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我輕輕的把手抽出來,“我不怕。”
我不敢擡頭,隻能看見他的手停頓片刻,而後輕輕收回去。
心中不由得苦笑,眼睛又有點幹澀,就這麽收回去了?爲什麽不再握一次?
他要是再握緊一次的話,我是沒有勇氣抽出來的。
我正想着,車突然停下,大壯扭頭道:“到了,我帶你們上去。”
我跟齊林下車,她不解的問:“小冉,你來葉哥家裏幹什麽?”
“你跟他很熟?”我不答反問。
她遲疑着說:“也不算很熟吧,不過他對我挺照顧的,之前我被鬼揍得住院,他當時每天都會親自去看我的傷勢,他跟爺的關系挺好的。”
我點點頭。
“你還沒說爲啥要來他家呢?”齊林又問。
現在還沒找到照片,我也沒辦法說他就是偷拍我的人。
隻能敷衍道:“我昨天做夢夢見他了,他當時一直在說他家,我尋思着他是想讓我來看看,就過來了。”
反正我經常見鬼,聽我這麽說,齊林沒有絲毫的懷疑。
大壯帶着我倆上了三樓,****寰沉默的跟在我身後,除了我之外,齊林和大壯都看不見他。
葉勳昊屍骨無存,家中親人也從未露面,所以從他死後這房子也沒人進來過。
隻是,走到門口的大壯一拍腦門,“糟了,我沒帶鑰匙過來,你們等我一下,我去拿鑰匙,葉醫生曾經留下一把鑰匙在營地。”
齊林一撩頭發,“有我在還用的着鑰匙?”
說完,拿出她的小卡子,沒幾下就把鎖給打開了,拍着手說:“這種鎖,最容易開。”
跟我們顯擺着,一把拉開門。
等到看清裏面的東西,我們都呆住了。
這……還是人住的地方嗎?
房間裏按着的是老式的昏黃電燈泡,窗簾拉着,在房間的四個角立着四面黃旗,地闆上繪制着一朵大大的血蓮。
齊林哆嗦一下,躲到我身後,“陸道士,上。”
我無語的看她一眼,咽口唾沫,剛準備擡腿進屋,就看見****寰突然在我之前走進去。
他走到客廳中央,右手一揮,隻見四面黃旗的旗面動了一下,屋裏一股陰風混帶着血腥味吹出來,地上鮮紅的血蓮顔色逐漸變淡,最後隻在地闆上留下個淡淡的輪廓。
“進來吧。”他轉身說。
他露了這麽一手,齊林和大壯都看見了他。
齊林跟在我身後,納悶的說:“你男人什麽來的?”
“剛來,我讓他來的。”我胡謅道。
聽我這麽說,他倆沒再說啥。
我們走進屋裏時,房裏已經沒有任何異樣,除了這瘆人的布置。
擡頭看着電燈泡,我的眉頭越皺越緊,葉勳昊肯定是個不差錢的人,爲啥要用這種老式的燈泡?
就連我們村子裏,大部分人家都是用白熾燈。
而且,這燈泡應該用了段時間,裏面都已經落灰了,照出來的燈光有陰影。
我正看着燈泡發呆,就聽大壯哎喲的叫了一聲,喊我們去書房看。
轉身的時候,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寰,他正目光晦澀的看着我。
我直接忽視,跟着齊林跑到書房。
一到門口,齊林一拍大腿,驚訝的說:“小冉,葉哥這是看上了你還是咋滴,怎麽這麽多你的照片?”
我看着這滿牆的照片,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
一看這裏的照片,我基本能确定偷拍我的人就是葉勳昊。
因爲他這裏的照片比在林子媽的房間發現的照片要多很多,而且這裏還有我是個小娃娃時候的照片。
有我還不會走時,瘸子抱着我坐在院子裏給我喂米湯的照片;有我穿開裆褲,在院子裏走的照片;還有我那會被同學潑了一身的泥,蹲在學校後牆哭的照片。
我心頭巨震,渾渾噩噩的走進房間,伸手摸向照片中的瘸子,瘸子年輕時也挺好看的。
“小冉,你快看。”齊林把桌子上的相機遞給我,調出裏面的照片。
我低頭一看,倏地睜大眼睛,這不是我跟****寰教訓完趙家兄弟下山的照片。
當時我還跟他撒嬌,非要他背着我。
那會我就覺得有人跟着,還聽到些聲響,本來還以爲自己神經緊張,覺得有****寰在肯定是人和鬼都不敢靠近,現在看來是我對老鬼太有信心了。
我再擡頭向牆上看去,發現有很多我跟****寰在一起時的照片,當然,照片中隻有我自己,但****寰的位置卻畫了個大大的紅叉。
林子媽手裏的照片隻是把他的位置圈出來,這裏卻是直接畫叉。
我轉頭看向****寰,他站在書房門口并沒有進來。
此時,他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些照片,眼中卻隐隐閃過殺氣。
站了半天,他突然進來,伸手把我穿開裆褲的那幾張照片扯下來,撕碎扔到垃圾桶裏。
我眨巴着眼睛,十分無語,這位大爺是不是捕捉錯重點了?
這些照片裏,隻要他出現,就是個紅叉,說明葉勳昊是很恨他的。
撕完後,他看着一張瘸子抱着我吃飯,我扭着不吃,正好露出小肚皮的照片,眼角慢慢挂起笑意來,還意味不明的看了眼我的肚子。
我立馬撲上去把照上瘸子的幾張照片拿下來,護在懷裏,“你要敢撕,我就跟你急。”
以前家裏窮,我跟瘸子哪有錢照相,這就導緻瘸子連張遺照都沒有,這幾張照片我可要好好的留着。
我正在這糾結照片,就聽齊林卧室喊我,聲音都劈了,明顯是吓得不輕,“小冉,你趕緊過來看看。”
我心裏咯噔一下,忙着往卧室跑,等到看清卧室裏面的場景,我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我的心情了。
這卧室布置的跟婚房一樣,大紅的被褥,床上放着一男一女的塑料娃娃,都穿着紅色的喜服。
靠近床頭的那面牆貼着紅紙,上面貼着大紅的喜字。
想起外面的照片,我心裏咯噔一下,拿起床上的女娃一看,背面寫着我的生辰八字。
我之所以知道我的生辰八字,還是以前****寰給我推算過,雖然不是完全準确,但也八九不離十。
而且,我真正的生日沒幾個人知道,因爲我戶口本和身份證上面的都是錯的,村裏的人覺得我晦氣,都沒怎麽關注過我。
現在去村裏問,隻有幾個老人能說出我出生的大概月份。
“小冉,這是啥情況?”齊林聲音都有些哆嗦,問我。
我根本顧不上跟她說話,剛想拿起個男娃娃卻被****寰搶先一步。
他面色一沉,咬牙切齒的說:“癡心妄想。”
說完,男娃娃被他硬生生的給捏碎了。
我從他手裏把殘骸搶過來,埋怨的瞪他一眼,“我還沒看……”
等到看清男娃娃身後的字以後,我話都說出來了,這娃娃身後寫着的竟然是葉勳昊的名字,後面寫着生辰八字,也應該是他的。
我把這房間打量一遍,默默地咽口唾沫,我這是被結婚了?
本來還想把這房間仔細的看一遍,誰知道****寰卻強硬的把我拉出去。
到門口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床腳擺着一隻高跟鞋,跟葉勳昊手裏拿着的一模一樣。
這下子,我跑的比****寰還快。
難道葉勳昊纏着我的原因就是這個?
回去的路上,****寰臉色十分難看,看得我跟齊林戰戰兢兢,隻能用眼神交流,根本不敢說話。
到了村子裏,我松了口氣,特意跟齊林叮囑一遍,讓她通知杜衡好好的守着齊爺爺和齊奶奶,我總感覺這兩位老人同時出事,不是偶然。
現在我不确定杜衡可不可信,隻是沒有其他的選擇。
****寰一直陰沉着臉,搞得像是我出軌被抓一樣。
陸長風不知道在房間裏鼓搗什麽東西,姥姥在做飯,而我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靠着門,看着****寰。
這種場景持續好半天,我才意識到,又不是我要跟葉勳昊結婚的,他做出這副臉色來給誰看,我都沒因爲蓮香的事情,這麽給他臉色瞧。
想到這裏,我頓時有了底氣,輕咳一聲,冷着臉說:“你走吧,我要睡覺。”
他這才轉頭看向我,臉色緩和一些,目光幽深,姿勢沒動,半晌,他說:“丫頭,我帶你出去避避風頭。”
我本來是想當個玩笑掠過的,但是看他的神情實在是不像開玩笑,隻得壓下臉上的笑容,“爲什麽呀?”
他起身,走到我身邊,低頭看着我,眸子裏有種我看不懂的東西和慢慢的擔憂,“這次,我或許不能護你周全。”
“事情很嚴重?”我問他。
“嗯。”
我心裏突然有些不是滋味,“沒事,我自己能行,你盡管去做你的事情,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自己能保護自己。”
我不想當他的包袱,讓他時刻牽挂着。
“丫頭……”他歎息一聲,“近幾日後山的鎖魂陣已經有些松動,雖然我勉力壓制,卻也堅持不了多久,這裏終會有一場巨變,你帶着你姥,先出去避避。”
“鎖魂陣怎麽會松動?”我詫異的問。
他直起身子,解釋說:“上次咱們破了蓮香的本體,鎖魂陣的針眼沒了,效果大不如前。”
我心裏一沉,想起那次是我把蓮香的頭給弄破的,“蓮香是鎖魂陣的陣眼?”
****寰搖頭,解釋說:“她供養着陣眼,鎖魂陣的陣眼是那幾個吊着的女人。”
我明白了,蓮香是那幾個女人怨氣的源頭,因爲我把蓮香的頭給爆了,導緻那幾個女人都化成一堆白骨。
隻是,他是因爲這事才那麽護着蓮香嗎?
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他的第三魂這些年跟蓮香絕對不簡單。
“我知道了,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就先走吧,我要睡覺。”一想到上次蓮香說的話,我再也沒法對他做出好臉色來。
第三魂沒有找到的時候,他明知道蓮香很重要,還是會爲了我去對付蓮香,可是等到三魂歸位,他就開始處處護着她。
他目光複雜的看着我,最後說了句:“聽話,快些離開。”
說完,匆忙離開。
我坐到床上,想着他的話,帶姥姥走麽?
姥姥是絕對不會走的,如果她肯走,也就不會在這裏耗了這麽多年。
我更不會走,這是我的家,是我跟瘸子的家,我絕對不能走。
從兜裏掏出從葉勳昊家裏帶出來的照片,我紅着眼睛摸着照片的瘸子,嘴角慢慢揚起笑容來。
“丫頭……”我好像聽見瘸子的聲音,頭頂似乎有一隻手溫柔的拂過,可當我擡頭看去,眼前什麽都沒有。
看着照片,我輕聲說:“瘸子,我會好好活着的。”
吃完中午飯,陸長風讓我跟他一起去璇子家。
我雙眼一亮,忙着點頭。
本來我是抱着能從陸長風身上學習的心态跟着他去的,誰知道我們到的時候,璇子家大門緊鎖。
敲了半天的門,沒有一點回應。
最後我跳牆進去看一眼,發現她家的窗戶和門都封死了,人跑了。
陸長風一聽,氣歪了鼻子,“跑的這麽快要幹啥,事情還沒解決呢,看着吧,有他哭的時候。”
我心裏卻疑惑不已,璇子爸爲啥要走呢?
問了鄰居才知道,璇子爸是今天上午走的,也就是陸長風一離開,他就帶着璇子跑了。
鄰居老太太帶着三歲的小孫子邊曬太陽邊感歎說:“璇子是個好孩子,他爸卻是個不靠譜的,這麽多年不回來,現在一回來就把孩子帶走,這璇子跟着他爸,指不定吃多少苦呢。”
“不對,有個老奶奶。”那小孩正在揪草玩,聽見他奶的話,反駁說。
老奶奶在小孫子背上輕拍一下,呵斥道:“什麽老奶奶,大人說話,小孩子别插嘴。”
小孩有些委屈,但還是很倔強的說:“就是有個老奶奶,前天晚上老奶奶去璇子姐姐家。”
老太太臉色一白,抖着聲音說:“快别說了,進去睡覺。”
說完,抱着小孩逃也似的離開。
我跟陸長風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進了那家。
軟磨硬泡半天,最後給老太太家的院門和窗戶上都貼上辟邪符,又給做了塊石頭鎮,她這才放心的讓我們問她小孫子話。
等我跟陸長風從老太太家裏出來時,臉色俱是十分凝重。
那小孩說的老太太,可不就是齊奶奶。
陸長風忙着給杜衡打電話,想讓他好好看着齊奶奶,可是他的電話一直沒人接。
我們隻好去找大壯,讓他帶我倆去縣城醫院。
等我們到醫院,推開齊奶奶的病房時,杜衡躺在地上,齊奶奶已經不見。
确定杜衡隻是暈倒,并沒有撞邪之後,就叫了一聲過來,扶他出去。
我跟陸長風又去看了齊爺爺,他還是昏迷着。
齊浩一聽說齊奶奶又不見了,徹底傻眼,忙着拖人調出醫院的監控記錄,最後看見是齊奶奶自己走出醫院。
隻是,她的動作有些僵硬,縮着肩膀,脖子上的紅痕尤爲顯眼。
他們站在監控室裏,臉色都十分沉重。
而我,是被拼命的控制着,才沒讓他們發現異樣。
在錄像裏,他們隻看見了齊奶奶一個人,而我看見的是個女孩領着齊奶奶往外走。
十幾歲的年紀,像個初中生。
拐彎時,那女孩看向鏡頭,臉上帶着陰森嗜血的笑容,說了四個字:“陸冉,你好。”
我貼着牆更近些,拼命的壓制着心裏的害怕。
“小冉,走吧。”齊浩突然叫我。
突然的說話聲把我吓得差點沒跳起來,好半天才緩過來,嗯了一聲,跟着他們出去。
我們從監控室出去,杜衡的檢測結果已經出來,胃裏有安眠藥成分,已經洗了胃,沒什麽大礙,但需要休養。
我這才放了心,跟着陸長風回家。
“丫頭,你覺得杜衡可信麽?”到了家,陸長風突然問我。
我還在想錄像中的小女孩,聽見他的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搖頭道:“我也不确定,以前我很相信他,但是從渡郡的事情之後,我心裏有點打鼓。”
那件事杜衡做的實在是太戳心,居然利用我跟****寰都不懂手機這一點。
陸長風點頭,歎氣說:“我心裏也懷疑。”
我笑笑,沒往下接。
他看我一眼,又說:“你去過葉勳昊家裏了?”
看來他已經知道葉勳昊家裏的照片了,現在估計是問我爲啥要去。
我嗯了聲,解釋說:“之前我見過葉勳昊,晚上的時候,我從****寰的屍坑裏出來,正好崴了腳,當時是他背我回來的,後來我仔細一想,發現他走路沒聲音,心裏打鼓,又聽你說他死了,這才想着去他家看看。”
“你見過他?”陸長風猛地站起來,神情有些不對勁,“他現在是人是鬼?”
按理來說,他跟葉勳昊認識,知道他可能沒死,不但沒有絲毫的欣喜,反而是十分凝重,甚至可以說内疚和害怕。
“鬼吧,你不是他已經死了,屍骨無存嗎?”我說,并沒有把葉勳昊後來糾纏我的事情說出來。
本來我是想要說的,但是現在看他這樣,我突然不想說了,他跟葉勳昊之間絕對有問題。
想了半天,我還是試探着問:“姥爺,你說葉勳昊說出任務出的事情,是什麽任務?”
他歎氣說:“我也不知道,我跟他屬于不同的部門,我隻負責****寰這事,其他的我沒權限過問。”
我撓撓頭,不同的部門?
“你們的部門很多嗎?”我遲疑着問。
“也不多,現在就是五六十個吧。”他說話的語氣,像是說他有五六十個棗。
我幹笑兩聲,轉身進屋。
思來想去,這事還是不能跟陸長風商量,現在我不确定他是否說了實話。
可是就這麽悶着吧,我自己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猶豫半天,最後還是決定上後山,跟****寰商量一下,看看他知不知道這裏面的事情。
看着他今天在葉勳昊家的表現,應該是知道什麽的。
想到這裏,我再也坐不住了,拿上桃木劍,揣着幾張符紙就往後山走。
姥姥問我幹啥去,我說去看看瘸子的墳。
天已經快黑了,我忙着往山上跑,卻在屍坑外面看見蓮香從裏面出來。
瞧見我,她有些驚訝,但卻沒沖過來跟我打架,反而滿是譏諷地說:“縮頭烏龜當夠了,終于肯露面了。”
我抱着桃木劍,冷冷的看着她,氣場上絕對不能輸,“不想見你髒眼睛。”
她呵呵的笑着,“你就裝吧,要不是****寰在村子外面布下陣法,不讓我靠近,你現在還有命站在這裏?”
我怔了一下,老鬼不讓她進村?
聽見這話,我心裏還是挺開心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揚,“沒時間跟你放狠話,想要殺我就過來,不敢殺我,就滾開。”
“你!”她被我氣得說不出來話,半天才冷笑着說:“你神氣什麽,你就是個累贅,隻會不斷的拖累****寰,我要是你,早就臊的沒臉活着了。”
我笑容漸冷,握着桃木劍的力道大了很多,“我是不是累贅不是你說了算的,就算我是累贅又怎麽樣,你連個當累贅的機會都沒有。”
她眼中閃過怨毒,狠狠的看着我。
看着她難受,我就很開心,挑眉看着她。
最後她到底是沒忍住,先沖上來,說要殺了我。
我踩着八卦步,緩緩後退,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早這麽痛快不就得了,非要跟我放狠話,又說不過我。
等到她沖過來的時候,我直接把我手上的三昧真火符拍上去,趁着她躲避的空檔,手上的桃木劍直接打在她的肚子上。
她臉色一白,硬生生的被我一劍給打在地上,捂着肚子起不來。
自從上次收了那個女鬼,我就知道我比以前厲害很多,隻是一下就把她給打趴下,我還是有些驚訝。
同時心裏很開心,現在的我,能自己保護自己了。
拿着桃木劍指着她,我冷笑着說:“還以爲我是當初那個沒本事的小丫頭嗎?現在,我随時能打得你魂飛魄散。”
她怔怔的看着我,似乎有些想不明白我爲什麽突然變得這麽離開。
聽見我的話,她突然笑了,“你是有殺我的本事,可是,你敢殺我嗎?”
我身體一僵,握緊手上的桃木劍,咬牙看着她。
她放肆的笑着,“你根本不敢殺我,****寰也不會讓我死,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我氣的不行,揚起桃木劍,狠狠地揮向她。
她也不躲,就那麽迎着我的劍,她是吃準了我現在不敢弄死她。
在劍将要打到她的那一刻,我猛地停下,呼出口氣,頹然的垂下手,後退幾步,冷聲道:“滾!”
她從地上爬起來,身形有些發虛,裝作很神秘其實聲音很大的說:“陸冉,你越厲害,死的就越快。”
我心頭一跳,還沒等我細問,她又諷刺的大笑着,“你現在這副憋屈無比的樣子,真的很讓人開心。”
“蓮香,不要挑戰我的底線,我有千萬種方法折磨你,逼急了我,就算是****寰也攔不住。”
她這才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剛要轉身走,一個黑色不明物體直接打到她的臉上。
她啊的一聲,還沒等反應過來,葉勳昊竟然沖過來,對着她就是狂揍,招招對準的都是臉。
我往後退幾步,抱着桃木劍,看得津津有味,十分過瘾。
等到她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了,葉勳昊撿起旁邊的高跟鞋,退後幾步,冷聲說:“以後不要讓我看見你欺負她,不然我見一次揍一次。”
蓮香看着我們,最後真是委屈的大哭,那張臉青青紫紫的,扭曲着,隻不過是沒有眼淚。
“你好歹是個鬼,竟然幫着道士欺負我,你有沒有良心?”她指着葉勳昊控訴道。
葉勳昊又開始敲着高跟鞋,發出哒哒的聲響,不緊不慢的說:“良心?我的良心被狗吃了。”
我崇拜的看他一眼,論不要臉,我甘拜下風。
蓮香一跺腳,捂着臉跑了。
隻是,蓮香一走,我跟葉勳昊可就尴尬了。
默默的往後退着,剛要悄悄地轉身逃跑,就聽葉勳昊叫我:“小冉,你别走啊,你走了也甩不掉我。”
我頭皮一緊,想到白天看到他的房間,我心一橫,笑着轉身:“你怎麽總是在這裏?”
他往前走幾步,“我要跟着你。”
“爲什麽?”我問他。
“因爲咱倆已經結婚了。”他說的理直氣壯。
我幹笑着,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問他:“誰給咱倆主持的婚禮?我怎麽不知道這件事。”
他面上很是疑惑,“我也不記得,但是咱倆已經結婚了,這鞋是你留給我的信物呢。”
我看着那鞋子,聽着他敲着那聲,最後實在是沒忍住說:“你先别敲,這事咱們需要說清楚,我沒跟你結婚,我已經有男人了,他也是鬼,跟你同類。”
“我知道。”他表情倏地陰沉下來,吓得我心突的一跳,腿肚子直抽抽。
我剛想轉身逃跑,就聽他十分堅定的說:“沒關系,我不介意,隻要你離開他,你就還是我的老婆。”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
這都是什麽孽緣。
“哦,行,我回去想想,你先在林子裏轉悠着玩。”我讪笑着說完,轉身就跑。
我本以爲他會來追我,誰知他這次竟然沒有,就那麽一種站在原地看着我。
我跑了十來步,就看見他側着臉,臉色陰沉,面上帶着冷笑的看着旁邊的樹林子,似乎是知道我在看他,等到他扭頭看向我的時候,有換上一臉和煦的笑容。
我心裏一抖,再也不敢回頭,轉頭往山下跑。
一直跑回家,心裏才松了那口氣,心裏的第一個想法是,好歹活着回來了。
坐到床上,怎麽着都想不通葉勳昊的事情,是誰把我真正的生日透露出去的呢?
齊陽還是陸長風?亦或是其他人?
我撓撓頭,郁悶的趴在床上,下定決心明天要找杜衡好好的問問葉勳昊的底。
我正想着,突然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襲來,我猛地坐直身體,還不等我起來,就聽見悶哼一聲,****寰跌落在地。
上身都是血,不是他的血窟窿又出來了,更像是被人砍了一刀。
我忙着跑到他身邊,想要把他扶到床上,他抓住我的手,閉着眼輕聲道:“丫頭,信我,可好?”
這時候,我哪顧得上跟他生氣,連連說好。
他輕笑一聲,嘴角緩緩勾起,手垂在地上。
“****寰?”我叫了他兩聲,他毫無反應。
而且,他的身形漸漸發虛,我本想去叫陸長風過來,但又不是很相信他,聽****寰這幾天的話,似乎如今局勢很緊張,我更加不敢聲張。
想了半天,從包裏翻出兩張聚陰符,一張貼在他的額頭上,一張貼在床頭,把他扶到床上躺好。
他的身體一直在發抖,嘴裏無意識的叫着冷。
最後我沒辦法隻能悄悄的把房間裏的兩床被子都拿出來,給他蓋上,然後躺到他旁邊抱着他。
他這是幹什麽去了?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呢。
從我認識他一來,除了後山鎖魂陣反噬,就沒見誰能把打出血。
我一靠近他,就感覺胸膛一陣陣的發熱,身體開始有一種無力感,就好像是我身上的熱源都被他吸取過去一樣。
還沒等他醒過來,我已經睡過去。
“嗯……”
身上的熱似乎更加難耐,同時唇上一涼,我仰着頭,迷蒙着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醒了?”我面上一喜,剛想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衣服被脫了。
他面上帶着淡淡的笑容,“丫頭,我很歡喜。”
我眼角不由得抽幾下,扯過被子蓋好,“嗯,歡喜,你先起來,我穿上衣服,沒事扒我衣服幹啥,咱倆的事還沒捋清呢,沒心思跟你一起睡覺。”
他動都沒動,臉上的笑容無比蕩漾,說出一句差點把我劈焦的話:“是你脫的衣服。”
我瞬間定住,“啥玩意?你胡說八道。”
他低頭,在我唇上輕啄着,“真的是你把我衣服脫下去的,不信你看地上,扣子都給我拽掉了。”
他說着話,手開始不規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