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吃醋了?

我順着他的話,往地上一看,我倆的衣服果然都在地上。

“唔……”

我老臉一紅,伸手按住他,“小心你的傷。”

他不甚在意的說:“不礙事,已經好了。”

我狐疑的往他胸膛上看去,皮膚上一點傷痕都沒有,怎麽好的這麽快?

“你這傷是怎麽弄的?”我皺眉問。

他動作一頓,翻身躺在我旁邊,聽着聲音已經冷靜下來,“被人算計的,不過他也沒撈着好,差點被我砍掉一條腿。”

我點頭,“算計你的人是誰?”

“那個人你認識,錢利民。”他淡淡地說。

我一怔,想了半天,我并不認識這麽個人。

他見我半天不說話,扭頭看我一眼,恍然道:“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就是小寶爸爸,王星的繼父。”

是他?

我直接坐起來,緊張的抓着他的手,“他怎麽來了?”

渡郡古城的冤魂十有八九就是他弄走的,而且當時看他跟一清的相處模式,似乎一清還是很忌憚他。

可以說,他跟一清一起,很有可能他是站主導地位的人。

****寰拽我一把,讓我枕在他的胸膛上,“他是爲了後山的陣法。”

我心裏咯噔一下,他不會是看上我們後山的冤魂吧?

同時我也在想,要是他把後山的冤魂都弄走了,就像是渡郡古城一樣,我們村子是不是就變成了普通的村子,我也能過上正常的生活了?

我心裏有些糾結。

“你這幾天有沒有遇到奇怪的人?”****寰突然問我。

我一怔,想起葉勳昊來,随之就想起蓮香。

得,原本還算是平靜的心情徹底毀了,瞪了他一眼,過着被子背對着他,賭氣說:“沒有,除了蓮香誰都沒遇見。”

他聽後動作一頓,把我抱在懷裏,柔聲道:“不要生氣,我給你道歉,好不好?”

“不好。”我噘着嘴說。

他的手伸進被子裏來,語氣有些危險,“既然語言不行,我就隻能行動了。”

說完,翻身欺上來。

他根本不給我反抗的機會,用行動充分的表達了他的歉意。

結束後,我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心裏想的是,就讓蓮香看見,氣死她。

他無奈的看着我,眼中笑意漸濃。

我本來是有些困的,但是突然想起陸逸晨的事情來,把我在燕子家外遇見陸逸晨的事情跟他說了。

“他這麽怎麽了?爲什麽突然對我這麽客氣?”我納悶的問。

他抱着我的手臂一緊,沉聲道:“你今後再遇見他,躲得遠些。”

“爲啥?”我有些驚訝,他以前不是挺信任陸逸晨的麽,還讓他來保護我,難道……

“陸逸晨背叛你了?”我撐着身子問。

良久,他才點頭,“你看見他偷偷摸摸回到屍坑,應該就是他去偷拿自己的本體。”

“爲什麽?”我皺眉問,陸逸晨不像是無情無義的人,怎麽會突然背叛****寰呢?

他眸中閃過冷光,嘴角帶起冷笑,道:“大概,動了真情罷。”

我更加不明白了,還想繼續問,他卻已經沒有了談話的興緻,臉上有些疲憊,“睡罷,我有些累。”

想着他重傷初愈,我也就沒再繼續糾纏,躺在他旁邊,一直在想那天陸逸晨的話,他看起來似乎對我和老鬼很是怨恨,可是爲什麽呢?

歎口氣,不經意間碰到他的腰,我突然想起自己的立場來,我還沒原諒他呢,怎麽睡了一次,就好像要把這事揭過?

我生氣的轉過身,離他遠些。

剛躺好,腰上一沉,他居然湊上來。

“别動,好好睡覺。”他說着,把被給我掖好。

我徹底沒了脾氣,認命的由他抱着。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寰已經離開,我呆坐半晌,煩躁的抓抓頭發,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自從從渡郡古城回來,他似乎就在有意的避開陸長風他們。

這是爲什麽呢?

穿好衣服,剛洗漱完,陸長風就很十分嚴肅的把我叫到客廳。

“你跟葉勳昊結陰婚了?”他開門見山的問。

我騰地站起來,臉上是十分驚訝的表情,“我給他結婚?你搞笑呢?”

估計我從葉勳昊房子裏出來之後,他就知道這事,畢竟大壯是他們的人,隻是他能忍到現在才問我,我卻有些奇怪。

而且,我不想讓他知道我跟葉勳昊已經見過好幾次。

“是結陰婚。”他再次強調說:“結婚和結陰婚不一樣。”

“那房間裏的布置,是把我們給結陰婚了?”我問他。

他審視我半天,眼中疑慮漸消,“是,這些日子你可有再次見過他?”

我搖頭,“沒有,就是那次他把我背下山。”

好半天,他才歎息着說:“你這段時間注意一點,盡量不要獨自出門,葉勳昊八成已經死了,他現在回來,是要帶你走。”

我臉色一白,忙着點頭,再三保證晚上我絕對不自己出門。

他似乎放心些,給我一張符紙,“這是我畫的保命符,遇到危險的情況,你就将它點燃,能救你一命。”

“嗯,好。”我連忙接過,低頭看了那符紙半天,猶豫着問他:“姥爺,你說是誰把我的生日洩露出去的?”

問這話的時候,我十分緊張的看着他,像是害怕極了,其實我是在觀察他的表情。

他表情沒有任何不對勁,“我也不知道,這事我會好好調查,你這幾天小心一點,陰婚不是鬧着玩的。”

我乖巧的應着,又跟他說了會話,這才回房間。

一回到房間,我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陰婚?

我雖然奈何不了葉勳昊,但是他想勾走我的魂也不是那麽容易。

還有那個算計我的人,讓我查出來,我絕對要去找個特别老的鬼,讓他感受****婚的滋味。

既然今天陸長風再三跟我強調不讓我晚上出去,那以後我還真沒借口晚上上山。

想了想,我背起包,把陸長風給我的符紙壓到枕頭底下,往後山去。

葉勳昊似乎根本不怕太陽,白天應該也能找到他,我要去找他問問,陰婚這事,他知道多少。

再次來到我上次碰見他的林子,一邊揪着桃花,一邊等着他,可是等了一個多小時,他都沒出現。

我撓撓頭,難道要用幽冥符把他給我找過來?

可是他現在不人不鬼的,幽冥符好使嗎?

一時間,我還真是犯了難。

“陸冉……”

我突然聽見一道蒼老的聲音,順着聲音看去,齊奶奶正站在林子裏的陰影處,對着我笑。

見我看過去,她對我招招手,“丫頭,跟奶走。”

我往前走兩步,面上裝出一副呆滞的模樣來,心中冷笑不已,現在居然還想勾我的魂。

“過來。”看我走過去,她退後兩步,臉上的笑容更大,聲音更加溫柔。

我一邊慢吞吞的走,一邊從包裏把符紙逃出來,今天我倒是要看看她在搞什麽鬼。

我本以爲她會帶我去什麽神秘的地方,誰知道她竟然帶我來了****寰的屍坑。

在石門外面已經站在一個女孩,赫然就是上次把她從醫院領走的那個。

女孩穿着一身灰撲撲的衣服,臉上和身上也有不少的傷,像是燙傷。

走路時,後腳跟不着地,脖子挺得很直,像是有東西拉着她。

我不着痕迹的往她後腳跟一看,心頭一涼,她的腳隻有一半,根本沒有後腳跟。

齊奶奶走到小女孩身邊,臉上原本還算是親切的笑容驟然消失,滿是怨毒的看着我。

女孩走到齊奶奶身邊,牽上她的手,嘴巴開始動。

“陸冉,你就是個小賤人,你媽就是個不知檢點的下作女人……”

女孩嘴巴一動,齊奶奶就開始惡狠狠的罵我。

我雙手漸漸握緊,面上不動聲色。

把我媽跟我姥姥招呼一遍之後,她們突然話鋒一轉,聲音變得輕柔,“把鎖魂陣破了,你就能跟****寰在一起,結婚生子,無憂無慮的過日子。”

聽到這話,我突然明白了,他們這是要激怒我。

可是,這手法也太過拙略一些,齊陽算計我的時候,還知道弄出一副我媽要被人侵犯的影像來,她倆倒好,光靠一張嘴。

我冷哼一聲,雙手抱胸,“你們這手法也太過平淡了。”

齊奶奶旁邊的女孩猛地停住,眼中閃過詫異,轉而換成陰狠,“不聽話,殺。”

這話,是從齊奶奶嘴裏說出來的。

話落,齊奶奶五指成抓,朝着我抓過來。

我連忙避開,順手貼了一張鎮魂符在她身上,卻根本不管用,桃木劍打在她的身上也不頂用。

這是啥情況?

我昨天明明還很厲害的!

這一下子,我隻有挨打的份,在洞裏四處躲避着,想要爬上去,卻發現梯子不翼而飛。

齊奶奶這麽大歲數,我又不能真揍她,怕萬一把她打壞了。

突然好後悔,沒有把陸長風給我的符紙帶上。

女孩站在一邊,臉上揚起詭異的笑容,對着齊奶奶一揮手。

齊奶奶大張着嘴,再度朝着我沖過來,而且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大有直接咬死我的架勢。

于是,我這個道士就被個耍的團團轉。

心中一直在哀嚎,****寰咋還不回來,再不回來,他女人就真要被揍死了。

“小冉,快過來。”

我轉頭一看,趙家老二竟然踩在梯子上,對着我招手。

就這功夫,我被齊奶奶一口咬住手臂,疼的我直吸冷氣。

再也顧不上細想,把她甩開,我忙着跑過去,順着梯子往上跑。

趙家老二手裏拿着一張符紙,快速的念幾句,扔到齊奶奶身邊。

“啊!”

符紙猛地燒起來,齊奶奶雙手抱頭,跪在地上,臉上慘白,身體不住的發抖。

“快走。”趙家老二拉住我的胳膊,硬是把我扯上去。

快要上去的時候,我轉身看向洞裏,小女孩蹲在齊奶奶身邊,臉上是得逞的陰笑。

容不得我細想,就被趙家老二帶着跑到旁邊的樹林子裏。

跑了好半天,他才放開我,一開口就是訓我:“你是不是傻,明知道你今天陰氣大失,根本使不出道法,還敢跟着她走,你不要命了?”

我本來正看着手臂上的牙印,聽見這話,直接愣住,“我陰氣大失?”

他嘴角一抽,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我,“你不知道?”

我茫然的搖頭,我又沒受傷,怎麽會陰氣大失呢?

“昨天你跟****寰是不是同房了?”趙家老二直截了當的問我。

我耳根一紅,有些害羞的嗯了聲。

他一拍大腿,“這就是了,現在****寰主魂歸位,跟以前大不一樣,從前隻有他受傷的時候,才會吸取你身上的鬼氣療傷,但如今嘛……”

說着,他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你們同房的時候,他也會吸取你身上的陰氣。”

不知道爲什麽,聽着他這麽說,我突然想到那些專門吸取男人陽氣的女鬼,感覺****寰跟那些女鬼好像。

“爲什麽?”我不解的問。

他往四周看了一圈,然後拉着我蹲到樹後,很神秘的說:“因爲鎖魂陣,****寰被鎖魂棒壓制着,你又是祭陣陰女,你們兩個又都跟鎖魂陣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才會這樣。”

聽他這麽說,還真的挺有道理。

“你怎麽知道這些?”我狐疑的問,從地上站起來,冷冷的看着他,“你之前不是說,你什麽都不知道麽?怎麽現在突然冒出來,居然還能制住那個女孩。”

他臉上那副嚴肅認真的表情瞬間皲裂,呵呵笑着,說:“我雖然沒啥大本事,但好歹也是趙家的孩子,跟着我爸跟我哥,耳濡目染那麽多年,多少知道些。”

“那你現在來找我,要幹啥?”我冷着臉問。

他拽我一把,讓我重新蹲下,“我是來告訴你,你趕緊帶着你姥出去避一陣子,剛剛那女孩很可能是在試探你,現在她知道你不能再使用道法,她身後的人肯定要出手,你肯定不是對手。”

他說着,最後總結道:“這裏将有一場巨變,是好是壞誰都沒譜,估計這幾天****寰已經忙得焦頭爛額,這次他不一定能全身而退,更别提護你周全。”

我驚在原地,他這話怎麽說的跟****寰一模一樣?

“你怎麽知道這些事的?”我心中警惕起來。

他歎口氣,從兜裏拿出一張紙來,“這是我哥給我留下的信。”

“……你哥給你留了幾封信?”我擠出一臉的微笑,忍着怒氣把那張皺皺巴巴的紙拿過來。

“一張,上次的是假的,我僞造的。”趙家老二歎氣說。

要不是鑒于我現在就是個普通姑娘,不能使道法,我一定召出個女色鬼來好好輕薄他。

我快速的把信看一遍,趙家老大說他突然知道我的身份,不能讓我去鬼進愁,有人居心叵測,觊觎鬼進愁的怨氣,一旦鬼進愁的怨氣被收走,下一個地方就是我們村子。

我心裏咯噔一下,真的被我想對了。

隻是,這樣難道不是好事嗎?

我把信還給趙家老二,猶豫着問:“二叔,怨氣要是被收走,鎖魂陣也就沒了,那咱們村子不就是解脫了嗎?“

現在,我們村子守着這地方,就跟枕着火藥睡覺一樣,随時都能把我們炸的血肉模糊。

他臉色凝重的搖頭,嗤笑道:“事情哪有那麽簡單,鎖魂陣一破,後山的鬼氣外洩,冤魂得到自由,這裏的村民畢竟會收到牽連,更何況,你知道鬼進愁的紙人是從何而來麽?”

“不是有人特意弄出來的?”我有些不明白怎麽牽扯到那些紙人身上了。

“那些紙人便是代替那村子的村民,日複一日的忍受着死亡的痛苦,怨氣越大,幕後之人越受益。”他感慨的搖頭道:“雖然我不知道他要這鬼氣有何用,但從鬼進愁的情況來看,他不會放過這麽村子裏的人。”

我心裏一涼,“那麽爲什麽不通知大家離開?”

“能走到哪裏去,這裏的人都是爲了後山而生,無論走多遠,他們的魂魄都會歸于後山,這便是我們的命。”他苦笑說。

這是我第二次聽見這樣的話。

在雲南深山裏,老巫師也說過,他們寨子裏的人,無論走多遠,就算是死在外面,魂魄都會回去,困在東山裏,出不去。

“可是……可是這麽多年,我做喪事,那些死去的人,他們的魂魄我明明送走了。”我腦子裏亂成一團。

趙家老二呵了一聲,笑着說:“他們都是歸于後山,對我們來說,後山便是最後的歸宿,是我們的地獄。”

他說到這裏,抓着我的手,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認真,“丫頭,你跟你姥是外來人,我估摸着你爸也不是這附近村子的人,所以你能離開,你現在身上陰氣大失,沒有個七八天也恢複不了,趕緊帶着你姥走吧,等過了這次,若是……若是……”

他頓住,眼眶微紅,最後深深的歎口氣,不再說了。

我看着他,不知道該答應還是該拒絕。

“你們怎麽在這裏?”

正當我愁眉苦臉的時候,我聽見葉勳昊的聲音,還不等我起來,就看見趙家老二跳起來,幾步跑到葉勳昊身邊。

點頭哈腰的說:“您怎麽在這裏?”

我差點坐到地上,他們竟然認識?

葉勳昊瞥了趙家老二一眼,用手裏的高跟鞋指着我,說:“我來找我媳婦。”

媳婦!!

我這次是真的坐到了地上,幹笑着說:“我跟你還不是那麽熟,咱們結陰婚的事情有問題,正好你來了,咱倆好好說說。”

我這話一說出來,葉勳昊臉頓時黑了,“你不承認?”

“對,因爲我根本就不知道,而且你手上的鞋,真不是我的。”我深吸口氣,從地上起來,退後老遠,才敢這麽說。

然而,我退後這幾步并沒有什麽用。

葉勳昊幾步就走到我跟前,看着我,眼中帶着一股無言的威脅,“真不認?”

他說着,手慢慢的往我脖子上靠。

我心裏默默流淚,求救般的看向趙家老二,誰知道隻看見他的跑的飛快的背影。

“你就是我的媳婦,咱們已經結婚,雖然我現在我沒有辦法帶你走,但總有一天,我能帶走你。”他退後幾步,看着我的脖子。

我低頭一看,頓時看到了希望,****寰給我的血淚珠正挂在我的脖子上。

忙着把珠子含進嘴裏,再次堅定的說:“我不是你媳婦,我已經有男人,跟你結陰婚根本就不是我的本意,你告訴我是誰把我的生辰八字給你的,我找她算賬,然後給你找個合适的結陰婚的女人,好不?”

他面沉如水,片刻後突然笑起來,“你現在盡管抵賴,等到****寰魂飛魄散,你一定會哭着來求我。”

靠,敢咒我的老鬼。

我握着劍,真的好想沖過去揍他,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

“魂飛魄散?你想的未免太美了些。”****寰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下一刻,我腰上一重,被他擁進懷裏。

看見他,葉勳昊眼中的狠意更甚,冷聲道:“你不過是比我早幾年找到丫頭罷了。”

****寰把我擁的更緊些,“知道就好,趕緊滾。”

“莫要欺人太甚。”葉勳昊咬牙道。

我看着他們兩個對望,殺氣騰騰,電閃雷鳴,像是有滅族的大恨。

“欺負的,就是你!”****寰不緊不慢的說。

一句話,葉勳昊徹底癫狂,手裏的高跟鞋往地上一扔,朝着****寰沖過來。

****寰迎上去。

我趕緊躲到樹後,看着兩個男鬼打架,到底是有本事的鬼,走路不帶風,但是打架大風,樹葉子給吹的沙沙作響。

不過,最後還是葉勳昊棋差一招,被****寰一腳給踢趴下,半天爬不起來。

****寰極爲不屑的瞥他一眼,然後擁着我,揚長而去。

我扭頭看了一眼葉勳昊,他怔怔的望着我的方向,臉上滿是失落。

見我看過去,對我笑笑,從地上慢慢站起來,把那隻高跟鞋從地上撿起來,還放在嘴邊親了親。

我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趕緊扭過頭,不敢再看。

隻是,走了一段距離,我發現****寰有些不對勁,他好像很生氣。

終于,走出樹林子,他再也忍不住,睨着我,“什麽時候見到的他?”

我低頭,老實的承認:“前幾天。”

“見了幾回?”他又問,聲音似乎更冷了。

“三四回吧,我記不清了。”我說。

他半天沒說話,空氣十分壓抑。

我偷偷看他一眼,就見他面無表情,眼中是壓抑的怒氣。

我跟葉勳昊本來就沒發生什麽,看他這副好像把我捉奸在床的樣子,我心裏委屈的不行,想到他跟蓮香,委屈就變成了氣憤。

什麽嘛,他自己跟蓮香不清不楚的,現在還有臉來教訓我。

想到這裏,我沒好氣的說:“我跟葉勳昊被人給結陰婚,你不是看見?跟我生啥氣,又不是我主動跟他結的。”

越說越生氣,伸手推了他一把,“你跟蓮香的事情,還沒跟我說清楚呢,現在還有臉來跟我計較葉勳昊,我跟他是被動,你跟蓮香是主動。”

他一怔,臉上的怒氣逐漸收斂,開始哄我:“我不是懷疑你跟葉勳昊有首尾,我是擔心你出事。”

我轉身不理他。

“是我不對,我以後再也跟你兇,好嗎?”他就是背抱着我,說。

我哼了一聲,特别不想理他,但是轉而想起剛剛在屍坑發生的事情,還是趙家老二說的話,趕緊把這些事情幹跟他說一遍,特别是趙家老二說的我的鬼氣被他給弄走了,我現在跟個廢人一樣。

他面上有些尴尬,避開我的重點,勸我說:“他說的對,你是可以離開的,今晚就帶着你姥趕緊走,今天那人齊家老太太不過是試探你,怕是這幾天他們就會有動作,你還是離開這裏避一避。”

我氣的不行,伸手在他胸膛上捶一下,“你還敢逃避,趕緊把我的鬼氣還給我。”

他抱住我,歎息一聲,親了下我的耳朵,沉聲道:“丫頭,你聽話,先出去避避。”

“不要,我是在這裏長大的,這是我的家,除了這裏,我不知道該去什麽地方。”我悶聲說。

“你……”

他還想再勸我,我捂住他的嘴,笑着說:“****寰,守着這裏,是瘸子的命,也是我的命。”

他目光複雜的看着我,突然緊緊地抱住我,像是宣誓一般,“我不會讓你出事。”

我回抱住他,哽咽着說:“我知道。”

我們在山上抱了半天,他才把我送回去,這次他依然沒有讓陸長風發現他。

陸長風還特意問我:“你這幾天見到****寰了嗎?”

他問這話時,****寰就站在我身後。

我搖頭,失落的說:“沒有,我好幾天沒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忙啥。”

陸長風面色凝重,沒再說他,遞給我一個按鍵的手機,說:“你拿着,裏面有卡,也存着我的号碼,我出趟遠門,有啥事你給我打電話。”

我把那手機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小心翼翼的放進兜裏,“行。”

我沒問他要去幹啥,反正問了也不會說。

當天晚上陸長風就上了沐然的車,姥姥站在院子裏,說:“要變天了。”

天是有些陰,夜裏八成會下雨。

“姥,你想要離開村子嗎?”我問她。

她毫不遲疑的搖頭,“不想,在這裏住慣了,不習慣外面的生活。”

我沒再說啥,在我關門的時候,姥姥突然說:“丫頭,今晚睡覺在床頭貼張辟邪符,在屋裏放個盆,晚上起夜不要出門,估計今晚雨大。”

我詫異的看着姥姥,想要問她,她卻對我擺擺手,拄着拐杖回了房間。

沒一會,就聽她在房裏跟我喊:“你今晚還是跟我睡,我害怕打雷。”

這是要出大事?

我想要問****寰,卻發現他已經離開。

當然我是姥姥一起睡的,無論我怎麽問,她都不肯說爲啥,就是不讓我出門。

夜裏果然下了一場大雨,雷聲很大,閃電一直沒斷過,好像要劈進屋子裏。

我一夜沒睡,幾乎是睜眼到天亮。

早上,剛吃完飯,就聽街上有人哭,沒過幾分鍾,我家門被推開。

來的人是村裏的二愣子。

“小冉,我媳婦出事了。”他紅着眼睛說。

因着他跟個寡婦不清不楚,他媳婦天天跟他打架,我這沒想到他媳婦出事,他能哭的這麽兇。

這事我不想去,現在我跟個廢人似的,去了也沒啥用,剛想拒絕,就聽姥姥說:“小冉這幾天例假,不能幹活,你去請李婆子來看看吧。”

這理由找的讓人無法反駁。

能用這個拒絕他,還是村裏人給的借口,很多老人都覺得我來例假的時候給他們家裏辦事晦氣,其實并沒有什麽影響。

一聽姥姥這麽說,我立馬十分痛苦的捂住小腹,有氣無力的道:“我今天肚子正好疼,叔,你還是去找李婆婆吧。”

他果然沒再說啥,急忙往外跑,去找李婆子。

“姥,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我納悶的問她。

她歎息一聲,摸着我的頭,“丫頭,這事你就别摻和,天大的事有高個的人頂着。”

我郁悶的看着她,想要追問,她已經回房間,關上門,不再理我。

我想了半天,突然明白了姥姥的想法,她應該是想要我袖手旁觀,坐山觀虎鬥,左右這村子是繼續存在還是直接毀滅,都跟我沒關系。

想起昨天趙家老二說那女孩背後的人會出手,我心情有些沉重,猶豫半天,最後還是去二愣子家。

我得看看到底出了啥事。

我到的時候,他們家外面已經圍了一圈的人,我聽了半天才明白,原來是昨天下雨的時候二愣子媳婦擔心院子裏剛栽下來的辣椒秧,就冒着雨出來一趟,看着沒事,才放心回去睡覺。

結果,早上起來就開始打擺子,渾身哆嗦,嘴裏說胡話,還時不時的翻着白眼坐起來,太陽剛出來那會,還差點把家裏的小雞仔咬死。

現在她被二愣子捆在樹上,嘴裏叽裏咕噜的不知道在說什麽。

我閉着眼,朝着她看過去,心頭一震,她額頭萦繞着一股黑氣,忽濃忽淡,這分明是中邪了。

沒一會,二愣子帶着李婆子過來。

經過我時,李婆子小聲說了句:“孩子,快些離開這村子吧。”

我驚訝的看着她,還不等我問,她已經進了院子。

李婆子走到二愣子媳婦跟前看了半天,轉頭跟二愣子說:“去找條兇狗來,最好是黑狗,要活的。”

二愣子又去找狗。

趁着這時間,李婆子從帶來的籃子裏掏出一個碗,裏面倒上水,然後又從籃子裏拈出點灰來放進去,把碗晃了幾圈,然後掰着二愣子媳婦的嘴給她灌下去。

奇怪的是,二愣子媳婦本來還說很平靜的,但是喝完水後,就開始嘿嘿的笑,眼珠不住的轉。

李婆子臉色更沉,從籃子裏拿出個小刀來。

等到二愣子把狗找來,李婆子就把狗拴在壓水機上,黑狗一直對着二愣子媳婦狂吠。

這麽兇的大黑狗,一般的東西都會怕,但二愣子媳婦竟然不怕,笑聲反而更大了。

我越看越覺得這事情不對勁。

等到李婆子拿着小刀,想把二愣子媳婦的手指劃破時,她笑聲突然停了,下一刻竟然直接掙脫繩子,把李婆子撲到在地,對着她的手就是就是一口。

有膽大的男人拿着繩子上去捆她,三個男人,好半天才把她從李婆子身上拽起來。

李婆子捂着右手,血流了一大片。

二愣子媳婦聲音嘶啞的嚎叫着,朝着離她最近的男人吐了一口,血水混着半截小手指頭打在那人的臉上。

那人大叫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

李婆子被人從地上扶起來,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

二愣子媳婦瘋狂的笑着,狠狠的瞪了一眼那隻兇狗,那狗渾身一抖,趴在地上嗚嗚的叫着,連頭不敢擡。

我看着這情景,真的覺得事情不簡單,剛想轉身去找****寰,就見二愣子媳婦直直的看向我,嘴角詭異的勾起,眼睛裏是濃濃的怨恨。

圍觀的人都有些害怕,已經走了不少。

“都讓讓。”

書記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轉身一看,就見書記領着一個中年男人進來,走路有些瘸,等到這人走近一看,赫然就是小寶爸爸,錢利民。

他跟着跟在書記身後,十分威嚴,一下子就鎮住了這裏的村民。

隻是,他好像完全不認識我一樣,看都不沒看我一眼,跟着書記進了院子。

書記對他很客氣,“道長,您給看看,這是怎麽回事?”

本來很嚣張的二愣子媳婦,一見到他竟蔫了。

他嗯了一聲,也沒說别的,圍着二愣子媳婦走了一圈,又朝着後山看了許久。

“你們這,最近幾天可有動過墳?”他突然問書記。

“動過,前幾天不知道那個無賴把好好的老太太給綁到棺材裏,差點出事。”書記說。

他眉頭一皺,搖頭歎道:“怪不得,你們這是驚擾了先人,罷了,我先把她身上的業障除了。”

我一聽,就想要上前去阻止,卻被趙家老二拽住,他對我搖搖頭,小聲說:“晚了,現在已經晚了,你快點離開才是真的。”

“爲什麽?”我着急的說:“他不是好東西,說不定二愣子媳婦身上的東西就是他做的手腳,不能讓他出手。”

趙家老二苦笑道:“我知道,可是已經晚了。”

“什麽晚了?你趕緊松開我,我要去阻止他。”我掙紮着說。

“你拿什麽阻止?現在你就是普通姑娘,普通的小鬼就能弄死你,****寰自顧不暇,你能幹什麽?”他說。

我安靜下來,懊惱的直咬牙,早知道不跟老鬼那啥了,這也不是壞事麽?

不對,****寰肯定知道跟我睡覺的後果,之前問他,他刻意逃避,所以,那晚他就是故意的!

“我去找他。”我咬牙說,心裏莫名的生氣,感覺自己被他算計了。

趙家老二拉住我,他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沒用,你現在找不到他,還有,他要是不這樣做,根本就沒有力量跟他們對抗。”

我一愣,狐疑的看向他:“你怎麽什麽都知道?既然你懂這麽多,爲什麽不去幫忙?好歹也是爲村子出份力。”

他笑的很坦蕩,“我那點本事,心裏有譜,就不着急去送死了,左右我都注定要跟這村子共存亡。”

說着,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快看院子裏。”

我往院子裏看過去,這才發現錢利民已經擺好桌案,供品香燭都已經準備好,上面放着一柄桃木劍。

他又從包裏拿出兩個木頭人,跟齊陽以前用的光秃秃的木頭人不一樣,他這兩個是穿着衣服的。

一個紅帽黑衣,一個黑衣紅帽。

他把紅帽黑衣的立在門的左邊,把黑衣紅帽的立在門的右邊,從門口往院子裏走了七步,在那地方做上記号,然後端着一碗白酒淋在地上。

然後跟二愣子說:“你過來,用左腳在地上狠狠的踩二十七次,不能多不能少,要數好了。”

二愣子早就被這架勢唬住了,十分聽話的過去。

我皺眉看着,他這是要幹什麽?

他拿起桌子上的桃木劍,走了個八卦步,拿出張符紙來,開始走正常道士驅邪的流程。

二愣子媳婦重新被綁在樹上,身體不住的發抖,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音,突然吼了一聲:“我要殺了你們。”

我倏地睜大眼睛,這聲音怎麽跟齊奶奶那麽像?

他雙目一厲,在劍上的符紙燒着的那一刻,直接把劍拍在二愣子媳婦的頭上。

二愣子媳婦倏地睜大眼睛,身體繃緊,在二愣子踩到第二十七下時,怪叫一聲,雙眼一翻,暈了。

我特意閉眼看過去,她頭上的黑氣已經消散。

他是真心來驅邪的?

我往門口那兩個木頭人看去,不經意看見跟齊奶奶在一起的女孩站在屋裏的陰涼處,她本來是面無表情的,但是觸到我的目光,對我咧嘴一笑,猩紅的舌頭舔着嘴唇。

我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趕緊移開眼。

錢利民露了這麽一手,徹底讓村裏人服氣,直接住進了書記家。

我勸書記讓他離開,結果反被書記罵了一頓,說我心眼小,讓我好好跟錢利民學點真本事,别一天到晚的想着那點錢,以後喪事還是我的,人家錢利民不稀罕那點子錢。

氣得我不行,這麽多年我給村子裏辦喪事,就從來沒收過錢,都是随主家心意,送點東西,吃的用的,啥都行,多多少少的我從來沒計較過。

由始至終,錢利民都把我當成個陌生人,像是完全沒見過一般。

我越來越搞不清楚他要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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