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師傅從凳子上起來,驚訝的看着我:“你要拜我爲師?”
我點頭。
他走到我跟前,小聲說:“丫頭,你可要想清楚,我是皇天所有師父中排名最末的一個,在皇天裏也是閑職,你跟着我沒有絲毫的前途。”
我雙手揣在兜裏,說:“沒關系,你沒錢,我有錢,你教我本事就行,我給你養老。”
仔細一想,皇天的人争執的重點也就是錢的問題,我是真的沒想到皇天都已經窮到這地步。
他一窒,半天才反應過來,咧嘴笑了,“行啊丫頭,我别的沒有,就是一身的道術。”
“這就挺好,順便再讓歡歡跟我玩。”我笑着說。
齊洵離開時,特地交代我要拜九師父爲師,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我還是覺得聽他的話比較好。
不知道爲什麽,我總覺得齊洵對我很照顧,超過普通師兄妹的照顧。
之前我懷疑過他是看上我了,畢竟成年男女,他這麽做,我隻能想到這裏。
但這幾天相處下來,我發現他根本沒有這個心思,這樣我就更加疑惑。
王師傅開心不已,轉頭跟其他師傅說:“看看,這丫頭多有眼光,從今天開始,我就有了第一個入門弟子。”
第一個入門弟子……
我轉頭看了一遍站在外圍的人,額頭滿是冷汗,突然覺得自己選錯了,皇天弟子怎麽也得幾百人,他卻一個徒弟都沒有。
其他八個師父都是一臉的惋惜,大師父說:“丫頭,你真想好了?”
我多想說讓我再想想,但是一看見王師傅眉眼帶笑的表情,隻能點頭。
他點頭,沒再說啥,同情的看我一眼,然後跟其他師父轉身離開。
我被他的同情弄的一愣。
收到徒弟,王師傅走路都要飛起來了,牽着我的手,滿是憧憬的說:“太好了,有一就有二,等着吧,很快你就能做師姐了,到時候我門下也能像他們八個一樣,熱熱鬧鬧的。”
我附和着,看着他帶着我走的路越來越偏,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等到他帶着我來到他的茅草屋之後,我郁悶的直搖頭。
“師父,我想解除跟你的師徒關系,可以嗎?”
我終于知道他爲啥收不到徒弟了,他真的太窮了。
就他這樣的高人要是放在外面就是超脫,不爲凡俗困擾,但在需要生存基礎的皇天,他就是個一窮二白的光棍。
他轉頭看着我,不像是看人,倒像是看一沓人民币,笑容危險,露出泛着寒光的牙齒,“你說呢?”
我低頭閉嘴,感覺被齊洵推上一艘賊船。
許是怕我反悔,王師傅的辦事速度尤其的快,當天下午就弄好拜師的東西。
在其他八位師父的見證下,我穿着道服,恭敬的跪在王師傅跟前,手捧着一碗茶,叫了他一聲師父,然後敬茶磕頭。
雖然上午其他師父對我還滿是同情,但現在看着王師傅收徒,還是很欣慰,大有一種嫁女兒的感覺。
拜了師之後,我按照皇天的規矩,給王師傅一萬塊的拜師費。
說實話,我現在還有些小錢,齊爺爺和陸長風給了我不少,韓正寰也偷偷塞到我包裏一些。
王師傅捧着那錢,老淚縱橫,抱着大師父就開始哭,哽咽着說自己終于能好好享享清福了。
我額頭一陣陣冷汗。
不過,有句話說的沒錯,皇天是真的窮的隻剩下道術了。
當晚,他就把我帶到茅草屋後面一間小木屋裏,我看清裏面的東西後,當即驚在原地。
這屋子裏,左邊是一排排的法器,桃木劍、桃木釘這都是被丢在地上的,架子上的才是好東西,這要是擱外面一件就得好幾十萬甚至幾百萬。
右邊是好幾書架子的書,我粗粗一翻,這裏的書比乾坤裏的還要全面,有很多外面已經失傳的好書。
“師父,這裏這麽多好東西,你随便挑一個賣掉,就夠你好吃好喝好幾年。”我感歎說。
心裏也在疑惑,皇天裏這麽多好東西,他們完全可以賣掉,爲什麽要把日子過得這麽辛苦,還要伸手朝徒弟要錢。
王師傅莊重的說:“這不一樣,這裏面的東西都是老祖宗給我們傳下來的,就算是餓死,也不能賣了祖宗。”
說實話,我不是很能理解他的話。
但轉念一想,要是讓我賣掉瘸子給我留下來的東西,我也不願意。
我本來想要留在這房間裏看書的,可是他不讓,說我基本功不紮實,現在不是時候。
從小木屋出來後,我想到一個嚴肅的問題:“師父,我晚上住哪兒?”
我之前住的是臨時場所,拜師之後我就要跟着師父一起住。
他一愣,之前顯然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頓了頓,他說:“你再在你現在的房間賴幾天,我抓緊給你蓋個茅草屋。”
“……我可以住土坯房嗎?再不濟,木頭房也行啊。”我給自己争取最後的福利。
他臉上有些爲難。
“師父,我可是你的第一個徒弟,你要是對我不好,以後誰敢拜你爲師。”我說。
他點頭,覺得我說的挺有道理,一跺腳,“行,給你蓋間木頭房。”
從王師傅這裏離開後,我的心情很複雜,重重的歎口氣。
我在村子裏住的都是紅磚房,跑到這裏卻差點住了木頭屋。
想起齊洵那個二層小樓,我覺得以後去他那裏蹭住很有必要。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夫妻的睡不着,心中默默的爲自己點蠟。
“想什麽呢?”韓正寰的聲音突然傳來,下一刻我跌入熟悉的懷抱。
我愣了半天,伸手摟住他的腰,在他的胸前蹭着,嬌聲道:“你怎麽來了?”
他摸着我的頭,把我抱的更緊些,“聽說你今天拜師,我過來看看。”
我抓着他的袖子,一聽這話,所有的委屈湧上心頭,雖然不是什麽大事,但還是想跟他說說。
畢竟,我對他的依賴已經入骨,根本控制不住。
我絮絮叨叨的把白天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到最後關注點就偏了,從王師傅的茅草房上面轉移到他這人身上。
“你說,他爲啥要在組織裏做廚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