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酒具上散發的隐隐黑氣,卻讓張承道越看眉頭皺的越緊。自古便有玉器通靈之說,并且玉器還能儲存各類靈氣、法力,這也是張承道爲何能将符文刻入玉佩的原因。
但是玉器中可不僅僅能儲存道術,像這類主人生前最喜愛之物,又随主人下葬,而主人執念深重,陰魂曆久不散時,很容易便可将怨念存入玉器之内,從而使這玉器成爲不祥之物。
如果僅是不祥倒還好說,如果主人真是喜愛此物,被人拿走之後必會前來尋找,怨念不夠的家夥可能隻會懲罰你一下,真遇上個賀賀那樣的大鬼,弄死你也就弄死了,誰讓你主動招惹人家呢。
想到這裏,張承道不由産生一絲疑惑,自己之前也接觸到裝酒具的箱子,怎麽一絲怨念都沒有感覺到呢?
示意瘦子将箱子打開,倒出裏邊的鈔票,箱子下邊果然也有海綿夾層。張承道伸手試了試,海綿夾層果然能拿出來。
拿下海綿夾層,湊在一旁的葛家兄弟頓時面色大變,而張承道則現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因爲箱子底部,此時正靜靜躺着一張黃符。不過細看之下,張承道的臉色也逐漸難看起來。
這是一張與“十倍”符幾乎一模一樣的符紙,隻是圓圈中寫的漢字并非“十倍”,而是一個“止”字。其作用想必就是隔絕箱子内怨氣外溢的。
想起自己口袋裏的另外兩張黃符,張承道腦海浮現出“有求必應屋”這幾個字。一天之間連遇三張黃符,其中兩張很明顯是沖着是沖着自己來的,那這次。。。。。。也是有預謀的,還是自己适逢其會?
葛洪軍指着黃符,數次想張口,卻因爲不知該說些什麽而又閉上了。終于,他猶豫着說道:“這~~這是張護身符?”他可以說也是個發死人财的,怪異的事情雖未親身經曆過,卻也聽的不少,而且都煞有其事,說得玄乎其玄。如今見箱子中放着一張黃符,頓時浮想聯翩,許多不好的回憶紛紛湧上心頭。最終他之所以這樣問,其實還是存着一絲僥幸,可是他心中也明白,如果沒事人家在箱子裏放張符幹嘛。
張承道站起身,将右手遞到葛洪軍面前說道:“正式介紹一下,我叫張承道,主業是道士,副業是學生。”葛洪軍詫異的握住張承道的手:“道~道士?你是武當山來的?”
張承道暗歎一聲,看來正一道真是沒落了。提起道士,人家首先想到的隻有武當和全真,就如一提起和尚,大家首先想到少林一樣。
将幾樣酒具重新裝入箱子,蓋好箱蓋,黑氣果然不再逸散。張承道拍拍箱子,說道:“咱們搬家吧,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這個~~那批人剛來過兩次,還将這屋子徹底搜查過,我想他們應該會覺得這套酒具至少不會在這間屋子裏,所以此時這裏才是最安全的吧?”瘦子看樣子很不想挪窩,他解釋道。
“現在咱們需要擔心的不是人,而應該是鬼,假如明早你倆被發現橫死在這間屋内,我絲毫不會感到驚奇。走吧,這方面,我是專業的。”張承道說完起身離去,他要回屋去拿自己的背包。
縣城很小,除了這家賓館之外就隻剩一些小旅館了。三人在縣城内轉了許久,才在離賓館較遠且尚算繁華地段的一家小旅館内重新住了下來。
這是一間有着三張床的房間,雖然多了一張床,但是房間面積卻并不比賓館的房間大,因此被縮小的隻能是床的寬度。葛洪軍挑了中間的一張床,他身材瘦小倒沒什麽,而體型龐大的葛濤躺在靠窗的那張床上,卻是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看着泛黃的床單,潮濕的幾乎能擠出水來的被子,張承道将背包往床上一扔,說道:“咱們今晚就在這湊活一宿吧。現在,我想你們有必要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告訴我了。”
瘦子在屋裏轉來轉去,想找個安全的地方藏箱子,最終卻失敗了。因爲這屋子實在是太簡單,除了三張床,幾乎是家徒四壁。瘦子将箱子壓在枕頭底下又拍了拍,才稍顯安心。此時聽見張承道的話,便将臉轉了過來。
“先說說這箱子的來曆吧,我想它應該不是你買的,因爲從你的表情來看,你根本不知道裏邊還有張符。”張承道說道。
“他們第一次叫我看貨的時候,酒具就裝在這箱子裏。”瘦子回憶了一下又說:“會不會在箱子裏放張符是他們的習慣,隻是以防萬一而已?”瘦子看不見黑氣,所以雖然心中懷疑,但僥幸心理還是占了七八分的。
張承道思索一陣,突然問道:“你們是多少錢收到這套酒具的?”
瘦子臉上微微抽搐:“這個是商業秘密,我、我。。。。。。”
“好吧,咱們睡覺,明早我去趕我的火車,你們去送你們的貨,咱們就此别過。”張承道說着往床上一躺,翹着個二郎腿,還微微抖動,一副不怕你不說的表情。
瘦子伸出一個手指頭,說道:“這個數。”
“一萬?”
“一百萬!”瘦子被張承道說出的數字嗆了一下,咳嗽幾聲之後才說。
張承道跳了起來:“一百萬還是低價,你賣了多少錢?”
“張兄弟,不是我不相信你,這個真不能說!”瘦子臉上的表情幾乎變成哀求了。
“按照這個價錢來說,還真不好判斷賣給你們酒具的人是知道這東西不祥,還是習慣性的放一張符了。那你再說說中标買家和沒中标想搶貨的買家的事吧?”張承道想了想,皺眉說道。
“出價最高的,也就是要我們送貨的這個買家,是當地一位姓祁的豪紳。他家控制了當地旅遊景點中絕大多數賓館酒店的股權。是福布斯排行榜上無名,但财力絕不遜于其中任何一位的隐形富豪。據傳說他家跟閣羅鳳的後代有着某種關系,所以這次他才不計代價要買回這套酒具。”瘦子說道。
“再說想搶這套酒具的人。其實當時競價的有三家,除了祁家之外,他們中一位是靠着金三角發的家,我這麽說你明白不?”瘦子說着将手放在嘴邊做了個吸的動作。
“最後一位是美國來的富豪,傳說是位大收藏家,在國内有衆多手下,幾乎所有的地下拍賣,他都能摻一腳。至于真實來曆,我還真不知道。”
“剛才那幾個黑T恤就是美國富豪的人喽?他這麽做不怕行業内的人抵制他嗎?”張承道摸着下巴問,俗話說各行如隔山,盜墓銷贓這行,他還真不懂。
“什麽!你們不知道那是誰的人?不知道究竟是誰要搶你們的貨!他們還有可能是祁家的人!那你們送貨過去不是等于羊入虎口?”張承道無語了,原以爲自己知道的少,沒想到這葛姓兄弟知道的也不比他多多少,連最起碼的買家叫什麽都說不清,就這樣都敢隻身帶着價值最少一百萬的東西往人家老窩裏闖,這不是标準的要錢不要命嘛!
瘦子無奈的說:“張兄弟有所不知,我們這行行規就是如此,雙方隻談價錢和條件,對身份來曆什麽的知道的越少越好,我們之所以敢之身帶着東西去找買家,就是因爲買家也不知道我們的信息。而當我們将東西送到,他們卻不能違約,不然今後将不會再有人賣東西給他們,因爲這行業的交易結果,對外人來說很隐秘,但是對行内人,幾乎是透明的。”瘦子解釋道。
“也就是說,我們隻要将東西送到,錢貨兩清之後,危險就解除了?”張承道想不明白這其中的道道,所以隻好問結果。
“可以這麽說。”瘦子肯定道。
“好吧,前路茫茫啊!睡吧,明天咱們還要趕路。”張承道說着當先倒下,心中卻隐隐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麽事情,不過似乎也不是什麽大事,所以這個念頭隻是在他腦中一閃,便消失了。
“鈴鈴,鈴鈴。”張承道挂在床頭的護身符突然響起,同時一個人影從牆外緩緩穿入屋内。
“誠節?”張承道坐起身低聲問道。
那人影卻不回答,而是伸手向葛洪軍枕頭之下摸去。
“你是誰?”張承道又問,說着他掏出探測器快速刷新了一下:十二點方向三米處,戰力值四十萬。
“四十萬啊,有點棘手。”張承道想着,不過還是打開腰間符盒,摸出一張火符來。
此時人影的手已經摸到瘦子枕邊,眼看就要碰到金屬箱,人影手前突然紅光一閃,将人影伸出的那隻手燒的黑煙直冒,同時人影也如握住烙鐵一般迅速縮回了手。此時張承道扔出的火符也到了,碰的一聲擊中人影胸前,一團火焰爆出,在人影胸前燃燒起來,滾滾黑霧冒出,人影顯出痛苦神色。