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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章丫頭,想要我幹什麽?嗯?

我幹笑一聲,“别呀,咱們有話好好說,不能總是動手動腳的。”

他逼近我,道:“說你,你記得住?”

說完,直接把我抱起來。

我瞬間頭腦眩暈,感覺周圍的景物急劇的變換,等到一切恢複正常時,我已經被他壓在棺材裏。

“韓正寰,總是這樣不好,傷腎。”我說。

他輕哼一聲,幾下就把我扒光了,“傷在你身上,我認。”

“你無恥……唔!”

他不再給我說話的機會,直接把自己的話付諸行動。

他帶着濃濃的懲罰意味。

還在我脖子上咬了好幾口,疼的龇牙咧嘴。

“韓正寰,你就是個流氓……啊……你還咬我,你屬狗的麽?”力量處于弱勢,我能動的就隻有嘴了。

他看着我,眼中仿佛燃燒着火焰,我越罵,他越橫。

最後還是我先求的饒,說了一堆的好話,他才放過我。

等到他停下時,我已經累的頭腦發昏。

他把我抱在懷裏,在我背上輕柔的按着,說:“丫頭,好好的留在我身邊。”

我迷糊着點頭,這時候覺悟很高,他說啥都點頭應着。

“你若是想要逃離,我不介意真的和你做一對鬼夫妻。”他聲音透着一股狠勁。

我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往下縮了縮,抱着他沉沉的睡去。

“小冉,小冉?”我睡得正香,聽見有人叫我。

迷糊着睜開眼睛,就看見烨化正一臉憂郁的看着我。

我被吓的瞬間清醒了,指着他,“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幽怨的盯着我,說:“我也想知道,咱倆怎麽在這裏睡着了?而且睡覺就睡覺,你爲啥連個被子都不給我?凍死我了。”

我迷茫的看他一眼,又往四周看一遍,這才發現我們正睡在别墅的二層卧室裏,我在床上,烨化坐在地上。

這是韓正寰把我們弄上來的?

我看着烨化一臉郁悶的樣子,暗暗地想,按照那厮的性子,沒把你丢到大街上已經不錯了。

我清了清嗓子,瞧着身上的衣裳都是整齊的,起來說:“咱們回去吧。”

他打着噴嚏從地上起來,極其認真的問我:“小冉,你是不是能通靈?”

“昂,算是能吧。”我說。

“你的男人是個鬼?”他沉聲問。

我有些不自在,但是轉念一想,昨天王星說的話他都聽見了,也就沒否認,說:“是啊,他确實不是普通人。”

也不是普通鬼,我心想。

他歎着氣說:“你怎麽這麽想不開呢?你是個正常人,怎麽着也得找個活人吧?”

我笑了笑,“這種事情自己哪能控制的了呢。”

他擡眸看向我,無比鄭重的說:“小冉。我喜歡你,我會追求你,我要跟他公平競争。”

“你拉倒吧,就你?他動動手指,你的小命就得交代出去,你好好學習,将來找個跟你差不多的,好好結婚過日子,别摻和進我的事情裏來。”我擺擺手,說。

他表情有些受傷,嘟囔說:“我會讓你看見我的誠意的。”

我無奈的笑了,“這不是誠意不誠意的問題,是咱們根本不在一條道上,别想了,先回去吧,齊林她們估計還在等着咱們呢。”

他神情郁郁的跟在我身後。

我本來想跟齊林和杜若告個别,就回村子,沒成想她們今天正好沒課,非要請我吃飯。

我推辭不過,隻好跟着她們去了一家裝修華麗的飯店。

我看着桌子上從來沒見過的菜色,本來心中就有些窘迫。不知道怎麽下筷子,齊林和杜若又不斷灌我酒,沒一會我就被她們灌醉了。

烨化本來說要把我送回去,可到最後他也喝了不少,隻好最近找家旅館住下。

我頭重腳輕的躺在床上,胃裏堵得難受,吐又吐不出來。

半夜,實在是沒忍住,跑到洗手間抱着馬桶吐了半天。

剛舒服點,就聽見外面有一聲很小的落地聲。

我就着蹲着的姿勢,随手拿起洗漱台上的牙刷,慢慢的往外走。

那道聲音越來越近,聽着快到門前,我猛地拉開門,也不擡頭,直接把牙刷狠命的往他腳上紮。

那人悶哼一聲,我趁着這時機,本想着奪門逃出去,可惜我高估了自己。

我酒勁還沒過,身上本就沒力氣,而且房門居然是鎖上的。于是錯過最佳逃跑時機的我被闖進來的男人拿着刀子架在脖子上。

“是你?”我眯着眼睛問。

這不是給小寶續命的那道士麽?

他冷笑着,說:“把東西交出來。”

我愣了一下,“什麽東西?”

他手上用力,我脖子上傳來一陣刺痛,“在雲南東山,巫師給你的東西。”

我恍然大悟,“你要那些個桃印、桃木盒子是麽?在包裏呢,你去拿吧。”

我很配合,不想因爲那些東西賠上自己的命。

他表情更加兇狠,“我說的是巫師給你那片鐵,交出來。”

我心中一凜,面上還是一副懵懂的表情,“我不知道啊,巫師沒有給我那種東西,那個是什麽呀?很厲害的法器麽?”

他冷笑一聲,“你這是找死。”手上猛然用力,刀子緩緩劃破皮膚的感覺,吓得我腿都開始發軟。

這時,桌子上的水壺突然淩空朝着那男人飛過來,陸逸晨轉眼出現在屋裏,一揮手,桌子上的瓷杯子也朝着我們過來,帶起一陣冷風。

那人反應很快,要抓着我擋,我找準機會,一腳踢在他下面。

他瞬間臉色漲紅,動作慢了半拍,水壺和瓷杯子全都砸在他的後背上。

陸逸晨幾步上前把我拽到一邊,防備的看着那人。

本以爲他會惱羞成怒,再起來跟我們打一場,誰知道他竟開門跑了。

“你怎麽不追?”我有些郁悶的問陸逸晨。

他沉聲回道:“我怕他有同夥,還是留下來保護你比較妥當。”

我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放走那男人的。

緊急情況一過,我腦子又開始發昏,我以前喝過酒,可都沒今天反應大。

朝他擺擺手,直接撲到床上,“你回去陪着燕子吧,我再睡會。”

說完就睡着了。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韓正寰正擁着我,給我脖子上的傷口上藥。

我揉了半天眼睛,才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幻覺。

“你怎麽找來的?”我往他懷裏擠了擠。手腳有點涼,半夜暈暈乎乎的沒啥感覺,但現在一想起被那人拿着刀子抵着,心裏一陣後怕。

他歎息道:“自然是來看你,三天兩頭的受傷,你可真是……”

他無奈的搖頭,手上的動作越發溫柔。

我看着他,難得沒有沉浸在他的美色裏,“你昨晚是不是就來了?爲什麽是陸逸晨來救我?”

他嗤笑道:“那等小喽啰,用不着我出手。”

我狐疑的看着他,他自始至終對齊陽他們都有些放水,無論是在别墅還是昨天,都沒想過要對他們下死手。

想到這裏,我心裏一沉,面上笑的更甜了些,“我一直不懂你爲什麽那麽讨厭齊陽他們,他們現在做的也是爲了放你出來吧?多好啊,這是在幫你。”

他垂眸看着我,目光幽深,仿佛一下子望進我的心底,“丫頭,你無須懷疑我,試探我,我是你的男人,這一生都不會傷害你。”

我尴尬的笑笑,索性不裝了,“那你到底爲什麽讨厭他們?明明那麽厭惡,卻又總是放過他們,這不符合常理。”

這男人果然是個老成精的鬼。

“我厭惡他們是因爲他們那些人心術不正,放過他們是因爲現在還不到殺他們的時機,僅此而已。”他解釋說。

我無語的看着他,說了跟沒說一樣。

不過,昨晚那男人是爲了鐵片而來,可是那生了鏽的鐵片,到底有啥用啊?

“再睡會,不然白天頭疼。”韓正寰下床,仔細的給我蓋好被子。

“你要走啦?”我心裏一點失落。

他點頭,在我額頭親了下,說:“晚上再來看你。”

我悶悶的點頭。

“離烨化遠點。”他走了幾步,突然沉聲說。

我心中一凜,“爲什麽?他有問題?”

他輕咳一聲,視線看着窗外,說:“沒問題,但你應該有做妻子的自覺。”

我咬着牙看着他的身影慢慢消失,攥着枕頭,差點扔上去。

我又沒有紅杏出牆,用得着他特意來警告我?這心裏怎麽這麽憋屈呢。

得了,不給你燒衣服了,繼續穿着那一身古董晃蕩吧。

被他這麽一鬧,我也睡不着了,早早的把東西收拾好,等到杜若和齊林來叫我吃早飯的時候,我直接跟她們道别。

“我真的得回去了,家裏就我姥一個人,總不能一直讓她住在别人家。”我笑着說。

看我堅持,他們也隻好同意,烨化在旁邊臉色變換不定,最後仍舊有些郁悶的說:“小冉,你來縣裏念書吧,可以作爲旁聽生,難道你真的想一輩子都窩在小山溝嗎?”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忙着說:“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你們能帶我去趟書店嗎?我需要買幾本書,還得麻煩你們幫我挑一下。”

“好,咱們吃完早飯就去。”烨化瞬間開心了。

我在書店挑了十來本書,都是曆史地理方面的,野史正史也都有。

這段時間我算是明白了,幹我這行的,别的用不着,但是這曆史和地理還是有點用處的,至于道家經典……我翻了一遍,放棄,憑我的文化水平現在啃不動。

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買完書,烨化又把我送回去,離開時還說過幾天回來看我。

“小冉。”我正收拾東西,燕子面帶喜色的進來,“小冉,你真是太厲害了,你男人也厲害。”

“啊?韓正寰怎麽了?”我有點懵。

她拉着我的胳膊,說:“陸逸晨跟我說,今天晚上你男人要幫我壓制住體内的陰氣,這樣一來我就能平安的生下孩子,你不知道這事?”

我茫然的搖頭。說:“還真的不知道,今晚什麽時候開始?我也要看。”

我瞬間雙眼放光,我見識過韓正寰的本事,跟他學了不少東西,這次我一定要圍觀。

“今晚半夜十二點,就在你家。”她說。

“好,我也要看,今晚就不往回接姥姥了,明天再接。”我笑着說。

燕子不解的看着我,“小冉,你不會沒見過你男人做法吧?說真的,你跟他現在到底什麽情況?我聽陸逸晨說,他對你挺好的。”

我呵呵笑着,“我們挺好的。”

“那就好,你比我有主見。”她說。

“燕子,你媽現在怎麽樣?還是反對你們兩個?”我轉移話題說。

我現在所做的事情,我不想跟她說太多。

她歎氣說:“現在完全不理我,就當我不存在。”

“或許過一段時間嬸就想明白了。”我安慰她說。

燕子從過來就沒回去,一直在我家待到半夜。

十一點多的時候,韓正寰和陸逸晨才回來。

開壇做法的東西我早就準備好了,韓正寰看了一遍。十分滿意,揉着我的頭說:“做的不錯。”

我得意的哼了一聲。

他的方法跟我的大同小異,隻是比我的更加精妙,我用的是招魂幡,而他用的則是金光神咒。

全程我都是無比震驚的狀态中,這還是我第一次遇見能使神咒的鬼。

韓正寰手持桃木劍,拿着巫師給我的桃印,用我的血邊畫符邊念咒,“天地玄宗,萬氣本根……”

符咒畫完,他雙目一厲,用劍尖挑着符咒在燕子的頭上轉了一圈,紙上的紅色字符竟然開始變淺。

“急急如律令。”他大喝一聲,符紙上的字迹徹底消失,紙張忽的自己燒了起來。

等到紙燒完,他把劍放在桌子上,說:“好了。”

我往燕子的肩上看去,她雙肩的陽火已經恢複成正常的狀态。

而且,從始至終燕子沒有任何痛苦,法事做完後,她的精神竟然比平常還要好些。

陸逸晨跪到地上,對着韓正寰磕了三個響頭,那聲我聽着腦門都疼。

“多謝主人出手。”他感激的說。

“不算什麽,扶她回去吧。”韓正寰說。

陸逸晨忙着把燕子抱走了。

燕子對我豎起大拇指,無聲的說:“你好厲害。”

我扯扯嘴角,不大想的明白燕子的邏輯,厲害的明明是韓正寰,她誇我幹啥。

“看什麽呢?”不知道啥時候韓正寰已經走到我身邊,嘴角含着淡笑,問我。

我回過身來,雙眼放光的看着他,“你最近忙不?”

“還行。”他笑容愈發大了。

我拽着他的袖子,期待的看着他,“你教我本事吧?你這麽厲害,隻要教我幾招,就足夠我去對付齊陽了。”

他握住我的手,低頭道:“不行。”

“爲什麽不行?就幾招,要不,一招也行啊,你就教我呗,不然我每次遇見他們都是被打的份,你總是說不讓我受傷。可我就那麽的本事,遇見他們不受傷都不行啊。”我是苦肉計加撒嬌。

這輩子就沒這麽嗲的說過話,說的我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明明表情很享受,嘴裏卻說:“不行。”

我一下子垮了臉,生氣的說:“不教就不教,小氣鬼。”

他無奈的看着我,想要揉我的頭被我躲開,便摟着我的腰說:“我修習的術法隻适合男子用,你就算是學會了,也無法使用。”

我狐疑的看着他,“還有這樣的?”

他點頭,解釋說:“齊陽給你的那本書,不過是道家最平常的術法,倒也不分什麽,這東西越精妙規矩就越嚴苛。”

“好吧,可是我每次都是被他們按着打,真的很丢臉啊。”我裝作傷心的說。

高的學不會,那稍微低一點的我總可以吧?

他沉聲笑着說:“你就收起你的歪心思,以後好好的在村子裏待着,我不可能教你的。”

“好好,我以後好好的待着。”我無奈的說。這段日子我也摸出來了,他一旦決定的事情,我說什麽都沒用。

我心裏非常不開心,鑽到被窩裏不理他。

他躺到我身邊,連人帶被子把我抱住,說:“丫頭,不讓你學是爲了你好,天道有循環,本領越大相對的約束就越多,到時踏錯一步就是萬劫不複的境地。”

我聽着心中一震,讷讷的點頭,“嗯,那我不學了。”

“真乖。”他摸着我的頭,說。

“那你以前那麽厲害,是不是……是不是約束很多?你被人封印是不是跟這個有關?”我猶豫着問。

“或許吧。”他淡淡的說。

我伸手抱住他,突然有點心疼他。

他的手在我背上慢慢動着,聲線膩人,“丫頭……”

我聽着心頭一跳,避開的他灼熱的視線,不敢擡頭,“嗯。”

他挑起我的下巴。溫柔而眷戀吻住我,一聲一聲的叫着我。

我心跳越來越快,嘴角不自覺的揚起,慢慢的擡起手,猶豫着要不要放在他的腰上。

一吻作罷,他在我臉上輕啄幾下,道:“睡吧。”說完,雙手抱住我,竟然真的準備老實的睡覺。

“啊?”我無語的看着他,好不容易上來的熱情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滿心的羞惱。

那麽溫柔的誘惑我半天,現在居然要單純的蓋被子睡覺?

我都準備主動一回,解他的扣子了,這樣對我,真的好嗎?

我微笑臉看他半天,最後實在是忍不住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韓正寰,你好樣的,一個月内不許碰我。”

說完我縮進被子裏,不想再看他。

他悶聲笑着,把我從被子裏拔出來,“你剛才想要我幹什麽?嗯?”

“什麽是我想要。明明就是你的行動誘導了我,不是我的問題。”我紅着臉争辯說。

他從善如流,爽快的承認,說:“你這麽一說,的确是我的問題,我改。”

說完按住我,直接堵住我的嘴。

“咱們按照你的想法來。”他含笑說。

“你滾……唔!”

接下來的時間,他身體力行把我的想法貫徹到底。

呸,那就不是我的想法。

總之,這一次他異常熱情,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睡過去的。

半夜我是被憋醒的,迷糊的睜開眼睛,卻發現他不在。

胡亂的穿上衣服解決好生理需求後,我開始發呆,他半夜去哪裏呢?

難道是後山?

我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偷偷的往後山去,我總覺得他瞞了我好多事情。

韓正寰有一句話的确是說對了,經曆過齊陽的事情後,我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現在不敢輕易的相信别人,越是親密的人越是不敢相信。

說實話。我現在開始對他動心,但同時對他的懷疑也原來越深。

從小村民對我的嘲笑和姥姥對我的辱罵,讓我極其的敏感自卑,我常常在想若不是有瘸子,我可能早就被逼的自殺了。

齊陽曾經是我除了瘸子之外,第二信任的人,可笑的是他卻在我心上狠狠的捅了一刀。

這些年,我身邊有人對我好,我也會對他們好,但是不敢去相信,現在的我就是這麽矛盾。

在上山之前,我特意封了身上的陽氣,開上陰眼,這樣隻要我自己不露餡,在那種東西的眼裏我就是同類。

輕車熟路的摸到後山的屍坑,剛要過去,就聽見有腳步聲傳來。

我直接趴到梯田的根下,現在這山上雜草茂盛,加上天黑,我這麽躲着倒也不容易被發現。

“你到底還要抗争到什麽時候,他的耐心已經耗盡了。”說話的是個女人。聲音還挺好聽。

“不用你管。”回話的竟然是韓正寰,此時他聲音淩厲,透着一股殺氣。

女人聲音帶着一股悲傷的感覺,勸他說:“你堅持這麽多年,一點結果都沒有,何必呢?同意他的條件吧,你又不吃虧。”

韓正寰冷笑幾聲,厲聲道:“給你一次機會,現在馬上離開,不然我讓你魂飛魄散。”

随着他的話,憑空的吹起一陣陰風,我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女人冷笑一聲,沒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裏:“你已經抗争了千年,結果如何呢?不過是搭上那麽多無辜之人的性命,你若是不同意,以後因你而死的人會更多。”

韓正寰冷哼道:“收起你虛僞的腔調,我沒有慈悲濟世的心思,殺人的你們,爲何要我妥協内疚?這滿山的冤魂可都等着看你們的報應呢。”

“韓正寰,你不要執迷不悟,你可知道隻要他動動手指頭就能碾死你。”女人惱怒的說。

“那便……”韓正寰暴怒的話說到一半突然沒了動靜,陰風驟停,四周安靜的似乎隻有我的呼吸聲。

我心越來越慌,他不會是出事了吧?

“丫頭!”突然,他的聲音在我面前響起。

我心裏一抖,硬是擠出一臉的笑容,從草叢裏站起來,看向他說:“嗨,你也在這裏啊,好巧啊,我就是來看看,我回去睡覺了。”

我往四周看了一圈,除了他之外,沒有别人。

他把我拽進懷裏,他捏着我的下巴,“什麽時候來的?”

我僵着笑容,“剛來,剛來。”

他目光清冷,聲音裏夾雜着失望和淡淡的自嘲,說:“跟着我上來,是不相信我?丫頭,你還真的長大了。”

我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對我的責備。心裏也有了火氣,推開他,冷聲說:“你總是要我相信你,那你可曾相信過我?任何事情都不告訴我,還硬要我相信你,抱歉,我做不到,我現在是長大了,不再是小時候那個傻不拉幾的小丫頭片子。”

他抿唇盯着我,半天不說話。

“韓正寰,既然說到了這份上,咱們索性就敞開來說,我不問别的,就問你跟齊陽是什麽關系,他爲什麽這麽執着的要把你放出來,你回答了,我以後絕對不再懷疑你。”

盯着他冷然的目光,我壓下心中的怯意,接着說:“你對我好,爲我拼命,我陸冉同樣可以爲你豁出這條命。但這不代表你能随意欺騙我。”

他看我半天,最後卻隻說:“先回去罷。”

“韓正寰,你不能總是……”我的話剛說到一半,他面色一厲,呵斥我說:“回去。”

我被他吓得身體一抖,眼淚突然掉下來,轉身跑了。

邊跑邊抹眼淚,心裏罵自己蠢:人家就是對你好點,你就幻想那麽多,沒準他就是爲了睡你,跟你逢場作戲呢,你真特麽蠢到家了。

回到家,直接從包裏抽出剩下的鎮魂符,一股腦的貼在門上和窗戶上。

雖然知道沒用,但是還想做最後的抗争。

躺在床上,好半天才止住眼淚,不哭,不哭,哭啥呀,就是個男鬼,有啥可哭的。

“丫頭。”身邊一沉,他的手放在被子上,歎息說:“不要鬧脾氣,乖乖的不好麽?”

我背對着他,吸着鼻子說:“沒鬧脾氣,我隻不過是求個明白罷了。”

他想要掀開被子,我使勁的拽着,帶着哭腔說:“你走,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他沉默片刻,說:“丫頭,時機到了,我自會将這些事情與你說明白。”

“嗯,你這個解釋我很滿意,你可以走了麽?”我說着,已經忍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心裏罵自己沒出息,遇到事情就知道哭,可是真的忍不住。

“我現在去處理些事情,明晚再來看你。”他輕輕的拍我兩下,然後沒了動靜。

我感覺着他的氣息慢慢的消散,才從被子裏鑽出來。

愣愣的看着房頂,好半天才冷靜下來,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無理取鬧。明明就是我先偷聽他講話的。

他的私密之事無法跟我細說,也很正常,畢竟那是人家的事情,我有什麽資格怪他呢?

細想想,我好像也沒跟他坦誠相待,巫師給我的鐵片和瘸子留下來的鐵片,我都沒告訴過他。

唉,或許,我生氣的不是他瞞着我,而是他當時吼了我一嗓子吧。

想到這裏,原本的怒火瞬間沒了,不禁有些發愁,這事後續可咋辦?

隻是,跟他說話的女人是誰?他們口中的“他”又是誰呢?

一時間思緒煩亂,也沒了繼續睡覺的心思,就這麽睜眼到天亮。

我本來想等道晚上他回來,跟他道個歉的,誰知他一連五天都沒出現,就連陸逸晨都不見了。

我跑去問燕子,她也不知道陸逸晨在哪裏。

“你不是說你能感受到陸逸晨看見的東西嗎?那你怎麽會不知道他在哪裏?”我懷疑的看着她。

燕子翻了個白眼,說:“他在我跟前的時候,我能看見,他走遠了,我也感受不到。”

我搖搖頭,歎氣說:“你們這可不行,距離一遠還接收不到信号,應該跟電話多學學,天南海北的都能打通。”

“滾!”她笑罵道。

我從燕子家出來,心裏莫名的有點慌,韓正寰不會生氣走了,不再回來吧?

想到這裏,心中莫名的有點澀意,不知不覺中我竟然這麽依賴他了。

“小冉,你回來啦?快來看看,這是我給你找的學習資料,挺詳細的,你留着好好看。”烨化站在我家門口,沖我笑着說。

這幾天他來的可勤快,幾乎每天都要過來一趟。

“謝謝你啊,進屋坐會吧。”我招呼他說。

他笑容更加燦爛,跟着我進來。

我給他倒一杯茶水,說:“烨化,你以後别總是過來了。”

他手裏的杯子斜了下,故作鎮定的說:“爲什麽呀?我過來正好幫你學習。”

“不用。”我指着他手裏的杯子,說:“以前我們家都是喝白開水,從來不喝茶,因爲你最近過來,我才買了二兩茶葉。”

他面帶喜色,說:“小冉……”

我擺擺手,打斷他的話,接着說:“以前我們不喝茶,不是因爲不愛喝,而是喝不起,我花了将近三十塊錢買了二兩茶葉,我已經覺得很貴,但是這茶要是放在你家,怕是會被嫌棄的直接倒掉。”

他低頭看着手裏的茶,嘴巴動了動,半天說不出話。

我指着屋裏的擺件,說:“你看看我家,再想想你家,烨化,你們家鋪在台階上的地毯要是放在我家的話,就算是鋪到床上都是舍不得的。”

“這就是差距,如果我是個上進的人,想要努力改變這種情況還行,但我沒有那種心思,我覺得我現在的生活挺好,我也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做,所以我們的差距會越來越大,我們本來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

“這都是外部的東西,我不在意的,就我這個人來說,小冉,你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他認真的問我。

我看着他,堅定的說:“沒有,我是個現實的人,沒有那些愛情至上的熱情,而且,你也知道我現在已經有個男人了,你真的不要再摻和進來。”

我這麽努力的活着,就是爲了找到齊陽,替瘸子報仇。

報仇之後會怎樣呢?

或許,我會回到村子裏。守着瘸子,平淡的活着,直到老死。

他臉色灰敗的看着我,最後什麽都沒說,沉默的離開了。

“多好的小夥子,你怎麽就不知道珍惜呢?”姥姥拄着拐杖進來,失望的說。

“何必把人家牽扯進我這一團污糟事裏。”我淡淡的說。

姥姥直接拿着拐杖打了我一下,罵我說:“你一天到晚的想的都是什麽?瘸子都死了那麽多年了,齊陽也一直不出現,你還念着那個仇幹啥?你自己想想,你天天的張口是要爲瘸子報仇,閉嘴要爲他報仇,你不覺得你這感情過了嗎?”

我聽着心裏瞬間起了火,冷冷的看着她,“你說什麽呢,瘸子把我養大,在我心裏他就是我爸,最後他又是爲了救我死的,我爲他報個仇咋了?這種話也說的出口,過分的是你。”

她視線縮了縮,梗着脖子說:“那你就好好的處對象結婚。爲他報仇跟你處對象有啥關系?你先把你的日子過好了,再想着他行不行?”

“不行,要不是他,小時候我就被你罵的一頭撞死了,我這條命就是他給的,你不是說我是煞星麽,我現在有那個覺悟,不去禍害别人,你應該高興才對。”我說完,直接摔門離開。

我一氣兒跑到瘸子的墳前,一屁股坐下,看着他的墓碑,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剛才那些吵架的話,跟他說都會污了他的耳朵。

靠着他的石碑,腦子有點迷瞪,昨夜沒睡好,現在小風一吹,太陽照的人也舒服,就開始犯困,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丫頭,起來了。”隐隐的,我好像聽見了瘸子的聲音。

瘸子的聲音!

我一下子清醒了,四處看着,但這附近除了我沒任何人,沒帶牛眼淚和小刀,我第一次龇牙咧嘴的把手指咬破,畫了個開陰眼符。

可是,看了半天連個遊魂都沒看見。

看來又是我的幻覺了。

我歎口氣,拍拍墓碑,說:“瘸子,我先回去做飯,明天再來看你。”

剛走到我們胡同口,就看見我們院門口停着一輛小轎車。

我趕忙往回走,這車我從來沒見過,有生人來家裏了。

“我們丫頭好着呢,才看不上你家的,你說你管不了自己的兒子卻跑來找我們家丫頭,我都替你臊得慌。”一進院子,我就聽姥姥大聲的說。

她對面坐着的竟然是烨化的媽媽,此時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狠狠的瞪着姥姥。

她身後站着的女人我在齊家見過。當時齊浩叫她倩倩。

我笑着走進去,“伯母,您怎麽過來了?”

她看見我,硬是壓下怒氣,說:“我過來看看,聽說烨化最近總是來你這?”

“是,他來給我送書。”我回道,心裏大緻猜到了她今天的目的。

“作爲他的母親,我有個不情之請,烨化正在讀研,學業很重,我希望你以後不要打擾他。”烨化的媽媽冷聲說。

我再也笑不出來了,靠,這麽狗血的橋段怎麽會發生在我身上?

我剛要說話,姥姥一拐杖敲在桌子上,怒聲說:“這跟丫頭有啥關系?你兒子過來了,難道我們還要把他堵在門外?我們雖然沒文化,但也懂對待客人的禮數,你要是不想你兒子過來,直接把他拴在家裏,别讓他出門。”

“你……你喊什麽喊,你懂禮數還跟我這麽喊,再說了,要是陸冉沒做讓我兒子誤會的事情,我兒子能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後頭?”烨化媽媽揚聲說。

我被她們嚷嚷的頭皮發麻,腦袋疼得不行,右耳朵嗡嗡的響:“姥,伯母,你們别吵了,這事我已經跟他……”

“你閉嘴!”兩個人看都不看我,齊聲說。

倩倩忍着笑,同情的看我一眼。

我苦笑一聲,索性不管了,直接去院門口蹲着。

沒一會,烨化的母親黑着臉快步走出來,瞪我一眼,直接上了車。

嗯,這是戰敗了,也是,跟姥姥比罵人,就十裏八村的就沒人能赢她。

倩倩有些歉意的說:“今天真是對不起,改天我來跟你道歉。”說完也急忙上了車。

我有些詫異。她跟着烨化媽媽一起來,爲什麽不幫她呢?反而對我有一股莫名的善意。

姥姥走到門口,得意的說:“你這樣的,活該你兒子不聽你的話,不分青紅皂白,你兒子能忍你到現在,我都佩服他。”

“開車!”烨化媽媽大喊說。

“滾吧,滾吧,記得回去把你兒子栓褲腰上。”姥姥沖着越來越遠的小轎車喊。

“姥,你别罵了,人家都走遠了。”我勸她說。

她瞪我一眼,邊走邊說:“沒出息,都被人欺負到家裏了,也不知道還嘴。”

我回到屋裏,越想越想笑,心想她今天是沒盡全力,她要是拿出小時候罵我的勁頭來,估計能直接把烨化的媽媽罵哭。

坐到床上,我又開始想韓正寰,他消失這麽多天,也不知道去幹啥了。

“丫頭……丫頭……”我突然聽見韓正寰虛弱的聲音。

我心中一凜,四處看着,着急的說:“韓正寰,你在哪裏?”

他的聲音裏好像夾雜着無盡的痛苦,“丫頭……”

我急的不行,“你在哪啊?我去找你。”

他半天沒聲音。

“韓正寰,你到底怎麽了?你說句話,你在什麽地方?我去找你。”我急紅了眼。

“好……”他的聲音輕輕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暈過去一般。

他話音一落,我身體越來越冷,不由自主的開始哆嗦,眼皮越來越沉。

“丫頭……”他又叫了我一聲。

我一激靈,發現自己正站在他的棺材前。

“韓正寰,你在裏面,是嗎?”我試探的說。

“嗯。”

我連忙朝着棺材裏看去,瞬間慌了,“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他躺在棺材裏,身形發虛,上身四個血窟窿異常顯眼,臉色慘白,身下一灘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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