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正寰看着眉頭緊皺,道:“有東西護着。”
沐然摩拳擦掌,很是激動的說:“終于可以大展拳腳。”
我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是一直在展麽?”
那麽能裝,可以得影帝了。
他疑惑的看着我。
倒是齊林,再次看見這村子,腿都有些哆嗦,死死的抓着我的胳膊,說:“小冉,咱們一定要進去麽?”
“需要進去的吧。”我也不确定,轉頭看向韓正寰。
他往前走幾步,突然返回來,一人給了一張隐身符,說:“記住,從現在開始你們不是人。”
我翻了個白眼,這話說得,越聽越怪。
沐然拿着那張隐身符,震驚的看着韓正寰,“這是千年之前傳下來的畫法,你竟然會?”
韓正寰沒理他,直接牽着我的手往前走。
走到村口時,韓正寰突然停住,伸手往前探了探。
我頓時瞪大眼睛,這不是上次我看見的那道屏障麽?
往村裏面看過去,街上還是老樣子,大爺大媽們坐在一起,曬太陽唠嗑,小孩子在村子裏跑着玩,年輕人忙碌的幹活。
但是他們好像根本看不見我們,而且從來不往村子外面走。
“咱們真的要進去?”我問他,其實不是挺怕這個地方的。
他點頭,目光複雜的盯着村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沐然從包裏拿出銅錢劍,道:“讓我破了它。”
說着就要舉劍打過去,中途被韓正寰攔住,道:“不必,有人帶路。”
他話音剛落,就看見芯柔挎着籃子從村裏走出來,看見我和齊林之後笑着走過來。
“你們怎麽又回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她正好停在屏障前,隻要再往前走一步,她就出來了。
看來她還記得我跟齊林。
我眼下心中詫異,笑着說:“上次走的匆忙,沒能跟你道謝,這次是特地來謝謝你的。”
她笑容頓了一下,仔細的打量着韓正寰和沐然,突然眼神一亮,直接伸手拉住我,說:“快進來坐。”
我驚訝不已,她竟然能直接穿過那道屏障。上次我給齊林她們招魂時,如果不是用了招魂幡,她們根本走不出來。
她不由分說的把我拉進來,對韓正寰說:“屋裏坐坐吧。”
“好,多謝。”韓正寰跟着我走進來。
齊林站在屏障外面,都快哭了,怎麽也不肯進來,最後是被沐然給拖進來的。
我們跟着芯柔一路走過去,街上的人仿佛完全沒注意到我們,還是各幹各的。
到了芯柔家門口,齊林拽着我都在最後面,哭喪着臉說:“小冉,這次我要是再被那種東西上身怎麽辦?不是我說,每天被上身後,我都要惡心好幾天,上次奶都懷疑我有喜了,要帶我去醫院檢查。”
我想了想,發現并沒有什麽解決辦法,最後隻能拍拍她的肩膀,同情的說:“沒事,次數多了就會習慣的。”
“你給老子滾。”齊林生氣的吼了一聲。
沐然扭頭看過來,語重心長的說:“你是個女孩,不能叫老子。”
齊林直接踢了他一腳,冷哼一聲:“要你管?”
這麽一鬧,她倒是不怎麽害怕了。
跟着芯柔進了正屋,她給我們倒好茶水,剛放到桌子上,歎口氣,懊惱地說:“我忘記了,你們喝不到這水。”
她說完,又把水都端走。
“芯柔,你知道你已經死了?”我問她。
她點頭,苦笑着說:“我是村子裏唯一一個知道的人,他們都不知道。”
“爲什麽?”沐然驚訝的問。
她神情怅然,“這就是原因。”她說着,把褂子脫掉,隻穿着短袖。
看清她給胳膊上的東西後,我直接站起來,“這東西怎麽在你身上?”
芯柔的右胳膊上鑲嵌着一顆珠子,跟陳二狗子偷走的一模一樣。
“村子裏隻有我身上有這個東西,也隻有我能出去,能看見活人。”她說。
我看向韓正寰,他一直沉默着,從進屋就沒說過話。
沐然看着那珠子,不可置信的道:“有生之年,我竟然能看見這等寶物。”
我想要問他那是什麽,但是顧忌着芯柔在,還是等她出去再問吧。
芯柔紅着眼睛,直接跪到地上,哭着說:“求你們了。幫幫我們,讓我們結束這種生不生死不死的日子吧。”
她看着韓正寰,說:“我能看得出來,你最厲害,求你幫幫我們。”
嗯,眼光不錯,聽到她誇我的老鬼,我還是挺開心的。
沐然在旁邊嘟囔說:“我也很有本事。”
聞言,我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說:“你年紀太小。”
我的老鬼可是活了千年的。
他氣紅了臉,瞪着我不說話。
“好,我準備一番,明天正午,爲你們超度。”韓正寰沉聲說。
芯柔面上一喜,砰砰的磕頭。
我急忙把她扶起來,“别這樣,你上次也幫了我們。”
她笑着流淚,嘴裏還是不住的道謝。
當晚,我們就住在芯柔家裏,芯柔待人熱情,能說會道,跟她聊天确實很開心,我也理解齊浩爲什麽對她念念不忘了。
隻是,美中不足的是村裏的吃食我們都沒辦法吃,畢竟這都是逢年過節别人給他們上供的東西。
我捂着肚子。幽怨的看着韓正寰,真的餓的難受。
他終于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拍拍我的頭,說:“好生待着,我去給你找些吃食,記住,不能出這院子。”
我連忙應了,餓得我想要跟鬼搶供品吃了。
等到韓正寰走後,我就一直在屋子裏走來走來,真的沒辦法,餓的坐都坐不住。
沐然和齊林也苦着臉出來,齊聲說:“好餓啊。”
我們三人齊齊歎息,到底還是準備不充足,應該帶點餅幹什麽的。
他們等了一會,看韓正寰遲遲不回來,就說先去眯會。
他們剛走沒多久,我就看見芯柔挎着籃子從房間裏出來,神情木然,好像遊魂一般,朝着院外走去。
我叫了她兩聲,她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猶豫一下,最後背上包,偷偷跟在她身後,想要看看她到底要去幹啥。
反正我現在有血可以用。使招魂幡也不痛了,幹活十分有自信。
隻是,跟着芯柔走了一段路,我心裏越來越沒底,她這是要去村子外面?
看着她穿過那道透明的屏障,我踟蹰片刻,這才跟着她出去。
隻是沒想到,她竟然是要上陰山,而且走的路是韓正寰第一次帶我們走的陰間路。
跟着她走到半山腰,我猛地停下,不能再跟了,還是回去告訴韓正寰比較妥當。
想到這裏,我趕緊往回跑。
隻是,剛轉身就看見芯柔站在四五步遠的地方盯着我。
我心一抖,靠,她是飛過來的麽?剛才不是還在前面走着的?
“芯柔,好巧啊。”我幹笑着,動作迅速的從包裏拿出木頭劍。
她朝我走過來,發出的聲音卻是蒼老的男人聲:“不自量力!”
說着,朝着我沖過來看,我趕緊揮着木頭劍打過去,卻發現木頭劍對她根本不管用。
果斷的把木頭劍扔掉,剛想咬破手指,芯柔直接一腳朝着我的下身踢過來,我瞬間弓成蝦米狀,疼的直接飙淚。
我不是男人啊,你踢我這裏是幾個意思?
還不等我擡頭,肩膀上又挨了一腳,直接朝着山坡滾下去。
我顧不上身上的疼,拼命的想要抓住點東西,卻發現這山壁光溜溜的,平坦的要命,指甲都撓劈了,也沒薅住啥。
上次上來的時候山上還有很多石頭和樹的。
緊接着身下一空,我直接墜到地上,摔得我七葷八素,半天緩不過神來。
多虧這地上有厚厚的一層土,我這才沒直接摔死,但是後腦勺也起了個大包。
我掙紮着從地上起來,頭暈眼花的沒站穩,不知道撞上個什麽東西,隻聽嘩啦一聲,好像是什麽東西倒地了。
我本能的往後退了幾步,哆嗦着手,從包裏掏出手電,多虧出來之前帶上包了。
可是,在打開手電的一瞬間,我就後悔了,這一刻,我甯願做個瞎子。
“韓正寰,救命啊!”我忍不住叫了聲,看着這一地的屍骨,眼淚真的掉了下來。
我剛剛碰到的就是個骨頭堆。
最初的驚吓過後,我漸漸冷靜下來,皺眉看着這些屍骨,似乎他們都沒有頭骨。
而且下面的屍骨已經有些風化,甚至跟土壤融爲一體,但是最上面的,還帶着腐爛的肉,肉裏一鼓一鼓的,像是有東西在裏面爬。
我猛地想起上次過來,在山頂上的平地上,那些刻着陰陽圖的石頭裏的頭骨,難道他們的身體都在這裏?
雖然我現在已經不大怕這樣的東西了,但實在是沒有勇氣過去跟他們近距離接觸,遠遠地站在一邊,用手電把這洞仔細的看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出口。
我洩氣的坐到地上,突然想起韓正寰給我的血淚珠。
拿出來擦擦土,直接放進嘴裏,然後期待的看着四周,可是等了半天也沒不見他的身影。
怎麽還沒來?上次可是立刻就出現了?
想要順着牆壁爬上去,結果試一次摔一次。
最後我抱着書包蹲在地上,已經餓得快暈過去了,身上也疼的難受,尤其是被踢的那地方。
“丫頭……”韓正寰焦急的聲音從坑上傳來。
“我在這裏。”我有氣無力的說。
韓正寰放下一根繩子,順着爬下來,見我沒事,這才松了口氣,見我沒事把我擁在懷裏,“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出院子麽?”
我把頭埋在他懷裏,委屈的說:“都怪我這兩天太自信。”
沒他在我身邊時,我知道萬事要靠自己,反而顧不上害怕,隻想着怎麽出去,現在他一出現,我卻瞬間紅了眼睛。
我鄙視自己的矯情。
“沒事就好。”他松口氣,把我抱在懷裏。
“韓正寰,我身上疼。”我委屈的說,那一腳真的踢得好疼。
他在臉頰上親一口,說:“我背你上去。”
我嗯了一聲,不解的問他:“這裏的屍骨,你不管?”
“他們的魂魄已散,日後把這填上土,就算是入土爲安罷。”他沉聲說。
我點頭,又問他:“我含了血淚珠,你怎麽沒立刻出現?”
“我現在好歹也算得上半個人。”他說。
我趴在他的背上,“昂,算得上,咋啦?”
“我需要走過來。”他無奈的說。
我差點沒摟住,從他背上摔下去,心中歎息:千年老鬼變成人之後,看家本事不能用了。
他一路把我抱回村子裏,看見芯柔站在院子裏,我本能的把包放在下面,護住被踢的地方。
現在芯柔似乎恢複正常了,擔憂的看着我,“小冉,你怎麽了?”
我看了韓正寰一眼,見他對我微微搖頭,瞬間領會精髓,說:“我剛剛去找吃的,不小心崴了腳。”
“那快進去歇會。”她忙着說。
“嗯,你也趕緊睡去吧。”我說。
她點點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到進了屋,我特意把門插上,這才跟韓正寰說:“我剛剛就是被芯柔踢下去的,不過她當時說話是個蒼老的男人聲。”
他點點頭,從包裏拿出陸長風給的藥酒,說:“我知道,後半夜咱們去一探究竟,剛剛哪裏受傷了?”
“啊?我沒受傷啊。”我直接紅着臉滾進被子裏。
“乖,我給你上點藥,不然明天會更疼。”他柔聲說。
我紅着臉。十分嚴肅的說:“我沒受傷,真的沒有。”
他臉色沉了下來,直接把我從被子裏拔出來,脫我的衣服。
“韓正寰,我真的沒受傷,褲子就不用脫了,我就是肩膀被踹了一腳!”
“唔……”
總之,不管過程如何羞澀,最後的結果是他如願給我上了藥酒,我頂着一張大紅臉,狂啃着他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面包。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明天接着上藥。”
“你休想,我也是有尊嚴的。”我悲憤的大喊着。
“抗議無效。”他瞥我一眼,高貴冷豔的轉身出門。
我淚流滿面,活了二十多年的臉,今天直接丢成負值了。
吃完面包,我緩過來後,就收拾好東西跟他一出去,路上時不時的給他一記眼刀。
他嘴角勾着一抹邪笑,絲毫不在意。
我本來以爲他是要帶我出村,誰知道走到村口後,他從包裏拿出羅盤,轉身又往村子裏走,走幾步就要看一眼羅盤。
直到他走到村子東頭的學校前,終于停了下來。說:“就是這裏。”
我看了眼羅盤,心中明了。
羅盤向北沉入水底,卻又左右轉動,有西欺之勢,這地下該是有棺材或是古廟道觀之類的。
我剛要跟着他走進去,就聽他轉身喝道:“出來。”
他話音一落,齊林和沐然從一旁的胡同裏走出來。
二人讪笑着,相互看了一眼,最後沐然說:“我就是好奇,想要跟着寰哥長長見識。”
齊林點頭如搗蒜,“對對,長見識。”
韓正寰看他們一眼,轉頭繼續往學校裏走,算是默許了他們的行爲。
“沐然啊……”我落後一步,笑着叫了沐然一聲,說:“按照輩分來說,我男人是你祖師爺輩的,别沒大沒小。”
他怔住了,半天後艱難的說:“一千多年了?”
我點頭。
他驚悚的看着韓正寰,躲到了齊林身後。
跟着韓正寰走到學校的操場北邊,看了半天,最後又走到學校的校長辦公室,在裏面找到一扇暗門。
乍一推開,一股黴臭味合着陰風撲面而來,韓正寰把我拉到一邊。避開了,但齊林和沐然正好被吹到,兩人身形晃了晃,然後開始狂打噴嚏。
我同情的看他們一眼。
等到裏面的味道沒了,我們才開始往裏走,七繞八繞的,走了許久又看到一扇門。
這扇門很大,像是個宅子的大門一樣。
我們剛走過來,這門竟然自己開了,但裏面的場景真是讓人心裏發慌。
看着院子的布置,應該是個道觀,可是這院子和正屋卻被弄的像是個古代的義莊一樣,院子裏放着六口棺材,正屋裏房子三口棺材,四個角落插着白幡,屋檐下挂着白布。
正屋對着我們的牆上有個大大的血紅奠字,看着人頭皮發麻。
而且,這明明是地下,并沒有風,但是那白布和白幡卻在輕微的飄動着。
“韓正寰,咱們回去吧。”我腿都有些發軟,這是啥地方啊?
齊林也是臉色發白,抖着聲音說:“我甯願回去跟芯柔一起睡覺,也不敢進去,我先走了。”
她說完轉身就要走,卻發現我們進來的路已經不見了,“路呢?”
“無路可退。”韓正寰淡淡地說。
雖然我也很害怕,但是作爲一個半吊子道士,我還是很有責任感的,拉着齊林的手,安慰她說:“别害怕,正好長見識了。”
“你夠了。”她橫我一眼,咬牙切齒的說。
韓正寰在門口站了片刻,才擡腳往裏走,我們三個趕緊跟上。
我注意到,我們一進去,院子裏的白幡和白布擺動的幅度似乎更大了。
突然,正屋傳來一陣聲響,好像有個人從裏面跑出來。
我緊張的攥着韓正寰的袖子,感覺心髒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你們怎麽找到這裏來了?快出去。”芯柔臉色煞白的從正屋跑出來,身後似乎有一道黑氣正在追她,但是一發現我們這裏,那道黑氣瞬間消失。
她拉着我的手,說:“快,跟我走。”
我感覺到她全身都在發抖。
韓正寰對我點點頭,我們這才跟着芯柔往外走。
明明已經不見的路,在芯柔走出門的那一刻,竟然奇迹般的出現了。
她帶着我們沿着進來的路走出去,等到站在學校的操場時,我已經是一背的冷汗。
在裏面折騰半天,現在天已經大亮了,芯柔滿臉的眼淚,說:“這沒想到你們能找到這地方,我本來隻是想求着你們把我們超度。”
韓正寰往前走了兩步,看着教學樓,說:“這地方不解決,你們永遠無法離開,把事情如實說出來,或許還有希望。”
芯柔猶豫片刻,還是說了:“在村民上吊前一個月,我們村裏曾經來過一個道士,他跟村長的關系很好,據說村裏的學校就是他資助建立的,他在村子裏住了一個月,在中秋前一晚,我本來是想去村長家裏問他借一下車子,卻看見他鬼鬼祟祟的從村長家裏出來,往學校這邊走。”
她說着,直接哭了出聲音,“我當時好奇,就跟在他身後過來了,可誰知道剛走校門口就被人用手巾捂住嘴,然後就沒了意識,等我醒來的時候就是在剛剛那道觀裏,胳膊上已經鑲着這顆珠子。”
“我當時吓死了,哭着跑出來,結果……”她泣不成聲,抽泣着說:“結果發現村民們都已經上吊了,我尖叫着跑回家,看見……看見我自己也吊在房檐上。”
我呆呆的看着芯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太陽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齊林突然說。
我擡頭,這才看見太陽已經挂在正空中。
芯柔尖叫了一聲,身體抖得厲害,我想要上前去安慰她一下,卻被韓正寰拉住。
她眼神驚恐,跟我們說:“别跟着我,千萬别跟着我。”
然後扭頭就往外邊跑。
這次,我不敢沖動了,扭頭看向韓正寰。
他瞧着芯柔跑車學校後,才說:“出去,記住,看見什麽都不可發出聲音,否則必死無疑。”
我腳步發虛的跟在他身後,驚訝的發現街道上的人都不見了,往旁邊的院裏一看,差點就叫出來。
先前還在街上聊天的老太太被一根繩子吊在房檐上,眼珠外凸,大張着嘴,臉上卻是帶着詭異的笑容,身體周圍有一層淡淡的黑氣。
跟醫院裏齊陽臉上的笑容一模一樣!
又往前看了兩家。還是一樣的情況。
等我們走到芯柔家裏時,就看見她站在院子中央,雙臂展開,就像是有人在撕扯着她的身體一樣,她手臂上的珠子發出幽幽的綠光。
沐然想要上前去察看芯柔的情況,卻被韓正寰拉住。
突然,芯柔大喊一聲,身體猛地被拉直,一股股黑氣湧入她的身體。 她神情猙獰,額頭的青筋都起來了。
等到黑氣消失,她跌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呼吸微弱。
韓正寰這才上前,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她虛弱的笑笑,沖着我們說:“你們再去街上看看。”
我跟韓正寰對視一眼,跑出院子一看,直接坐到地上,這些人怎麽又活過來了?
他們還是跟之前一樣,聊天幹活玩鬧,好像我剛剛看見的上吊都是幻覺。
芯柔走出來,說:“從我醒來的那天起,這樣的情況九日循環一次,我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次了。”
她說着,猛地咳嗽起來。
“每次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我身體都很難受。但一到晚上就會聽見一個老頭跟我說話,讓我上山,我從一聽見他的聲音開始就失去了意識,等我恢複清醒的時候,我是站在陰山上。”她解釋說。
陰山?
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我看見她往山上走的事情,她說話的聲音的确是個蒼老的聲音。
韓正寰看着這街上的人,突然冷笑道:“看來需要再去一趟陰山了。”
我拍拍芯柔的肩,放軟了聲音,說:“你醒來的時候是在什麽地方?可以帶我們去嗎?”
她點頭,說:“我帶你們去,既然你們能找到那個道觀,就說明你真的有本事,我帶你們去。”
我笑了笑,“謝謝。”
她搖頭,道:“應該我謝你們才是。”
于是,我們連早飯都沒來及吃又往山上走。
但一出了那道屏障,我驚訝不已,這外面竟然天還沒亮,那裏面的大太陽從何而來?
韓正寰吐出兩個字:“幻境。”
我驚訝的看着他,“你說的是磨盤村現在的樣子,都是幻境?”
他點頭,道:“這是有人刻意造出來的幻境,爲了收集村民的怨氣,芯柔不過是個容器而已,幫他把村子裏的怨氣送到山上。”
震驚已經形容不了我的心情了。這幕後的人實在是太變态,竟然禍害了一村子的人。
芯柔帶着我們走上陰間路,不知爲何,這次耳邊總能聽見無數的哭嚎,有老有少,還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不過我現在已經很有經驗了,沒回頭更沒有回應。
最後,芯柔竟然把我們帶到鎮壓蔣師叔的地方,石棺還在,裏面碎成渣的骨頭也在。
“就是這裏,我這麽多年,每次恢複意識,都是在這裏。”她說着,臉上還有些害怕。
韓正寰看她一眼,說:“你先回去罷,正午十二點,我回去爲你們超度。”
芯柔面上一喜,連聲應了,放心的離開。
韓正寰看沐然一眼,說:“該你出手了。”
沐然本來還很害怕,聽見這話,瞬間開心了,道:“說吧,需要我做什麽?”說着,就要從包裏往外拿香爐供品。
韓正寰指着蔣師叔曾經現身過的那邊牆,說:“挖開。”
“啥?”沐然悲憤不已,但是最後還是在韓正寰滿是威壓的目光下,乖乖的找了個鐵闆,去挖那牆。
挖到一半,牆面突然滲出血來,流了一地。
吓得我直接躲到韓正寰身後。
韓正寰冷笑一聲,拿過我手上的木頭劍和鎮魂符,“竟然你不識好歹,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他把沐然掏出來的供品和香爐擺上,點上一支香,盤膝坐在地上,右手氣勢,開始念:“天地玄宗,萬氣本根……”
邊念邊揮着木頭劍,左右各轉三圈,最後用劍尖挑起鎮魂符,“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攝!”
這十個字仿佛帶了雷霆之勢,直接壓向那牆壁。
當他念完後,拍地而起,揮劍刺向還在流血牆壁。
陰風驟起,卻又瞬間消失。
我眯着眼睛看向韓正寰那邊,他已經收了劍,正淡淡的看着牆壁。
牆上的鮮血已經消失,隻是憑空出現一個人,胸口插着劍的圖紋。
“你男人真帥。”齊林感歎說。
我與有榮焉,心裏也是開心。
隻是,往韓正寰身下一看,原本擺在地上的香爐已經出現裂痕,就連那支香都碎成了好幾段。
再開始挖的時候,再也沒有血從裏面冒出來,隻是,剛挖了沒幾下,沐然手中的鐵闆好像撞上了堅硬的東西,直接掉在地上。
“這裏面有東西,震死我了。”沐然捏着右手的虎口說。
這次,韓正寰親自拿起鐵闆開挖,沒一會裏面的東西就露出了原型。
我倒吸一口冷氣,這竟然是一口人形鐵棺,而且看着這棺材也有些年頭。
這東西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我一直以爲人形棺材是齊陽的獨創,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看見了。
韓正寰把那棺材摳出來,卻怎麽也打不開。
“是不是要做個法?我記得以前齊陽就是給裏面的東西超度以後,棺材就自己開了。”我跟他說。
他在棺材上拍了下,說:“看來隻能交給杜衡去心煩了,這裏面的魂無法超度。”
“爲什麽?”我驚訝的問,竟然還有他超度不了的魂。
他抿唇不語,起身在這洞裏走了一圈,歎氣說:“怪不得蔣師叔如此虛弱,他身上的陰氣都被這棺材裏的東西吸走了。”
我想起蔣師叔那不堪一擊的模樣,的确是虛弱的很。
“那接下來怎麽辦?”我問他。
“搬回去。”他淡淡地說。
下山的時候,我們走的陽世路,他跟沐然擡着鐵棺走在前面,我跟齊林跟在後面。
齊林小聲跟我說:“我覺得那棺材裏是個女人。”
“你怎麽知道?”我不解的問,棺材那麽厚,難道她有透視眼?
她看我一眼,無奈的說:“你仔細看呀,那棺材的腰部和上身,隻有女人才可能有那樣的曲線。”
我仔細一看,還真的是,這棺材的造型真的有點前凸後翹的意味,挺精緻,哪像當初齊陽弄得那幾個,就是人的形狀罷了。
想到是個女人,我心裏就有些抗拒,“沐然,你跟韓正寰換個方向擡,你去擡棺材的上半身。”
沐然翻了白眼,“你連個棺材的醋都吃。”
“我願意。”我哼了一聲,自動忽略韓正寰灼熱的目光。
這次我們走到山腳的時候,看見的是磨盤村的墳地。
剛剛站定,就聽見齊浩氣急敗壞的聲音,“你們兩個丫頭怎麽跑這裏來了?”
我回頭一看,頓時大笑出聲。
他跟杜衡正開着一輛挖掘機往這邊走,後面還跟着幾輛小轎車。
齊浩跳下車,跑到我們這邊,瞪了韓正寰一眼,說:“你們瞎跑什麽,這要是出了事咋辦?”
“叔,也沒啥事,韓正寰在呢,你們來幹啥呀?”我被齊林推到前面,隻好讪笑着轉移話題。
杜衡走過來,說:“我們查出這村子的下面有個墓地,這才是過來挖墳的。”
他說着話,還特意看了沐然一眼。
沐然輕咳一聲,把頭轉向别處。
我看着他們做作的樣子,恨得牙根直癢,指着棺材跟杜衡說:“你們過來得正好,這是我們在山上發現的,你帶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裏面絕對是個好東西。”
齊林附和說:“對,那裏面是個美女。”
杜衡讓人把棺材擡到車上,笑着道謝後,跟韓正寰說:“正好你過來了,等下能不能幫個忙?”
韓正寰點頭。
我腦筋一轉,過去拍着沐然的肩膀說:“他也可以幫忙的,他雖然本事沒有韓正寰好,但是勝在年輕,體力好,剛才那棺材就是他挖出來的,氣兒都不帶喘的,可以讓他接着去挖坑。”
“陸冉!”沐然黑了臉,瞪着我。
“的确,他體力不錯。”韓正寰嘴角含笑,看我一眼,跟杜衡說:“沐然可以協助我。”
杜衡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了然,道:“好,你們看着安排。”
于是,接下來沐然就受着韓正寰的指揮吭哧吭哧的挖坑去了。
“你……這麽做不會被他爲難麽?”我問杜衡,怕萬一沐然的職位真的比他高,以後爲難他。
他聳肩,道:“按照他的意思,我現在不認識他。”
我忍不住笑了,沐然這是自己作死,直接表明身份多好。
還是多虧有一天挖掘機,也就是兩個多小時,已經挖出一個大坑,能看見地底下的牆了。
接下來就是一群男人拿着鐵鍬甩膀子開幹。
我在旁邊看着,忍不住皺眉,我們在磨盤村看見的道觀竟然是全被埋在了土裏。
“這裏建造一個道觀幹啥呀?”我納悶的問。
他摸着我的頭,笑着說:“還記得芯柔手臂上的珠子麽?”
我點頭。
“那是五瓣蓮的蓮子,是幻境存在的命門,有人利用那珠子造成了磨盤村的幻境,讓裏面的村民永遠徘徊在生死之間,來收集他們的陰氣和怨氣。”
他看着那人形的棺材,又說:“那道士資助學校的目的,該是爲了利用這地下道觀,以道養屍,這幕後之人的道法絕不在我之下。”
“所以隻有是在幻境裏,才會看見這道觀沒被填上的樣子?”我恍然大悟。
“不錯,是這個道理。”他笑着說。
在我們說話的功夫,道觀的院子已經挖出來了。
我跟着韓正華下去,惋惜的說:“這都是好棺材啊,楠木的。”
在我們村那邊,大多數人用的還是楊木和松木,誰家要是能用上一口楠木的棺材,那真的是有錢人了。
這裏倒好,一下子就是九副楠木棺材,好多錢啊。
韓正寰摸着那些棺材,突然臉色一沉,直接推開最近的棺材蓋子。
“這裏面這麽是空的呀?”我吃了一驚,擺了這麽多空棺材要幹啥?
“不空。”他沉聲說。
然後伸手進去,把棺材底的木闆掀開,屍體就在木闆下面。
我嫌棄的往後走走,那身體全身都是紫色了,讓我想起來那次在南山溝子的墳地裏看見的僵屍。
多虧還沒來得及長白毛。
紫僵有毒,但沒有行動的意識;白僵無毒,動作奇快。
隻是,這木闆一掀開,棺材裏的紫僵屍體迅速腐爛。不過十來分鍾就已經化成一攤血水,發出一股子臭味。
“好了,裏面的三個棺材已經挖出……嘔。”齊浩走過來,話還沒說完,聞見這股子臭味直接蹲到一邊吐去了。
齊林站的遠遠地,問我:“那裏面是什麽?”
“血水……就是你在南山溝子掉進去的那種。”我答道。
她捂着嘴,拼命的深呼吸,最後還是沒壓下去,蹲到齊浩旁邊吐開了。
我有些内疚,下次不能這麽直白。
韓正寰一臉的凝重,走到正屋的三副棺材旁,推了一下,卻沒把那蓋子推開。
他把三副棺材仔細的摸了一遍,然後拿着鉗子把中間棺材的釘子起開,卻沒推開蓋子。
而是看向我,“丫頭,往這上面滴兩滴血。”
我忙着從懷裏拿出小刀子,在食指上拉個口子,往上面滴了一滴血。
剛一滴上,棺材裏竟然傳出砰砰的敲打聲,眼看着棺材蓋子就要被掀開了。
韓正寰又把起出來的釘子按回去,棺材裏傳出一聲嘶啞的吼聲。
我仔細的看着那幾枚釘子,心中恍然,原來這幾個竟然是桃木釘。
“都從坑裏出去。”韓正寰突然大喊一聲,然後直接拖着我腰把我扔了上去。
嗯。真的是扔,我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臉上都是土,半天反應不過來,我覺得我可能是找了個假男人。
他神色冷凝的站在大坑邊上,說:“黑狗血三碗、公雞血九碗,紙錢若幹,供品和香燭都準備好,最慢兩個小時内拿過來。”
我聽着,害怕之餘還有些激動,他這是像是要大幹一場的樣子。
說實話,我最服氣的就是他那句紙錢若幹!
看他這樣,杜衡也不耽擱,帶着人直接飙車去縣城。
“沐然,把你的朱砂、黑糯米都拿出來。”他又道。
“好。”沐然這次出奇的爽快,看着韓正寰的眼睛在放光。
他從我們包裏拿出一張空符紙來,這次也不用筆,直接在手指上咬個口子,用血畫符。
末了,還把血抹在桃印上,往符紙上蓋了一道印。
最後又把招魂幡拿出來,直接插在正屋最中間的棺材上。
我站在旁邊看着他,心情越來越沉重,他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真的很吓人。
他準備好這些,又用黑糯米和朱砂在地上撒了一個圈,說:“稍後你們站在圈裏,絕對不可以出去,尤其是你,丫頭。”
我忙着應了,爲了以防萬一也把符紙拿在手裏,然後就着手上的傷口畫了一張鎮魂符放在兜裏。
等到杜衡把狗血和雞血拿來後,他各自留下一小碗,然後剩下的全部都灑在九副棺材上。
準備這一切,舒出口氣,看了眼天上的太陽,笑着跟我說:“丫頭,你要記住陰陽調和、陰中有陽、陽中有陰、陰極生陽、陽極生陰,所以神化無窮,這正午時刻是陽光最爲強烈的時候,但也是最爲陽弱陰盛之時。”
他話音剛落,正屋的三副棺材想起砰砰的拍打之聲,還有低啞的嘶吼。
我吓得心一抖,連忙點頭。
他神色漸冷,拿起沐然的銅錢劍,站在擺好的供品前。
一股股陰風從坑裏往外吹,伴随着那磨人的吼聲。
韓正寰面容狠厲,左手持符,右手劍訣,腳踩八卦步。口中的咒仿佛帶着神力一般,一字一字的壓向坑裏。
“天清地宗,天地交精,陽精陽魄,陰精陰魂,急急咒至,賜我清甯,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攝!”
他揮劍在地上轉了三圈,念了九遍,然後猛的把左手的鎮魂符揚起,揮劍接住,那符紙一碰到劍忽的燒了起來,同時天色驟然昏暗,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塵土飛揚。
我捂着嘴巴,眯着眼睛看着他,發現韓正寰又變回了那副古裝的模樣,衣袍翻飛,手上的劍帶着雷霆之勢劈向大坑。
空中驟然響起一聲響雷,一道閃電劈下來,我被晃得睜不開眼,周圍一陣的鬼哭狼嚎。
等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四周已經恢複平靜,韓正寰長身而立。衣服上是一道一道的小口子。
我急忙跑過去,“你怎麽樣?”
他看我一眼,身形一晃,險些倒在地上,嘴角緩緩溢出鮮血來,臉上卻是帶笑的,“丫頭,我終于補償了當年的錯。”
說完,歪在我懷裏,沒了聲響。
我緊緊地抱着他,發覺他身體正在慢慢變涼,背後的血洞再次出現。
“小冉,給你。”我擡頭一看,就看見芯柔手裏拿着顆珠子,面上是感激的笑容。
我接過來,想上次陸長風那樣,把這珠子按進他身後的血洞裏,但卻總是會自己調出來。
怎麽不不行呢?我急出了眼淚。
“我來。”沐然走過來,拿過珠子,深吸口氣,嘴裏念着什麽東西,然後輕輕的把珠子呢放在韓正寰的背後的傷口上。
他這麽一弄,珠子竟然自己融進了韓正寰的身體裏。 “謝謝,謝謝。”我不斷的跟沐然道謝,抱着韓正寰,使勁的忍着,不讓自己哭。
不能遇到點事就哭,我要冷靜,我要好好的照顧他。
芯柔感激的說:“小冉,謝謝你們,給了我們一個自由。”
說完,她的身體慢慢的透明,化成一個白點消失在空中。
“先回去罷。”沐然歎氣說。
一行人回到縣城,齊浩幫着我把韓正寰擡回賓館,他一直沒醒,但是身體已經沒有那麽涼了。
沐然來給我送飯時,我問他:“你那會念的是什麽?”
“我師父教我的咒語,他說如果遇到這樣的情況就念那句咒語,把珠子放在他的傷口上。”他道。
我點頭,冷笑着說:“原來姥爺已經知道會發生什麽事,你們這是利用韓正寰來解決這裏的事情麽?”
“不是的,這就是個巧合。”沐然急忙解釋說。
我擺擺手,不想再聽他說話,“我累了,今天謝謝你。”
他歎息一聲,道:“小冉,雖然師父回來沒幾天,但是他是真心對你好的。”
“嗯。”我淡淡的應了。
他這才走了。
我摸着韓正寰的眉眼,苦笑着說:“你不就是比我多活了一千年麽,怎麽這麽多秘密呢?”
看韓正寰的樣子。他是知道那道觀的存在,或許他這次過來就是爲了解決這個邪門的道觀。
但那陰山中的人形鐵棺他應該是不知道的,那裏面是什麽人呢?
我滿腦子的疑問。
連着熬了好幾天,到了後半夜我腦子一陣陣的發昏,最後趴在他的床邊睡着了。
“他怎麽會看上你呢?”一道熟悉的聲音想起,我猛地驚醒,轉身看去,門口站着一個姿色出衆的女子,身材高挑,玲珑有緻。
隻是,身上的衣服确實七八十年代的款式。
她臉上帶着譏笑,“他那樣驚才絕豔的人物,怎麽會看上你呢?”
我蓦的睜大眼睛,這聲音我聽過。
她就是上過杜若的身,一直要殺我的女子。
“你怎麽會在這裏?”我警惕的看着她,把韓正寰護在身後。
她扭着腰走進來,笑容陰冷,說:“殺你!”
說完,五指成抓,直接朝着抓過來。
我側身避開她,退後一步,她看着韓正寰,陰測測的說:“真的很好奇,他醒來後,發現自己的女人被我殺了。會是什麽樣的反應。”
“殺我?誰殺誰還不一定呢。”我冷哼一聲,伸手掏向兜裏,心中一驚,原本放在兜裏的符紙竟然不見了。
她咯咯的笑着,“你今天必死無疑。”
我往後退着,不經意間低頭,幡然醒悟,地上沒有的影子,我現在是在夢裏。
她這樣過來,不是爲了殺我的人,十有八九是要将我打的魂飛魄散,然後霸占我的身體,跟韓正寰相親相愛去。
靠,真當我是軟柿子麽?
反正都是魂,誰拍誰。
她陰笑着,朝着我抓過我,我這次也不躲了,直接迎上去,還不等她掐住我的脖子,我就仗着身高優勢薅住她的頭發,拿出了潑婦架勢,撕撓啃咬踹,招招往她臉上和最棒的曲線上招呼。
她開始被我打愣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占據了上風,狠狠的壓制住了她。
“想殺我?我先掐死你。”我冷聲說着,死死地掐着她的脖子。
她先前還掙紮,突然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臉上的笑容愈加陰險。
我心中一凜,還不等我掙開她,背後一陣鑽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