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驚的看着****寰,他什麽時候又冒出來個師妹?
****寰面色冷凝,語氣中帶着顯而易見的愧疚,說:“當年是我對不起你,要不是我把你的生辰告訴師父,也不會給你找來殺身之禍,你可以來找我報仇,我絕對不會還手,但這不是你做盡壞事的借口。”
女人面容陰狠,轉頭看着我,譏諷道:“看看,這就是他的嘴臉,把我害到如今的境地,還有臉來指責我。”
我看着她的頭在空中飄飄蕩蕩,她臉上是什麽表情,那頭上也會是什麽表情,心裏一陣陣的發毛。
“****寰的确是說的在理,冤有頭債有主,你覺得他們對不起你,應該去找他們才是,爲什麽要跟着一清爲虎作伥?”我說。
她要是後山那女人怨氣的來源,那些黑頭發的本體都是她的話,豈不是她早早地就跟一清勾結起來。
而且,她守着****寰的一魂,那她也可能知道把****寰分魂的人到底是誰。
我想到這裏,再也淡定不下去,上前幾步,冷聲道:“千年之前将****寰分魂的人到底是誰?”
她陰毒的笑着,說出的話沒差點氣死我:“想知道?我不會告訴你的。”
說完,咯咯的笑起來。
這一次,吊着的頭發出的笑聲竟然比她的笑聲還大,笑聲稚嫩,更像是小孩子的聲音。
女人臉色倏地冷了下來,揮手就在那頭上扇了一巴掌,“我讓你笑了嗎?”
頭上的表情瞬間消失,換上一副委屈的樣子來。
我看着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這算是應了那句,我生氣起來,連我自己都打麽?
“****寰,她不會是瘋了吧?”我在心裏問他。
他頗爲贊同,“差不多。”
“她叫什麽呀?”我又問,我總不能叫她女人吧,也太随便了。
****寰冷聲道:“蓮香。”
這名字,挺應景,怪不得這墓裏總是萦繞着淡淡的蓮香。
“蓮香,咱們做個交易怎麽樣?你告訴我是誰将****寰分魂的,然後我救你出去,等你跟****寰都養好傷,你們兩個自己去解決私仇,我絕對不插手,怎麽樣?”我笑着的和善無比,跟她商量說。
她斜着眼睛看我,語氣極爲不屑:“你有能力插手麽?要不是靠****寰護着,你能活到今天?”
卧槽,我這暴脾氣。
我撸着袖子,好想過去揍她。
****寰卻先我一步,目光凜冽:“給你臉不要,找死。”
說着,手中的裂魂刃慢慢的燃起火焰來。
蓮香呵呵的笑着,“聽我說你的女人,急了?”她上下打量着****寰,冷笑着說:“就憑你現在,還真打不過我。”
她一說完,飄在空中的頭立馬換上一副憤怒的表情,從房頂上沖出一堆頭發,像是利刃朝着我跟****寰飛過來。
****寰把我往後推幾步,迎上去。
那些頭發一碰到他的刀,立刻發出燒焦一樣的糊味兒,掉在空中的頭表情開始痛苦。
蓮香神情猙獰,哭吼着說:“****寰,你竟然敢對我用地獄業火。”
****寰抿唇不語,動作卻有一瞬間的遲緩,被幾根黑頭發直接刺穿大腿。
他悶哼一聲,手下不再留情。
蓮香再也忍不住,親自沖上去,開始跟****寰打架。
我在旁邊看着,擔心****寰之餘,還在敬佩他們這些千年之前的道士,在學習道法之餘,還要學習中國功夫,該是多辛苦。
不過,像是他們這樣,真的好拉風。
漸漸地,****寰似乎有些落了下風,我看着他背後的四個血窟窿再次出現,暗道糟糕。
他這夜裏,肯定是受了重傷,現在根本就不是蓮香的對手。
抓住****寰的一個破綻,蓮香一腳踢在他的肩上,把他踢倒在地,手裏的裂魂刃滾到地上。
“我說了,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既然你們今天能找到這裏來,那我就送你一份大禮,讓你親眼看着你女人死。”蓮香陰毒着說。
我咽口唾沫,看着****寰背後越來越大的血窟窿,最後心一橫,撿起地上的裂魂刃,背在身後,讨好的說:“蓮香姐,我也是無意間才來到這裏的,你就大人有大量,饒我一次吧。”
我說着,用手指在裂魂刃上面畫着雷擊符,心跳越來越快,緊張的不行。
雷擊符,是我會的最厲害的符紙,要是這個都弄不過她的話,我就真的認命了。
她輕蔑的笑着,“你就這麽點骨氣?****寰,你好好看看,這就是你看中的女人,膽小無能,又懦弱。”
****寰躺在地上,他現在也是強撐着一口氣,沒有暈過去,聽見這話,他嘴角慢慢的勾起來,臉上帶着寵溺的笑容:“她很好。”
“對對,我的确是沒什麽骨氣,在我看來第一重要的是生命,第二還是生命,呵呵。”我谄笑着,附和着她。
心裏翻了無數個白眼,等老娘畫好符,我虐不死你。
她眼神突然陰冷起來,伸手指向我:“你今天注定要死。”
說完,一撮頭發向着我刺過來,帶着雷霆之勢。
我往後退着,手上加快動作,等到最後一筆完成,也不再躲,徑直的迎上去,心中默念咒語。
在那頭發就要刺入我的胸膛時,我厲聲喝道:“吾奉三山九侯律令攝!”
我的話剛念完,周圍吹起一陣的冷風,與此同時裂魂刃上面竟然閃過一道雷光。
我驚訝不已,居然能有這麽厲害?
顧不上好奇,我上前幾步,揮舞着裂魂刃,直接朝着她砍過去。
她本事想要抵擋,但是聽見那一聲悶雷之後,臉色瞬間白了,想跑卻已經來不及,直接被我砍到肩膀上。
我冷笑着,上前幾步,一腳踩在她的傷口上,挑眉冷笑:“骨氣?能當武器麽?”
她咬牙看着我,抿唇不語。
我加大腳上的力氣,成功的看到她的臉又白了之後,蹲下來,拿着裂魂刃拍打着她的臉,“你要是告訴我到底是誰把****寰害成這樣的,我就放你一次,你要是不說,我數十個數就在你臉上劃一刀子。”
她眼中有些驚懼,扭過頭去,不再看我。
“丫頭……”
****寰低聲叫住我,對我搖搖頭,“我本已經對不住她……”
“那是你,不是我。”我冷着臉打斷他的話,手上的裂魂刃用力,在她臉上緩緩的劃出一道血痕來,“還不說嗎?”
她嘶嘶的吸着冷氣,身體開始輕微的發抖,“好,我說,我這就說。”
我把刀子拿開,“是誰?”
她臉色更白,說:“是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寰的第三魂在絕地。”
絕地?這是什麽玩意?
聽着她說了,我繼續忍着身上的疼,面色如常的問:“絕地是什麽?”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這是我偶然聽一清提起的。”她說。
我使勁的握着裂魂刃,手上青筋暴起,我真的已經快要到極限了,身上實在是太疼。
而且,用完雷擊符,已經耗盡我所有的力氣。
我咬着牙,站起來,退後一步,“好,我放你一次。”
她狐疑着從地上爬起來,在轉身的時候,伸手朝着我抓過來。
我面上冷哼一聲,裝出一副兇狠的樣子來,迎着她的動作,在她抓到我的肩膀的同時,我手裏的裂魂刃也刺入她的身體。
她尖叫一聲,狠狠的把我推開,一轉身就已經不見。
我直挺挺的站着,動都不敢動,怕她再回來。
現在我是真的沒有力氣,一動就直接摔在地上。
“丫頭……”
****寰從地上起來,剛一碰到我,我身形一晃,倒在他的懷裏。
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強笑着說:“我沒事,我挺好的。”
他抱着我,身形一陣陣的發顫,最後我們兩個一起倒在地上。
他護着我的頭,無奈道:“還是緩緩再出去。”
我點頭,剛想說話,就聽裏面的頭發出一聲慘叫。
擡眼望去,她臉上一鼓一鼓的,像是有東西要從裏面掙脫出來一樣。
啪嗒一聲,她的眼珠子直接掉在地上,摔碎了。
我胃裏一陣的翻騰,看着開始往下流血的頭,咬着牙爬起來,拖着****寰往外走。
還沒等我走幾步,砰地一聲,那頭竟然爆開。
我閉着眼睛看去,裏面都是黑氣,隐隐的有無數張臉在空中飄着,紮在房頂上的頭發慢慢脫落,最後都掉在地上。
隻是,這種場景隻持續片刻,沒一會,裏面就什麽動靜都沒有。
隻有齊易還跪在地上。
我還在發愣的時候,****寰突然進到我的身體,着急的說:“趕緊離開。”
我心裏一凜,能讓他這麽着急,一定要出大事,本來想要跑的,但是看見齊易,猶豫一瞬,還是回去拖着他往外走。
剛剛掉下來的地方已經被堵死,這四面有沒有出口,我急得不行。
“震位走八步,艮位五步,轉向離位,往前一直走。”齊易虛弱着說。
我看他一眼,按照他的話開始走,說來也奇怪,原本四周都是牆壁,可是等我走到離位的時候,竟然看見一道門。
我心中一喜,也不管門裏是什麽東西,拖着他直接沖進去。
等我一進去,發現這竟然是他先前安置齊林他們的房間。
我進來的時候,齊林他們三個正愁眉苦臉的坐在地上。
“小冉,你們倆幹什麽去了?”齊林跑過來,看着齊易,頓時流了眼淚,“爸,你這是怎麽了?”
齊易面色蒼白,呼吸微弱,強撐着一口氣,對她安撫的笑笑,“我還好,你們快走。”
“對,快走,咱們一起走。”齊林說着,就要把齊易背起來,他按住齊林的手,搖頭道:“我走不了。”
我靠在牆上,在心裏問****寰:“你現在怎麽樣?還那麽疼嗎?”
他咳嗽兩聲,“我沒事,快從這裏離開。”
我剛離開牆,背後突然一涼,杜衡反應快,把我拉到一邊,我這才看見身後竟然是一撮頭發。
牆上赫然出現一張小孩的臉,神情憤怒,“爲什麽要殺我?”
“這是這裏的壓陣童子,快走,這陣就要毀了,他們會瘋狂的拉人陪葬。”****寰着急的說。
我心中一凜,跟杜衡說:“快背上我大爺,咱們離開這裏。”
齊易搖搖頭,看着我的目光變得和善起來,“丫頭,以後要小心,尤其是齊陽,他早就不是我弟弟了。”
“什麽意思?”我身形一頓,皺眉問。
他說:“我弟早就死了,他不是齊陽,你要小心,這麽多年,他弄出很多個跟你一樣的人,你是最成功的那個。”
“很多個?還有誰?他還生了别的孩子?”我震驚的問。
他眼神漸漸散了,輕輕的拍着齊林的說,“好好的活着,林子。”
說完,不再動,就那麽笑着,眼睛也沒閉上,已經沒了氣息。
“爸!”齊林喊了一聲,頓時大哭出聲。
“快走!”****寰又催促道。
杜衡看齊浩一眼,齊浩會意,拖着齊林,就往外跑,而他則是背起我,跟在後面。
我扭頭看着越來越近的頭發,還有牆上密密麻麻的人臉,不斷往下掉的土,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走到我第一次掉下來的地方,趁着齊林和齊浩往上爬的時間,我跟杜衡說:“你先放我下來。”
他的手反而抓的更緊了,“不行,你必須跟我們一起走。”
我無奈的笑着,說:“我當然跟你們一起走,你總不能背着我爬,把繩子綁我身上,等你上去,我拽上去,我現在沒力氣。”
他這才放我下來,率先把我繩子幫我身上,他才動作迅速的往上爬。
我看着他的背影,輕歎一聲,低頭把腰上的繩子解開。
“****寰,我又要舍己爲人了。”我說。
總得有個人擋着這些東西,而且現在周圍的牆已經開始掉土,那些東西估計就要破牆而出了。
“我知道。”****寰聲音裏帶着淡淡的笑容,突然我的身體不再受我的控制。
他笑着說:“這次,你倒是真的要陪我一起來做鬼了。”
我呵呵的笑着,“一對鬼夫妻,也不錯,起碼我再也不用擔心被你丢下了。”
“陸冉,你給我把繩子系上。”陸恒在上面跟我喊。
我擡頭看着他,“杜衡,我始終是個道士,還是要有些職業操守,這裏的東西若是放出去就是個禍害。”
我剛說完,四周突然想起狠厲的笑聲,一男一女兩個小孩緩緩朝我走過來。
他們身上穿的都是十幾年前最流行的衣裳款式,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面上也是同樣的陰笑表情。
“想毀掉我們?那就給我們償命吧。”他們兩個齊聲說。
“是麽?那就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寰冷聲道。
在他們倆說話的時候,哪一堆的頭發已經把洞口給堵住了,我看着四周黑壓壓的頭發,歎息一聲:不愧是頭發的大本營,這發量真特麽不錯。
****寰說完,直接控制我的身體,在裂魂刃上劃了一道子,畫了張攝魂符,用腳在地上畫出一個簡單的陰陽圖,走着八卦罡步,朗聲道:“赫赫陽陽,日出東方,吾奉北帝,立斬不祥……”
聽着他的咒語,我心中輕歎,****寰到底還是給了他們一條生路,想要好好的送走他們,而不是直接把他們打的魂飛魄散。
随着他的話,我的手背上又開始出現地獄業火的圖騰。
“急急奉九天玄女律令敕!”他大喝一聲,從他在地上畫出的陰陽圖上頓時燒起一陣大火,在我周圍形成一道火牆。
雙胞胎小鬼也不害怕,嘶吼着朝着我沖過來。
****寰手裏的裂魂刃猛地朝前一揮,四周頓時一片火海,耳邊滿是鬼哭狼嚎。
我悶哼一聲,眉頭漸漸收緊,死命的忍着胸腔裏突然起來的灼熱感。
那雙胞胎小鬼在火海裏掙紮着,狠狠的瞪着我。
“啊!”我慘叫一聲,再也忍不住那種炙熱,喉嚨裏一陣腥甜,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最後叫了聲****寰的名字,失去意識,往後倒去。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我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是迷迷糊糊聽見耳邊有水流聲。
掙紮着睜開眼,從地上坐起來,發現自己是暈倒在河邊。
不小心碰到手指,我頓時倒吸一口冷氣,仔細一看,發現我的手指都已經磨破皮,滿手都是泥,身上也有擦傷。
回頭看去,路上有一道爬過的痕迹,有些石頭上還有點點血痕。
難道是****寰控制我的身體爬過來的?
“****寰?”我聲音沙啞的叫他,剛一發出聲音來,喉嚨就幹疼的不行,像是有人拿刀子來回的劃。
“嗯。”他應了聲。
聽見他的聲音,我心裏的石頭才落了地,雖然他的聲音有些虛弱,起碼說明人活着。
“咱們接下來怎麽辦?”我問他。
他一直在咳嗽,聞言,啞着嗓子說:“這水是活水,順着水遊,一定能出去。”
我伸手摸了下,這水冰涼,就那麽碰一下,還有些冷的紮手。
我咽了口唾沫,十分不好意思的說:“我……不會遊泳。”
“我知道,等我緩一下,我帶你出去。”他說。
我哦了一聲,目光掃過四周的牆壁,突然發現左右的牆壁上還有些不對勁。
看了半天,最後我還是忍不住好奇,走到左邊的牆壁上仔細一看,脊背一涼,這牆上竟然是鑲嵌着一具人形鐵棺。
又去看看右邊的,果然也是。
我皺眉看着,伸手輕輕的碰了下右邊的,那鐵棺搖晃兩下,又直接倒在地上。
這一下子,直接把我吓得坐到地上,還正好坐到一塊石頭,屁股這個疼啊。
“這棺材是幹啥的?”我納悶的說。
細一想,齊陽這麽多年,也不知道變通一下,一直用這人鐵棺。
環境潮濕,這棺材已經被腐蝕的厲害,這麽一摔,竟然直接碎掉了。
我湊近一看,裏面是一具小孩的骸骨,已經腐爛。
“這裏面不會就是咱們看見的那兩個小孩的屍骨吧?”我皺眉問。
****寰道:“是。”
我沉默半天,最後把這兩具鐵棺撬開,把兩個小孩的屍骨用我的褂子包好,放在一邊,上面用石頭壘出個墳的模樣來。
弄好這些,我已經累的直喘粗氣,坐在地上,歎氣說:“這自我犧牲的滋味真是不好受,你說我當時爲啥要學道士呢?我要是不學的話,遇到這樣的情況,就尖叫着逃命去了,也不用來逞強啊。”
****寰聲音裏帶着淡淡的笑意,“你很好。”
我撇撇嘴,“我當然很好,不需要你誇。”
等到他休息過來,就由他帶着我下水,順着水流遊。
我看着黑漆漆的河道,心裏止不住的害怕,而且手上的傷口疼的要命,“****寰,你小心一點,别碰石頭,我手疼着呢。”
好想哭,我的身體他感覺不到疼,現在疼的都是我呀。
隻是,遊了沒一會,我突然看見河面上飄着一個黑漆漆的東西,等過去一看,竟然是個背包,翻上來一看,赫然是具屍體。
我心裏一涼,得虧現在是****寰控制我的身體,不然我得直接被吓的嗆水。
他抓着背包,靠到岸邊的石頭上,把背包裏面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我猛地睜大眼睛,一驚不知道如何表達我此刻的心情了。
擦,這人也是個道士,而且裏面有張身份證,是齊陽的。
我仔細的看着屍骨上殘留的碎布,好半天才找回我的聲音,“這不會是齊陽吧?”
如果這是齊陽,那當時騙我,要當我師父的人又是誰?
我一直以爲齊陽他是被人占了身體,可一看見這屍骨,徹底推翻了我之前的想法。
****寰聲音也是十分冷凝,道:“看來,齊陽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最後,****寰把他的身份證給揣上,繼續往前遊。
見過齊陽的身體後,我的情緒十分低落,“我一直以爲他是在陰山被你拿走魂魄,這才出了問題,現在看來,竟然不是,他一直都是假的。”
“從這裏出去,我要好好的會會他。”他冷聲道。
我點頭,突然想起齊陽跟我說的那句話,我要是能活着從這裏出去,就再也逃不掉。
不由得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又遊了好半天,****寰突然一個猛子紮進水裏,呼吸不過來,憋得我胸腔都要炸了。
在我已經堅持不住的時候,他才帶着我從水裏鑽出來。
在冒出水面的一刹那,我的身體一沉,又開始往水下掉。
我拼命的撲騰,叫****寰也沒反應,心裏默默流淚,娘啊,我真的不會遊泳。
“小冉姐姐!”我突然聽見達達的聲音。
下一刻,手就被人拉住,達達把我從水裏拉出來,開心的說:“我就知道你會從這裏回來。”
我像條鹹魚一樣趴在岸邊,有氣無力的說:“你怎麽知道在這裏?這是哪兒啊?”
他蹲在我跟前,小心翼翼的給我擦臉上的水:“我當然知道,你跟我是一樣的呀,我們都是從這裏出來。”
聽見他的話,我驚詫不已,愣愣的擡頭,往四周一看,渾身頓時涼飕飕的。
我的媽呀,這不是我們村子外面的河麽?我咋從這裏出來了?
達達笑嘻嘻的看着我,“小冉姐姐,姥姥已經做好晚飯了,咱們回家吧。”
我臉色發白的看着達達,腦袋裏想的是他的那句,我們是一樣的,我跟他怎麽可能一樣?
“達達,爲什麽我跟你一樣?”我抖着聲音問。
他笑着說:“我們就是一樣的,我知道。”
我又問了好幾遍,想要讓他說說我們爲啥一樣,結果他翻來倒去,就是那句話,最後被我的急紅了眼,幹脆悶頭坐着,不理我了。
瞧着從他這裏問不出來什麽,我又在心裏叫****寰,可是沒有一點回應。
我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拼命的往後山跑。
這次上去還驚動了大壯,他看我臉色蒼白,神情急迫,也就多問,直接往我跳下石坑。
來到洞裏,往上面一看,那女人的屍骨突然不見了,上面倒是還飄着幾縷枯黃的頭發。
低頭看向地上,一副骨架散在地上,。
看來蓮香真的是,這些東西的怨氣根源,不過,現在這女人毀了,是不是以後再也沒有那些黑頭發了?
想到這裏,我十分開心,再也沒有那些黑頭發紮人了。
我坐到地上,在地上畫了一副分魂符,剛要閉眼念咒,****寰竟然從洞裏走出來。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詫異的問。
他淡淡的笑着,“剛回來。”說着,低頭在我腦門上彈了一下,下一刻,我就被他擁着,躺在棺材裏。
我内心一陣無語,怎麽又進棺材裏了?
“你的傷,還好嗎?”我問他。
說着話,我伸手在他身上摸着,發現他的體溫是正常,怎麽恢複的這麽快?
還特意擡頭看了眼,他胸口的血窟窿也消失不見。
他笑着說:“無礙。”
不對,這事情不對勁。
我翻身壓着他,揪着他的領子,“你給我弄說實話,你怎麽會好的這麽快?你洞裏還那麽虛弱。”
他擁着我,道:“那是我的一魂而已。”
“啥玩意?你的一魂?你就倆魂,你還要分一下?”我瞪着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笑着,抱着我:“當時被困住,本就十分着急,又十分擔心你,這才想到這個辦法。”
“所以,你的另外一魂去幹啥去了?”我追問。
他回道:“留在這裏,蓮香一出事,這裏的女人就不頂用了,我得留下來鎮住這滿山的冤魂,不然山下就該出事了。”
我凝着他的眼睛,最後歎口氣,“好吧,接受你這個解釋了。”
他摟着我的腰,在我耳邊道:“今天,你做的很好。”
“用得着你說,我自己知道。”我驕傲的仰着頭,十分神氣的說。
說完懊惱的捶他一下,“你要是全部都在,該多好,這樣就不用把蓮香放走了,我當時是實在是弄不了她,這才讓她走了。”
“沒事,以後還會把她抓回來的。”他淡笑着說。
我氣惱的看着他,“你知不知道,剛才你突然消失,差點把我淹死。”
他在我頭上摸着,“就是齊腰的水,要真的被淹死,那也是因爲你笨。”
我恨恨的瞪他一眼,趴在他的身上裝死,好半天悶聲說:“剛才我還在河邊……”
說到這裏,我突然擡頭看向****寰,“你那天用達達做了啥?你是用他,才分得魂?”
“嗯。”他應了聲。
“怎麽用的?”我追問道。
他笑着說:“分魂之法,本門秘術,概不外傳。”
“你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我着急的說。
他臉色漸漸沉了下來,避開我的目光,道:“不能說。”
我咬着牙看着他,好半天,挫敗的松開他,從他的身上下來,躺在一邊,背對着他。
他抱着我,哄我說:“丫頭,乖,不問這個好麽?”
我悶悶的點頭,無奈地說:“行。”
說完,抱着他的胳膊,在他的手腕上咬了口。
他半天沒反應。
我看着他那道牙印,有些心虛,“疼不?”
“疼。”他的聲音裏竟然帶着些許可憐兮兮的味道。
我心疼的轉過去,“我不是故意……嗯……”
片刻後,我捂着嘴唇,含着眼淚看着他,我擦,我咬他的手腕,他竟然要我的嘴,都腫了。
他嘴角勾起愉悅的笑容,把我的手拿開,用大拇指在我的手上輕輕的摩挲着。
“疼嗎?”他目光幽深,裏面的火光越來越亮。
我委屈的點頭,朝着他張開雙手,“求安慰。”
他猛地把我拉到懷裏,低頭吻住我,溫柔而缱绻,含着無限的情思。
他的手放在我的肚子上,沉聲道:“丫頭,我想讓你給我生個孩子。”
我翻了個白眼,随口應道:“你不是不育麽?”
他動作一頓,目光變得危險,低頭看着我,“我會好的。”
我擡頭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要去找你的第三魂?你知道在什麽地方?絕地是什麽?”
他看着我,目光暗沉,道:“比以前聰明了。”
“靠,别轉移話題,趕緊說,不然我現在自己走,你自己跟自己玩采陰補陽吧。”我氣惱的說。
被他鄙視我的智商,我很不開心。
他的手更加用力扣住我的後腦,暧昧着說:“真的想知道?”
我點頭。
“讨好我!”他在我耳邊輕聲說着。
我瞪他一眼,心裏暗罵他不正經,伸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下。
他看着我,笑着說:“力道太輕。”
說完,直接身體力行教我如何力道重的讨好,到最後,這問題還是沒有回答我,反而是我被他教的渾身都疼。
等我從後山下來,我才想起這回事,暗罵他狡猾。
我回家的時候,達達和姥姥正在家裏做飯。
出乎意料的是,齊林和杜衡他倆也在。
齊林哭的跟個淚人一樣,見到我回來,忙着跑過來,看我沒受傷,這才松了口氣,埋怨我說:“你以後不能再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
我笑着點頭,“嗯,我以後一定不會再有了。”
杜衡走到我跟前,跟我笑着說:“你啊,真的好聽齊林的話,以後不能再這樣,快吓死我們了。”
“恩恩,我絕對聽,我發誓。”我笑呵呵的說着。
看着我的手指上的傷,姥姥從屋裏找來創可貼,讓我貼上。
趁着這時機,我問她“姥,咱們這附近,十來年前,有沒有誰家丢過雙胞胎?”
在我們這裏,雙胞胎是極少的,何況還是丢了,要是真有這樣的事情,一定會傳開的。
“丢的沒有,倒是有一家得了雙胞胎給扔了。”姥姥惋惜的說。
“誰家?”我忙着問。
姥姥極爲不屑的撇嘴說:“就是咱們村子趙家,他們家老大媳婦十五年前生過對雙胞胎,長得可俊了,不過趙老頭子非說他們家大媳婦是在墳地裏動的胎氣,不吉利,勉勉強強給養到五歲,就扔了。”
我皺眉,趙家,難道是以前祖墳出問題的趙家?
“村東頭,趙爺爺家?”我跟姥姥确認道。
姥姥點頭,“就是他們家,趙老頭子跟瘸子差不多時間出的事,他的喪禮,還是你辦的第一次喪禮。”
原來是他們家。
剛想出門去他們家看看,就看見趙家老二急急忙忙的往我這邊跑,“丫頭,我大嫂出事了。”
我心裏一涼,趕緊跟着他往趙家跑。
隻是,我過去一看,這次的主場竟然不是我,而是九道溝的李太婆。
李太婆早年是個通陰婆子,後來農村打擊這個,她就改行當接生婆子去了。
直到這兩年,附近地方怪事多,她這才又重操舊業,也算是個活路。
“趙二叔,李太婆都來了,你還叫我來幹啥?”我不高興的說。
任何人,一看見競争對手在,都不會開心,更何況李太婆這幾年搶了我不少的生意,不然我何至于基本的生活都成問題。
每次跟李太婆遇上,鄉親們一般都會選擇她,而不是我。
趙家老二撓着頭說:“這,我也不知道,不是我找來的。“
等到他跟他媳婦一問,這才知道李太婆是自己找來的。
我往屋裏看一眼,瞧見李太婆正神神叨叨的快速說着什麽,手放在趙家大媳婦的頭上。
趙家大媳婦一會哭,一會笑,時而說着對不起,時而恨恨的看着屋裏人,尤其是趙家老大。
“我先走了。”我跟趙家老二說,李太婆在,我就不能久留,這是這行的規矩。
他看都沒看我,直接點頭。
走到院門口,我回頭看一眼,正好跟李太婆的視線對上,最後是她先平淡的把視線挪開。
我聳聳肩,我可沒有搶她生意的意思。
往回走的時候,總是感覺身後有人,回頭兩三次,都沒看見人。
最後,我看着空中的大太陽,歎口氣,一定是自己多想了,這大白天的怎麽可能有那種東西呢。
像是韓世飛這種不怕陽光的異類也被****寰打傷,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恢複元氣。
“丫頭……”身後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嘶啞,幹澀,聽見這聲音,讓我不由自主的想到幹裂的老樹皮。
“李婆婆好。”雖然很不願意,我還是滿臉笑容的回頭,看着她笑着說。
她目光複雜的看着我,“你這幾天好好的在家裏待着,不要出門,誰叫你都不要出去。”
我詫異的看着她,“爲什麽呀?”
她一臉的不耐煩,“不要出去就不要出去,怎麽這麽多話。“
我撓撓頭,不明白她爲啥這麽大的火氣。
最後,她跟我說:“總之,你這幾天給我好好的待着,不許外出。”
說完,拄着拐杖往回走,空着的右手一晃一晃的,好像是拉着個人。
我閉上眼,往她的方向一看,發現她拉着的竟然是在墓裏的雙胞胎小男孩。
我脊背一涼,頓時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轉身就往回跑,擦,****寰沒有把那個小孩解決嗎?
等我跑到家裏的時候,家裏一個人都沒有,桌椅都倒了,地上還隐隐的有些血迹。
“姥,達達……”我着急的叫着他們,屋裏屋外的找,卻沒有發現他們的蹤影。
我急得不行,趕緊往村外找,難道他們被人擄走了?
最近是聽說過,這附近有人開着面包車搶小孩的。
眼前一片陰影,我剛要擡頭,頸上一痛,眼前一片黑暗,詭異的是,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動。
難道是****寰上了我的身?
我叫了聲,周圍一片寂靜,沒人理我。
我心跳越來越快,當我坐到車上的時候,我腦袋裏有個荒唐的想法,“齊陽?”
他說過,若是我能從墓裏出來,再也不會放過我。
“竟然能猜出我來,還不錯。”他意味不明的說。
我的心倏地一沉,竟然真的是他。
“你對我做了什麽?要帶我去哪裏?”我冷聲問。
“帶你,去死。”他聲音裏帶着前所未有的陰狠。
“什麽意思?你要殺我?”
我一直在問他,始終得不到他的回答,最後窩神經緊繃,情緒差點崩潰,對他破口大罵。
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用盡了畢生的髒話。
反正真正的齊陽早就死在了河裏,這個就是冒牌貨,那他就不是我爸,我罵起來也絲毫沒有心理障礙。
他嫌我煩,直接拿出膠帶來,威脅我說再不閉嘴,就把我的嘴巴和鼻子都貼上,直接悶死我。
我抿着唇,不敢再說話。
開了好半天,他才停車,我聽着周圍有說話的聲音,拼命的大聲喊人,卻沒有任何回應。
我被他扯進屋子裏,綁到鐵架子上。
剛想喊齊陽,突然聽見“哒”的一聲。
霎時間,我的呼吸都停止了。
憋了好半天氣,那聲音都沒再想起。
我剛呼出口氣,又是哒的一聲,而且那聲音越來越快,離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