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應天點點頭,說道:“這确實是個麻煩事兒,如果對方也是築基期的修士的話,就算是安供奉去也不一定有絕對的勝算……劉金兒,你有什麽話要說?”
一旁想開口又不敢插嘴的劉金兒聽到這話,又趴在了地上,說道:
“小的還有一個消息。具那些騎士的說法,這李仙師并不是京玉暄那小娘們從旌陽城帶過來,而是半路上遇到的,好像是在林子裏迷了路,京玉暄指點了他一句,他投桃報李,才救了京玉暄一命。”
劉家父子的神色一亮,急聲問道:“那這李仙師答應做京家供奉了嗎?”
“呃,做了。”劉金兒趕忙又說道,“但小的私以爲我們未必沒有機會去拉攏一下,就算不成,也可以趁機觀察一下他的實力。”
劉應天的眉頭一挑,沉吟片刻,對着劉一靜說道:“父親,劉金兒這個主意确實不錯,我們可以花一點靈石拜托一位供奉去請這位李仙師,縱使不成,也可以探一下這位李仙師的底。”
劉一靜眼睛微微眯起,好半晌,才點點頭:“劉金兒,看來讓你去做細作還真是屈了才了。”
劉金兒急忙磕頭道:“不屈才,不屈才,隻要能爲老爺少爺辦事兒,劉金兒去哪裏都不屈才。”
劉一靜滿意地點點頭,轉頭用探尋的目光望向劉應天:“應天,你覺得這劉金兒如何?”
劉應天先是一愣,随後明白了劉一靜的意思,笑道:“孩兒決定還不錯。”
劉一靜哈哈一笑,轉頭重新望向趴在地上的劉一靜,說道:“既然如此,你以後就跟在少爺身邊吧,少爺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做得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知道嗎?”
“謝謝老爺,謝謝少爺!謝謝老爺,謝謝少爺!”
劉一靜點點頭,不再望向劉金兒,而是對自己的兒子說道:“你覺得應該找哪位供奉去做這件事兒比較好?”
劉應天思忖片刻,說道:“我覺得此事找齊供奉最爲合适。”
“找齊仙師?會不會有些大材小用?去試探那個李仙師随便找一個煉氣中期的仙師去不就行了嗎?”劉一靜說道。
“父親有所不知,這李仙師既然有本事殺了王供奉,說明實力必然不弱,若是請那些煉氣中期的修士去,說不得會被他的氣勢所攝,因此莫不如讓齊仙師去,另可多花些靈石,這事兒不能有差錯。”
“有道理。”劉一靜點點頭,“那行,我這就去請齊仙師,事不宜遲,争取今天把這事兒辦妥。”
劉應天微微一笑,點點頭,跟着父親走出大廳……
中午,李少微剛剛拒絕了京玉暄派來請他去京府用膳的仆人,還沒過多久,又是一陣敲門聲傳來。
李少微一愣,他可不記得自己在這漓江城還有什麽熟人。
帶着疑惑,李少微打開房門,卻見一位羽扇綸巾的中年文士站在門口,看見李少微開了門,那中年文士向着他一拱手,笑着說道:
“李道友,在下齊正,久仰道友大名,冒昧前來拜訪,還望李道友不要怪我叨擾。”
李少微眉頭一皺,什麽久仰大名,他能有什麽大名:“不知齊道友來此所爲何事?”
齊正的笑臉微微一僵,說道:“李道友,方便進屋講嗎?”
李少微臉色淡淡,說道:“實在不好意思,現在不太方便。”
确實不太方便,他這邊剛吩咐了京家的仆人今天不要來打擾自己,正準備閉關修煉,齊正便要進屋和自己扯西皮,李少微現在可沒有這個閑工夫。
齊正的臉色陡然一變,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李少微未免也太不給自己面子了。
“既然如此,李道友,就權當在下沒有來過,告辭。”
“不送。”
李少微淡淡說道,還未等齊正轉身,便将門關了起來。
齊正的眼皮子跳了跳,好半晌,這才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劉府上,劉家父子正坐在飯桌前,桌上酒水擺好,菜色精美,顯然是在等待一位重要的客人。
不一會,卻聽一聲種種的哼聲從門外傳來,齊正一臉怒氣地坐在了飯桌前,狠狠地喝了一杯酒。
劉家父子面面相觑。
沉默片刻,劉應天小心地問道:“齊仙師,這事兒就算沒辦妥,也不用發這麽大火吧,小心身體。”
齊正将酒杯重重地拍在桌上,怒聲說道:“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我從未見過此等不識擡舉之人!”
劉一靜一邊向齊正舉起酒杯,一邊問道:“齊仙師,這是怎麽了?”
齊正手中的酒杯沒有舉起來,反而斜眼瞄了一眼劉一靜:“你給我找的好差事!害的我被那李少微好好地羞辱了一翻!第一次,第一次我連門都沒有進的去,便被人趕了出來!真是豈有此理!”
劉一靜有些尴尬,又有些憤怒,不過最終還是自己讪讪地把酒喝了,然後重新坐下,一言不發。
“這李少微當真是不識好歹!”劉應天蓦地開口道,“齊仙師,此等狂徒,如若不給他一點教訓,未來還不知道要有多嚣張!”
齊正對劉應天的感官要比對他老爹好一點,冷哼一聲說道:“不用你說,我自會去教訓這個無禮的家夥!”
“如此我便祝齊仙師馬到成功!”說着,劉應天舉起手中的酒杯,也不等齊正發話,便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不過,有一句話,小子還得提醒一下齊仙師。”喝完酒,劉應天又接着道。
齊正冷哼一聲,說道:“有話快說!”
“王供奉死了。”
“王朗死了?”齊正一驚,這王供奉與他同在劉家做供奉,雖然關系一向不是很佳,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王供奉的實力其實是要在他之上的,“怎麽死的?誰殺的?”
“說起來也是小子的錯,前段時間我請王供奉幫我去殺了那京家的小姐,原本都要得手了,誰知道半路殺了出個李少微來,将王供奉擊殺當場,我等也是事後才知道,實在是唏噓不已。”
“那無禮的小子殺的?”齊正又是一驚,随後怒道,“怎麽可能,他才不過隻有煉氣中期而已,縱使有些手段,又怎麽可能是修有火龍術的王朗的對手?劉應天,你莫要騙我!”
“豈敢。”劉應天急忙低頭說道,“小子若是有半句不實之言,願天打五雷轟!”
齊正臉色難看,好半晌沒有說話。
劉應天擡頭瞄了一眼齊正,又低下頭,嘴角隐隐勾起一絲冷笑,很快隐去,接着說道:
“齊仙師,王供奉的死我也是心有愧疚,所以這仇我得報,隻是還缺一位實力強大的仙師做核心,若是齊仙師願意幫我的話,我會再找兩個仙師和您一起前往,确保事情萬無一失,也幫您報這羞辱之仇!至于報酬,一切好說。”
齊正臉色隐隐有些變換,過了好久,他忽地舉起手中的酒杯,向着劉應天和劉一靜遙遙一敬,說道:
“齊某身爲劉家供奉,幫家主分憂解難自是應有之意,剛剛實在是因爲氣憤不過,說了些不太中聽的話,兩位莫怪。此事齊某一定盡心盡力,不會讓兩位失望的。”
“齊仙師嚴重了。既然如此,那就後日淩晨動手吧,小子還要去請兩位仙師,多少還要耽擱一點時間。”劉應天回答道。
齊正哈哈一笑,點頭應道:“無妨,無妨。既然如此,齊某也不多留了,待得後日齊某自會回來府上,隻希望到時候兩位将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一定,一定!齊仙師您慢走。”
劉應天笑着看着齊正消失在門外,這才重新坐下,喝了一杯酒,說道:“父親,沒想到這李少微居然隻有煉氣中期的水平,當真是讓我等大吃一驚。”
“嗯。”劉一靜面沉如水。
知父莫若子,劉應天自然知道劉一靜現在心裏在想些什麽,笑着說道:“父親,不要生氣,這些個修士雖然無禮,但其實都是一些順毛驢,隻要我們順着他話裏的意思來說,他們也不過就是我們手裏的刀而已。”
“唉。”沉默半晌,劉一靜忽地歎了口氣,說道,“爲父老了,不中用了,不如應天你會處理事情了,我們老劉家後繼有人啦!”
劉應天一驚,急忙說道:“父親,你這說的哪裏的話,孩兒我……”
劉一靜哈哈一笑,說道:“應天莫要多說,其實爲父這些年愈發兇暴,所作所爲也不過是爲了将身邊的人往你那裏推而已,要說讓賢之心,爲父早就有了,隻是怕你的手段還有所欠缺,這才堅持到現在,如今見你如此成熟,爲父很是欣慰,一旦此番事了,你就是劉家家主了。”
劉應天跪倒在地,沒有回話。
劉一靜哈哈一笑,說道:“起來吧,爲父還有事情要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