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眉看我一眼,沒再說别的,直接揪着我去翠谷。
我以爲翠谷是像電視裏,很漂亮的山谷,結果卻隻是個山間溫泉,周圍種着些樹。
齊洵帶我進去,說:“這泉水配合淬骨丹有重塑筋骨的奇效,可能會有些疼,你要忍着一下。”
他說完啊,從兜裏掏出一粒藥丸,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喂我嘴裏。
我被嗆了一下,咳嗽個不停,等我緩過來的時候,藥已經吃下去了。
他把我推到水裏,轉身離開。
我注意到他一走,這附近像是豎起一道無形的屏障。
我發懵的坐在水裏,感覺這一切像個夢境一樣,怎麽會突然發展到這一步呢?
這幾天我雖然沒機會見到這裏的其他人,但夏梅偷偷來看我兩回,明裏暗裏都在問我和齊洵的關系。
我這才知道齊洵是皇天年輕一輩裏的佼佼者,深得師父們的喜歡,正因爲如此,他十分高傲,從來沒有帶過新人。
我知道這些後,第一反應是,皇天很缺錢嗎?
我記得齊洵在外面可是十分愛錢,除了不殺人放火,其他的,隻要給錢就幹。
并且,他跟夏梅一樣,在外面都是說自己無門無派。
我暗搓搓的想,那些人要是知道他們是皇天的人,不得驚掉下巴。
正瞎想着,腿肚子突然一痛,緊接着半條腿都開始疼,然後延伸到整個身體。
就好像有人把我的骨頭全部給撬開重組一樣。
我疼的直接叫出聲,大喊着齊洵的名字。
“忍一下,淬骨的确很痛,熬過去之後,就能有意外收獲。”他淡淡地說。
我死死地抓着衣裳,咬着嘴唇,疼的眼淚不住的往外流。
随着我越來越疼,身下的水溫越來越高,好像要把我煮熟一樣。
我開始喃喃的叫着韓正寰的名字。
心裏後悔的不行,但是爲啥要腦抽在手上拉個口子,我不想淬骨,我隻想跟老鬼沒羞沒臊的過日子,我還要生孩子呢。
“啊!”我慘叫一聲,開始罵齊洵,差點光顧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後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暈過去的,等我再次有意識時,還是被疼醒。
身邊的水變成血紅色,咕咚咕咚的冒着泡。
不會真的要把我煮熟了吧?
不過,水的顔色越來越深,我身上的疼痛卻越老越少,等到水變成黑紅的血色,我身上竟然不疼了。
我試探着動動胳膊,真的不疼。
我驚訝的不行。
齊洵走過來,黑着臉,“不知好歹的丫頭。”
我讪讪地笑着,“我錯了,剛才真的是太疼。”
現在我才明白這裏是淬骨,不是翠谷。
他瞪我一眼,把我從水裏拽起來,胡亂的給我裹上外套,說:“回去,洗澡睡覺,明天六點來找我。”
我笑着點頭,也沒感覺身上有啥不同。
等我洗澡的時候,差點沒吓死我,我身上的皮膚都是紅的,像是煮熟的蝦。
怎麽洗都洗不掉。
我歎息一聲,心想這難道是淬骨的後遺症?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五點,我直接從床上蹦起來。
關鍵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爲啥起來。
好半天,我才意識到葉勳昊在我身後抓着我的領子。
“洗漱,吃飯,去找齊洵。”他說。
“……好。”我認命的去洗漱。
往齊洵住所走的時候,我跟葉勳昊說:“以後你叫我起床,不能這麽吓人,要溫柔,知道不?”
他沉默半天,聲音毫無波瀾,“這樣有用。”
把我氣的直翻白眼。
到了齊洵家裏,他直接把我丢給他養的厲鬼,說讓我們切磋,而且把我的鬼扇給沒收了。
我認命的跟那厲鬼打,剛開始還沒感覺,到了後面越來越心驚,我的身體比以前強壯很多,力氣大了,并且不怕揍。
原來這就是淬骨。
我已經很開心,但齊洵還是不滿意,又給我制定了一系列的計劃,每天監督我。
十天後,他說我可以參加考核。
皇天的考核在外面進行。
我聽後差點沒跳起來,可以去找韓正寰了。
他無奈搖頭,帶着我從皇天離開。
我們出去的時候,走的是一扇門。
“齊洵,爲什麽我進來的時候是從水裏出來?”我好奇的問。
他說:“這個問題你可以留着去問師傅。”
我撇撇嘴,已經喜歡他的冷淡,臉皮自動加厚好幾輩,他這點冷氣完全傷不到我。
“我能請假不?我想去找韓正寰。”我跟他說。
他皺眉看着我。
我挺胸擡頭,“我還要跟他生孩子,不見面怎麽行?”
他扯扯嘴角,半晌點頭。
我忙着跟他道謝,轉身就跑。
這裏離之前我跟韓正寰住的地方并不遠。
我跑回去的時候,正好看見韓正寰在院子裏,他坐在躺椅上,臉色很是疲憊,下巴全是胡茬。
“韓正寰,我回來啦。”我直接笑着跳進他懷裏。
他身體僵住,半晌伸手摸着我的頭。
我在他懷裏蹭蹭,剛要跟他傾吐這些日子的思念,煽煽情,這樣等下就好過關。
誰知他一把把我推到地上,轉身進屋,哐的一聲,把門摔上。
我坐在地上,咽口唾沫,似乎真的生氣了。
我起來,剛走一步,就聽見齊洵的聲音:“明天十點,我在今天分開的地方等你,你不來,我就要親自來抓人了。”
我煩躁的把耳邊飄着的紙人抓住,扔到地上,狠狠的踩了幾腳。
“韓正寰,老鬼,我當時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是手抖。”我在門外可憐巴巴的說。
門内沒有任何反應。
我摳着門框,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你開門嘛,我好不容易回來的。”
“你要是不開門,我可就走了,我隻能留一晚上,你忍心把我關在門外?”
“老鬼……”
我在門外叫了好幾聲,沒有任何回答。
“好,這可是你不開門的,我走了。”我生氣的說。
說完,從兜裏掏出一張紙人,放到地上,催動符咒,就見那紙人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每走一步,就發出砰的一聲。
等到紙人走到院子中央時,門終于開了。
“滾進來。”韓正寰在我屋裏說,聲音很冷。
我樂了,“哎,小的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