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他這不是要召集那些兜帽男吧。
我心裏一沉,剛想制止他,鬼扇就像跟我心有靈虛一樣,朝着那人飛過去。
他冷哼一聲,手上的符紙突的燒起來。
與此同時,一道道黑色的身影開始出現在他身後,可不就是那些兜帽男。
在鬼扇要碰到那男人的時候,一個兜帽男擋在他跟前,噗嗤一聲,鬼扇從他的身前劃過,然後回到我的手上。
擋着鬼扇的兜帽男身體也開始變得透明,最後消失。
就這麽愣神的功夫,我後背挨了一腳,轉頭一看,竟然是楊敏。
其他的豔鬼已經被我收拾,隻餘下了她。
我悶哼一聲,從兜裏掏出一張鎮魂符,直接将楊敏收走,把符紙裝起來。
雖然楊煌已經去世,但我畢竟答應過他要找到楊敏,更何況我心裏始終記着楊敏那天說的秘密。
等從這裏出去,我一定要問清楚她那個秘密是什麽。
我把鬼扇舉到嘴邊,輕聲道:“乖,這次一定要幫我。”
說完,我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此刻,我心裏不僅不害怕,反而很興奮。
那人退後幾步,他召喚出來的兜帽男立刻擋在他跟前。
“殺。”他冷聲道。
還不等兜帽男動,我大喝一聲,直接拿着鬼扇沖過去。
他一怔,慢了一瞬才讓兜帽男們動。
這一刻,我覺得自己像是瘋了一樣,不知疼痛,不知難受,隻知道機械的往前沖,機械的重複殺戮的動作。
根本就不是我在用鬼扇,而是在鬼扇控制着我。
那男人像是根本沒想到會這樣,滿臉的驚詫,喃喃道:“他竟然幫你。”
這時,他弄來的十來個兜帽男就剩下三個,而我也是滿身的傷痕。
他見勢不妙,再次開溜。
這次,我早有準備,直接追上去,沒想到剛追了兩步就被那三個兜帽男攔住,而且那個跟我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女孩居然出現。
她面無表情的看着我,突然對着我一抓,我們明明還有很長的距離,我卻感覺心口驟然一痛,疼得我喘不上氣。
三個兜帽男看準機會,一起打過來,我的心口,肩膀和腿挨了一下,直接跪在地上。
我擡頭,痛苦的看着小女孩,不明白她爲什麽要殺我,明明之前她還提醒過我什麽時候有危險。
她目光幽深複雜,見我這樣,對着那三個兜帽男招招手,帶着他們離開。
“你不能走,你到底是誰?”我沖她大喊着說,從地上掙紮着起來,想要去追她。
卻不想離我最近的兜帽男反身給了我一腳,我被踢的倒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本來體力就到了極限,身上又受了不少傷。
她腳步未停,邊走邊說:“想要活着,就離韓正寰遠點。”
我捂着心口,眼前一陣陣發黑,現在才反應過來,用鬼扇打架實在是太耗力氣。
最後我實在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你看你這出息。”我正難受的時候,我聽見狗蛋兒的聲音。
他走到我身邊,看着他的臉色也不好,估摸着也受傷了。
他本來是想要把我從地上弄起來,但試了幾次沒成功,最後隻能坐在我旁邊,掏出個小笛子,吹了幾聲。
我捂着耳朵,“别吹了,你嫌他們打不死我,想要用你這難聽的笛聲讓我自殺?”
實在是太難聽。
他瞪我一眼,把鬼扇從我手上拿走,歎氣說:“真沒想到我的寶貝竟然會落在你手裏。”
我一怔,震驚的看着他,“這是你的寶貝?”
他點頭。
我驚悚了,剛想問他是啥來曆,突然一陣整齊有序的腳步聲傳來。
糟了,他們不會回來了吧?
我掙紮着想要從地上起來,卻被他按住。
下一刻,三人成一排跪到在狗蛋兒跟前,“鬼主。”
我瞪着狗蛋兒,鬼主,他竟然是鬼主?
他嗯了聲,說:“把她擡回去。”
三人先是驚訝的看我一眼,繼而領命。
兩個擡着我,一人扶着狗蛋兒,往回走。
走了一會,我好奇的問:“狗蛋兒,爲啥你沒有紙轎子?”
容想都有紙轎子。
我這麽說完,除我之外的三人一鬼都愣住了,擡着我的兩個人差點把我摔到地上。
好半天狗蛋兒說:“我跟她不一樣,我跟你強調一遍,以後不要叫我狗蛋兒。”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哦。”
我應了聲,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容想是鬼主,她的手下要麽是鬼,要麽是道鬼,總之都是屬于鬼魂這一類,但狗蛋兒的這三個手下竟然是人,活生生的人,而且穿着打扮跟乾坤外面毫無差别。
“狗蛋兒,你……”
“我說了,不許叫我狗蛋兒。”
我話還沒說完,他就黑着臉朝我喊。
這次,我的确沒有精神再叫他狗蛋兒,因爲我後腦勺着地,被擡着的兩個人摔在地上,暈過去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是在草地上,身上蓋着毯子,天已經亮了。
我眼珠動動,好半天才緩過來,摸着後腦勺起來。
狗蛋兒坐在旁邊的樹下,瞅着我,目光森森。
我扯出笑容來,“咋了?”
他陰測測的說:“以後再敢叫我狗蛋兒,我就直接摔死你。”
“……好的,狗蛋兒。”我慣性的說。
他臉色頓時黑如鍋底,要不是我躺在太陽下,估計他能直接過來弄死我。
“昨晚的那兩個人呢?”我驚訝的問。
他朝着我身後看。
我轉身看去,直接從地上跳起來,在我身後立着倆人,跟門神似的。
他們面無表情的看着我,我跟他們對視一會兒,是在頂不住他們的目光,挪向别處。
“今天帶你去個地方。”狗蛋兒說。
我蹲到他身邊,“什麽地方?”
他看我一眼,說:“讓崩潰的地方。”
我撇撇嘴,這些人呀,仗着自己知道點秘密,就愛故弄玄虛,有啥話不能一次說開,直接說個地點或者是啥樣的地方多好。
簡單粗暴,多讓人喜愛。
不過,這話我是不敢說出來的。
等到正午,狗蛋兒的手下拿出一件純黑的兜帽披風給他披上,臉也包的很嚴實,還帶上墨鏡,一點都沒露在外面。
我跟他身後,眼巴巴的看着他手裏的鬼扇,自此鬼扇一到他手裏,就再也不跟我心靈感應,無論我在心裏怎麽呼喚,它都不回來。
卧槽,這個見異思遷的破扇子。
狗蛋兒瞥我一眼,唇角微揚。
“陸冉……”
狗蛋突然叫我一聲,鑒于他現在人多勢衆,我隻能小跑着到他旁邊,笑着說:“哎。”
他淡淡地說:“昨晚,他們本來是要救我。”
我發懵的看着他,不明白他這是啥意思。
“就是說,你隻是順手救的。”他道。
瞬間,我内心無數個靠閃過,如果是在外面,我真想直接掐死他。
憋屈的走了兩步,我慢悠悠的說:“哦,順手啊,其實我那天也是順手,然後某人就跪在地上,用自殺來要挾我,要跟我走。”
他停住。
我再接再厲,“後來,我說不要,那人還死皮賴臉的跟着我,就是不走。”
他看我半天,然後擡步上前,冷聲道:“陸冉,但願你接下來别崩潰,因爲就算你崩潰,我也不會救你。”
我心裏咯噔一下,開始猶豫着要不要跟他去。
“老實的跟我走,現在你想逃也逃不掉。”他說。
他這話說完,昨天擡我那兩個人立馬站在我左右,防止我逃跑。
我心中無奈,現在鬼扇不在手,身上的傷也還沒恢複,就算我拼死逃跑,也找不到回去的路,還不如跟他去看看。
我能感覺得出來,狗蛋兒對我沒有動殺機。
“狗蛋兒……”我叫他一聲。
他扭頭瞪我一眼。
我忍着笑,跟着他往前走。
越往前走,氣溫越低,但不是鬼氣環繞的陰冷,是真正的溫度低,凍人。
我本來穿的就薄,身上有傷,現在再這麽一凍,身上更是疼的難受。
我搓着手臂,跟着他來到一棟小樓,推門進去,小樓裏堆滿了冰塊,外圍的已經有些融化。
他帶着我走到内室的南牆前。
一來到這牆前面,我心中有種莫名的恐懼,轉身就想走,卻被狗蛋兒抓住胳膊。
他已經把披風和墨鏡摘掉,現在目光晦澀的看着我,說:“陸冉,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命運麽?”
我咬牙,想要搖頭,但牆上已經閃出一道縫隙,我被他強行給拉進去。
這裏面放着一副小棺材,我一看見,腦袋嗡的一聲,頓時一片空白,這棺材怎麽會在這裏?
這次,不用狗蛋兒拽我,我已經步子僵硬的走上前,棺材裏躺着的果然是那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女孩的屍體。
同樣的棺材和屍體,我在劉同舟的假墳裏就見過。
當時我沒放在心裏,以爲是我的幻覺,沒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我慢慢的上前,摩挲着棺材,心裏驚駭不已,她怎麽會在這裏?
“狗蛋兒,你認識她?”我問。
他搖頭,“我不認識,應該是你認識她才是。”
我一怔:“别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