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這門主頭腦簡單之後,我對他就沒有之前那麽畏懼了,就憑我這智商都能毫不費力的碾壓他。
我笑着說:“就是我利用你,你才更有可能騙我。”
他被我氣得吹胡子瞪眼,最後一屁股坐到台階上,低頭不說話。
我跟韓正寰對視一眼,這是怎麽了?
看着他雙肩抖動,似乎在哭,我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蹲到他旁邊,戳了他一下:“喂,你别哭啊。“
他扭頭不理我。
我看了韓正寰一眼,真是犯了難,這麽壯漢在這裏哭,咋哄?
“你别哭,咱們有話好好說,行不?”我放軟了語氣說。
他哼了聲,“你們就是欺負我笨,空有蠻力,軍師那個混蛋玩意兒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我難得被噎了一下。
能這麽爽快的承認自己蠢,我還能說什麽?
“你爲什麽要讓我當往生門的門主?”我努力的把他的注意力轉移到正題上。
他終于停止哭泣,說:“因爲你比較聰明。”
“……謝謝你看得起我。”我皮笑肉不笑的說。
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麽誇我。
在一邊看戲的衆人沒忍住,笑出了聲,就連韓正寰眼中都帶着笑意。
我瞪他一眼。
我把門主從地上拽起來,說:“門主,不要灰心,你也很聰明,快回去吧,該睡覺了。”
他抓住我的手,很鄭重的說:“陸冉,你必須來當往生門的門主。”
“爲什麽?”我詫異的問。
他猶豫片刻,道:“因爲我快死了。”
我臉上的笑容僵住,“你别逗了。”
這是我第二次聽見這樣的話,第一次說這樣話的是楊煌,他真的死了。
門主搖頭輕歎,臉上有些釋然,“我的壽數确實已經到了。”
我頓住,驚訝的看着他,“到了?”
他點頭。
四周的笑聲瞬間停止。
門主笑了聲,說:“前兩次受軍師欺騙,打了你一頓,你别跟我生氣。”
我現在哪還顧得上生氣,擔憂的問:“沒事,反正我也算計了你好幾回。”
他臉上的笑容僵住,半晌呼出口氣,說:“别提這事。”
說完,他從地上起來,說:“陸冉,就這麽說定了,往生門以後就靠着你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
我追上去,想要問他咋回事,他卻不等我,快速的跑了。
我撓撓頭,返回去把地上的包袱打開,裏面放着一串鑰匙、一個印信還有兩本書。
我跟韓正寰對望一眼,俱是摸不着頭腦。
回到房間裏,我問他:“韓正寰,他不會真的要出事吧?”
說實話,我心裏有些不相信,畢竟他現在還活蹦亂跳的,我倒甯願相信他是在算計我。
到時候,明天就說我去往生門偷東西,找人來揍我。
韓正寰蹙眉道:“先睡覺,明天一早咱們去看看。”
我點頭。
這一夜我睡得都不踏實,天一亮就從地上爬起來,先把杜衡從醫院接出來,就準備去往生門。
誰知我們剛從醫院回去,杜紅光突然過來。
“師父,你怎麽過來了?”我詫異道。
這段時間都沒看見杜紅光,但聽杜衡說,他在往生門内過的也不好,權利被架空。
不過,我倒是不心疼他,畢竟這人在玩雙面特務,他其實是韓正寰的人。
他滿面愁容,“門主昨晚去了,他死前交代要把往生門的門主之位傳給你。”
我蹭的站起來,“真的去了?”
“嗯,昨晚兩點左右。”他說。
兩點,那不就是從我們這裏回去不久。
我看向韓正寰,他也是一臉的凝重,“走,去看看。”
我跟着杜紅光趕到往生門。
門主去世的消息沒外傳,隻有幾個關鍵人物知道,見我進來,他們神情有些複雜,但都沒說啥。
我走到床邊,昨天還在我院子裏哭哭啼啼的傻大個現在面容蒼白的躺在床上,已經沒了呼吸。
我跪到床邊,不由得紅了眼睛。
杜紅光說:“昨天門主去找你,已經把門主信物給了你,以後你就是往生門的門主了。”
“不,不……”我忙着推辭,“我不行,你們這麽多人,肯定有比我厲害的,你們自己選個。”
我說着,就把門主昨天留下來的包遞給他。
可他們沒人接。
杜紅光說:“既然昨晚你留下了包,那你就是往生門的門主。”
這句話說的我目瞪口呆,我怎麽覺得他們這是在強行碰瓷。
我還想拒絕,卻聽韓正寰輕咳一聲,“好,那你們去準備守靈的東西。”
“你是誰?憑什麽命令我們。”一中年女人說。
韓正寰走到我旁邊,淡淡道:“我是她男人。”
我全程懵逼,直到穿上校服這才緩過來點。
“韓正寰,我真的要當門主嗎?”我小聲問他,不大明白他爲什麽要讓我接受。
他揉着我的頭發,說:“嗯,有好處。”
我想了想,他比我聰明,聽他的不會出錯,也就沒再說啥,跪在門主的棺材前給他守靈。
晚上,我準備好東西,把鬼扇藏在袖子裏。
橫死者頭七回魂,但壽終正寝的人,回魂時間其實不确定,開頭這七天都有可能。
我想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現在一想,我也有點愧疚,之前把他欺負的那麽慘,現在他還不計前嫌把門主之位傳給我。
想到這裏,我誠心誠意的給他上了柱香。
剛把香插上,我挂在門口的鈴铛極輕的響了聲。
我後背一僵,抓緊袖子裏的扇子。
轉頭的瞬間,我直接從地上跳起來,卧槽,來的不是門主,而是穿着黑袍,把我姥姥帶走的那種人。
他們完全不理我,走到棺材前看了眼,右邊比較高大的說:“魂不在。”
“找。”左邊的說。
我擋在他們跟前,“你們要找誰?”
他們停下,半晌右邊的驚訝問:“你能看見我們?”
“當然可以。”我說完,鬼扇出手,他們肯定是來找門主的,先把這倆鬼留下來再說。
他們反應過來,迅速接招。
打了幾招,我心中一凜,憑着鬼扇,我竟然拿不下他們。
我發了狠,用盡全力,既然碰見了,那就要把他們留下來,沒準還能逼問出姥姥的魂在什麽地方。
他們冷笑幾聲,像是在逗弄着我玩,十幾招後,左邊的招式陡然淩厲,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她掐住脖子。
“有人過來,撤。”右邊的說了聲,轉身跑入黑暗中。
左邊的松開我,身形極快,我就喘口氣的功夫,他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們離開沒兩分鍾,韓正寰匆匆趕來,看見我的樣子,臉色一沉,“怎麽了?”
我咳嗽兩聲,把剛才的事情說了。
“在村子裏的時候,我就見過他們,但是他們把姥姥的魂魄給帶走了,後來……”我倏地睜大眼睛,抓着韓正寰的胳膊:“韓正寰,李婆婆的魂也是他們帶走的。”
想到這裏,我陡然除了一身的冷汗,抓着韓正華的手,“怎麽辦?他們被帶到什麽地方去了?”
“前段時間燕子跟我說,我們這些人,就是死後也不得自由,就是說這個嗎?”
我急得在房間裏轉圈圈,亂七八糟的說着。
韓正寰把我抱在懷裏,拍着我的背,“冷靜,現在都隻是猜想而已。”
我抓着他的衣服,呼出口氣,雙手放在肚子上,心中苦笑,自從知道懷孕後,我就特别怕死,一點意外就會緊張個好半天。
“韓正寰,你說我能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養大嗎?”我小聲問。
我最在意的是能不能把他養大。
他摸着我的頭,說:“當然能,相信我。”
我心裏這才安定了。
“剛才那兩個人真的很厲害,我都打不過他們。”我說。
他寵溺道:“下次我幫你打。”
我把頭埋在他懷裏,“好。”
怕再出事,下面半夜韓正寰一直在棺材前陪着我,我想起那兩個人說的話,納悶道:“他們說門主的魂魄跑了。”
說完,我閃過一個想法,難道門主也跟軍師一樣,占了别人的身體?
可就看門主那智商,我倒不大相信他能找到合适的身體。
韓正寰想了想,說:“或許是躲着他們,想等到頭七那天,跟着鬼差離開。”
或是這樣吧。
我歎口氣,反正不管是什麽原因,他的魂魄不回來,我什麽都幫不了。
我隻在第一天守了一夜,剩下的就是萬生門的弟子輪班,我白天的時候去上柱香就行。
頭七過後,開始安排下葬事宜。
我這才知道,往生門後院那塊墳地是曆代門主的墳,怪不得有那麽厲害的陣法。
杜紅光安排好時間後,我抱着牌位,跟在隊伍裏,把門主擡到墳地裏,填上第一鏟土。
把人埋上後,我歎息一聲,跟着衆人回去。
杜衡現在已經出院,眼下我來了往生門,他跟馬東自然也來了。
我把杜衡和杜紅光叫到門主辦公室,很鄭重的把我思考了好幾天的結果告訴他們:“師父,你跟杜衡都是厲害人物,我覺得往生門在你們手上肯定能發揚光大,明天我就通告全門,把門主之位傳給你,好不好?”
說完,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杜衡和杜紅光對視一眼,二人臉上沒有任何意外之色,像是早就猜到我會這麽說。
杜紅光說:“我老了,擔不起這重任。”
我看向杜衡。
他道:“我不是道士,如何做門主?”
我洩了氣,“你們真的不想當?這麽好的機會,你們完全能發揮自己的才能,帶領往生門再度走上巅峰。”
杜衡瞥我一眼,靠着牆,臉上那種欠抽勁兒跟白影有些像,“那你爲什麽不當?”
“我不想當。”我說。
我心裏對往生門很排斥。
“而且,我還有玄宗啊,我還要把玄宗揚名天下呢。“我握拳道,這可是我的目标,絕對不能抛棄。
杜紅光道:“馬東和馬三已經加入往生門。
“啥?”我從凳子上站起來,娘的,我就兩天沒見到他們,他們竟然叛變了。
“沒事,我還有林子呢。”我說。
杜衡笑道:“齊林也在考慮加入往生門的事情。”
我跌坐在椅子上,這突然的寂寥是咋回事。
“好了,小冉,無論是往生門還是玄宗,你能把他帶出來,都是對你能力的證明。”杜衡勸我說。
我瞥他一眼,騙子,前段時間還說要給我拉贊助拉人呢,現在就向着往生門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認真的說:“小冉,這未嘗不是一次機會,你厭惡之前,往生門拿道士當工具,厭惡他們爲了錢不擇手段,這正是改變的機會。”
我怔愣一瞬,認真的問他們:“爲什麽是我?明明你們比我更有能力,更能勝任門主之位。”
杜紅光道:“鬼扇選主,定是非凡之才。”
我瞥了鬼扇,靠,原來是因爲這玩意兒。
我心中煩悶,把他們打發走了。
晚上,我得到消息,現在煉獄在北方的勢力已經被徹底清除,東南那邊也被陽明洞擠兌的大不如前。
想了想,我把往生門的負責人全部叫來,表達出想要把西南這邊煉獄的勢力吞下的想法,問他們意見。
杜衡和杜紅光站在我這邊,其他人猶豫不定。
我看出來了,之前往生門被煉獄和陽明洞打壓的太狠,這些人膽子都給吓破了,隻想守着這麽一畝三分地。
最後,我強硬的下命令,由杜衡和杜紅光負責,先把附近煉獄的勢力弄走。
隻是,我們剛把周邊的勢力清除,就聽說煉獄在西南的勢力一夜之間全部被吞并,一個浮光的門派出現。
我暗暗皺眉,這又是啥玩意兒?
杜衡跟我說完這事以後,我跟白影和齊林一合計,決定三人探探浮光的虛實,順帶去煉獄的總部。
我總覺得這東西出現的時機太過詭異了些。
而且,韓正寰說煉獄供奉着招魂幡,我得去看看。
路上,白影和齊林一臉擔憂的盯着我的肚子.
“小冉,就你這肚子,能行嗎?”白影皺眉手。
我輕拍兩下,“沒事,就是去看看,不跟他們起沖突。”
我還沒傻到懷着孕殺到煉獄總部去搶招魂幡,但我想看看他們供奉的招魂幡跟瘸子用的一樣不。
當初,錢利民也自己做了招魂幡。
煉獄總部距離往生門一百來裏地,我們到的時候已經下午了。
剛到市裏,就碰見十來個穿着道服的男人在街上跑,居民已經見怪不怪。
“這是這麽回事?”我皺眉問旁邊的老大爺。
老大爺眼皮都不擡,“道士,抓鬼。”
我差點坐到地上,頭一次看見這麽明目張膽抓鬼的道士。
“你信嗎?”我問大爺。
他終于擡頭,我忙着露出單純天真的笑容。
大爺看四周沒有浮光的人,這才搖頭,說:“信啥,就他們還抓鬼?也就是盯着這名頭坑害人。”
我一怔,朝着浮光的人剛剛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可走了兩條街,都沒再看見他們的人。
我們三個隻能找個地方住下,等着我晚上去看煉獄總部。
吃飯的時候,我跟他們兩個感歎說:“你們說我明明是想要做一名很厲害的道士就行,怎麽不明不白的牽扯進這種幫派混戰裏來了?”
齊林也是搖頭,歎氣道:“這也是我納悶的。”
白影笑呵呵的,“你們想那麽多幹啥,手底下有個門派多拉風。”
半夜,我一個人朝着煉獄總部去。
白影和齊林打人還行,要是帶着她們潛進去,就不大可能,她們身上的人氣重。
我現在隻要用隐身符把身上的鬼氣藏起來,别人很難找到我。
煉獄的總部是一棟七層高的樓,鄭夏陽的辦公室和卧室都在第七層,我讓狗蛋兒用着障眼法,從樓梯往上走。
越往上走,越能感覺到一種熟悉的氣息。
耳邊似乎再次響起招魂幡被陰氣吹動的聲音。
我心裏一沉,悄聲走上七樓。
聲音越來越大,厲鬼的哭嚎斷斷續續的傳來。
門大開着,我站在門邊往裏一看,頓時頭皮發麻。
屋裏,招魂幡飄着,鄭夏陽身上萦繞着一層的鬼氣,他神情痛苦,正在地上哀嚎翻滾。
在招魂幡後,站着個人,正是瘸子。
隻是,現在瘸子一臉冷漠,看着地上的鄭夏陽仿佛如蝼蟻一般。
“瘸子?”我走進去,叫他。
他動作一頓,擡頭看向我,手中的招魂幡停下,鄭夏陽身上的陰氣竄回招魂幡裏。
他收起冷漠,露出慈愛的笑容,“丫頭,你怎麽找來的?”
我仔細的盯着他,發現現在他的神情跟我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他手持招魂幡,往前走幾步,“丫頭,要跟我走麽?”
我回過神來,打了個哆嗦,後退幾步。
還不等我說話,瘸子看見我後退,臉上的慈愛瞬間消失,冷冷的看着我,“你怕我?”
我縮縮脖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匆匆趕來,隻是想看看煉獄背後的人是不是瘸子,現在證實了,反而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嗤笑一聲,自嘲道:“枉費我将你養這麽大,沒想到你竟然怕我。”
我忙着解釋:“我不怕你,我是怕招魂幡,太冷了。”
他聽後臉色稍霁。
我順勢追問:“瘸子,你怎麽從道法昆侖上下來的?”
說話的時候,我仔細的打量着他,卻看不出他現在是人是鬼。
他睨我一眼,道:“區區一個道法昆侖,能困住我?”
我皺眉,怎麽感覺瘸子的脾氣跟以前不一樣了?
“那……你把韓正寰的身體折騰成那樣,要幹什麽?”我問他。
他聽後,手中的招魂幡猛地揚起,“丫頭,看來你今天不是來找我,要跟我走的,不過沒事,上次我沒能用招魂幡把你帶走,今天你來正好,跟我一起走。”
我心中一凜,忙着用鬼扇抵擋。
瘸子口中快速的念着,招魂幡獵獵作響,我紅着眼睛看着瘸子,最後隻得轉身往外跑。
瘸子沒追出來,隻是站在門口看着我,眼中有種我看不懂的悲傷和癫狂。
我不敢再在總部待着,忙着往回跑,半路卻看見浮光的人偷偷摸摸的在我們住的地方外面。
我站在他們不遠處,聽着他們說話。
“你确定她們就在裏面?”一女人說。
“肯定的,就是其中一個出去了,還沒回來。”她旁邊的人回道。
“不管她,不在正好,進去,一個不留,全部殺掉。”女人冷聲道。
我還沒來得及上前阻止,就看見浮光的人跳上牆,竄進院子裏。
我心中一凜,就剛剛那手,絕對不是普通道士會的。
這時,我感覺出身後的鬼氣,忙着往旁邊避開,卻看見剛才那女人站在我面前,手持利刃,面帶殺氣。
卧槽,這人會瞬移麽?
還沒等我感歎完,我身後一聲怒喝,那女人拿着一柄細長的劍,最對着我的心髒紮過來。
我用鬼扇擋着,堪堪避過,要是晚一分鍾,估計就被串了。
看着不遠處這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我才明白,這是對雙胞胎。
她們配合極好,密不透風,我愣是一點破綻都找不到。
說實話,我打了這麽多場架,這是最要命的一回,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被逼的隻能四處躲着。
我這邊正焦頭爛額的時候,院子裏突然傳來一聲悶哼,我心裏一沉,這是白影的聲音。
我下了狠手,鬼扇翻飛,晃得那倆人眼花缭亂,趁着這機會跳進院子裏,一腳踢開白影身前的人。
她胳膊上被砍了一刀,齊林還好,沒傷着。
我們三個瞬間被圍住。
仔細一看,來殺我們的人十個人裏,竟然都是雙胞胎。
我們三個對望一眼,都十分驚訝。
我深吸口氣,咬破手指,把血抹在扇骨上。
鬼扇開始慢慢地顫動。
我嘴角勾起,眼中逐漸有了殺意,朝着他們沖過去。
鬼扇飛出,直接撞斷那人的劍,劃過他的脖子。
見了敵血的鬼扇更加興奮。
我心裏也有種雀躍的感覺。
“用槍。”雙胞胎女人大吼一聲。
“躲起來。”我沖白影和齊林喊,同時鬼扇直接從那女人的臉子上掠過。
鮮血飛濺。
我眼前一片血紅,身上有些熱,像是有着使不完的力氣。
心中有種嗜血的殺意。
我被鬼扇牽引着,隻知道殺。
四周哀嚎聲漸起,這些人拔出槍,根本沒有開的機會,就被我直接給弄死。
等到身邊的哭嚎聲停止,我拿着鬼扇,腿一軟,直接跪到地上。
遍地屍骸,而且很多的屍體都不完整的。
我後背一涼,想起剛才的事情,腦袋裏一片空白。
這些人,是被我殺的?
“小冉,你沒事吧?”白影在身後叫我。
還沒等我說話,鬼扇已經先做反應,帶着我朝着她刺過去。
白影壓根沒想到我會這樣,直接吓傻了,呆呆的站着。
我急得不行,用盡全身力氣,在距離她心口還有一指的距離時停住,身上已經被冷汗打濕。
白影瞪着眼睛看着我,半晌,流下兩滴眼淚,“娘哎,吓死老子了。”
我喘着粗氣,手有些抖。
齊林把白影拽到旁邊,警惕的看着我,“小冉,你怎麽了?”
“我……”
我剛說了一個字,就跟被放了氣的氣球一樣,直接萎了,身上沒有一點力氣,躺到地上。
“我沒事,就是好累。”
說着話,我就想閉眼睡覺。
齊林和白影看我确實恢複正常了,這才把我從地上扶到車上。
“浮光的人,爲什麽要殺我們?”我問。
白影現在也緩過來了,低頭說:“不是,他們主要是要殺我,本來我也不知道浮光是啥玩意,但剛剛看見那五對雙胞胎,我算是明白了。”
我和齊林詫異的看向白影。
她歎息道:“我以前遇見過一個邪門的組織,他們沒有名字,說是道士,但更像是殺手,可以幫人殺鬼,也可以幫鬼殺人,隻要有錢,什麽都幹。
說着,她往院子裏看一眼,“那裏面的人都是雙胞胎。”
我不由得瞪大眼睛,隻訓練雙胞胎?
“對了,高上進你們知道吧,他以前就是這裏面的人,隻是在一次忍不住他哥受重傷,再也不能出任務,那地方就把他們趕出來了。”
高上進,他是那裏面的人?
我仔細回想着剛才他們的招數,确實有些像。
“那人好像喘氣呢。”齊林指着最外面,趴在地上的女人說,“你等着,我去看看。”
她說着,就往那裏跑。
黑暗中有道人影閃動。
我心中一沉,忙着跳下車朝着齊林跑過去,把她壓在地上。
耳邊嗖的一聲,一把箭插進那女人後背,她徹底沒了聲息。
我從地上起來,四處看着,剛剛一直有人在暗中觀戰。
手裏的鬼扇顫了下,恢複平靜。
把齊林從地上扶起來,我說:“林子,看來任務失敗,被暗殺不止是沐然。”
齊林之前說過,沐然他們任務失敗,一有被擒的危險就會被暗殺,現在的情況如出一轍。
那人直到我們發現女人的活着的時候才出手,說明他本不想殺她,隻是不想她落到我們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