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正寰說:“他們沒事,你不用擔心。”
我緊張的抓着韓正寰的手,“老鬼,我是不是又闖禍了?我……”
我急得不行,想起剛剛韓正寰看見扇子裏的人時,那副緊繃隐忍的模樣,我就知道壞事了,可我……
我懊惱的不行,誰知道馮爺打的是這個主意。
他摸着我的頭,輕聲安慰道:“沒關系,就算沒有你,破天也會出來,他在裏面待得時間夠長了。”
“破天隻是邪道麽?”我問。
我現在心中滿是無力感,我以爲我現在有能耐了,能跟他并肩,可是細一想,我跟韓正寰始終不是一個層次的,他似乎什麽都知道,什麽都可以解決,而我隻會給他拖後腿。
我也想幫他,拼盡全力的想要幫他,可我就是感覺跟他的差距很大,那麽多事情,我全部都不知道。
“不是,破天是道家第一位超脫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人。”他說,“道士修道,一爲修身養性,二爲脫離苦海,飛升永存,但破天是個異類,他道法高深,明明可以飛升,卻硬是要超脫三界五行,不受任何約束,到最後将自己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那他怎麽跑到扇子裏來了?”我好奇的問。
他搖頭,“這我也不知道,當初破天突然消失,他的門徒尋遍三界五行,卻都沒找到他的蹤迹,我是真沒想到,他竟然把自己封在了鬼扇裏。”
“他自己封的?”我驚訝道。
“當然,除了他自己,誰能有本事将破天封住。”韓正寰淡淡的說。
我聽着這事越來越邪乎。
我沉默半天,問出一個我好奇很久的問題:“韓正寰,道士真的有修成仙兒的麽?”
他白我一眼,“我哪知道,反正道家曆史上,說是修成仙兒的人,成仙兒之後就再也沒人見過他們,誰知道他們是死了,還是真的成仙兒了。”
我忍不住想笑,确實是這樣。
“對了,葉勳昊呢?”我問他,我現在還真的很好奇他們三個的關系,大長老說的話我不大相信,這事還需要聽他們親口說。
韓正寰目光沉沉的看着我,突然低頭親住我。
我懵逼一秒,有些不明白他爲什麽突然這樣。
他輾轉研磨,最後在我唇上輕咬一口,說:“你擔心他?”
他的表情裏裏外外透露着一個消息,跟我在一起,竟然還想着其他男人。
我直視着他幽深的目光,輕輕推他一把,“那個……你吧,沒事少看點霸道總裁的電視劇啥的,别跟他們瞎學。“
雖然嘴上這麽說着,但我的臉還是紅了個徹底。
他沉聲笑了,在我頭上揉了下,從兜裏拿出一張金符,口中念念有詞,符紙突然燒起來,片刻後,葉勳昊的身形出現。
他一出來,就要揮拳打向韓正寰。
老鬼頭也不回,道:“你敢動手,我就讓你永遠出不來。”
葉勳昊的身形驟然頓住,氣惱的看着韓正寰。
我瞅着他和韓正寰,道:“葉勳昊,你不是韓正寰的道鬼嗎?爲什麽你們長得一點都不像?”
葉勳昊當即炸毛,“放屁,誰說老子是他的道鬼。”
韓正寰嗤笑一聲,不言語。
葉勳昊臉色漲紅,或許知道自己的話并不可信,結結巴巴的說:“就算是,那也是以前,我早就反噬了,現在我就是我自己。”
我哦了聲。
“你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問他。
葉勳昊面上憤憤然,臉色出奇的難看,聽我這麽問,像是找到傾訴的樹洞,将當年的事情跟我說了一遍。
跟大長老說的差不多,但葉勳昊着重強調了他跟當初那女子轟轟烈烈的愛情,還有韓正寰不解風情,非要殺了那女子取得她身上的赢勾血。
他說的激動,我聽的也是心潮澎湃。
原來,葉勳昊對那女子用情竟然如此之深。
他說當時這裏的妖物作亂,他身受重傷,是那女子拼命救了他,當時他抱着那女子去向韓正寰求救,韓正寰不但不救人,反而要把女人殺了,把她身上的赢勾血提煉出來,他不同意,韓正寰就把他連着追進來的道士都給封在這裏面。
韓正寰插話說:“你怎麽不說,那女人就是個高級傀儡?靠着一滴赢勾血撐着,來引誘你進入秘地?”
我詫異的看向韓正寰。
他道:“當初那女人,我第一眼就知道她是個傀儡,本體受損,魂魄不全,根本救不活,跟你解釋也不聽,居然還真的像那人計劃的一樣,趁機反噬我。”
說着,他目光一冷,“我把你關在這裏都是輕的,要不是念着你我出自一體,我就應該把你打得魂飛魄散。”
葉勳昊縮縮脖子,不再說話。
韓正寰冷哼一聲,轉身背對着我們,姿态高冷。
我小聲問葉勳昊:“你怎麽突然這麽怕韓正寰?”
他嘟囔半天,小聲說:“也不是怕,就是……内疚。”
我明白了,韓正寰說的是真的,當初有人利用那女人把引誘葉勳昊來反噬韓正寰。
葉勳昊身上怨氣重,千年之前韓正寰的魂魄也弱,估摸着最後沒控制住葉勳昊,讓他反噬成功,爲了不讓他出去,隻能把他囚禁在這裏。
葉勳昊歎息一聲,小聲說:“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還不如不知道,現在我跟他說話都沒底氣,怎麽着都被他壓一頭。”
我對他抱以同情的目光。
他突然沉了臉,說:“老子不需要同情,尤其是你的,你現在身上流着的,可是我媳婦的赢勾血。”
我抿唇,道:“葉勳昊,你對你的媳婦是真愛麽?以前追着杜芙說,那是你媳婦,現在又跟我說,是你的媳婦,你到底有幾個媳婦?”
他臉色一僵,變得委屈巴巴的,蹲在一邊,說:“你們都欺負我。”
我忍不住笑了。
韓正寰轉身,看了葉勳昊一眼,“出去待着。”
葉勳昊剛要反駁,韓正寰一瞪眼,他瞬間萎了,跟這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轉身離開。
韓正寰走到我跟前,伸手要解我的衣服,我忙着按住他,紅着臉說:“你……你别這樣,這房子破,不隔音。”
他手上一頓,半晌笑了,笑容十分蕩漾,“我就是想要看看你右邊胳膊。”
我臉色一僵,尴尬不已。
偏偏他還不放過去我,俯首在我耳邊,氣息灼熱:“你想到哪兒去了?”
我瞪他一眼,把他推開。
他沉聲笑了,“乖,讓我看看你右胳膊。”
我哼了聲,脫下外套。
韓正寰臉色驟然陰沉,盯着我身上的傷,“誰打的?”
我後知後覺,低頭一看,發現上次讓馮爺抽出來的傷口還沒長好,有的地方皮還外翻着,看着挺吓人。
我用手指戳了戳,心中驚訝,這麽嚴重,我爲什麽沒有感覺到疼呢?
正當我驚訝的時候,他突然把我從凳子上抱起來,下一刻直接把我臉朝下摁在懷裏。
我慌忙扯着外套想要把背遮住,要是前面的傷都這麽嚴重,那後背得成啥樣。
他摁住我的雙手,聲音有些發抖:“疼麽?”
我搖頭,“不疼。”
當時是疼得要死,但後來右胳膊上的骨頭一熱,我身上就不疼了。
他半天沒說話。
我動着舉起右胳膊,笑呵呵的說:“你不是要看我右胳膊嗎?來,快看,再不看就不給看了。”
他順勢擡起我胳膊,手指在那塊多出來的骨頭上摩挲着,我不自在的動下身子,想要起來。
要是以前,我受了這麽重的傷,肯定要抱着他使勁的哭,可現在不知道爲啥,被他知道我被人打成這樣,突然有些難爲情,也有點失落。
連自己都顧不好,還能幹啥?
他手摁在我臀上,“别動。”
我聽着他聲音有些啞,不敢再動。
片刻後,後背上突然落下個微涼的物體,先是輕輕一下落在我腰上,碰到後立馬就挪開。
我都快以爲這是個幻覺,但下一刻,那種微涼的感覺再次出現,從我的腰往上移。
我忍不住扭了下身子,小聲說:“韓正寰,你那個啥,别親,我好幾天沒洗澡了。”
我剛說完,屁股上就挨了一下子,他笑罵道:“我這麽動情,你居然在想有沒有洗澡?”
我捂着屁股,從他身上跳下來,癟着嘴說:“這是多麽嚴峻的現實問題。”
他瞪我一眼。
我胡亂的把外套套上,問他:“咱們下面怎麽辦?破開這裏的陣法嗎?”
“不行,現在還不行,如果破天沒出來,我完全可以帶你離開,可如今破天出來,得趁着他還沒緩過來,在這裏把他收了,不然道上又是一陣腥風血雨。”他說。
我點頭,現在韓正寰進來,我心中也安定了。
“那這玉盤和裏面的眼睛是咋回事?”我說着,仔細的看着玉盤上慢的圖文,突然一驚,這上面刻着的竟然是洛書。
那兩隻眼睛就鑲嵌着中間數字五的兩邊。
當初無論是齊陽還是瘸子,他們留給我的道法書裏都提到了洛書。
其實,洛書就是有四十五個黑白點組成的數字圖式,後來的人講這副圖式叫做九宮圖,九宮者,二四爲肩,六八爲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
我還特意數了一遍,确實是四十五個點,
韓正寰拿過玉盤,我發現那上面的眼睛竟然對着他眨了一下。
我後背一涼,再細看,那對眼睛卻像是根本就沒動過,好似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這裏的陣法,我便是根據洛書創出來的。”他說。
“那洛水是?”我試探着問。
他道:“假的,你看見的洛水是陣法中的影像而已。”
我仔細回想着之前見到洛水的情景,卻又不像是假的。
說完這句話,韓正寰直接把玉盤拍在桌子上,把大長老叫進來,讓他去給我準備一身衣服,他自己去廚房燒熱水,然後在我臉紅的要滴血的情況下,十分淡定的給我擦身子,上藥,給我穿衣服。
弄完這些,他牽着我出門。
葉勳昊又變成我的影子。
鬼扇破了,狗蛋兒也沒了蹤迹,我怎麽叫他,他都沒反應。
我有點擔心他是不是就此魂飛魄散了,韓正寰卻說沒有,說狗蛋兒可能被破天給帶走了。
他輕車熟路的帶我來到洛水旁,他手上的裂魂刃猛地朝前面刺去,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之前馮爺帶我來到的三間房子再次出現。
韓正寰帶我走進去,房子還是空蕩蕩的,與其說這是個房子,倒不如說這是個通道,連接陰陽兩地。
跟着馮爺的幹瘦男人不在,我估摸着他應該在那邊監工。
我就是挺不理解,他們弄這麽多男人在這裏搬石頭要幹啥?又不蓋房子,這裏是這樣,齊家城也這樣,好像對他們來說,要懲罰人,一般都是搬石頭。
對此,韓正寰臉色有些不自然,輕咳一聲道:“這是因爲我創立陣法之時,朝廷的犯人都是做苦役,我跟他們學來的。”
我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與時俱進。
我們過去之後,我發現陰地一點聲響都沒有,安靜的可怕。
忙着跑到我之前待的山洞,入目一片狼藉,屍橫遍野,别說是人,就連籠子裏養着的那些動作都被殘忍殺死,連個完整的屍體都沒有。
我心裏一沉,走到洞邊,就見曉雪趴在洞口,臉朝下,雙手往洞裏伸,雙目圓睜,臉上滿是驚恐。
這些人,死的很慘,從身上的傷口可以看出,這些人是被生生的抽死的。
我忙着跑到不遠處,那些男人幹活的地方,發現他們那邊比這裏還要慘,幾乎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體。
地上的血還沒幹,甚至屍體還有溫度。
也就是在我們來之前,這些人還活着。
我轉頭看向韓正寰,他眉頭緊皺。
我想了想,走向我之前出來的那地方。
那個缺口已經被堵上,我費了老大的力氣把上面的石頭搬開,卻發現那洞已經消失,裏面都是實打實的石頭。
這是怎麽回事?
韓正寰問我:“你就是從這裏出來的?”
我點頭。
他嗯了聲,把這裏看了一遍,然後跟我說:“先回去。”
“好。”
我們兩個剛過洛水,就聽着陽地這邊亂哄哄的,走過去一看,才明白是五長老帶人把大長老給堵在路上,态度十分嚣張,說韓正寰不是葉勳昊的轉世,說大長老騙人,圖謀不軌,要殺了大長老。
陽地的人被五長老欺壓的久了,根本不知道反抗,看着五長老發怒,隻會跪在一邊,有人急忙跑回去,我尋思着是找啥武器去了,誰知道那人是跪在葉勳昊的雕像前,燒香禱告。
我額頭一陣冷汗,這些人怎麽看着這麽不靠譜。
大長老氣的不行,指着五長老,說:“你不要血口噴人,他就是葉勳昊的轉世,能救我們脫離苦海。”
五長老冷笑,拔出刀,用刀尖拍着大長老的臉,“老大,這話也就是騙騙那些傻子,你還真信?”
“說,他們躲在什麽地方?說出來,我饒你一命。”
大長老哼了聲,别過頭去,不再理他,
五長老臉色十分難看,表情陰冷,舉着劍就要砍下來。
韓正寰手中的裂魂刃飛出,将五長老的劍打落,看着他說:“找我?”
五長老臉色一白,不知想到了什麽,梗着脖子道:“你根本不是葉勳昊的轉世。”說着,他指着這些執法者,說:“他們跟葉勳昊心靈相通,眼下根本沒有感覺到……”
他這話還沒說完,那些執法者突然朝着我和韓正寰的方向,跪在地上。
五長老瞬間傻眼。
韓正寰二話沒說,從兜裏拿出一張金符,默念咒語,雙手一揮,符紙燃燒,那些執法者身上出現淡淡的白光,等到符紙燒盡,他們身上的衣服突然掉在地上,那些人憑空消失。
韓正寰沒給五長老反抗的機會,直接把他和跟着他的人都給弄死了。
周圍的人身體不停的抖着。
不過,韓正寰沒有爲難他們的意思,讓他們散去後,看着大長老。
大長老瞬間站得筆直,說:“我沒跟他同流合污。”
韓正寰嗯了聲。
回去的路上,我問他爲什麽要下手這麽狠,他說五長老早就有二心,趁着現在破天還沒勾搭上他,先除掉,不然帶等到他被破天收服,就又是一樁事。
我細一想,還真是這樣。
我看着這裏的人,他們似乎根本不知道什麽是反抗,逆來順受,遇到事情就知道拜葉勳昊。
我開玩笑說:“葉勳昊,你好忙啊。”
他解釋說:“這是爲了不讓他們惹事,所以才想了個這樣的法子,讓他們的情感有個寄托,其實就跟古時的愚民政策差不多。”
把人洗腦成這樣,确實好管。
“喂,咱們接下來怎麽辦?”葉勳昊突然問。
我知道他問我不是我,就當沒聽見。
過了會,韓正寰才說:“去找破天,趁着他還沒恢複過來,他若是恢複過來,事情就難辦了。”
“好。“我說。
他低頭,神色不明,道:“不害怕?”
我笑了聲,道:“我怕啥,他在扇子裏,跟着我待那麽久,現在就是人出來了,沒啥好怕的。”
他笑了聲,“到底是長大了。”
我哼了聲,摸着肚子,“别說這句話,我那麽小的時候,你就想下嘴。”
孩子都給懷上了,現在說我長大了,我應該高興?
他腳步一頓,臉色有些不自然。
這時候,葉勳昊呵呵笑了兩聲,說:“他那時候那是單純想要沖你下嘴,他是想要用那種方法把你身上的陽氣都吸走,你體質特殊,可以幫他對抗鎖魂陣。”
我停住,“你怎麽知道?”
他道:“我也是個鬼啊,我當然知道。”
我擡頭看向韓正寰,靠,原來當年他不但想要對我下嘴,還想弄死我。
韓正寰忙着哄我,說:“我當初就是有點心思,但是後來不是全歇下了麽?”
我冷哼一聲,在他胸膛上用力的捶了下。
他把我摟到懷裏,輕聲說:“我就開始動過這樣的心思。”
“我說你那時候爲啥要揪着我這個小人兒,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我還真是辦想的太好了。”我說。
他笑笑,緊緊地抱着我。
回去後,他先讓我進門,把葉勳昊給留在外面,沒一會兒我就聽見葉勳昊的慘叫。
簡單的收拾好東西,我們就出發去找破天。
韓正寰說破天如今正虛弱,肯定是找個陰氣重的地方,而這裏,陰氣最重的不是陰地,而是陰地和陽地的交彙處。
那裏就是個三不管地帶,我之前遇見的從洛水裏跳出來的大頭人就是從裏面出來的。
我不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既然在這裏遇見大頭人,那代表着是不是有貪吃鬼?
我們已經快走出陽地,大長老追上來,說是要跟我們一起進去。
他義正言辭,說我們都不會用玉盤。
韓正寰擺弄着玉盤,挑眉:“你确定?”
他呵呵笑了兩聲。
葉勳昊站在一邊,道:“可以讓他打頭陣。”
大長老臉色瞬間白了,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大概是想不通他們一直以來供奉的英雄爲什麽會這麽對他?
他喃喃道:“英雄,不應該是自己沖鋒在前麽?”
我轉頭看向葉勳昊。
他假裝沒聽見。
韓正寰還在看手裏的圓盤,我想了想,把他拉到一邊,把我在小島上看見那三隻眼睛的事情跟他說了。
“我本來想着是玉盤上的眼睛,可玉盤上隻有兩個小孔,一對眼珠,我想不通另外的那隻眼睛是怎麽來的。”我疑惑的說。
他臉色凝重,“你确定看見了三隻?”
我點頭。
他摸着玉盤的眼珠子,道:“丫頭,我找到白影她們後,他們跟我說隻看見了兩隻眼睛。”
我猛地擡頭。
他已經把玉盤收起來,望着天,喃喃道:“多出來的那隻眼睛,是怎麽回事?”
我不由得有些心慌。
韓正寰摟着我,說沒事,先去找破天。
我點點頭,不由自主的往天空看,确定沒那隻眼睛,這才好受點。
陰陽兩地的交界處,通陰通陽,但陰不出陽不進,裏面妖物縱橫。
大長老說馮爺養的那幾隻寵物就是從這裏弄出去的,身上陰煞氣重,并且還有些靈性,很是狡猾。
在進去之前,看着裏面就是一塊很普通的草地,可當我們邁進第一步,突然湧上來一陣霧氣,與此同時一道鞭聲襲來,我忙着避開。
一道火光升入空中,霧氣被驅散,跟着馮爺的那個幹瘦男人正舉着鐵鞭,目光陰狠的看着我們。
他的目标是我,手中的鐵鞭圍着我轉,現在鬼扇破了,我隻拿着一把刀子,對上這霸道的鐵鞭,有些力不從心。
韓正寰把我護在身後,徒手接住鐵鞭,同時裂魂刃朝着他刺去,
他似乎不怕,根本不閃躲,我仔細看着他的腳,突然發現他自從出現,就沒動過。
“韓正寰,他不會動。”我說。
我話落,韓正寰欺身向前,一腳踢在他的腿上。
隻能咔擦一聲,這人的腿從膝蓋處斷開,我這才發現他的雙腿竟然是木頭。
他的上半身摔在地上,他悶哼一聲,嘴角帶着笑意,閉上了眼睛。
我狐疑着上前,掀開他的衣服,他從腿根就被人斬斷,上半身被固定在木頭上,樹在這裏,隻能揮舞着雙臂。
我轉頭看向韓正寰,突然發現他們身後突然出現一張眼睛,眼珠帶着紅血絲,眼中滿是譏诮,看着十分滲人。
我剛要叫韓正寰,突然一隻冰涼的手捂住我的嘴。
我脊背一涼,這是個什麽東西,竟然能無聲無息的靠近我。
韓正寰還在看地上的屍體,葉勳昊再跟大長老打嘴架,沒人注意到我的異常。
我身體越來越冷,身後的寒意仿佛順着我的骨頭縫往身體裏鑽。
我難受極了,想要掙開。
韓正寰突然臉色一沉,看向我的方向,他似乎感覺到了。
他目光冷凝,剛要出手,在他身後的那隻眼睛突然消失,我身體一松,直接跪到地上。
捂住我嘴的那隻手也不見了。
我死死地抓着手上的刀子,心跳越來越快。
韓正寰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沒事吧?”
我臉色發白的搖頭。
“小冉,你這是怎麽了?不會被這屍體吓到了吧?這不算啥,我還見過更加恐怖的。”葉勳昊說。
韓正寰轉頭看他一眼,他摸摸鼻子,不說話了。
我扶着韓正寰的胳膊站起來,二話不說劃破手指,在身上畫了個辟邪符。
這地方,太過陰邪。
這次韓正寰怕我出事,一直緊緊的牽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