想了想,說:“要不,明天還是我去換吧?我被榮欣盯上了,不拿出幾張真的符文來,她一定會盯着咱們,到時候露餡可就不好了。”
他想了想,說可以。
吃完飯,我們直接來到齊洵換好的房子,雖然裝修簡單,但家具該有的都有。
我躺在床上,腦殼一陣陣的疼。
榮家這次的絕對不會那麽簡單就把入城令牌給我們,比武刷下去一批人,剩下的一批人隻能在路上動手,不然進了東嶽城,一切可就不是他們能控制得了。
雖然東嶽城的鑰匙在榮家手裏,但他們已經百年沒有進去過,東嶽城裏面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樣子,恐怕他們也不知道。
所以,今天來參加的道士們想要平安的抵達東嶽城外面,最好的辦法就是歸附榮家和劉家。
我心思急轉,看來明天要打起精神來,榮欣似乎認出我來了。
這也不奇怪,當時我雖然戴着口罩,但是上半張臉都露在外面,認出來也不奇怪。
不過,韓正寰既然把我推出來,按照他的死德性,這一路肯定早就做好防範,又有齊洵在,應該不會出大事。
想到這裏,我吐出一口濁氣,在床上翻了幾下,最後罵了韓正寰幾聲,才睡去。
半夜,我本能的往身邊摸,觸手所及都是冰涼的床,摸了半天也沒摸到我的小熱團子,我倏地清醒,開燈,要下地去找小韓。
等穿好鞋,我這才意識到,我在終南山下,小韓跟着韓正寰留在了皇天。
我把額頭的冷汗擦掉,呼出口氣,好半天才緩過來。
經過這麽一折騰,我也睡不着了,索性就那麽坐到天亮。
早上吃完早飯,我們來到比武的高台,已經有人在上面比劃,但卻是榮家和劉家的子弟。
榮劉二家十分奸詐,把正經來參加的道士都安排最後一天,前兩天都是他們的子弟。
白影嗤笑道:“他們到底是有多卻道法,竟然想出這麽個法子。”
她一句話點醒了我。
我轉頭,抓着她的手說:“對,榮家和劉家肯定出來個問題,不然他們不會吃相這麽難看。”
我記得榮斌跟我說過,榮家是大家族,修道曆史悠久,他們家的符文肯定比我們這些散道士要多,可現在他們不擇手段的來奪取我們的符文,隻能說他們自己的出了問題。
隻是,到底是什麽樣的問題,才會讓他們放下身段,用這麽不入流的手段來搶奪别人的道法呢?
他們自己比試,唯恐自己的道法比我們學了來,所以都是用功夫打架,看了兩個多小時也沒見着他們用一張符紙。
怪沒意思的。
我們三個不再看,趁着人少去食堂和超市換了飯菜和零食酒水回去吃。
在超市碰到榮欣,她一看見我,反射的摸了下臉頰,然後狠狠的瞪我一眼,經過我身邊時,惡狠狠地說:“你等着,第三天的時候,我一定弄死你。”
我現在聽着她的話,一點都不害怕,挑眉道:“弄死我?你身後的人同意?”
她語塞,甩袖離開。
我心中苦笑,看看,韓正寰把我放進來,到底還是有他的用意。
榮家的人知道我,甚至是忌憚我。
我歎息一聲,現在看來我倒是能活着進入東嶽城了。
兩天後,榮家賺夠了符文,終于開始安排外面的道士比武了。
我早早地就去了,想要看看真正的道士比武。
第一場對陣的是榮家和一個袁圓的道士,這人叫圓,卻是瘦高的,脊背挺直,對榮家搶奪道士的符文十分不屑,所以這幾天都是住在免費的棚子裏,啃着自己帶來的幹糧,但兩天的折磨卻并沒有讓他露出一點頹廢疲累的姿态,反而站得筆直。
我不由得對他敬佩起來。
他的武器是一把大刀,瘦高的身材把一把大刀耍的虎虎生風,不經意看,不像是他刷刀,倒像是刀耍他。
這人并不是空有傲骨,本事十分厲害,不過三招,就把榮家的子弟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末了,他把大刀杵在地上,斜眼看着榮家的人:“枉你們自诩爲大家族,竟然公然幹些劫匪的勾當,真是丢祖師爺的臉。”
說完,他背着大刀跳下高台。
有人問他是不是要退出,他大手一揮,橫眉道:“爲什麽要退出?這入城令牌是我憑本事得來的。”
我聽着這人的話,倒是很是有意思。
不過他也沒走,反而杵着大刀站在一邊,說是要看看榮劉兩家接下來怎麽不要臉。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笑着問他:“你就不怕他們殺了你?”
他聽見這話,雙眼一亮,大聲說;“殺了我?我是應榮劉兩家的邀請來進入東嶽城探秘的,若是死在東嶽城外面,必定是他們兩家下的手,這麽一來,就可看出榮劉二家可是從來就沒動過讓人進入東嶽城的心思,就是借着東嶽城在斂符紙,卑鄙。”
我聽着他說話,笑的更歡了,要論臉皮厚,胡攪蠻纏,這人比白影還要厲害。
就這麽幾句話,已經絕了榮劉半路截殺他的心思,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榮劉爲了自己的名聲,怎麽也得讓他進入東嶽城。
其實,先是他這種做法要是放在往生門或者陽明洞的身上,才不管什麽名聲,直接弄死。
末了,直接說他自己不争氣,死在半路。
偏偏,榮劉自诩大家族,十分注重自己的名聲。
他說完這話,對我咧嘴一笑。
跟他說完話,榮欣突然站上高台,指着我說:“陸冉,我跟你比試。”
我轉身看着她,半晌點頭,一步一步走上高台。
她嗤笑道:“這高點的台子你都跳不上來,真是蠢笨。”
我沒跟她計較,拿出棍子,擺出架勢來。
她冷笑着,撸起袖子,我這才看見她手腕上帶着個弓弩。
我都懷疑,要是情況的允許的話,他肯定會帶把槍在身上。
她挑眉,“來呀。”
我看着泛着寒光的箭頭,緩緩笑了,“好啊。”
我話音剛落,卡擦一聲,她手腕硬生生的被人折斷,我快步上前,一腳踢在她的肚子上。
她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抱着胳膊哭嚎。
葉勳昊走到我身後,靜靜地站着。
“你使詐?”榮欣的臉已經疼得扭曲了。
我冷聲道:“許你用弓弩,就不許我用鬼?”
我說着,蹲下身,低聲說:“我要是你,就直接放出一箭,死了拉倒,像你這樣想要打壓我的氣焰,又不敢下狠招,隻能是自己找抽。”
我說完,跳下高台。
榮欣狠狠的盯着我。
那個跟沐然護着的女人長得一樣的女人走上台,吩咐人把榮欣帶下去,笑着說:“這一場,陸冉勝。”
她說完,目光一轉,道:“不過陸冉這場比試也提醒了我,在規定中并沒有不能使用道鬼,如此,下一場我就獻醜了。“
她說完,拿出符紙一揮,一小鬼站在她身後。
那小鬼臉色青白,眼白昏黃,眼珠卻泛着詭異的紅,打扮還是古時小孩的打扮,看着是個死的有些年頭的古代鬼了。
還有那周身的煞氣,看着就不好對付。
我看着她的目光落在齊林身上,心理咯噔一下,想要跟齊林别去了活着我讓葉勳昊幫她,卻見齊林對我擺擺手,說她沒事。
果然,下一刻那女人媚笑着說:“梅華願與齊林小姐一戰。”
齊林雙眼微眯,看着那女人,也笑着說:“當然可以。”
然後姿态潇灑的跳上高台。
我看着那小鬼臉上的陰森的笑容,突然明悟,怕是今天他們最想除掉的是齊林。
沐然身後的女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我擔憂的看着齊林,卻也不得不承認,她跳上高台的動作比我要潇灑,有點氣人。
我暗搓搓的後悔,剛才我也應該跳上去,多拉風。
白影看出我的想法,笑着說:“要不,等下我的比試你替我去?”
我哼了聲。
齊林站在那梅華對面,看了眼她旁邊的小鬼,淡聲道:“要打就趕緊的,看什麽看。”
我聽得一愣,齊林啥時候這麽霸氣了。
等到看到齊林出招的狠辣和鞭子上充足的陽氣之後,眼睛不由自主的紅了。
極陽人,離死越近越是厲害,陽氣越重,普通的厲鬼都不是對手。
梅華跟小鬼配合的很好,一度将齊林逼到圓台邊緣。
最後,齊林冷笑兩聲,咬破手指,将血抹在鞭子上,直直的朝着梅華抽過去。
小鬼要來攻擊她,她也不避開,
在那小鬼抓到她的胳膊時,她手上突然出現一枚桃木釘,反手拍在小鬼的身上。
鞭子抽在梅華的臉上,直接抽出一道血印子。
齊林在她的尖叫中收回鞭子,冷笑着說:“你也就是這點本事。”
她說完,把手上的桃木釘扔在地上。
看見那桃木釘,我才明白她這次爲什麽有恃無恐,這可是在鎮屍棺上釘了千年的桃木釘。
别說是攻擊,就是拿在手裏也能震懾厲鬼。
現在她用完就随便丢在地上,好壕。
齊林羞辱完梅華,轉身跳下台子,我看見梅華目露兇光,擡起手對着齊林。
齊林似乎有感覺,反手又是一鞭子,不單是抽在了她的臉上,還把她手上的東西抽掉了。
她手上竟然是一柄小手槍。
齊林譏諷道:“這就是你們榮劉二家,弟子的氣度,果然是大家族。”
人沒殺掉,還惹來一身腥。
榮家和劉家的人趕緊上台安撫。
我看着劉家的人裏閃過一道身影,眼前一亮,劉家。
把齊林變成極陽人的那家也是劉家,我本來隻是懷疑,但我剛才看見我當初放走的那孩子從劉家的人裏跑走,看來他們就是一家人。
我想到這裏,心裏有了計較,這次不單單要進入東嶽城,還要打探出劉家的底細來。
劉家比榮家還要神秘,這事明明是雙方都占便宜的事情,但一直是榮家上竄下跳,沒有劉家啥事。
看見齊林過來,我肉疼的說:“林子,那個桃木釘是可以循環利用的。”
她沒好氣的看我一眼,“我那一盒子,明天給你送一把過來。”
現在的齊林,少了之前的畏首畏尾,一言一行更加張揚,反倒是有幾分小時候,那個身穿紅衣的小女孩的架勢了。
看來,她已經從齊家落敗的陰影中走出來。
前兩年,齊家落敗,她從雲端跌下來,雖然沒哭沒鬧,但卻比從前低沉很多。
如今,看着她眉眼中的張揚,我似乎又見到那個指着我的鼻子,讓我離杜衡遠點的嚣張少女了。
接下來是齊洵和白影的比試,他們現在還沒被惦記上,所以都是平安度過,得到了入城令牌。
普通道士的比試又進行了三天才結束,聚集在這裏的一百多人被刷下一半,又加上榮劉二家的子弟,一共八十來人拿到了入城令牌。
本以爲那道令牌後,榮家會派人送我們過去,這樣他們要是看不慣誰,也會在路上動手。
不曾想榮家代表慢悠悠的說:“我們本來已經準備好車輛,從大巴車到各色轎車都有,具體坐什麽車由各位拿出的符文決定,可是考慮到最近道友們覺得我榮劉兩家在搶奪各派的符紙,所以……”
他看着衆人,道:“所以,我們家主想了又想,還是把地圖給各位道友,你們自行過去吧。”
說完,就吩咐人分發地圖。
他這麽一說,在場的人差點用眼神把袁圓給殺死。
袁圓高深莫測的笑着,眼中帶着譏諷。
榮家這意思就是,我們本來送你們過去的,但你們不是罵我麽,那就把地圖給你,你自己去罷。
我倒是覺得他們這個完全是個托詞,他想在路上解決些道士倒是真的。
而且,他這麽一說,讓剩下的道士也不那麽團結。
有我在,白影和齊林自然跟着我一起,我看着齊洵他們過來,敢要說出發吧,就聽夏梅不滿的說:“她們爲什麽跟我們一起?”
說着,她瞪了眼白影和齊林。
還沒等白影這個嘴炮上場,就聽齊林淡淡地說:“我們怎麽不能跟你們一起?”
“這還讓我說出來?你們是往生門的,我們是皇天的,本來就不是一個門派,再說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你已經被榮劉二家恨上了,帶着你一起,隻會拖累我們。”她嘲諷道。
齊林恍然大悟,道:“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
她說着,走到齊洵跟前,抱着他的胳膊,睨着夏梅:“我姓齊,按照族中輩分來看,齊洵是我和小冉的哥哥,我跟他走在一起,有什麽不行?”
“哥……”她不等夏梅反應,扭頭就朝着齊洵甜甜的叫了聲,“你說,我能不能跟你一起走?”
齊洵眼角直抽,輕咳一聲,道:“陸冉和齊林的确是我妹妹,她們跟咱們一起走。”
“可是往生門……”夏梅不依不饒道。
齊洵看了她一眼,說:“要真的是說門派,小冉還是往生門的門主,你敢說不讓她跟着一起走?”
夏梅恨恨的甩手,轉身離開。
這本來是一場不大好聽的勾心鬥角,不想被夏榮給一句話給打破:“大師兄,小冉說你妹妹,可他又是禁地那位祖宗的媳婦,這麽一算,你是禁地那位的哥?”
他說完,自己都覺得的驚悚了。
空氣突然安靜。
對哦,要是這麽算的話,齊洵還真的是韓正寰的哥。
齊洵嘴角忍不住上揚,中途又忙着壓回來,忍着笑說:“或許,可以這麽算。”
我們要出發的時候,袁圓突然跑過來,說他現在被好多人盯上了,要投靠我們,如果能平安進入東嶽城,到時候給我們免費記憶三十張符文。
齊洵欣然同意。
我一看齊洵那樣,就知道他爲的不是袁圓承諾的三十張符紙。
現在人手一手機,記不住我拍下來啊。
一路上袁圓也很友好,背着大刀走到前面,倒是讓不少投靠了榮家的人不敢對我下手。
前半路無波無瀾,到了後半段,盯着我們的人越來越多,我知道榮家和劉家要下手了。
他們能允許我進入東嶽城,但肯定是要想法子控制住我,人質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當我們被一群帶着口罩帽子的道士圍住時,袁圓感歎道:“我原以爲跟你們就沒人敢來打我的主意,現在一看,人家本來就不想打我的主意,一開始盯着的人就是你。”
我笑了笑,“一根繩上的螞蚱,别想着蹦跶走。”
我看着一輛越野車開過來,心裏有了法子。
可當我看清上面的人後,心中驚詫,榮二竟然自己來了。
榮二從副駕駛上站起來,梅華站在他身後,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們。
“陸冉是吧?談筆交易如何?”他不屑的看我一眼,說。
我搖頭,“不談。”
他雙眼微眯,“那你是找死,梅華!”
他話音一落,從梅華身邊竄出個小鬼,朝着我沖過來,與此同時圍着我們的道士也開始進攻。
我拿着棍子迎上那小鬼,發現他比之前厲害很多。
梅華也沖過來,招式狠辣,齊林擋在我跟前,攔住梅華。
這小鬼很是難纏,我手中的符紙竟然沒有辦法傷他,
他咯咯的笑着,嘴巴大張着,嘴裏竟然沒有舌頭。
最後,我索性放棄符紙,直接用拳頭來揍他,反正我也算是半個鬼,他打在我身上,我疼,我打在他身上,他也疼。
他不忌憚這棍子,而且這根棍子對着他也發揮不出力量來,就隻能當個普通的棍子使。
我正跟他打的難解難分時,就聽袁圓突然大喝一聲,“祖師爺助我除鬼!”
說着,我就看見他那柄大刀朝着我們砍過來,我忙着避開,卻還是被那大刀帶起來地陰風刮得臉疼。
小鬼想要躲開,卻被我用棍子攔住,正好被大刀砍到脖子。
鬼魂沒有實體,大刀直接從他的脖子上切過去,他身形一虛,身上的鬼氣瞬間消散。
梅華似乎很重視這個小鬼,竟然拼着被齊林一巴掌扇在臉上,也要救下那小鬼。
她從兜裏掏出一張符紙,将小男孩收走,轉身就要往榮二那邊跑。
袁圓暴喝道:“休想逃!”
說完,大刀在空中掄了個圈,朝着梅華砍過去。
就在大刀要砍入梅華的腰上時,一老者憑空出現,抓住他的大刀,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我心中一凜,這人功力很深,顯然是修道多年的,隻是他身上沒有一點浩然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