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語的看着她,想了想,拒絕道:“容想,我雖然蠢,但也不是傻子,你用韓正寰的事情來誘惑我多少次了,不就是想讓我覺得,他并不是我想象的那麽好麽?”
說到這裏,我冷笑起來,“今天我告訴你,無論是他的真面目是什麽,我都不會離開他。”
她一怔,片刻後笑起來,笑道:“很好,既然是這樣,那你怕什麽?去啊,知道這所有的一切,你才能跟他走到更遠是不是?”
我咬牙看着她,我知道她這是給我下套,但……
“我考慮一下。”我說完,轉身離開。
容想倒也沒強求,說:“陸冉,我現在不得不承認,你算是我的對手,以前我沒把你當回事,但經過這段時間,我真正意識到,韓正寰确實把你放在心尖上。”
我嘴角微彎,看着她沒說話。
“但是,陸冉,你仔細想想,你能帶給他什麽?這麽久了,他每一次不是在爲你擦屁股?爲了你那可笑的理由,他竟然不要命的要把鎖魂陣裏的冤魂超度,你知道麽,他那麽做不亞于刮骨削肉。”她語氣突的陰沉起來。
我一怔,想起他上次用五瓣蓮把我們村後山的冤魂超度的事情。
容想接着說:“我當時知道的時候,真的恨不得直接弄死你,他現在處境太過危險,稍有不慎便是魂飛魄散,竟然還得分心給你去找鬼心,就爲了你那個可笑的理由。”
我的心越來越沉,緊緊地抿着唇,看着容想說不出話來。
“我當時恨不得直接殺了你,這樣韓正寰起碼不用再分心,但現在我發現要是傷了你,他會更加傷心。”容想冷笑一聲,看着我:“陸冉,想要獲得什麽就憑自己的能力去獲取,真想跟他肩并肩,就去這個地方,能活着出來,你自然能知道韓正寰到底在做什麽。”
說完,容想轉頭離開。
“容想……”我叫住她,問:“爲什麽跟我說這些?”
她自嘲的說:“因爲我不想看他再受到傷害,我愛他。”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容想的背影,心裏竟然有一種感覺,這樣的女人才配站在韓正寰身邊。
此刻,我手裏的紙有千斤重。
“那個,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我就說問問你,餓嗎?”白影的聲音突然傳過來。
随着話音,她走到我跟前,不好意思的說:“我餓了,想去吃宵夜,要不要去?”
我深吸口氣,點點頭。
她帶着我來到一家路邊攤,點了串和啤酒,邊吃邊問我:“陸冉,你看上韓正寰什麽了?這麽拼命的爲他。”
我喝口啤酒,聲音有些苦澀,“也沒有什麽,隻是他在我心裏,我想要對他好,想要跟他過日子。”
“過日子,你這個說法可真夠樸素的,現在過日子可不是簡單的過日子,别的不說,你們得有個穩定的生活條件吧?”她說話的語氣像個長輩,不過從來沒人跟我說過這樣的話,我不由得驚訝的看着她。
她看見我的目光,自覺地說下去:“你有考慮過現實問題麽?現在你是大部分道士的眼中釘,他也是舉步維艱,你們這樣,想要過日子……難,不過你們要是想做一對鬼鴛鴦卻是相當簡單。”
我低頭不語。
“退一萬步講,你們将來怎麽生活?你會老,會死,而他卻是永遠這副樣子,還有你們的孩子,這都是問題。”她說。
我心裏掀起驚濤駭浪,孩子,陪伴,死亡,樁樁件件都是問題,而且,現在我和韓正寰的處境也非常危險。
“我還沒想過,但我剛剛決定去做一件事。”我擦擦嘴,看着白影,堅定的說。
她詫異,“去幹啥?”
我神秘的笑笑,“暫時不告訴你,以後你會知道。”
跟白影分别後,我帶着小男孩回到家裏,進門之前特别交代過陸一陽不許說出容想今天來找我的事情,不然我就跟韓正寰告狀,說他怠慢我。
陸一陽心中十分憤怒,面上卻隻能同意。
我讓小男孩站在客廳裏,仔細的看着他,“說說,你爲啥要跟着我?”
小男孩抿唇不語。
我想了想,換個問題:“你跟着我,是想幹什麽?”
他說:“我要報仇。”
我腦子有點打結,“你要報仇,跟留在我身邊有關系?”
他很堅定的點頭。
我又問:“什麽關系?”
他依舊是抿唇不語。
我當即氣的差點跳起來,瞪他一眼,說:“得嘞,你有用的都不想說,就要跟在我身邊,你搞笑呢,自己玩去。”
說完,我氣哼哼的就要走。
卻不想,我剛一轉身,腰上一松,然後刷的一聲,扇子竟然跑到我跟前,在我面前打開。
小鬼走到我跟前,說:“這樣呢,還是不能留在你身邊麽?”
他說着,手上下的移動,扇子也跟着他移動。
我退後兩步,對他更加防備,“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竟然控制鬼扇,好吓人。
“讓我跟着你。”他又說。
我皺眉,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讓他跟着太過冒險,但不讓他跟着吧,他又能控制鬼扇。
我正猶豫的時候,外面傳來腳步聲,他目光一凜,身形直接飄入扇子裏,同時,扇子回到我手上。
我退後兩步,把扇子扔到地上。
“怎麽了?”韓正寰問我。
我指着地上的扇子,聲音發抖:“剛剛有個小鬼飄進去了。”
他面色一凝,從地上把鬼扇撿起來,片刻後說:“你真的看見進去了?”
我點頭。
他說:“這裏面什麽都沒有。”
我震驚了,把扇子搶過來,努力的想要感受到那小鬼的氣息,卻發現什麽都沒有。
靠,這事玄幻了。
我暗暗皺眉,看來這小鬼跟鬼扇有關系。
不過,看他的樣子對我也沒有殺意,我想了想,也就把這件事壓下,說:“那就可能是我剛才看錯了。”
韓正寰揉揉鬓角,轉身往浴室走。
我跟着他進去,本來是想給他放洗澡水的,結果是被他拉着在浴缸裏……
等到完事之後,他下廚煮了面。
晚上,我枕着他的胳膊,看着他透着疲憊的臉,心想:他這幾天一定很累,每天早出晚歸。
“韓正寰,你想過我們将來的生活嗎?”我低聲問他。
他圈着我腰,柔聲道:“想過。”
他頓了一下,跟我說着他腦中的藍圖:“等我恢複正常,我們就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城市或者農村都可以,有你,有我,再生個孩子,足矣。”
我想着那時候的生活,平淡,但很溫馨。
“我也這麽想的。”我笑着說。
他笑笑,滿足的歎息一聲,然後睡了過去。
我心裏明白,他說的生活隻能是想想,縱使他能爲人,要過什麽樣的生活,也不是他說能過就能過的。
想到這裏,我歎口氣。
乾坤,我決定要去。
這就是容想給我的紙條上寫的兩個字,乾坤。
乾坤是地名,千年前出現的地名,近十年來被開發出來,作爲近些年道士曆練的聖地,深受各大門派的喜歡。
不過現在乾坤的入口被往生門把持着,其他門派要想在春天派人進去曆練,還要跟往生門打好招呼。
其實,這曆練說的好聽,就是去乾坤裏面把往外帶東西,無論是裏面的鬼魂還是裏面的寶物,都是上等的。
那裏面的孤魂若是帶出來煉成道鬼,不僅忠心不二、永不反噬主人,而且還英勇善戰,功力往往比主人還要厲害。
但進去的道士也是有好處的,隻要進去一次,再出來功力就會飛升。
那裏面其實跟荒野求生差不多,将誰扔進一個滿是天敵的環境裏,隻要能從裏面或者出來的,都是經過一番磨難的,功力不進步都說不過去。
我的确是太弱,我想要進去曆練,這是其一。
其二是,這地方出現太過湊巧,千年前。
我伸頭在韓正寰的額頭上親一下,老鬼,等我。
容想,我暗暗咀嚼着這名字,她今天來跟我示弱,就爲了讓我放松警惕,進去乾坤麽?
我心中冷笑,暗暗握拳,既然她敢提,那我就敢接着。
你要戰,我便站。
我想的挺好,但凡事都講究個意外,比如我這件事。
我熱水沸騰的睡下,打算明天上午跟韓正寰說明白這件事,沒想到晚上再次碰見那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女孩。
她還是穿着那身黃裙子,站在我不遠處,臉上詭異的笑着:“我聽說,你想進乾坤?”
我一怔,她怎麽會知道?
她朝着我一步一步走過來,陰笑着說:“陸冉,不要恐懼,不要逃避,我就是你。”
我咬唇搖頭,慢慢的後退。
她咧嘴一笑,“你怎麽不說話?”
我牙齒打顫,不知道爲啥,這次再見到這個小女孩,我十分恐懼,腦子裏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說啥。
她自顧自的說:“我總是這麽膽小,陸冉,我們被欺壓太久了,是時候反抗了。”
說完,她突然朝着我跑過來。
我的身體僵在原地,想要動卻怎麽也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朝着我沖過來。
瞬間,我身體一冷,熟悉的眩暈感襲來。
我心裏一沉,在舌頭上咬了一口,可是這樣的更加驚悚。
我眼睜睜的看着我的身體從床上起來,穿好衣服,背上書包出門,等到我樓下的時候,已經有輛車在等着。
打開車門進去,開車的人是容想。
她笑着說:“我就知道你會想通。”
我的身體應了聲,沒說話。
我坐在車上,總能聞到一股香燭和油墨味,仔細一看,才發現這竟然是一輛紙車。
窗戶黑漆漆的,我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況。
“你要幹什麽?趕緊把的身體還給我。”我大喊說。
那個女孩沒理我,臉上卻淡淡的笑着。
過了很久,車停下。
容想說:“隻能送你到這裏,今後就要看自己,陸冉,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死在裏面。”
“既然這麽恨我,爲什麽不殺了我?”“我”開口了。
她冷笑着說:“你當我不想,可是我若是殺了你,韓正寰定會記恨上我,你不過出現幾十年,我卻要跟他生生世世的相處下去,我是個很理智的人,爲這麽幾十年,徹底得罪他,太不值當。”
我沒再說話,開門下車。
接下來,那個女孩控制我的身體下了車,輕車熟路的往旁邊的林子走,沒走五步就轉變方向。
先是震位,而後是坎位,再是兌位……
她轉了很多次,最後我都繞迷糊了,她還在林子裏轉。
“你到底是誰?爲什麽你可以控制我的身體?”我心中沉重的問。
她笑了聲,回答我的是那種清脆的嗓音:“我就是你,自然能控制你的身體。”
“胡說,你我雖然長得像,但你不是我。”我很肯定的說,這女孩的五官跟我的是像,但她眼中的恨意,是我從來沒有的。
她就像是陰暗角落裏的一朵帶刺的毒花,十分滲人。
她笑笑,沒再說話。
說話的功夫,她已經從裏面出來,走到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跟前,将手對着他們攤開。
我赫然發現我的手心上畫着一朵黑色的小花。
那兩個男人一怔,再看向我時,已經是滿臉的恭敬,對着我鞠了一躬,然後讓我進去。
僅僅是一步,我越過這兩個男人,發現裏面的景象跟我在外面看見的大不一樣。
從外面看,這裏不過是一片荒林,但一進來,我就發現這裏面一半小橋流水,一半别墅豪車。
古樸甯靜跟高調奢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我呆呆的站在這裏,不在往前走。
因爲一直控制着我的身體的女孩已經離開,我重新拿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陸冉,你可别讓我失望,你要是死在這裏,我絕對不會管你。”小女孩聲音陰沉的說。
我被她說話的語氣吓了一跳,心裏害怕,轉身想要往回走,誰知我身後的那兩個男人已經不見。
我往後跑了半天,也沒走出去。
這裏就是乾坤?
我心慌不已,我是打算過來,但我本來還是想着查查這裏的資料,打聽一下這裏的事情,這麽突然進來,我這不是找死麽。
“喲,那個看着像陸冉,她怎麽跑到這來了?”
“估摸着是看上這裏的寶貝了吧,她這個掃把星,在土樓的時候,她發瘋把裏面的道鬼和厲鬼都放出來,弄的老子都沒能好好訓練。
“誰不是呢,我是去訓練的,結果被她害的在山上抓了十來天的鬼。”
身後一道道嘲諷和憎恨的聲音響起,我聽着心中苦笑不已,這家夥,看來有很多的仇人呀。
我歎口氣,既然那兩個男人已經消失,我也就不再找了,低頭看向手心,發現剛剛的那多小黑花已經不見。
這是怎麽回事?
我正發呆,突然聽見有人加我。
還不等我轉身,齊林已經跑到我跟前,開心的抓着我的手:“小冉,居然能在這裏見到你,真是太棒了。”
她說着,開心的跳了幾下。
“林子,你咋過來了?”我皺眉問。
她解釋說:“我說代表來組織來參見這次乾坤之行的,你也知道,這是全國道士的大事,本來組織有兩個名額,但實在是找不到别人,隻能我過來。”
她說着,嗔怪道:“你這個沒良心的,說走就走,也不告訴我一聲,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我撓撓頭,“是我錯了,當時韓正寰情緒不對勁,我就沒敢說反對的話。”
我說不好意思說當時心裏衡量一番,想着他們都沒韓正寰重要以後,我才跟着他離開的。
她翻了個白眼,“得了,在你心裏呀,韓正寰就是第一位的,除了他,誰都不重要。”
我抓着她的胳膊,讨好的說:“我錯了,以後我肯定會說的,主要是當時真的很突然,再說了,難道沐然在你心裏不重要?”
聽見我這句打趣的話,齊林竟然沉默半天,臉色有些勉強。
我心裏咯噔一下,忙着問她怎麽了,是不是跟沐然吵架了?
她歎口氣,跟我說沐然現在似乎變了,跟以前不一樣,前幾天因爲一點小事跟陸長風大吵一架,離開後再也沒回來。
我皺緊眉頭,怎麽會這樣呢?
不過,沐然是有點變化,我在的時候就能明顯的感覺出來。
經常是前腳罵我,後腳就跟我道歉,而且還對韓正寰和我都有一種敵意。
雖然他表現的不明顯,但我能感覺得出來。
畢竟,我從小到大,看得最多的就是别人的臉色。
“咦,小冉,好巧呀。”
随着聲音,白影撲過來,勾着我的脖子,笑着說:“你居然也過來了。”
我一怔,驚訝的問:“你怎麽來了?”
她嗔我一眼,“這麽大的事情,我當然要來,這可是乾坤啊,我一定要争取都進去的名額。”
她說話的時候,齊林一直盯着她看,突然沉了臉色,“是你。”
“不是我。”白影秒回。
“放屁,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來,上次就是你綁着劉雄把我綁起來的,我弄死你。”齊林冷聲說着,朝着白影沖過去。
白影似乎沒打算還手,隻是四處躲避着。
我本來想要勸架,但轉念一想,這是齊林跟白影的私仇,要是沒有這幾天跟白影的交情,我肯定會沖過去幫齊林的。
現在有這層交情在,我就當個隐形人,讓她們去解決恩怨吧。
我靠着樹,樂呵呵的看熱鬧,瞧着齊林快打不過了,就讓葉勳昊去幫一把,總之得讓齊林把氣出了。
我看得出來,齊林也沒下狠手。
看熱鬧正開心的時候,一個冷美人站到我旁邊,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我看半天,猛地想起,這不是夏梅麽?
剛要跟她說話,她就伸手抱住我,抱得很緊,仿佛我們是多年不見的摯友。
我有點懵,雖然我跟她熟,但也沒到這種地步呀。
“陸冉,一定要小心,太多人想要你身上的鬼心。”她在我耳邊輕聲說。
我身體一僵,不動聲色的看着她。
她松開我,說:“雖然我不喜歡你這個人,但上次在土樓組隊考核,确實挺爽,希望咱們以後還有機會合作。”
“好。”我客氣的說。
她這是在撇清我們的關系。
但是,前一秒那麽熱情擁抱我,現在又說不喜歡我,說出去有人信?我是挺佩服這姐妹兒的腦回路。
她說完,冷着臉離開。
剛走沒幾步,就有兩個女人攔住她,目光陰狠的看我一眼,質問夏梅是不是來跟我通風報信。
夏梅的手摸向腰間,冷冷的看着她們兩個,“再說一遍。”
那兩個女人又把話說了遍,最後一個字剛落,夏梅驟然從腰上抽出一把刀子,直接刺穿一個女人的脖子。
另一個女人尖叫一聲,想要跑。
夏梅幾步上去,對着那女人的背狠狠的踹一腳,薅住她的頭發,眼皮都不眨的把那女人給抹了脖子。
她把女人扔到地上,抽出紙巾來擦刀子上的血,目光冷厲,“還有懷疑我的麽?”
現場一片寂靜。
半晌,她滿意的勾勾嘴角,大步離開。
白影和齊林走到我身邊,打了一架,兩個也暫時抛棄了先前的恩怨。
“這姐妹兒真帥。”白影說。
我看着夏梅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的身手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厲害了?
我記得在這土樓的時候,她雖然道法不錯,但功夫方面真的隻是個弱女子。
“她這麽明目張膽的殺人,不會有人管麽?”我皺眉問。
“當然不會,這是乾坤,進來的人都是簽過生死協議的,再說了,每年都要死在這裏上千人,根本沒人管。”白影解釋說。
齊林握拳,意有所指的說:“正好,今晚你等着,我一定偷偷的抹了你的脖子。”
白影做出驚吓狀,“哎喲,你可别吓我。”說完,她跟齊林都樂了。
我仔細的注意着現場的人,發現不少人都在暗中注意着我,其中還有人的手一直放在刀劍上。
我對處境有了大緻的評估之後,開始仔細詢問白影乾坤的規矩。
她說乾坤的規矩很簡單,強者說了算。
隻要你夠強,可以在乾坤橫着走,沒人敢惹你。
不過她也強調,在乾坤有一種人惹不得,那就是住在别墅區的富二代。
我問爲什麽,其實我心裏想的是,難道這些富二代武功很厲害,然而,白影憂傷的說:“因爲,人家是富二代。”
一句話,我和齊林再也沒話說。
她說别墅區的富二代是來這裏度假的,并不進入乾坤裏面,隻是在外面住個新鮮而已。
我嚴肅點頭,表示會記住這句話,絕對不去招惹富二代。
不過,我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問她:“這裏,不算是乾坤?”
“當然,真正的乾坤怎麽會這麽挫,現在還沒到乾坤入口開放時間。”她說。
我點頭。
“白影,你經常來乾坤?”齊林問。
她驕傲的仰着頭,說:“乾坤,就是我的金窩銀窩。”
說完,還對我們挑挑眉。
我和齊林相視一笑。
當晚,我們是住在小橋流水這邊,雖然這裏的房子外面看着好看,其實裏面就是大通鋪,飯菜也是饅頭配鹹菜。
白影吃的津津有味,還點評說今天的鹹菜比以往的鹹。
我啃着饅頭,越來越摸不着頭腦,打算晚上抓個人好好問問。
這裏,總給我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
可是到了晚上,還沒等我行動,其他人先坐不住了。
我看着圍着我的十來個人,皺眉道:“你們要幹什麽?”
有人笑着開葷腔說:“幹什麽,當時是幹……你。”
我勾唇冷笑,把扇子從腰上拿下來,“有種,過來試試?”
“靠,來就來。”那男人舉着棍子就沖過來。
我沒躲,站在原地看着他,等到他要來到我跟前的時候,一手抓着他的棍子,刷的打開扇子,往他脖子上一劃。
他倏地瞪大眼睛,血從脖子上留下來,身體倒在地上。
我一手拿着他的棍子,指着剩下的人,“過來呀,我不躲。”
這是我白天從夏梅身上學到的。
他們面面相觑,最後沉默的離開。
我把棍子扔到地上,走出門外。
白影帶着齊林去尋摸晚上住的地上,走之前白影很神秘的說一定要藏起來,不然我絕對睡不着覺,一定是一波又一波的人要殺我。
我往人少的地方走,聽着身後的腳步聲,加快步伐,找到拐彎處,猛地的加快速度,藏起來。
等到腳步聲近了,我從裏面跳出來,狠狠的把那人摁在牆上。
“跟蹤我?”我盡量裝出一副兇狠狀。
那人點點頭。
“爲什麽?”我按照套路問,正常的情況下,這人不應該是咬牙切齒的說要殺我,要搶走我的鬼扇。
結果,這哥們兒憋了半天,十分害羞的說:“我……想追你。”
一句話,我直接彈開,離他遠遠地。
看他半天,揮揮手,郁悶的說:“趕緊回去睡覺。”
我心裏有些郁悶,本來我是想要找個人逼問這裏的情況,結果遇見個腦子不清楚的。
他上前兩步,“我真的是要追你。”
說完,他不好意思的笑笑,露出兩排白牙,小酒窩,看着人畜無害。
我慌忙後退,跟他保持安全距離,“離我遠點,我已經結婚了。”
剛說完,身後一道勁風襲來,我拿出鬼扇,轉身劃去,隻聽悶哼一聲,一人摔在地上。
我走近一看,這是白天一直在盯着我的人之一。
不過,我也沒對他下殺手,一腳踩住他,剛想問他這裏的事情,小酒窩跑過來,說:“等下你問完,一定要殺了他。”
我一怔,把那人拖後幾步,看着小酒窩說:“你往後站,不然我讓你跟他一樣,躺在地上。”
他的表情十分委屈,往後退幾步。
我沒理他,開始問地上的人,乾坤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影半天半半拉拉的也沒說幾句有用的。
那人仔細的說了一遍,我才明白這是乾坤更像是個封閉空間,是千年之前的高人用上等的法器弄出來的,這地方現實存在,但被困在裏面的東西出不來,外面的人也不容易進去。
直到十年前,往生門發現這裏,将此地開發出來。
我點點頭,原來是這麽回事。
我又問他白影是什麽人,他說白氏一族,曆來就是乾坤的守護者,隻不過十年前白家的當家人離奇死亡,白家再無能人,乾坤這地方才被往生門控制,不然往生門也不可能将乾坤開發出來。
白影果然不簡單。
我又跟他打聽了很多事情,終于對乾坤有了系統的了解。
現在乾坤的人還沒到齊,據說明天還會再來一批。
我又問清了來這裏的門派,才讓這人從地上起來,放他離開。
男人驚訝的看着我,抱着脖子,大概覺得現在脖子和腦袋還連在一起,很開心,跑開的速度非常快。
從始至終,小酒窩都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等我看向他時,他激動的說:“你果然是我看上的女人,心地善良,身手又好,長得還漂亮……”
我聽着他誇獎的話,心中很肯定,他口中說的那個女人,絕對不是我。
等到他停下來喘氣的功夫,我苦口婆心的說:“小弟弟,你視力不好晚上就别出來玩,趕緊回去睡覺。”
他挺直胸膛,堅定的說;“誰說我是小弟弟,我今年已經二十五了,還有,我視力很好,一點都不近視。”
我點頭附和,“對,視力好,就是心瞎。”
不眼瞎,那就是心瞎。
雖然我有時會臭美嘚瑟,但跟他說的那些有點,也就是身手好搭點邊,至于其他的,呵呵。
他突然很憂傷的看着我,“陸冉,我沒想到你這麽沒自信。”
我瞪他一眼,真的感覺他沒話說,轉身就走。
他低頭跟在我身後,看着我走進小橋流水的大通鋪裏,然後歎息幾聲,往豪宅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情越來越沉,這人,不是不如我,而是他剛剛沒反抗,不然我都不是他的對手。
我正想着,突然看見遠處一道人影閃過,一看這背影,我身體一僵,然後不假思索的追上去。
齊陽,剛剛那人是齊陽。
我追了他往裏跑,感覺越往前越冷,陰氣越重。
等到齊陽停下來時,我已經跑不動,被陣陣陰風吹得。
齊陽轉身,笑着說:“真沒想到,咱們父女兩個竟然是在這裏見面。”
“你怎麽會在這裏?”我納悶的問。
他把背上書包扔到我跟前,“當時是爲了你。”
我狐疑着把書包打開,看清裏面的東西後,吓得直接坐到地上,腿不停地哆嗦。
書包裏赫然是個人頭,是我逼問完,放走的那人。
齊陽走到我跟前,低聲說:“丫頭,做事要考慮清楚,不能讓别人知道你的弱點,更不能對你的敵人仁慈。”
我心跳越來越快,看着那死不瞑目的腦袋,怎麽也移不開目光。
他繞着我走一圈,“弱,你還是太弱,你這麽弱,很容易被其他人控制身體。”
他把我從地上拉起來,在我頭上輕揉一下,“丫頭,你是我最成功的試驗品,我不允許你失敗。”
“我……”我剛想說話,他突然臉色一凝,推開我,直接跑進黑暗中。
我想要追過去,卻被一股大力彈開,正好跌倒在那顆人頭跟前。
齊陽的聲音飄過來,“丫頭,不要總是讓别人給你擦屁股。”
我坐在地上,跟那顆腦袋大眼瞪小眼。
好半天,我腿上才有力氣,從地上起來。
想了想,我拿着棍子,找了個人不走人的刨了個坑,把那頭連帶着書包埋進去。
歎息一聲,剛想走,腰上一重,下一刻韓正寰的臉出現在我跟前。
而且,他現在還是那副古裝裝扮,所以這是他的魂魄。
他寒着臉,咬牙切齒的說:“陸冉,你長本事了是不是,竟然自己跑到乾坤來。”
我咽口唾沫,讪笑着說:“不,不是我過來的。”
其實本來就不是我過來的,雖然我有過來的心。
但就因爲有了這個心,所以我現在對着韓正寰異常的心虛。
他抓着我的手,看那樣子恨不得生吞了我。
我低頭站在原地,看着腳尖,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
半晌,他吐出一口濁氣,扶額道:“你怎麽就不能消停兩天。”
“這次真的不是我。”我舉着手指頭,做出發誓狀,“我發誓,真的不是我,是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女孩,她弄着我過來的。
一聽我說這個,韓正寰面色一凝,讓我把事情詳細的說說。
我爲了安撫老鬼的怒火,隻能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都說了,然後委屈的說:“真的不是我。”
他臉色遇見凝重,半晌歎氣說:“罷了,乾坤不是鬧着玩的,你在這裏好好的,千萬不要出事,知道麽?”
我乖巧的點頭,心裏卻很好奇他爲什麽一聽說那個女孩就不生氣了。
“韓正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的存在?”我說完,突然想起一件事。
在給韓正寰分魂時,有個小女孩被拿來當祭品,那個小女孩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因爲這件事我還跟韓正寰鬧過。
現在一想,她們就是一個人呀。
現在輪到我生氣質問,“你和她到底有什麽事瞞着我?”
他摟着我,典型在逃避問題,“沒什麽,應該是你身體裏的厲鬼化成你小時候的模樣。”
“你胡說,這個小女孩我見過很多次。”我大聲說。
腦子裏亂糟糟的,想了半天,把劉海掀起來說:“我小時候摔過,額頭有疤,她沒有。”
我說完,抓着韓正寰的手往我頭上放,但是當我的手指拂過額頭時,我全身僵住。
我的疤呢?
那是我剛學會爬,瘸子帶娃經驗不足,沒看住我,我直接從床上摔下去,額頭摔了個口子,差點縫針。
爲此,瘸子後悔很多年。
韓正寰猛地把我摁在懷裏,在我耳邊說:“你記錯了,你額頭根本沒有疤。”
“不是,我有的,我……唔……”我正驚慌的時候,隻感覺後腦一痛,腦袋裏一片空白。
韓正寰在我耳邊說:“丫頭,記住,你額頭沒有疤。”
我愣愣的點頭。
過了好半天,我大腦才開始再次運轉,但是我看着老鬼,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剛剛說的是啥。
最後,我隻能賣萌說:”老鬼,真的不是我自己過來的,是有人……”
“我知道。”他笑着說,“是容想讓你過來的。”
他說着,還十分緊張的看着我。
也可以這麽說吧,畢竟是她給我的紙條。
他揉着我的腦袋,說:“好好的保重自己,等到出來的那天,我來接你。”
“好。”我歡快的應了。
他低頭在我臉頰上親一口,這才離開。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裏美滋滋的,他這次居然沒生我的氣。
不過把容想推出來擋槍,心裏還是有些内疚,想到控制我過來的小女孩,我暗暗咬牙,以後我一定要好好的守護我的身體,絕對不能再讓她搶走。
休想染指我的小魚幹。
我抿唇握拳,心中充滿鬥志。
等我回去的時候,白影和齊林也回來了,說是找到了個好地方,然後這倆人就領着我跑到老遠的竹林裏。
我看着綁在竹子上的吊床,擔憂的問:“不會掉下來嗎?”
“絕對不會。”白影很有經驗的說,說完先爬上去,還沒坐穩,已經連床帶人摔到地上。
我沒忍住,大笑出聲,笑的正開心的時候,後腦勺突然一陣刺痛。
我皺眉,往後腦勺摸了半天,卻什麽都沒摸着。
應該是被蟲子咬了,我想着,從包裏拿出花露水。
這一晚,我們是竹林中對付的,等到第二天早上,白影又領着我和齊林回去吃飯。
在我們吃飯的時候,外面突然慘叫一聲,我咬着饅頭循聲看去,就見幾個人拖着一具沒頭身體扔出來,厲聲道:“是哪個卑鄙小人,竟然夜裏偷襲。”
他說着,目光在我身上停留幾秒。
我看着那屍體,歎氣想:這就是齊陽說的給我擦屁股,特麽的,到了最後沒準還是我給他擦屁股。
其他人也是默契的看向我,我默不作聲的吃饅頭,思考着用昨天夏梅那種方法的可行性。
這次,殺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