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苦笑一聲,原來是自己的幻覺。
血淚珠沒了,我現在連個通知他的東西都沒有。
韓正寰的師弟一步一步朝着我走過來,臉上的笑容的無比冰冷,心口疼的難受,我強撐着從地上站起來,“打了這麽半天,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呢,讓我死的話,也得讓我死的明白些吧。”
他嘴角勾起來,冷冷的看着我,“正非。”
韓正非?
還真的是一個師父帶出來的。
“名字挺好聽的,你們的名字還是一個模闆呀。”我擠出一臉的笑容來,手伸進屁股兜裏,摸到那張符紙後,心裏松了口氣。
姥姥給我的符紙,多虧單放着。
他目光陰冷的看着我,“現在知道來攀關系了?”
我幹笑着,“剛才你跟我說的,實在是太吓人了,我這不是一時接受不了,你給我詳細說說。”
說到這裏,我陰沉着臉,冷聲說:“他要是真的騙了我,我一定要親手把他給弄死。”
說話的功夫,我把符紙捏在手裏,瞧着他要是再往前走兩步,我就要用這符紙了。
韓正非打量着我,居然後退幾步,道:“千年之前,鎮壓蔣師叔需要個祭陣陰女,當時正好他外出曆練歸來,帶回一個女人,命格極陰,便順勢獻上去,以此來讨師父的歡心。”
我慢慢地往前走了兩步,“所以,人形棺材的女人就是他交出去的女人?”
“對,或者說,那女人就是你。”他道。
我暗中撇嘴,真能忽悠,千年之前的要是我,我不成了妖精?
這輩子,我可是從小嬰兒一點點長大的,多不容易,當我沒童年麽?
雖然心裏不屑,但面上還是生氣的說:“沒想到韓正寰居然是這樣的人,他當年竟然那麽對我。”
這時候。我離他的距離已經近很多,我的手背在身後,我緩緩把符紙展開,心中默念着咒語。
韓正非捂着肩膀,他剛才也被傷的不輕,現在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錯,當年你的一縷殘魂……”他剛說到一半,突然一撮細小的頭發從地裏鑽出來,直直的朝着他撲過去。
我手裏的符紙也燒了起來。
韓正非沒有防備,肩胛骨直接被那撮頭發給穿透了,臉色煞白。
那頭發還要往他的身體裏鑽,卻被他一把給扯出來,同時他從懷裏拿出一個竹筒子,輕輕的敲了兩下,竟然從洞口鑽出來一片的噬魂蟲,朝着那撮頭發撲過來。
我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韓正非。
不是不想動。是根本沒力氣再動,心口疼的不行,他要是再不走,我就要暈過去了。
韓正非看着地上跟噬魂蟲搏鬥的頭發,最後陰詭一笑,“陸冉,這件事絕對沒完。”
然後對着馬一涵一招手,馬一涵立馬走到他身邊,扶着他消失在夜色裏。
他們的身影剛一不見,我手上的符紙也燒完,地上的頭發憑空消失。
噬魂蟲在地上胡亂的爬動着,經過我時,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爬遠了。
我跌坐在地上,背上全是冷汗。
剛才韓正非再多待幾秒鍾,頭發就會消失,我就真的沒招了。
“你現在怎麽樣?”子淵從洞裏走出來,擔憂的問我。
我沖他搖搖頭,想說沒事,卻根本沒力氣。
他歎口氣,把我從地上扶起來,“先離開這裏。”
我借着他的胳膊站起來,“你知道怎麽下去?”
他沉聲道:“現在還不能下去,我們需要去山頂。”
我往四周看了看,天色昏暗,看不出什麽東西來,“爲什麽?”
“據說一清屍身就在山頂,我要找到他。”他道。
我詫異的看他一眼,想起子心說的話,他是爲了打破他們族中的詛咒。
“這跟你們的詛咒有關系?”我試探着問。
他有些驚訝,但還是點頭道:“對,我們族人八月二十五這日便會死去,一清就是八月二十五這天飛升,這裏面絕對有問題。”
“那我們去哪裏?”我心中有些防備,他看起來似乎對這山很熟悉。
“找個安全的地方緩緩,你現在的身體太過虛弱。”他說。
跟着他走了一段路,突然聽見呼救聲。
我仔細一聽,心中一凜,這不是子心的聲音麽?
子淵也聽見了,忙着松開我,四處看着,最後在一堆亂石下把子心被扒拉出來。
子心身上都是傷,脖子上還有被掐過的痕迹。
“子心,你怎麽在這裏?韓正寰呢?”我着急的問。
她從石頭裏出來,喘息着說:“我們分開了,一到鬼山腳下,他就把我丢下,自己走了。”
說完,她才看清身邊的子淵。
眼睛立馬紅了,“哥,我終于找到你了。”
子淵抱着她。一臉心疼的說:“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讓你在家裏好好的待着。”
“我擔心你,我夢到你出事,我害怕。”子心哭着說。
我看着他們兄妹叙舊,心裏十分觸動,但還是提醒他們說:“要不要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話?”
我這話剛說完,四周突然傳來一陣喀嚓聲混着刷刷的聲音。
我往四周一看,苦笑道:“看來咱們走不了了。”
在我們周圍,爬過來一片噬魂蟲,黑壓壓的。
子淵鎮定的說:“不要怕,噬魂蟲隻食魂魄,不理活人。”
他這話剛說完,前面的幾隻竟然直接爬到我身邊,在我的腳邊焦躁的動着。
我繃緊身體,咽了口唾沫看,小聲跟子淵說:“它們這是要幹啥?”
距離一近,我就看的很清楚,它們身體黝黑,還有一道道的暗紅條紋,四肢如針,細細的,泛着寒光,身上還有細碎的絨毛。
子淵皺眉看着我,“它們如今這樣,該是不知道你是活人還是魂,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我不是東西……呸,我是人,活生生的人。”我無語的說,心裏卻是一凜。
雖然我嘴上說根本不相信韓正非的話,但還是記在了心裏,又想起她們說我不是人的事,難道我真的有問題?
我默默流淚,我不會這麽倒黴吧?
子心說:“小冉的身上的問題不簡單,稍後詳說,哥,你先想辦法把他們弄走。”
子淵深深地看我一眼,從兜裏拿出一個哨子一樣的東西,放在嘴裏緩緩吹起來。
這東西發出像是沙啞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就跟一個人快沒氣兒一樣。
地上的噬魂蟲聽見那聲音居然都停住了動作,安靜的趴在地上,就好像是睡着一樣。
子淵邊吹邊對我們使眼色,讓我們趕緊走。
子心扶着我,跳下旁邊的大石頭,又走了二十多分鍾,來到一間破舊的草屋。
我驚訝的看着她,“你怎麽知道往這邊走?”
“我夢裏見過。”她說。
我心裏更加懷疑,“夢裏?”
她點頭,笑着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跟我哥的夢境是相通的。”
“這能力不錯。”我笑笑,心想:我還就真的不信。
她皺眉看着我,目光複雜的說:“小冉,你知道爲什麽那些噬魂蟲一直圍着你轉,不走,也不敢攻擊你麽?”
我搖頭。
她解釋說:“如果我沒猜錯,師祖是在你身上用了五瓣蓮來鎮住你體内的煞氣,但同時也把你身上的人氣兒給封住了,在常人眼中還不明顯,但在鬼怪的眼中,你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啥?你的意思是我現在不人不鬼?”我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如果這是這樣的話,那我現在不就是個怪物麽?
子心歎氣說:“你現在的情況很複雜,這麽說吧,以前你的身體就像個聚陰地,彌漫着濃重的鬼氣,無法消散,這就是爲什麽不需開眼,便能見到那些東西的原因。”
我呆呆的站着,摸着胸口。根本回不過神來。
她又說:“但讓我奇怪的是,在這種情況下你竟然能使用道法,這簡直就是個奇迹,就像是水火同時存在于你的身體裏。”
我的身體越來越涼,坐到旁邊的草堆上,腦子裏亂糟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子心蹲到我跟前,道:“若是我沒猜錯,這次師祖上吳勾山,該是爲了尋找噬魂蟲的母蟲,想要借此吞掉你體内的鬼氣,讓你變的正常些。”
我發愣的看她一眼,心猛地揪起來,又是爲了我。
“你真的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我問她。
她搖頭,“師祖将我扔在山腳下,就消失了,我找了一路。也沒找到。”
我嗯了聲,低頭坐着,沒說話。
不一會,子淵從外面回來,道:“要出事,今天的噬魂蟲很躁動,怕是山頂的東西有變動。”
“山頂的東西?什麽東西?”子心詫異的問。
子淵目光沉沉,帶着一股冷意,道:“一清的身體,當年一清便是在吳勾山得道,也是在在這裏遭受的天雷。”
“噬魂蟲躁動了?剛剛看着他們很理智啊。”我有點不相信,那些蟲子還懂得判别我是個人還是個鬼呢。
要是真的躁動,不得直接撲過來,不管是死是活,先啃了再說。
子淵居然笑着說:“噬魂蟲是個大懶蟲子,這吳勾山上最不缺的便是鬼,平常它們隻需要張張嘴便有鬼魂送到嘴邊上來。經常是十天半個月都不帶動的。”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明顯是不相信的。
他又說:“難道你忘記初見我時的情景了?那些噬魂蟲就是在我身上睡覺的。”
卧槽,這簡直就是幻滅。
我搖頭歎道:“聽着那麽威風的東西,竟然是這樣的性子。”
子心也在一邊笑的不行。
“不過,你們也要注意,千萬不要招惹母蟲王,不然,即使是活人,它們也會發起攻擊。”子淵鄭重的說。
我們連忙點頭。
“子淵,你在這裏待了很長時間?”我好奇的問他。
他搖頭,“第一次上來差點把命交代在這裏,第二次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地方。”
我看着這小屋子裏,雖然是塵土不少,但大緻也是能看出住過人的,什麽人能在吳勾山上生活呢?
接下來便是子心和子淵兩個人說話,我在旁邊聽着,心裏一陣的羨慕,我從小一直想要有個完整的家庭,能有個說心裏話的兄弟或者姐妹。
想起韓正寰,我心裏有些沒底,木若和韓正非說的是真的麽?
可這事實在是太玄乎了,我真的沒有辦法相信。
胡思亂想了很久,突然眼前一亮,我往外面一看,天竟然亮了。
我面上一喜,“天亮了,咱們是不是能下山了?”
子淵臉色更加凝重,“不能,天一亮,就代表着要有大事發生。”
“什麽意思?”看着他的臉色,我心裏咯噔一下。
他歎息道:“吳勾山六十年才會亮一次,這時候便是鬼氣最盛之時,你仔細聽聽,外面的噬魂蟲已經在興奮的嚎叫。”
我往門口走了兩步,果然聽見外面傳來一聲嘶啞的嚎叫,像是人被割斷氣管之後,那種嘶啞的吸氣聲。
“那怎麽辦?等天黑嗎?”我心情更加沉重,這山這麽邪門,韓正寰可别出事,他可是正經的鬼,碰上噬魂蟲不得被啃了?
子淵從草堆裏拽出一個包來,從裏面掏出一堆的符紙,還有兩把桃木劍。
準備的還挺齊全。
他就給了我幾張符紙,剩下的東西他跟子心平分。
我眼巴巴的看着,心裏癢得不行,“你還有桃木劍嗎?給我一把。”
子淵看我一眼,笑着說:“隻有兩把,對付鬼,我跟子心比較有本事,你好好的跟着我們就行。”
我咬牙看着他,心裏默默流淚。我又被嫌棄了。
跟着他們往山上走,我越走越驚訝,本來以爲鬼山就應該是怪石嶙峋,到處都是屍骨的地方,結果這裏竟然草木十分茂盛。
這不科學,見不到陽光竟然也能長得這麽好。
而且,一路上一直噬魂蟲都沒看見,但是他們的叫聲卻一直能聽見,弄得我頭皮發麻。
“子淵,爲什麽要往山上走?”我問。
他沉聲回道:“陰氣最盛之時,便是鬼山之下的厲鬼脫逃之時,我想找的人八成會出現。”
“你要找誰?”我追問道。
“一清。”他冷聲說。
我一愣,沒再問什麽,安靜的跟着他們身後,不可否認他們的本事的确比我好,這一路上偶爾碰見鬼魂,他們兩個隻需要幾下就能解決。
我不停的歎氣。何時我才能這麽厲害?
快要到山頂的時候,我們開始放輕腳步,悄聲的往上走。
躲到一塊大石頭後面,我伸脖子往前一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身上有些癢。
山頂十分平坦,上面立着一個圓形的平台,四周圍着一圈的水,水裏遊着秃皮長蟲,而且這裏的個頭比劉同舟假墳裏的要大,看着就跟小蟒蛇一樣。
在水池的外圍,是密密麻麻的噬魂蟲,他們似乎都站着,對着台子嚎叫着,看着就像是随時要沖上去一樣。
相比噬魂蟲的緊張,水裏的秃皮長蟲卻很悠閑。
圓形的台子上放着一塊石闆,看清上面的人後,我差點直接沖上去,躺在石闆上的竟然是達達。
突然,嘩啦一聲,一個人從水池子裏跳出來,光着膀子,上身的皮膚幹癟的跟樹皮一眼,瘦的就像是骨架外面裹着層皮。
他一出來,噬魂蟲更加興奮了,有控制不住的,直接朝着平台跳過去,卻在中途被秃皮長蟲給吃了。
我詫異的看向子淵,用眼神詢問:難道在這山上,噬魂蟲不是老大?
隻不過,他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台子上,根本沒空看我。
我再去看子心也是,她看向台子的目光竟然有些狂熱。
我默默的轉頭看向台子,就見那人轉過身來。仔細一看,竟然是劉同舟。
他臉上帶着慈愛的笑容,走到台子旁邊,伸手輕柔的摸着達達的臉,低頭在他的額頭親了下。
然後臉色一沉,伸手直接掏進自己的肚子裏。
我看得肚子一緊,我勒個去,他真的下得去手。
我看着他肚子裏的血流了一地,但他自己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臉色都不帶變的,從肚子裏拿出一個小巧的竹筒,從裏面掏出一隻噬魂蟲,隻是這隻蟲子要比其他的蟲子要大一圈,并且它竟然是白色的,身上有暗色的花紋。
一看見她,四周的噬魂蟲更加激動,瘋狂的往前沖。直到劉同舟手裏的蟲子發出一聲嘶啞的怒吼,它們才停止動作,安靜的蹲在原地。
我聽見那聲音,不由得看向子淵,這不是昨天他吹奏出來的聲音麽?
劉同舟把噬魂蟲放在達達的胸前,就這肚子上的血,在達達的臉上開始畫着什麽。
我看着他的動作,心中一凜,他現在畫的是太陽符。
達達的臉上開始出現十分痛苦的表情,身體不住的抽搐着,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
等到符紙畫完,劉同舟把手按在那隻噬魂蟲身上,右手結成個奇怪的姿勢,嘴裏念念有詞。
随着他念的,地下發出一陣淡淡的白光,光暈籠罩在達達的身上。
他身上的噬魂蟲瑟瑟發抖,竟然發出跟人一樣破碎的哭聲。
這哭聲就好像是穿腦魔音一樣。我的腦袋嗡的一聲,耳邊突然想起木若張狂的笑聲,眼前一拼血紅。
“這就是你将來的下場。”她陰狠狠的說。
我身體不住的發抖,這次自己都能感覺到臉上的肌肉不斷的抽動着,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音,現在的我,就跟個神經病一樣,偏偏我還控住不了自己的動作。
子淵黑夜子心都一臉驚懼的看着我,子淵手裏的桃木劍已經快要打上來,卻被子心拽住。
我的内心是流淚的,求你了,打我一下吧。
台子上的劉同舟聽見我的聲音,猛地停住動作,狠狠的盯着我:“你竟然還活着。”
我一直傻笑着,根本發不出聲音。
“你要幹什麽?”我冷聲問木若。
她隻是笑着,也不說話。
突然,我的身體動了,她竟然控制着我的身體朝着台子上跑去,幾步跳上台子。
我一上去,台子上的光竟然更加亮了。
劉同舟眼前一亮,幾步上前按住我,陰冷的笑着:“沒想到竟然是你,正好。”
他說完,把我扯到台子旁邊,達達身體上的噬魂蟲直接被扔到一邊。
他的手指掐進我的皮膚裏,嘴裏又開始快速的念着。
我身體不住的發抖,同時木若笑的更加張狂,同時聲音也愈發的痛苦。
心跳越來越快,胸腔裏那種灼燒感越來越強烈,我的呼吸都有些困難。
腿上也沒了力氣,我直接跪到地上,身上像是被萬蟻啃食着。
我也咬着牙,死死地咬着嘴唇,嘴裏滿是血腥味。我心中卻是狂喜的。
我竟然有血了!
木若的笑聲越來越弱,我也能稍微的控制着自己的身體,使勁的擡起手,吐出一口的血沫子,反手就按在劉同舟的身上。
他悶哼一聲,卻更加用力的抓着我的脖子。
胸腔裏的灼燒感越來越強烈,身上出了一層的汗,仿佛還有個東西在往外擠。
我嘶嘶的吸着冷氣,又沾了一口血,在腿上畫了個鬼代符,心中默念着咒,最後厲喝一聲:“吾奉三山九侯律令攝!”
腿上的符文突然變得十分的鮮紅,身上的灼燒感依舊,但卻比之前有力量了。
“我去,妹子,你這是讓人給烤着?”鬼大姐驚訝道。
我有氣無力的說:“鬼大姐,你趕緊幹活。等我回去各種供品少不了。”
她笑着說:“好,這可是你說的。”
說完,她直接伸出手扣住劉同舟的手,猛地一掰,就聽見一聲骨裂的脆響,劉同舟卻哼都沒哼一聲,一腳踢在我的肚子上。
我疼的瞬間飙淚!
鬼大姐感覺不到疼,疼的是我。
她趁勢後退幾步,趁火打劫說:“妹子,這個人太難搞,供品要增加。”
“好好,你要多少給多少,你先把人解決了。”我忍着疼說。
她這才滿意了,又朝着劉同舟沖過去,可惜,事實證明鬼大姐并不是劉同舟的對手。
不過是幾招,就被劉同舟踢倒在地。一腳踩在肚子上。
疼的我龇牙咧嘴。
“哎呀,妹子,我打不過,供品不要了,你自己上吧,我先走啦。”鬼大姐說完,直接沒了聲響。
這個坑貨,我心中默默流淚。
劉同舟陰笑着,“鬼代符?你懂的不少。”
我喘着粗氣,真的是被完虐。
“你要用太陽咒幹什麽?”我冷聲問。
他看着達達,笑着說:“當然是讓我兒子像個正常人一樣活着。”
說完,他低頭看着我,“你的身體真不錯,竟然是聚陰地,正好可以把我兒子體内的陰氣吸過來。”
我躺在地上,轉頭看着子心和子淵,他們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動手的意思。
不由得苦笑。罷了,我對他們也是十分防備,他們這樣也是情理之中。
劉同舟彎腰,想要把我提溜起來,扔到台子上。
這時,水池子裏的水開始咕咚咕咚的冒泡,裏面的秃皮長蟲開始劇烈的掙紮。
劉同舟臉色一沉,“他竟然出來了。”
說完,也不再管我,抱着達達就要離開。
我看向水池子,就看見韓正寰從水池子裏一躍而起,跳到台子上,一腳踢在劉同舟的肩上,然後把我抱在懷裏。
我緊緊地抓着他的衣裳,心慢慢的安定下來,他沒事就好。
他目光凜冽的看着劉同舟,嘴角揚起冰冷的弧度。說:“竟然敢打她的主意。”
說完,手裏的裂魂刃帶着灼熱的地獄烈火猛地劈向劉同舟。
劉同舟沒躲開,被打了個正着,倒在地上,嘴角緩緩溢出鮮血來。
“他竟然沒能困住你,這不可能。”他不可置信的說。
韓正寰冷笑着,“一縷殘魂,還妄想困住,簡直是癡人說夢。”說罷,手上的裂魂刃再次揮向劉同舟。
裂魂刃帶着灼燒的火光,直接打在劉同舟的身上。
劉同舟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身上竟然開始着火,隻是那火卻不是燒的他的身體,而是的魂魄,身體毫發無損。
我擡頭看向韓正寰,這才發現他臉色慘白,眼睛透着一股詭異的紅色,嘴角勾着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整個人透着一股邪氣。
“韓正寰,你怎麽了?”我試探着叫了他一聲,他卻毫無反應,就那麽死死地盯着劉同舟,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我抓着他的衣裳,着急的說:“你怎麽了?”
他眼珠動了動,臉上的表情正常了些,低頭看向我,“丫頭?”
我心裏一驚,面上鎮定的說:“是我,你先放我下來。”
他神情還是有些怔愣,把我放下來,皺眉看着我:“不是說讓你在家待着麽?”
我笑了笑,剛想說話,就聽見一聲痛呼。
扭頭一看。子心和子淵竟然都倒在了地上。
轉眼之間齊陽和木槿出現在台子上,目的很明确,齊陽對付韓正寰,而木槿是沖着我來的。
幾天不見,齊陽的本事似乎更厲害了,一時間韓正寰還無法擺脫他。
我現在難受的離開,根本就不是木槿的對手,隻能是四處躲避着,身體還有些不聽使喚。
把我逼到達達的身邊,她沖齊陽看了一眼。
我心裏一寒,剛想往别處跑,齊陽驟然出現在眼前,而木槿卻是去糾纏韓正寰。
更讓我心裏發慌的是,韓正寰的狀态很不對勁,表情狠厲,眼珠越來越紅,臉上笑容愈加猙獰。
齊陽冷笑着說:“作爲你的父親,雖不忍心将你親手送上死路,但爲了大局,隻能如此。”
他說完,在我的頭上摁了一把,然後猛的後退。
我心裏一涼,想要去頭上的符紙掀掉卻已經晚了,他嘴裏叽裏咕噜的快速念着,我的頭像是要從中間炸開一樣。
我張了張嘴,想要叫韓正寰,但是一想到他現在已經很不對勁,還是不要給他添麻煩。
于是,咬着牙死命的忍着。
突然,木槿慘叫一聲,我身體一抖,往韓正寰那邊一看,就見他手中的裂魂刃直接刺入木槿的身體裏。
“這就是一再挑釁我的下場。”韓正寰臉上帶着陰狠的笑容,又将裂魂刃往裏捅去。
木槿竟然是笑着的。大笑着說:“你終于入魔了,師父,你抗拒這麽多年,還是入了魔。”
我聽見木槿的話,就意識到事情壞了,掙紮着起來,“韓正寰,你清醒一點。”
他扭頭看着我,臉上帶着詭笑,伸手把裂魂刃從木槿的身體裏拔出來。
身形瞬息之間已經出現在齊陽身後,齊陽竟然絲毫不懼怕,笑着說:“如今這樣子,才是你該有的模樣。”
韓正寰嘴角邪魅的勾着,薄唇輕啓,道:“是麽?”
齊陽指着我,“當然,殺了她,從此你便再無弱點。”
我渾身冰冷,沖着韓正寰搖頭,吓得眼淚掉了下來。
現在他看我的表情,太過冰冷無情。
“可惜,我現在更想殺了你。”韓正寰身上散發出一股凜冽的煞氣,裂魂刃離手,徑直朝着齊陽刺過去。
齊陽起初有些驚訝,但還是避開了裂魂刃退出了圓台,面色凝重的說:“萬鬼之氣的浸染下,你竟然沒能入魔?”
木槿的身形愈加透明,臉上本來是開心的笑容,聽見齊陽的話,滿臉的不可置信,“怎麽會這樣?啊!”
說完,慘叫一聲啊,身形化作一片一片,散落進周圍的水池子裏。
韓正寰臉上的笑容淡了些,緩步走到我的身邊,伸手把我頭上的符紙掀開,“本想讓你多活幾日,卻不想你自己找死。”
我的心瞬間涼了,掉着眼淚搖頭,祈求的說:“不要,求你,韓正寰,不要。”
他拽着我的領子,猛地把我拉到跟前,低頭親住我,動作粗暴。
我仰頭承受着,同時感覺到他的手放在我的後腦勺,猛地一抓。
腦後一陣劇痛,我全身忍不住的哆嗦,雙手抱着他的胳膊:“韓正寰,放過我吧。”
我被他吓得已經不敢哭了,想不通他爲什麽要殺我,明明之前對我那麽好。
他臉上的笑容更大,在我的嘴巴上咬了一口,放在我腦後的手卻更加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