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上昆侖擡屍體的經費,就是他出的,又經過他的運作,屍體也就落在了他的手上。
這麽一說,當初的幽林被毀時間,江行舟倒是成了江家唯一的受益人。
我仔細回想着他今天看見我時,眼中的冰冷和漠然,隐隐有個猜測,他對我的仇恨并沒有那麽多。
回到住處,白影氣得不行,在外面怕人聽見,現在關起門來将江行舟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一遍。
最後,她拍着桌子說:“小冉,虧你把他當朋友,他就是這麽陰人的。”
我被她說的一愣,把江行舟當朋友?
我有心想要解釋并沒有,但看白影那毫不掩飾的同情,我覺得還是不說話了。
齊林從外面進來,拿着手機說:“小冉,爺知道咱們回來,說想要見見你。”
我猶豫片刻,說:“行啊,明天下午我過去。”
她點頭,給那邊回了個電話。
當晚,我把小韓同志哄睡後,就坐着等電話。
十一點半的時候,電話終于響了。
我接起,那邊沒人說話。
就這麽幹熬了好半天,那邊才聲音:“陸冉,你就沒什麽要求我的?”
說話的是江行舟。
我說:“你想讓我求你什麽?”
他在電話那邊冷笑兩聲,“綠水酒店,三零一房間,明天上午十點,我等你。”
說完,他也不管我答不答應,直接挂了電話。
我拿着電話,有點懵。
綠水酒店?
咋不叫綠帽子酒店?爲了引誘我對不起我家老鬼,居然找了這麽應景的地方,他也是費了心思了。
我轉頭看着小韓同學躺在床上睡得香甜,伸手在他鼻子上捏了下,看着他有要哭的意思,又忙着拍着他哄。
也不知道韓正寰回來看見這孩子,會是什麽表情?
我躺在他旁邊,帶着笑睡過去。
剛睡下沒多久,小韓突然大哭出聲,我猛地驚醒,注意到無奈轉瞬即逝的鬼氣。
目光一冷,我直接把上次瘸子用來暗算韓正寰的棍子拿出來,擺在床頭。
杜紅光說這是個好東西,上等法器,而且是裏面不會封着東西的那種。
我這才安心的帶着。
而且我暗搓搓的用小韓同志的血試過,沒啥反應。
畢竟,小韓的血比我的還管用,韓正寰把我的血給封了,我隻能用他兒子的。
父債子償嘛。
不過,白影他們知道後,很是心疼小韓,連着一個星期對我都沒好臉色,仿佛我就是個惡毒的後媽。
其實,我隻是用了一滴而已。
許是受到驚吓,小韓在我懷裏哼唧一會,居然不睡了,瞪着那一紅一黑的一對眼珠,瞅着我一個勁兒的笑。
我也是最近才發現,他那紅眼睛,看不見别人,卻能看見我。
爲此,我還讓葉勳昊在他跟前飄了好幾回,又抓了兩個厲鬼來試試,他都不動,隻有看見我的時候,才會動。
我在他額頭親了口,無奈的說:“我的小祖宗,你還不睡?明天你老娘還得給你去讨你那死鬼老爹的眉心骨呢,你就别折磨我了。”
我說完,他笑的更歡快了。
我歎息一聲,忍不住他在臉頰上親個不停。
以前想起當媽,總是害怕,現在看着孩子就躺在我身邊,就有點無師自通,總想把最好的東西捧到他跟前。
早上吃完飯,我把孩子托付給白影和齊林,又在家裏布下法陣,留下葉勳昊守在暗處,這才出了門。
來到綠水酒店三零一房間時,江行舟已經到了,并且洗完澡,穿着睡袍坐着喝茶。
我坐到他對面,看着他可以露出來的胸膛,笑着說:“江行舟,趕緊把衣服扣好,别丢人現眼了,韓正寰無論是身高還是胸肌都直接秒你,你沒有美男計的資本。”
他被我氣得差點摔了杯子,片刻後冷笑着說:“那你來幹什麽?”
“來看戲呀。”我說。
他的視線毫不掩飾的掃過我,我拼命忍着,才沒把他暴揍一頓。
“不如,咱們一起來場戲?”他看着床,意有所指道。
我起身,走到他跟前,勾唇笑道:“江行舟,你知道我是幹什麽的麽?”
他一怔,臉色有些不自然,開始往後退。
“還記得乾坤裏有啥嗎?”我又說。
他已經猜出來了,臉黑如墨,轉頭要叫人,我拿出一張符紙一甩,屋子裏黑了一瞬,立馬恢複原樣,隻是在江行舟身後站着個妖媚的女人,媚眼如絲,一颦一笑,風情萬種。
既然江行舟想要在床上來場戲,我總不能不答應。
“這人,是你的了。”我朝着那豔鬼說。
豔鬼伸出殷紅的小舌舔了舔嘴唇,嬌聲應了,上前纏上江行舟。
我冷笑着退出門外,站在走廊上聽着裏面的聲音,看來戰況挺激烈。
在裏面的聲音進行到最高潮的時候,我手機響了。
接起,那邊杜衡聲音裏帶着怒氣:“小冉,江行舟那玩意兒昨天連夜把人轉移了。”
我動作一頓,攥着手機的手緩緩收緊,片刻後呼出口氣,“知道了。”
江行舟果然還是那個江行舟,夠狡詐,他這是早就料到我會過來拖住他,然後讓杜衡去劫人,所以連夜把韓正寰的身體給轉移了。
杜衡離開這裏有一段時間了,之前的人散的散,死的死,現在也沒幾個人願意幫他。
看來,還是得想辦法讓江行舟自己把藏着韓正寰身體的地方供出來。
我正想着,突然聞到一陣煙味,轉頭一看,一人站在我不遠處,正叼着根煙。
這人眉目冷硬,看着就不好惹。
他走到我跟前,說:“陸冉?”
我點頭,“你知道我?”
“聽人說過。“他道,看了眼房門,又道:“想不想整垮江行舟?”
我不由得警惕起來,暗暗皺眉,“你什麽意思?”
他剛要說話,我隻聽屋内慘叫一聲,然後房門猛地被拉開,江行舟直套着條褲子,手上拿着一柄桃木劍,氣勢洶洶的出來。
我看了眼他手上的劍,是把好劍。
他原本要對我舉劍,但看見站在我身邊的男人後,動作頓住,雙眼微眯:“榮斌,你怎麽在這裏?”
那叫做榮斌的男人笑了聲,吐出口煙圈,道:“我來看你熱鬧。”
江行舟被氣得握劍的手都開始抖。
過了好半天,他緩緩吐出口氣,看着我,語氣陰狠:“陸冉,你等着。”
我很不怕死的說:“哎,我等着。”
他被我氣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擡劍就要朝我打過來。
在我身邊的男人立馬跳開,用行動證明,他确實是來看熱鬧的,一點英雄救美的意思都沒有。
我:“……”
見此,江行舟更是有恃無恐,朝着我劈過來。
我目光淩厲,伸手攔住他的劍,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江行舟,你最好好好享受現在你能要挾我的日子,一旦你失去了要挾我的籌碼,我一定把要扒下你的層皮來。”
“你就不怕你的孩子出事?”他冷聲說。
“怕,怎麽不怕。”我說。
他面上又帶了笑意。
我手上用力,聲音很輕,“就是怕他出事,我才忍到現在,不然,我早就弄死你了。”
他的笑容消失。
“在害我的孩子之前,你最好好好想想,現在也就是他能讓我有所顧忌,要是沒了他,我不但要把你們江家現在的活人殺死,我還能讓你們永遠都無法輪回,生生世世的受折磨,讓你們江家絕子絕孫。”我一字一句的說。
江行舟咬牙切齒,“陸冉,你敢?”
我松開他的脖子,反手就把他的胳膊給卸掉,“有什麽不敢,我連鬼子都敢生,又有什麽不敢?”
看到他眼中有了害怕的神色之後,我才松開他。
往屋裏看了眼,那豔鬼早就被他打的魂飛魄散,可惜了一個美鬼。
我冷哼一身,轉身離開。
走到電梯前,我聽着江行舟在後面大吼,“陸冉,你一定會後悔,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我等着。”我說完,進了電梯。
誰知電梯門要合上的時候,一隻腿突然伸進來,随後,榮斌笑着進來。
我目光森冷,平靜的看着他,成功的把他臉上的笑容那礙眼的笑容看得消失,這才舒服些。
“陸冉啊,咱們可以交個朋友。”他笑着說。
“交朋友的條件是什麽?”我問他。
他指着電梯的門,道:“比如一起對付外面那人,比如幫你找你想要的東西。”
我審視他半天,還是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麽意思,索性笑笑,說:“我考慮一下。”
他也沒再強逼,而是說起江家現在的情況,我這才知道原來江家已經壟斷了市裏的道士活動,就連皇都都落在江家手裏。
而且,江家很會做人,手底下的道士待遇十分優厚,并且還做了些爲民的好事,更是幫着公家解決了不好靈異案件,現在在市裏和附近的村鎮威望很高。
看着我臉色越來越沉,榮斌又笑了,“陸冉,想開點,也認清現實,現在這裏早已不是你們組織的天下,跟沒有齊家啥事。”
我看了他一眼,想不通他這麽個粗狂的男人長相,爲啥總要學那花花公子的笑容,分外不協調。
等我跟榮斌分開,上了出租車之後,我才發現自己的手有些抖。
我沒回家,直接去了療養院,去看齊爺爺和陸長風。
跟他們也有一年沒見,我本以爲他們過得還不錯,可等我來到療養院,看着那倆抱着象棋打架的倆老頭,還是驚住了。
他們還是住在一間房,卻像是不認識對方一樣,更不認識我,整個人都是糊塗的。
說是得了老年癡呆,我趁着護士不在,仔細的給他們檢查一遍,才發現他們的魂魄受損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是有人把他們變成這樣的。
齊爺爺還好些,搶到象棋後,就抱着象棋滿意的睡大覺去了。
陸長風卻迷茫的看着我,叫着姥姥的名字,我一上前,他就吓得躲到床底下,還指着衣櫃,說是有人在裏面。
我心中一凜,攥緊那根木頭棍子,走到衣櫃旁邊,誰知道還沒等我打開衣櫃,陸長風突然從床底下跑出來,從我手裏搶過那棍子就扔在一邊,這還不解氣,還要拿着拖把上去打,一邊打一邊踩。
我驚訝過後,站在一邊無奈的看着,踩得那麽髒,我可怎麽用?
等到他冷靜些了,我才把他攔住,然後打開衣櫃,裏面除了幾件衣服,再也沒有别的。
衣櫃一打開,陸長風又鑽到床底下,瑟瑟發抖。
我看着他們,心裏也是難受,兩個老人都這麽大年紀,身邊也沒人照顧。
可是,我卧床休養那段時間,給陸長風和齊爺爺打電話,他們兩個的神志還是正常的,電話裏還讓我好好養胎,不用管他們,他們在療養院挺好的。
而且,昨天齊爺爺給齊林打電話,也沒聽齊林說齊爺爺不對勁。
想到這裏,我心中一涼,不會把我叫過來,就是爲了支開我吧?
我忙着撿起地上的棍子,就往外跑,誰知剛出房門就見到齊林和白影抱着小韓過來。
看着小韓沒事,我這心才放下,上去把小韓接過來,問她們是不是發生啥事。
齊林點頭,說:“你跟杜衡都離開後,就總有人可以從門前經過,我跟白影覺得事情不對勁,就讓葉勳昊弄了個鬼打牆掩護我們離開,我倆也不敢去人少的地方,就抱着小韓在市區裏轉,瞧着時間差不多了,這才過來的。”
白影說:“那些東西不好對付,我和林子在葉勳昊的掩護下出來,可沒走十分鍾就被發現了,這些人身手還挺厲害,一直逮着我倆不放,我們好不容易才甩掉他們。”
我心情更加沉重,“依你看,是人是鬼?”
“人,厲害的人,無論是道術還是身手,都不在我之下。”白影說。
白影的功夫和道法在現在的道士裏面都是出挑的,一般沒人弄得過她。
我點頭,跟齊林說:“你進去看看齊爺爺吧。”
齊林臉色一僵,也猜到一定是發生啥事了,走到門口的時候沒差點被絆倒,三十分鍾後,她哭着從裏面出來。
我帶着她們走到僻靜處,把我剛來那會發生的事情跟他們說了,“我姥爺似乎認得這根棍子,他剛才一看見就沖過來,又是踢又是打,像是有深仇大恨一般。”
“小冉,之前咱們打電話都是好好的,怎麽會突然這樣?”齊林說。
白影突然抓着齊林的手,“你再打個電話。”
齊林一愣,臉刷的白了。
我也是心頭一跳。
她哆嗦着撥通齊爺爺的号碼,半晌電話被接通,齊爺爺慈愛的聲音傳來,“怎麽了?林子。”
我們三個面面相觑,轉頭就往病房跑,等我們來到病房外面,就看見齊爺爺正抱着象棋睡覺,根本沒有醒來的迹象。
電話那頭,齊爺爺還在笑着說話,“林子,你有事啊?”
一瞬間,我感覺後背全是冷汗。
我正不知道是應該挂電話還是繼續陪着對方演戲的時候,小韓突然嚎啕大哭。
我忙着低頭,卻發現他那隻紅眼珠不住的往病房裏看,臉色漲紅,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明顯是被吓到了。
他這一哭,電話那頭靜默幾秒,直接挂了電話,病房裏的陸長風從床底下鑽出來,站在房門口,笑嘻嘻的看着小韓。
小韓本來哭的都快抽過去了,一看見陸長風,那隻紅眼睛又不動了,隻剩下那隻黑眼珠看着陸長風,哭聲漸停了。
陸長風顫抖着伸出手,大概是想要抱小韓,但伸到半空,又猛的收回去,神色驚恐的看着我們身後的牆,臉上的肌肉都開始抽搐。
我轉頭看去,卻什麽都沒發現。
小韓看着陸長風這樣,卻咯咯的笑起來。
聽見小韓的笑聲,陸長風的臉上的表情好看很多,人看着也恢複些神志,看着我說:“丫頭,你來了?”
我點頭。
他嗯了聲,然後轉身跟齊爺爺說:“齊老頭,丫頭來了。”
齊爺爺也在小韓的笑聲中醒過來,對着我們點點頭,然後跟陸長風說:“殺一盤?”
陸長風應着,二人開始下棋。
我看着他們兩個,心裏那種驚悚的感覺越來越重。
等到小韓不笑了,他們動作一頓,又開始互相搶象棋。
我跟着她們兩個從醫院離開的時候,精神都有些恍惚,還是小韓一直往我胸口拱,我這才反應過來,他餓了。
打車回到住處,給孩子喂了奶,把他哄睡,我這才緩過來。
我們三個臉色凝重的對望着。
葉勳昊也受了傷,現在鑽進柳木盒子裏去養傷了。
“你們說,他們是什麽時候出的事兒?”齊林猶豫着說。
我苦笑道:“我還真不知道,之前我沒進洛水神陣的時候,我一直以爲齊浩在這裏照顧他們,很放心,等到從洛水神陣裏出來,齊爺爺又總是打電話說不用在意他們,我就……”
我說着,狠狠的抹把臉,說到底,還是我疏忽了。
齊爺爺和陸長風在這裏待了幾十年,我一直以爲他們是有自保的能力的。
而且,我一直沒覺得他們有啥需要被人盯上的地方。
我想着這事,心裏愧疚不已。
“要不,把人接出來?”白影說。
齊林搖頭,“接不出來,除非半夜去劫人,我去護士台問過,咱們沒權利把人接出來,隻有齊浩親自過來。”
現在齊浩下落不明,想要把人弄出來,真的隻能劫人了。
我想了想,說:“等晚上杜衡回來,商量一下。”
他們現在情況很危險,正經法子弄不出來,也就真的隻能劫人了。
杜衡天黑才回來,臉上還挂了彩,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田俊豪。
他凝聲道:“不好找,我今天帶着人幾乎把市裏翻了個遍,都沒能找到韓正寰的身體。”
田俊豪說:“現在市裏就是江家的天下,黑的白的都給他面子,不好惹,我們今天跟江家的人對上,要不是我倆跑得快,指不定被群毆成啥樣。”
江家現在的情況榮斌跟我說過,我把榮斌跟我說的,一一都跟田俊豪和杜衡說了,問他們是不是真的。
田俊豪說:“對,江家基本上就是這情況。”
白影沉聲道:“那你說,今天跟蹤我們的人,會不會是江家的?”
“這不确定。”我歎氣說,“江行舟現在是不是很多疑?”
“對呀,他現在就是應了那句話,除了他自己,誰都不相信。”田俊豪道。
我笑了,“這就有辦法了,他要把韓正寰的身體運走,肯定是需要手下幫忙,跟他一起幹的定是他現在比較信任的人,但同時他又不是完全相信他們的忠心。”
杜衡眼前一亮,“所以,把他的屬下抓來。”
我點頭。
說幹就幹,當晚我跟葉勳昊一起潛入江家,把江行舟現在最信任的一個手下給抓回去,然後做出審問的模樣來,折磨的那人慘叫連連,過了兩個小時後,我用了陣法,屋裏傳出暢快的笑聲。
等到天亮的時候,杜衡和白影一臉喜色的出門,去找田俊豪,我則是聯系榮斌。
早上七點,葉勳昊給我消息,江行舟動了。
于是,等江行舟帶着人來到他藏着韓正寰屍體的地方,要再次運走的時候,我和葉勳昊出現。
他陰着臉,“陸冉,你耍我?”
我冷笑着,一句話都沒跟他說,上去就搶人。
他帶着的道士都不是善茬,無論是道法還是功夫都不弱,我被他們圍住,葉勳昊又受他布置的陣法的限制,也是難以脫身。
江行舟道:“陸冉,你以爲就你會留一手?實話跟你說,無論是哪個藏屍點,我都布下重陣,就等着你上門。”
我撩着劉海,說:“你知道道士怕啥麽?”
我這話音剛落,榮斌帶着人出現,個個都拿着精密武器,将這裏團團圍住。
“江行舟,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道士是用來殺鬼的。”我笑着走到韓正寰身體旁。
江行舟這人多疑,所以我把他最看重的手下給抓了,不管我們有沒有問出東西來,隻要他知道這人落在我們手裏,他就會懷疑這人會背叛他。
他再聽手下彙報審問過程,知道最後屋裏傳來笑聲,就會信了一多半。
再看見杜衡和白影出去找人,我也聯系了榮斌,他肯定坐不住了,覺得把韓正寰的身體轉移走才是最安全的。
不過他也是狡猾,愣是繞了三個多小時,隐蔽的換了三次車,這才來到這裏。
要不是有葉勳昊,我肯定跟不上他。
我知道他會有準備,而且是道術準備,他八成以爲我會帶着一群鬼過來,而不是一群裝備精良的人。
我走到韓正寰身邊,毫不猶豫的把他的眉心骨給挖出來,然後笑着跟江行舟說:“行了,這身體送你了。”
江行舟牙都要咬碎了。
最後一甩袖子,帶着人要走。
榮斌攔住他,下了他的家夥,客客氣氣的把人請走,說是要去交流感情。
我跟榮斌的約定隻是我把江行舟引出來,讓他抓到江行舟私藏古屍的把柄,其他的就是他們的事情,我不參與。
江行舟不敢把他運走身體的事情聲張出去,我也是來的路上才聽榮斌說的,江行舟出資一千多萬,說是借用幾天,這事是暗中打點的。
韓正寰這也算是千年古屍了,哪能随便給私人呢。
所以,對于這具已經過了明路的身體,就是我也不能帶走。
我抓着他被燒的焦黑的手,歎息一聲,也在盤算着要不要帶走一塊手指骨留個紀念。
回頭真是這一輩子都找不到韓正寰了,我就把這塊骨頭傳下去,可是想到我要是舉着個半截手指骨跟我的孫子說這是你死鬼爺爺的手指頭,他總有一天會回來找你,我估摸着我會被人扔出去。
想想還是算了。
我摩挲着他的手,有些遺憾。
突然,我感覺這手好像動了下,我吓得立馬後退,卻被他緊緊地抓着手。
手心有些輕微的刺痛,像是有東西紮進去。
我腦海中憑空出現一副畫面,韓正寰被豎着釘在石闆上,四肢和眉心都釘着桃木釘,在他的心口更是插着一根粗大的鎖魂棒,上面懸着一個八卦鏡。
我心裏一縮,定定的看着韓正寰。
他似有所感,緩緩擡頭,他臉色雖然蒼白,但看着精神還好,他像是看不見我,眼神沒有焦距,但還是對着前面笑了。
“你好大的膽子。”一聲暴喝帶着無盡的威壓朝我襲來,我被震的雙耳發麻。
眼前的景象驟然消失。
我怔怔的看着前方,半天才回過味兒來,擡手一看,手心上果然紮着一根銀針,隻是這根針跟别的針不同,中間有個大肚子,兩頭尖細。
韓正寰現在雖然被困住,但好歹還沒魂飛魄散。
我把他當時的樣子記在心裏,想着回去跟他們商量一下,他到底是被什麽東西困住了。
道法昆侖,我喃喃的說着,難道韓正寰在道法昆侖時就已經料到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