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嬌媚柔豔的女子,衆人無不在打了一個寒顫,心中聯想到了那嬌媚劇毒的美人花。
李海複雜地看了一眼青媚兒,說道:
“萬一這小子就是不肯下山,一口咬定了我們怎麽辦?”
“海爺何必擔心,其實呀,這賬本是在那裏,貪污的證據也在那裏,可是貪污的人可沒有寫清楚啊,”青媚兒媚眼如絲,橫掃了所有人一眼,“反正這貪污奴家是不知情的,你們知道是誰貪的嗎?”
衆人臉色一紅,心中一顫,大腦一片空白,半晌才反應過來,急聲說道:“不知道不知道……我們都不知道。”
“既然在場的諸位都不知道,那肯定就是不在場的那位貪墨了這筆銀錢喽,那位是……”
衆人面面相觑,掃視四周一眼,立馬反應過來,紛紛斥責道:
“一定是王麻子!這小子來都不敢來,一定是他貪墨了這筆銀錢,還想拖我們下水!這個王八犢子!”
青媚兒魅惑一笑,轉身望向李海:“海爺,您瞧,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李海臉上的憤怒恐慌已經隐去,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随即哈哈一笑,一把摟住青媚兒纖柔的腰肢,在她的紅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大聲說道:
“果然還是我們三娘聰慧,不愧是我李海看上的女人!你們都聽到了嗎?口風都緊一點,這可是關乎到你們飯碗的大事!”
“海爺放心,海爺放心!”衆人紛紛保證。
李海滿意地點點頭,未過多久,兩位賬房先生慌慌張張地走進李海的宅院,眼中飽含畏懼地請李海去玉鼎道人的洞府。
李海冷哼一聲,正眼都沒有瞧兩個賬房先生一眼,大步向外面走去。
兩個賬房先生急忙抹了一把自己頭上的汗,又馬不停蹄地跟着李海向玉鼎道士的洞府走去。
……
玉鼎道士的洞府中,李少微和李海兩人站在玉鼎的面前,李海怒目望着李少微,李少微卻一臉淡漠,看都不看李海一眼。
“李海,這位賬房先生說你貪墨宗門銀錢,可有其事?”玉鼎道士冷冷地問道。
李海跪在玉鼎道士的面前,語氣中滿是倉惶委屈:
“仙師,冤枉啊仙師,您在這外院做執事也有兩年了,可曾聽說之前小的有過貪墨之舉?小的爲宗門兢兢業業,怎麽會行那小人之事!一定是有人嫉妒小的的職權,誣陷小的。”
玉鼎道士冷冷地望了一眼李少微,李少微不慌不忙,将賬本扔在李海的面前,冷聲說道:“這是這個月的賬本,你自己看一看。”
李海頭都沒有擡,繼續說道:
“回禀仙師,小的從來不管賬房之事,即使有錯漏也絕不是小的所爲。再說,就算有錯漏,空口無憑,李少微又未曾做過采購的執事,怎麽知道這賬本上的事物價錢是不是有錯漏?”
“依你當如何?”玉鼎道士淡淡問道。
“小的鬥膽,可以請李少微做一做下個月的采購執事,去實地探一探這物資的價格,并從那些供應物資的商人手中取一份口供上來,如果确有出入,小的願擔這失察之責,全力調查是誰貪墨了宗門的銀錢,以将功補過。”
玉鼎眼睛微微眯起,轉頭望向李少微:“我覺得這提議不錯,你可願意?”
李少微知道這玉鼎道士是有意刁難自己,沉吟片刻,卻也沒有拒絕。既然他們想要真憑實據,那他就給他們真憑實據。
“行,下個月我會下山收集證據。”
李海松了一口氣,隻要李少微同意了下山,剩下的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想到這裏,李海的臉上閃過一絲陰冷的笑容:小子,到時候你回不來了,那具體什麽情況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李少微眼睛微微一掃,随即看到了李海嘴角勾起的冷笑,心中騰起一股警惕之意。卻也沒有多說什麽,對玉鼎道士略一抱拳,随即轉身離去。
李海收起冷笑,向玉鼎磕了兩個頭,恭聲說道:“仙師英明!”
玉鼎道士點點頭,不可置否,揮了揮手,示意李海出去。
待得二人全部退下,玉鼎重新閉上眼睛,冷冷地哼了一句:
“不知好歹。”
……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薄霧籠罩着整個清律山脈,絲絲涼意浸骨,早起的旅人不由地裹緊了寒衫,保留住難得的一絲暖氣。
萬物還沒有蘇醒,隻有叽叽喳喳的小鳥已經開始覓食,爲整個山林增添了一縷生氣。
“啾啾,你慢點兒,我們又不趕路。”李少微大聲喊道。
啾啾才不管李少微如何呼喚,依舊自顧自地在山道旁邊的樹木上竄來竄去,時不時還回頭對李少微叫兩聲,那樣子就好像是在嘲笑他跑得慢一樣。
李少微搖了搖頭,不再理會這調皮的小家夥。
天乙門附近是沒有大的城鎮的,最近的一個小鎮子清風鎮也在千裏之外,對于修士來說這也許就是一個晝夜的路程,但是對于李少微這種凡人來說卻需要十來天的路程,即使山腳下有給準備馬車,可是十來天的路程也并不輕松。
穿過茫茫山道,李少微來到山腳,向駐紮在山腳下的雜役取了一輛馬車,便向着清風鎮趕去。
山路漫漫,崎岖難走,以前習慣了在城市中生活的李少微坐這種馬車還真有點不适應,頭兩天的時候是吐的死去活來,隻能在車廂中休息,還好啾啾通靈性,有它看着馬車,總算是給了李少微緩口氣的機會。
也叫做李少微的身體好,第三天就能恢複,要是換作其他任何一個人,恐怕不在路上停留歇息兩天根本上不了路。
就是這樣,待得十多天過去,李少微趕到清風鎮的時候,臉色也是異常蒼白,風塵仆仆,那樣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來到清風鎮,李少微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換了一身衣服,随後找了一個客棧沐浴,好好睡了個一天一夜,待到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氣色才算是恢複了一些。
第二天,總算恢複過來、神清氣爽的李少微便出了門,開始暗中走訪清風鎮中的商鋪,尤其是那些長年供給物資給天乙門的商鋪。
“老丈,這林家綢緞莊怎麽這麽大啊,比我住的赤彌城中的一些小綢緞莊還要大,這小小的一個清風鎮,怎麽會有這麽大的綢緞莊。”
李少微坐在綢緞莊的對面吃着面,裝作若無其事地問着對面的那綢緞莊的情況。
那老丈擡頭忘了一眼對面的林家綢緞莊,搖了搖頭,說道:
“小哥你是外地人吧?”
“沒錯,在下來自赤彌城。”李少微從容地回答道。
“你第一天來,有所不知,我們清風鎮臨近天乙門,這山上的仙人呢雖然各個都能夠辟谷易食,可是穿還是要穿的,每個月都會有仙家的奴仆下來購買綢緞,自然是賺的盆滿缽盈啊!”
“原來如此。”李少微點點頭,又問道,“可是這仙人們一年也下不了一次山,布料綢緞的消耗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大吧,這林家鋪子未也賺的太多了。”
老丈一驚,四下望了一眼,狐疑的望着李少微,又低下頭,默默地開始擀起了面,一言不發。
李少微一愣,随即也不在意,低下頭來繼續吃面,吃完面之後也不多留,付錢走人。
李少微并不着急,在街上閑逛了半天,又旁敲側擊地打聽了好幾家的消息,已然基本可以确定,這裏面必有蹊跷。
心裏有數的李少微已然有了計較,沒有再多留,轉身向着自己居住的客棧走去,
還沒到客棧,一陣喧嚣的辱罵聲傳來,李少微一愣,悠悠上前,卻見一群人正圍在客棧前,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李少微擠開人群,往中間一看,卻見客棧的小二正站在一邊,抱手而立,一群大漢則正在對一個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拳打腳踢。
小二臉上挂着冷笑,嘴裏罵罵咧咧:“臭乞丐,居然敢跑到我們店裏來偷酒喝,讓你偷酒,讓你偷酒,讓你偷酒!”
那老乞丐抱着腦袋,蜷縮着身體,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嘴裏哼哼唧唧,說什麽:“我就喝一口,喝一口。打完了給口酒喝……”
周圍的人大多數都在看熱鬧,一個乞丐而已,沒有人會上去多管閑事。
李少微眉頭一皺,上前一步,腳下幾個虛晃,便來到了衆大漢的中間。
衆人隻覺得眼前一花,卻見原本還一臉猙獰的大漢們臉上一陣錯愕,幾乎在同一時間後退幾步,摔倒在地,而老乞丐面前,李少微緩緩收回手,轉過身,伸手去扶躺在地上的老乞丐。
誰都沒有看到李少微剛剛是怎麽動的手。
小二大怒,上前一步說道:“你這漢子忒無理,怎麽……”
話還沒說完,李少微轉過頭來瞪了小二一眼,小二隻覺得一股子寒意從心底冒起,吞了口唾沫,将底下的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李少微将老乞丐從地上扶起,低聲問道:“老先生,沒事兒了。”
然而,那老乞丐卻根本不領他的人情,眼睛一斜,說道:
“你是什麽人?爲什麽打擾老頭子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